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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超黄大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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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作用了。苗岭三仙虽早知这绿袍老者,不同凡响,那料厉害以至于此,骇然大惊,三人六手齐出,撒出一片无声无臭的九毒瘴。

绿袍老者大袖一挥,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劲风,九毒瘴犹未播开,已被卷上半空,苗岭毒技,破天荒的,第一次失效了。苗岭三仙震凉之下,未及转念,只听那绿袍老者嘿嘿冷笑道:“你们也该黔驴技穷了。”霍然一掌,大蓬劲风已罩向苗岭三仙。

苗岭三仙欲避无及,眼看即将伤在那绿袍老者手中。这绿袍老者武功之高,真是匪夷所思,众人等大吃一惊,明知援之不及,却不能不尽心力。群侠功力虽高,而拦截者,无一不是积世人精,一时间,皆难闯上丹樨,更不要说对苗岭三仙加以援手了。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声佛号,一股柔和的潜力,斜刺里截来,绿袍老者那重逾山岳的掌力,竟被引开,轰地一声巨响,砂石纷飞,劲风四溢,那九曲宫前,一片广约十余丈的石坪,震出一个大坑。苗岭三仙幸逃一厄,余劲所及,依然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

绿袍老者自命天下第一人,眼见居然有人可以卸开自己掌力,不禁噫了一声,移目望去。但见宫门之内,缓缓走出元清大师,布鞋灰衲,手持佛珠,身后一位娇若春花,艳赛朝霞的美艳少女,则是蔡薇薇。坪上侠义道与玄冥教两方,见平台形势忽变,都歇下手来,注视平台之上。蔡夫人见了女儿随外祖前来,心头一宽,但知此地不宜招唤,故未出声。

但听绿袍老者哼了一声,道:“你就是元清小和尚?”

他语气托大不恭之极,元清大师自不介意,含笑道:“正是贫僧,仓卒出手,施主恕罪。”

蔡薇薇却嗔然道:“我公公已上九十啦,你这老鬼,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公公不敬,再不改口,哼哼……”

她天真娇憨,凶霸霸说来,反更惹心怜爱,那绿袍老者不怒反笑,道:“哈哈,小姑娘,你公公不过九旬,老夫今年则已一百四十有九,比你公公大了近一甲子,你说称得不称得?”场中所有的人,皆惊于绿袍老者武功,数千道目光一瞬不瞬,注目平台之上,闻言登时窃窃有声。

一个人能活到如此高寿,简直令人难以相信,但见那绿袍老者武功之高,又无法不信,要知一个人若活到一百多岁,而练武不辍,其高明不想可知。

第卅七章用心险恶死莫赎

蔡薇薇星眸一睁,道:“你有这么长的命?”螓首一摇,不信道:“骗人,鬼才相信呢。”

那绿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老夫与你公公说话。”面庞一转,朝元清大师道:“元清,你莫非也怀疑?”

元清大师肃容道:“贫僧焉敢不信,老施主尊姓大名,可否赐告?”

绿袍老者傲然道:“你只要知道老夫自称陆地神仙即可,其他不问也罢。”这绿袍老者自称陆地神仙当真狂上了天,只是场中的人,见了他武功,心情沉重,无人加以讪嘲。

却听蔡薇薇樱唇一撇,道:“哼,陆地神仙,凭你这糟老头子也配?”

绿袍老者置之罔闻,道:“元清,你以为老夫武功,当得此称么?”

元清大师略一沉吟,道:“以老施主神功绝艺,那是足够当得此称了,只是贫僧有一事不解,尚祈施主开示?”

绿袍老者道:“你说。”

元清大师肃然道:“贫僧愚昧,窃以神仙生活,乃是优游林泉,与物无营,赏那清风明月,花草烟霞之趣……”

那绿袍老者不待他说完,冷然截口道:“老夫寿逾二甲子,历尽沧桑,这些道理,还要你来说么?”

元清大师双手合十,道:“施主明察。”

绿袍老者冷冷说道:“闲话休提,老夫久闻武圣绝学,恨未得见,今朝可以一偿夙愿了。”微微一顿,喝道:“小心了。”右掌一挥,缓缓拍出。

这一招平淡无奇,元清大师却面色凝重,大袖一排,身形陡然倒退三丈,道:“施主之寿,天下少见,何苦以余年再入红尘泅,介身血腥。”

绿袍老者原式不变,也未见他有何动作,如影随形,蹑踪而上,道:“有什么话,接了老夫十招再讲。”

元清大师身形再退,沉声道:“施主……”

绿袍老者不耐截口道:“武圣之后,竟是懦弱之人么?何不还手?”

蔡薇薇忍不住叫道:“公公,给他一点颜色看啊。”

那绿袍老者武功纵高,元清大师岂能便惧,他胸襟虽然恬淡,绿袍老者如此咄咄人,也不由暗道:“争强斗胜,智者不为,只是事关先人威名,自不容一味忍让。”忖念中,稳然卓立,道:“恕贫僧反攻了。”说话中,右掌竖立当胸,右手食中二指,遥遥指向那绿袍老者眉心生死要x。

绿袍老者但觉这一招攻守兼俱,无懈可击,当真若铜墙铁壁一般,不禁笑喝道:“看来你,尚能接下老夫几招。”右掌拍出,未及一半,倏地收回,左手捏诀,右掌一骈,斜斜下劈。

只听裂帛之声,尖锐刺耳,招式未出,已有石破天惊的威势,杀机弥漫,气势凌人。元清大师一声佛号,右手原式不改,左掌一翻,霍然攻出。这两人武功,登峰造极,举世并无二三人可及,所有的人,无不聚精会神观看,想获些益处。只见两人出手,并不似一般高手,快如闪电,简直象初学喂招,且含精蓄锐,不见威势,那些武功抵的,大失所望,觉得平淡的很。

只有少数高手,始知两人武功,早至返朴归真的境界,化绚烂为平淡,寄神奇于腐朽,故一招一式,简简单单,朴实无奇。那武功弱的,自是难窥奥妙,其实如此搏斗,一方面须测出敌人下面招式变化,严密防守。一方面须寻出对方破绽,伺暇攻击,心神偶分,推测有误,立有丧身之危,那是既斗武学见识,又斗功力机智之事,端的凶险。

九招之数,却历时盏茶在久。忽见那绿袍老者虚出一掌,幌身后退。众人睁目暗惑,不知他十招未竟,何以便收招而退?忽听元清大师道:“素无怨仇,施主何必妄生嗔念?”但见那绿袍老者冷然不语,身形若岳峙渊亭,一身毛发、衣袍,却无风自动,渐渐竟似膨胀起来。

再看元清大师,也是神色肃穆,但身如行云流水,脚踏伏义六十四卦方位,愈走愈快,到最后连人影也看不清楚,只见一条灰龙,盘旋不已,一动一静,与那绿袍老者,互异其趣。众人心知两人如此,是在倾毕生修为,孤注一掷,无不屏息以俟,蔡家母女一颗心,更几乎提到了胸口。讵料,相持半晌,那绿袍老者突然长长一声叹息,浑身衣袍,恢复原状,叹息未已,忽又哈哈大笑起来。

元清大师身形倏止,合什一礼,道:“老施主悬崖勒马,贫僧多谢了。”

绿袍老者冷然道:“你不必谢,老夫是因一击之下,难以毙尔,故而停手。”语音一顿,道:“看你能接老夫十招份上,你有什么话说,说吧。”

元清大师暗暗想道:“谷世表有此人助阵,毋怪敢向华家挑畔,唉,老衲也制他不住,只有另想他法了……”心念一转,缓缓说道:“老施主再出江湖,到底为了何事?”

绿袍老者笑道:“老夫此出,专门对付华家,如今又加上你们蔡家,小和尚,满意了吧?”

元清大师寿眉微蹩,道:“华家及蔡家,与施主何仇何恨?”

绿袍老者哈哈笑道:“老夫是受人之恩,受托而来,你说破嘴唇,也是无用。”

元清大师无可如何,心念忽然一动,道:“这事不提,贫僧倒想一猜施主来历。”

绿袍老者哈哈一笑,道:“你能猜出,老夫倒不相信。”

元清大师道:“施主何妨姑妄听之。”

那绿袍老者晒然一笑,道:“好,你说,老夫听。”

元清大师沉吟道:“施主第一招似由茅山拿云手蜕变而来,却益形奥妙。”

绿袍老者颔首道:“你能看出本源,果然有些眼力。”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次式是金刚诀印,第三招则是……”

绿袍老者截口道:“你能认出,理所当然,只是想由此识出老夫出身,却是梦想。”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施主所施多是各门派中最厉害的秘技,由此固不可断定施主身份,不过……”

绿袍老者道:“不过怎样?”

元清大师面容一整,道:“只是第一招蜕变后,已属九曲宫武学,第七招更完完全全是九曲一脉所新创的了。”

绿袍老者闻言,双目精光,陡然暴s,紧盯在元清大师面上,道:“还有么?”

元清大师道:“贫僧眼拙,其余便认不出了。”

绿袍老者暗暗忖道:“九曲武学,从未流传世间,这秃驴可以得知,虽则第九招他未识出,也已弥足惊奇了。”心中在想,口中笑道:“武圣之后,果能未让老夫失望。”

元清大师道:“如此说来,施主当真出身九曲宫了。”

绿袍老者敞声一笑,道:“小和尚,算你眼利。”微微一顿,道:“可是,你道老夫是谁?”

这一问,倒问住了元清大师,他之所以识出绿袍老者武功路数,是因见过华云龙所呈那九曲宫藏经斋的碧玉书签,虽仅略一测览,但以他武学造诣,以窥一二,至于当年九曲宫内情形,却是不谙,自无法猜出那绿袍老者来历。绿袍老者见元清大师哑口无言,哈哈一笑,方待出语。

忽听阶下慈云大师扬声道:“贫僧二十年前,曾闻萝山四皓叙述前代九曲神君颠末,问及九曲宫情形,听得那九曲宫奇珍异宝无数,属下数百,尽为功力高强,能征惯战之土……”

绿袍老者目光一转,望向慈云大师,听他叙说至此,突然说道:“正确人数,当是五百七十三人。”

慈云大师暗暗想道:“他既稔熟九曲宫内事如此,无疑必是其中的人了。”忖念中,朗声说道:“当年的九曲神君,收有三十六名弟子,其中三十五人,联手做出弑……”

忽听那绿袍老者厉声喝道:“住口。”这绿袍老者何等功力,暴然一喝,直如迅雷贯顶,晴空霹雳,场中武功低的,固是耳鼓如鸣,半晌听声不得,武功高的也十分难受。众人都知下面必是弑师灭伦之事六字,绿袍老者为九曲宫出来之人,那是毫无疑问了,只是除了少数深谙内情的人,隐约猜出这绿袍老者可能是谁,余人依然莫名其妙。

慈云大师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百年之后,九曲宫现,始知九曲宫上下皆死,只不见三十六名弟子中最末的曹天化,但那曹天化,闻说二十来岁即死……”

那绿袍老者嘿嘿冷笑一声,道:“好秃驴,竟敢当面咒老夫。”

慈云大师虽隐隐猜出,闻言仍心一震,道:“老施主真是曹天化?”

那绿袍老者傲然一笑,道:“天下的人,皆道老夫夭死,哈哈,岂料老夫的命,比谁都长。”除了玄冥教,自星宿派、九y教以至侠义道等人,无不震惊非凡。

要知那曹天化,在整个武林心目中,乃是早死之人,而今出现众人面前,自是不免有突兀之感,这还是次要之事,主要是当年东郭寿,就因得到曹天化所遗天化扎记,扬威一时,其本人在此,在场的人,那疑真疑幻之心,自是掩抑不住。

梅素若忽以传音入密,朝身畔一个虬髯老者道:“温护法,谷世表将玄冥教实力,隐藏大半,联盟分明没有诚意。”那虬髯老者正是九y四绝之首的温永超,四绝以下是杜子宇、康云、石万铨,其中杜子宇却未现身。

那温永超双眉一皱,也传音道:“教主之意如何?”

梅素若道:“本座以为,不可不防他一手。”

温永超道:“二弟已率人守在谷外,魔教亦与咱们,暗存默契,谷世表纵有诡计,料也无从施展。”

梅素若冷冷说道:“魔教的人,少信寡义,患难不能相持,危急难以共济,杜护法在外,又岂能防得许多。”

温永超道:“教主似是胸有成竹,还请示下。”

梅素若剪水双瞳,一直打量着群侠方面,始终未见华云龙,芳心暗道:“这开坛大典,无疑关系着此后数十年,正邪盛衰关键,他身负重任,断无不来之理,莫不是有了危险?”心念连转,忘了回答,温永超怔了一怔,再问一句,她才突然警觉,一定心神,冷冷说道:“你们候令动手便是。”顿了一顿,又道:“如无我令,任何情况,不可出手。”

温永超惑然道:“按约行事,则咱们三教当先联手灭了那批自命侠义的,余人可降则降,可杀则杀,再将整个江湖,控扼在手,孤立华家,教主之意,似说本教等一下做壁上观不成?”

梅素若淡然道:“自然不是,反正你们听令行事便了。”他们暗暗已有决定,星宿派的申屠主与令狐兄弟等,也正在低声计议。

令狐祺面庞一转,道:“大师兄,谷世表那王八羔子有此靠山,难怪他气焰万丈,敢有并吞天下之志了。”

申屠主目光一转,瞥了九y四绝一眼,道:“何只玄冥教,九y教自那婆娘引退后,我本以为已是最弱一环,讵料另有强硬后盾,这样看来,最弱的反是本派了。”

令狐祺冷冷一哼,道:“本派还能弱给九y教不成?”

申屠主沉声道:“这不是意气之事,如轻举妄动,本派能回星宿海的,怕无一二人了,稍时动手,本教不可独撄锐锋。”

房隆双眉一剔,道:“如此说来,复仇雪耻,那事也不要提了。”

申屠主漠然道:“怕是很难了。”房隆心中不服,口齿一启,就待争论。

忽听那曹天化敞声说道:“小和尚,如无他事,老夫可要动手了。”

元清大师道:“施主且慢,贫僧尚想请问一事。”

曹天化道:“快问,老夫正急着煞痒哩。”

元清大师微微一笑,道:“施主适才罢手,为何先叹后笑?”

曹天化略一沉吟,道:“告诉你也不妨,老夫二次出山,本道手下无三合之将,想不到你这小和尚,竟堪为敌手,大出老夫所料,因是而叹……”

元清大师接口道:“然而,若举世之人,皆不堪一击,则又未免乏味,故欣然而笑,贫僧之言可是?”

曹天化闻言,仰天一阵长笑,道:“好,好极了,元清,你配做老夫对手了。”

元清大师道:“施主抬举了。”

曹天化突又沉声一哼,道:“元清,你别得意,久战之下,老夫必可取胜。”

元清大师谈谈一笑,道:“施主神功盖世,贫僧自是远逊,不过,天下却有能敌之人。”

曹天化晒然道:“你说的莫非是华天虹,老夫这番重入江湖,听得人人把他捧上了天,只是武功须看修为,华天虹后生小子,焉能比老夫二甲子以上功力,分庭抗礼。”

忽听蔡薇薇冷嗤道:“夜郎自大,戴盆望天。”

曹天化目光一转,将蔡薇薇仔细打量了一阵,他虽是绝代魔头,毕竟年已入暮,不知哪一夭就得死去,世上一无亲人,那寂寞凄凉之感,同样难以忍受,只是强自抑住,蔡薇薇那美若天仙之貌,尤其是天真略带娇憨的性情,对他实有一种莫可言谕的亲切之感,故他不仅不介意蔡薇薇连番着顶撞,且愈看愈喜爱,忍不住蔼然道:“蔡薇薇,你若肯认老夫为义父,老夫保你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蔡薇薇撇嘴道:“你自己也不是举世无敌,岂能让人成为天下第一?”

曹天化哑然一笑,道:“你不相信,问你公公看。”

元清大师面容一整,道:“贫僧固然不敌,华大侠天纵之才,匪可以常情忖度,武功远胜贫僧,施主又未必是敌,不过贫僧所言,另有其人。”

曹天化双眉一耸,道:“谁?”

元清大师道:“此人据贫僧揣测,今日必到,老施主若是有兴,何妨稍候。”

曹天化敞声一笑,道:“老夫本待立刻与你一搏,经此一说,好奇心动,倒想瞧瞧,那是何方神圣?嘿嘿,就算是缓兵之计,却也甘心。”转面一望蔡薇薇,笑道:“小丫头,你我的事,一并回头再论。”

蔡薇薇娇声道:“如你打败了,又如何?”

曹天化微微一怔,笑道:“不可能的事。”

蔡薇薇螓首一摇,道:“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看你还是及早打算,免得到时候下不了台。”

曹天化吟吟一笑,道:“也好,只要有人能与老夫打了平手,收徒之事,自然不提,老夫且赠你一件礼物。”

蔡薇薇娇声叫道:“打败可不能赖。”

曹天化双眉一扬,似欲发作,倏又苦笑一声,道:“好丫头,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象你一般的小孩子不成?”身形一转,飘然下阶。

忽听紫薇仙子冷笑一声,道:“曹老儿,要你识得九仙姬门人的手段。”话声中,那曹天化正在半途,蓦地面色一变,纵开六七丈,恨恨一瞥苗岭三仙,眼皮一垂,立身当地,运气行功。

谷世表见状,却是颇不放心,身形一动,瞬息已至曹天化身旁,苗岭三仙见他身法,瞿然一惊,不料谷世表而令,竟有这般功力。只听谷世表低声道:“师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