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8部分阅读(1 / 2)

作品:《凶手

哮些什么。

“特务有没有人心?”

国林冷笑地望着他。

“好人一干上这一行,就变成禽兽了。”

国林脸色呈现出来铁青。

“一点友情也不看吗,国林?!”

“友情?”国林跳起来说,“工作第一。”

“工作?不过是狗腿!”

“你不要看轻狗腿,狗腿能要你的命。”

“哼!”

“滚出去。”

特务厅职员们被他们的吵闹招了出来,无数赤练蛇似的眼睛闪动着,家康发现他已身陷重围,他不得不闯开一个空隙,奔出大门。

街上什么车轮都没有了,他看看腕表,已早晨三点。拖着疲惫空虚的身子,一步一挨地向宿舍摸索,寂寞的街灯排列两旁,商店和住家的门户都紧闭着,在那紧闭着的门户后面,他仿佛听到人们的鼾声。

回到宿舍,更是四肢无力。

他一直坐到天亮,院子里刚有人在走动,他就去敲女职员宿舍的大门,几个同事关切地向他打听昨晚的事情和婉华的消息,他含糊地应着。

婉华的床凌乱不堪地堆在那里,书籍和零用物品撒满一地,特务们为了彻底搜查和展示威风,被子都拆开了。家康呆了一会,虔敬地跪下来,一一从头整理,把婉华的手帕、丝袜、乳罩等贴身衣物,拥到怀里吻着,这都是婉华一日不能离开的东西啊,他感到一阵物在人亡的凄凉,陷下去的眼眶盈满了泪水。

一个星期过去了,懊悔、愤怒、怜惜,百般心情折磨着,家康多少有点疯疯癫癫,他时时对着长空凝视,一个拂不去的受苦的倩影,老在脑海里若隐若现。他开始向国务院、向督办公署写呈文,写保结,为婉华呼冤,为婉华求救。又到处奔走请托,最初,他请托的还是一些有地位的人,后来,他那受刺激的脑筋越发不太清醒,简直是逢人就嗫嚅着恳求援手了。

五个星期后的一天。

刚上班,国林打电话来。

“老朋友,请马上到特务厅来一趟可好?婉华就要释放了。”

在特务厅的会客室里,家康兴奋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马上就可以见到婉华了,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她成了什么样子呢?憔悴了吧,消瘦了吧。事情总算是结束了,他接她出来,第一步送她去冲澡,第二步陪她理发。然后,回到宿舍,他要跪在她面前大哭一场,要把这场苦难的起因,从头招认,任凭她打,任凭她骂,任凭她丢弃自己……

“跟我来!”

一个陌生壮汉大踏着脚步跨进会客室,打断他澎湃的思潮。

陷阱5

穿过一条窄窄的甬道,家康被领进一个房间,他瞥见墙上挂着几条鞭子,窗底下摆着一根宽大的长凳,前端有一个奇怪的自来水龙头,旁边堆着四五块方砖,阴气森森,他觉出他身畔的陌生壮汉已增加到三个了。

“请坐!”领他进来的那一位说。

家康惊异地傍着桌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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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那人一只脚踏到凳子上,把帽子往后一掀,歪着头,“我们开门见山谈问题吧,希望你坦白地照实说话,等到你的话得到证明,张婉华就可以释放!”

问话的态度使家康起了疑惧。

“我们已调查明白,张婉华不是革命党,显然有人在陷害她。我问你,是谁陷害她?”

家康惊骇地怔住了。

“用不着回答,”那人大笑说,“你心里有数,这叫做‘铸锅法’,先把锅打破,再铸起来表功。你打算把张婉华陷害到监狱里,然后再把她救出来,好使她因感激你的缘故而爱你。好主意,可是,我们干特务的倒成瘟猪了。”

家康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好了,我问你,那封信和那些告密状子,是你写的吧?”

家康冷笑了一声,他冷笑那人问得离奇。

“写几个字我看,”那人递过纸笔说,“我说一句,你写一句,‘督座钧鉴,先施公司打字员张婉华思想偏激,在寝室曾高唱反动歌曲……’喂,别故意装蒜,我知道你有好几种笔迹!”

家康想顶撞他几句,可是勉强忍住。

“等一会,我送检验室鉴定。”

家康木然地坐着,竭力猜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曾经在庙宇里为婉华的事抽了很多签,也曾经为自己抽了很多签,都没有太坏的启示呀。他不安地抬起头,看见另外两个壮汉正在身畔不耐烦地踱来踱去。

过了半小时,那人拿着鉴定书回来。

“你相不相信科学?”

“当然相信。”

“那就好了,”那人递过鉴定书,“经过科学鉴定,那封信,那些告密状,都是你的手笔。”

“什么?”家康大声叫。

“你又不相信科学的了?”那人搓手。

家康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按手印吧,承认陷害张婉华。”

“简直是笑话。”

“你一按手印,她就可以释放。”

“这是什么意思?”

“按手印!”那人吼叫。

“不。”

那人似乎就在等这个“不”字,于是,像脱口的枪弹一样,一耳光就打上家康的左颊,家康一个踉跄,第二个耳光又飞了过来,家康刚喊了一声,当胸的一拳却使他立脚不住,向后一步没有退好,就一屁股坐下来,吐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