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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后宫甄嬛传1-7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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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这一突然怀孕,陡然生出了多少变故。平地波澜,叫人措手不及。又有多少人的命运,要被她腹中的胎儿所影响了。

我沉思片刻,道:“叫花宜去打听打听,皇上如今是否在她的景春殿里头?”

槿汐应了出去,过了些许时候花宜跟着进来回道:“皇上和皇后都在景春殿里。遥遥外头都听得到里头的说笑声呢。”

我沉着脸拨弄着护甲上的珍珠坠子,静静道:“知道了。叫人把这话传到六宫的耳朵里头去,尤其是最后一句,传得越热闹越好。”

花宜领命出去。我又喝了一口茶,转脸问槿汐道:“这茶出得挺好,还有么?”

槿汐笑道:“知道娘娘喜欢,备下了许多呢。”

“有就好。好好准备着,等下必定有客过来,也好请她们好好品尝一下。”说着,起身去东殿看三个孩子。

不过一个时辰,小允子就进来禀报,端妃、敬妃和吕昭容一齐过来了。我整了整衣衫出去,三人都已经在柔仪殿了,见我出来起身要行礼。我忙拦住道:“咱们姐妹客气什么,何况都这个时候了,还闹这些虚文做甚?”于是请了三人坐下,吩咐槿汐道:“去拿茉莉花茶来,这样一路赶来,别中了什么暑气才好。”说罢不免出奇,“端妃姐姐是难得出门的,今日也来了?”

吕昭容性急,道:“端妃姐姐在宫中资历最深,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少不得要请她来。”端妃淡淡一笑,只是不语。

敬妃等人接过茶盏也无心去喝,只稍稍抿了一口,忧色浮上眉梢,道:“娘娘的茶固然好,只可惜现下也无心好好去品味了。”

吕昭容最沉不住气,憋了片刻,“砰”一声拍在桌面上,头上珠翠亦叮当作响,“各位姐姐心里烦恼嘴上却不说,我这个人却眼里揉不得沙子。安陵容门楣又低,人又狐媚,专会掩袖工谗。已经封了昭媛了还贪心不足,冷不丁蹦出来说有了孩子,竟要封妃。”

我轻声道:“姐姐小声些,怕人不知道你恼她么,她正在兴头上,平白惹出这些是非来做什么?好歹你也是淑和帝姬的生母,谁敢动你分毫。”

吕昭容怔了片刻,颓然伤感道:“我是不中用了,年纪又长,圣眷又不隆重。要不是有淑和,皇上只怕早忘了我这个人了。当初九嫔之首给了资历比我浅的胡蕴蓉,那也罢了,谁叫人家是晋康翁主的女儿,身份尊贵,我也没得说。后来安陵容与我同为九嫔,又是昭媛,我这个昭容还排在她后头。现下她骤然要封妃,以后生下了至少也要封个从一品的夫人,竟要大大越到我的头上去了,还有我与淑和的安稳日子过么?”

吕昭容向来不喜安陵容,两人之间多有龃龉。本来陵容颇得圣眷,心思又细腻,吕昭容就处处落了下风。若他日安陵容凌驾于她之上,难保她与淑和帝姬没有许多苦头吃。也难怪要这样气急。

敬妃听她说的也是实情,不觉娥眉深锁,“她父亲因贿入狱至今还没放出来,这样的家世实是不能封妃,到了九嫔也算是极有恩遇的了。本来就算是有身孕,不晋封也没什么。”

吕昭容目中骤然一亮,喜道:“三位娘娘或是现下掌着协理六宫之权,或者曾经也掌管过。咱们好好想想,先祖的成例里头有没有驳回的例子?”

敬妃摇头道:“皇后已说了是特别破例。我也查过了,太祖粹妃梁氏本是屠户之女,因有孕而封妃。这是现成的例,皇后便能拿来堵六宫的闲言碎语。”

端妃捧着茶盏,轻轻合着茶盖出神,片刻道:“梁氏虽然封妃,但被废出宫,过世也早,哪里及得上安氏这样好福气,听说,皇上现在便在她宫里软语安慰呢。”

我听她语下凄婉,不禁也有些伤感。于是看了花宜一眼,知道她传出去的话已经有了效果。

端妃自昔日的华妃慕容世兰死后,才渐渐涉足宫廷往来,也有两年掌管着协理六宫的大权,只是到底身子不济,只得也推诿了。不想自她身体略有起色之后,玄凌也颇为怜惜她,虽然甚少有枕席之欢,但也常去看望。如今想起安陵容多年圣宠不衰,如今又有了孩子,难免自伤身世。

敬妃与吕昭容面面相觑,吕昭容到底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道:“狐媚!”

我慢慢摸着手腕上的那一弯珊瑚珠串,推心置腹道:“别人也就算了。端妃姐姐是最早进宫侍奉皇上的,论起资历来比当今的皇后还要早上两年,这宫里无人能及。敬妃姐姐曾为皇后协理六宫,也是有大功劳的。吕姐姐的淑和帝姬是帝姬中年龄最长的,自然身份尊贵。安氏虽然有宠,但终究资历不及三位姐姐。可如今皇后已经亲口提了出来,这样大的脸面,也可见安陵容得皇后的怜惜了。想起来她这个昭媛,也才新封了一年呢。”

端妃不经意地拨着衣襟上一枚祖母绿别针,漫然道:“这些年,皇后明里暗里对她的眷顾真是不少。”

吕昭容道:“可不是。端妃娘娘在这个位置上少说也有二十来年了,竟从未再晋封过。真真是笑话。敬妃娘娘的妃位也还是乾元十四年春天的时候晋封的,如今也有七八年了。皇后竟也从未提过一句要赏什么的话。我是更不必提了。也不见皇后赏下这份恩典来。”

敬妃连连摇头:“罢了罢了,咱们也不求她什么恩典。”

我叹道:“也是委屈几位姐姐了。我协理六宫本该多为几位姐姐向皇上进言的。只是我刚生下皇子与帝姬就被j人诬陷,受了多少零碎折磨姐姐们也是亲眼见到的。此后皇上虽然不再追究,也依旧宠爱,可是我不得不存了一万个小心,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呢。”

敬妃回首往事,也是欷殻В骸暗笔钡那樾危颐嵌季醯迷┩鳎首釉趺纯赡苁潜鹑说哪亍=峁殖龆啻蟮男啊r皇且蛭飧觯噬弦膊换崂渎淞嘶屎蟆v站渴撬约旱牟皇恰n颐且膊徘瞥隼椿屎蠖阅愕男乃肌!彼底盘鞠17艘痪洌拔颐蔷谷且欢押咳耍思矣辛怂母鲈碌纳碓辛耍胖老1h艋屎蠼袢詹坏弊呕噬系拿嫠盗顺隼矗颐蔷苟蓟广露恢蝗嗣稍诠睦锬兀腥司醯盟幕畛痢!?br /

端妃牵过近旁小几上一脉雪白荼蘼轻轻一嗅,道:“你才晓得么?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种种事端串连起来,有多少可让人后怕的。”说着望向我,“今日在昭阳殿,哪几句话她是指着你说的,你自己可要明白。”

吕昭容忿然道:“悫妃到死也是个糊涂鬼,谁又会像她一样。悫妃是有皇长子的,如今有皇子的,不就是……”她到底明白,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笑,“要是悫妃还在世,知道安陵容如今这样得意风光,要与她这个皇长子的生母并立于后宫,只怕也要气死过去。”

端妃倚在蹙绣桃花椅枕上比画着葱管似的纤长指甲,“皇后今日还说六宫妃位多悬,妃位多悬不也是她多年来的意思么?如今四妃只有淑妃你一位,夫人之位也空着。三妃已足,倒要破例再加上个安陵容,只怕这会子敏妃正气得在宫里发恨呢。”

六宫妃位多悬?我脑中骤然有闪电耀过的明亮之感,身上一阵轻快,唇角无声无息地轻扬了起来。果然,这可是咱们这位尊贵无上的皇后娘娘亲口说的。

敬妃凝神片刻,道:“安陵容的事是谁也没想到。她身蒙皇宠这么多年,都没有过一星半点怀孕的迹象。谁都以为她是不能生的,谁知冷不丁就有了,还有了四个月,真是出人意料。这一来,竟要跟我和端妃姐姐比肩了,只怕……”

“只怕将来若生下孩子成了夫人,那么协理六宫的大权就得分一杯羹到她手中了。”我接口道。

敬妃双目倏地一睁,很快垂了下去。端妃端起青花缠枝的茶盏,长长的半透明指甲轻叩茶盅的盖子发出叮当清音,她的优雅目光状似漫不经心地一掠,方才悠悠地道:“谁叫咱们没有福气,总也生不出个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越过咱们去了。”

我静声道:“她既然怀上了,那就一步一步应付着吧。她承宠这么多年,忌恨她的人可不少呢。”

敬妃轻柔一笑:“是呀,到底也还有六个月才生,这六个月也是个未知之数呢。”

后宫·甄嬛传6第三十三章…隔叶黄鹂空好音

因心里头装着事情,中午的觉便不得好睡。天气一热,鸣蝉便起,嘶鸣的声音像落着一场沙沙的大雨,我心里发烦,索性不睡了,命几个小内监拿了粘黏竿把蝉捕尽。正巧平娘说予润又哭起来,我便往东殿去看。不知是否知道生母早逝的缘故,予润总是爱哭。小小的面颊常常因为哭泣而通红,我心疼不已,抱着哄了半个时辰才稍稍好些。平娘不禁叹道:“德妃娘娘一去,真是可怜了小皇子。”

花宜恨恨道:“若不是那年安昭媛的丫头惊动了德妃,现如今母子在一起,不知多好呢。”

我念起旧事,心中更是不乐,回头正见小连子探听了来报,说是敏妃午间生了大气,连太妃赏的嵌玉琉璃屏也砸了,又道内务府已拟定了几个寓意甚好的字眼作为安陵容为妃时的封号,下午便要送去玄凌那里请他选定一个。

我抱着予润听他说完,不由笑道:“内务府也要极力巴结这位正得宠的新娘娘呢。手脚这么快就拟好了字了。”

小连子不敢接话。我又问:“皇上现下在哪里?”

“正在仪元殿看折子呢。”

“皇后呢?”

“听说用了午膳就睡下了,仿佛头风又发作了。”

我将孩子交到平娘手中,转头吩咐花宜,“去看看小厨房的莲叶羹和藕粉桂花糖糕好了没?本宫亲自送去给皇上。”

午后的时光最是闲暇不过,我虽然心里怀着目的去的,但望着一路水光山色潋滟无尽,心下也稍稍宽慰一些。

玄凌一人在西室独坐,想是些不要紧的奏折,他信手翻过,倒也闲适。见我进来,微笑招手道:“午后日头大,嬛嬛你怎么来了?”

我含笑福了一福,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皇上气色红润,就知道安妹妹的身孕多让皇上高兴了。”

玄凌笑道:“一向看着容儿身子娇弱,没想到胎象倒十分安稳,害喜也少,连太医都说难得呢。”

我盈盈笑道:“安妹妹好福气,臣妾怀着胧月的时候害喜害得最厉害,可见安妹妹的孩子有多贴心,将来必定十分孝顺懂事。”

一番话说得玄凌十分欢喜,执了我的手坐下道:“你来得正好,朕一个人坐着看折子正乏味呢。”

我笑着起身打开朱漆描花的食盒,温婉笑道:“臣妾正想着午后的辰光长,皇上中午的膳食必定吃得油腻,又因着为安妹妹的事高兴,想必是敞开了胃口吃的,这时候肯定腻腻的觉得不消化。所以臣妾特意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点心拿来请皇上享用。不知可好?”

玄凌笑道:“朕最得意的就是咱们韫欢的封号,‘灵犀’,果真朕与你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我边盛了碗莲叶羹放在玄凌面前边解释道:“这莲叶羹是取新鲜的嫩莲叶在日出前摘下来的,熬汤的水用的是这叶子上的露珠。莲叶好采,只是搜集这露珠费了点功夫。幸好熬出来的汤极香,倒也不枉费这一番周折。”又取了两块藕粉桂花糖糕出来,放在新鲜的莲花瓣上,端到玄凌面前,“汤是极清淡的,不过是借一点莲叶的清香罢了,这藕粉桂花糖糕最好消化,入口又香甜,皇上尝尝吧。”

藕粉桂花糖糕色泽金黄晶莹,放在粉红剔透的莲花花瓣之上,颜色更是诱人。光是看一眼,已经让人垂涎三尺。玄凌笑道:“东西是简单,难得做得精致,叫人一看就有胃口。”说着吃了一口,本是极享受惬意的表情,“味道也清甜。”然而他的松弛里似乎带了一点郁郁之色,他看着我道,“这藕粉桂花糖糕的味道很熟悉,像是从前在哪个宫里吃过,却又说不上来。”他极力思索着,良久才道,“仿佛是德妃宫里?”

我浅浅微笑,那笑意里也染上了一抹难言的伤感,“皇上记得不错。从前德妃姐姐的藕粉桂花糖糕做得最好,皇上也最爱吃。”

玄凌也颇感伤,放下糕点,道:“伊人已逝,朕也好久没再尝到这个滋味了。”他有些沉郁,道:“德妃在世时朕没有多多怜惜她,一年里不过见上三五次而已,话也没多说上几句,连她走之前,朕也没能好好陪陪她。如今她不在了,朕有时想起她来真是难过。”他长叹一声,“说到底,终究是朕辜负了她。”

眉庄在时,玄凌并没有好好爱她、珍惜她、信任她。如今她走了这么久,再说这话,只让人更觉得伤感和凉薄。

我忙含笑上前劝道:“是臣妾不好,徒然惹皇上难过了。姐姐走时,还十分牵念皇上。若皇上这样为她伤心,姐姐在九泉之下也要不安的。”我想了想,“其实皇上也不必难过。这糕是姐姐当日亲自教授了宫中厨役的,如今姐姐虽然故去了,但臣妾已让那厨役到柔仪殿侍奉了。哪日皇上想吃,吃得欢喜,就是怀念姐姐的一点心意了。”

玄凌颔首道:“嬛嬛,还是你最善解人意。德妃有你这样的姐妹,也算欣慰了。”

我笑道:“其实今日臣妾送这点心来,还另有一番心意。”

玄凌不由奇道:“你的心思总是别致些,朕可猜不着,你且说来听听。”

我抿嘴道:“莲叶为父,莲花为母,藕为子女。臣妾奉上这份点心,是希望皇上、宫中姐妹和皇上的子嗣们永远平安喜乐,同心同德。”

玄凌笑着将我搂入怀中,“嬛嬛,只为你这话,朕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我软语呢喃,“臣妾不要皇上谢,只要皇上永远像今时今日一样待臣妾,好么?”

他的笑声爽朗而开阔,“好,朕答应你。朕与嬛嬛,与咱们的予涵、胧月和灵犀,也永远平安喜乐,体同一心。”

伏在玄凌怀里,从后殿的红棱雕花长窗中望出去,几株芭蕉叶子宽阔而翠绿,时而有五彩羽毛的小鸟停驻其间,欢鸣一声,又飞得远了。飞得那样高那样远,在绵白的云朵里飞翔。灿烂的阳光如金粉一样洒在云朵上,仿佛镶了一圈绚丽耀眼的金边。望得久了,眼睛也有点晕眩。

殿外传来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在寂静的殿堂里格外清晰。

玄凌懒懒问道:“谁在外头。”

却是李长的声音:“回皇上的话,内务府拟好了几个封号,请皇上过目,甄选一个赐予安昭媛。”

我笑着推一推玄凌,道:“这是安妹妹的喜事呢,皇上让他们进来吧。”

李长这才敢进来搁下,玄凌道:“朕也看看,内务府起了什么好字来?”

我站在他身边看过去,原来只有三个字,分别用金漆描了写在大红的纸上,是“肃”“俪”“文”三字。

我依在玄凌身旁,和颜微笑,“字的意思倒还都好。这个‘肃’字嘛,刚德克就曰肃;执心决断曰肃;威德克就曰肃;正己摄下曰肃;能执妇道曰肃;貌敬行祗曰肃;严畏自饬曰肃;貌恭心敬曰肃。”

玄凌道:“能执妇道,貌恭心敬,容儿是很适合的。只是这个字未免硬气了些,与容儿的柔弱之姿风马牛不相及。”他看着“文”字,悠然笑道,“容儿静默谦顺,乃礼义人也。这字倒也贴切。”

礼义人也?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地见到玄凌说这句话时神情颇暧昧,猛然想起一事,几乎要冷笑出来了。然而玄凌面前,终究按捺了下去。亦是心知肚明,陵容在玄凌心中是何等人物,更要小心度量了。

“皇上说的极是。”我又道,“‘文’这一字,可以说是文雅有度,也可说是文静有礼,这倒很像是说安妹妹。但更多的时候这个字是形容一个人腹有诗书气自华。安妹妹性子是够文静了,只是说到腹有诗书还略差了些。若选用了这个字,只怕安妹妹要多心。”

玄凌笑道:“那便只剩一个‘俪’字了。”说着就要命李长取朱笔去圈下来。

我微笑道:“‘俪’字容颜姣好、成双成对的美意,又可指伉俪情深,果然是极好的。”说着偷偷去觑他的神色。

玄凌听我说完,下笔便犹豫了,想了想,把玉管狼毫抛在青玉笔架上

我问:“皇上怎么了,这字不是很好么?”

玄凌似是自言自语,“伉俪情深,昭媛是妾侍,怎能与朕是伉俪夫妻,真真是笑话了。”说着向我道,“若真选了这个字给她做封号,只怕传出去文武百官也要指责朕太过宠幸嬖妾了。”他想了想,对李长道,“告诉内务府去,这几个字都不好,再选了好的来。”

我微微笑着道:“其实何必内务府忙,安妹妹一向最得圣心,皇上指一个字给她做封号,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玄凌随手取了莲叶羹喝了一口,道:“一时间叫朕想一个,朕还真想不出来。嬛嬛,你与容儿相识最久,不如帮朕想一个合适的吧。”

我托腮道:“这样的事臣妾怎敢做主呢,还是皇上圣裁吧。”

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朕给了你协理六宫的大权,这有什么不行的。而且从前贞贵嫔的封号你也起得极好。”说着把笔交到我手中,“你写一个来看看,若真不好,朕再帮你改就是。”

我略略思量,写了一个极大的“鹂”字,笑着侧头问他,“好不好?”

他略皱了皱眉,道:“鹂?”

我点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的流苏轻轻打在耳边,凉凉的似四月里的小雨,我柔声道:“能歌善舞,性情又像黄鹂一样和顺,是安妹妹最大的长处。而且黄鹂,亦是两情缱绻的鸟儿啊,这般样样周全,就像安妹妹为人一样,真真是难得的。”

李长在一边顺口道:“奴才听说黄鹂一胎四卵,正合安昭媛如今有孕,多子多福呢。”

我盈盈浅笑,“春和景明,鹂鸣清脆,应时又应景,与安妹妹是再相配不过了。”

玄凌神色一动,我知道他已被打动,果然他笑道:“这样说来的确是极好的。”说着看李长,“去传旨吧,再请皇后定个吉期。”

李长回禀道:“皇后娘娘头风又发作了,只怕起身不得呢。”

我想了想道:“皇上不如先把名分给了安妹妹,至于册封嘉礼么,等皇后好些再定也不迟啊。”我仿佛不经意一般道,“只是内务府这几个奴才真不中用,做惯了的事拟个封号而已,也那么不上心,这等小事都要劳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