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大多数沦为阉人的淘汰者，也基本醒了过来。

浑身有些麻麻的，但没有大碍的感觉，只是两腿间有些凉飕飕的，而且，有一种莫名的虚无感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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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堇有些绝望地睁开眼，一下子想撑起身体，用劲之下，两腿间瞬然有种创口破裂，血液外涌的感觉。

但即便这样，也没多少痛感。

撑起身体后，莫堇发现自己并不是赤裸的，套着宽松的病号服，但围住下身的却是轻薄的短裙。

虽然感觉自己受了侮辱，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把掀开裙摆，看见了光溜溜的腹胯……

“怎么会……”

就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针口都找不到，两腿间除了皮肤明显是新生的话，就像最初便是如此一样，没有异物。

颤抖着伸手摸去，直接触及了皮肤，隐约带来些刺痛，也不知是太过用力，还是创面终究留有痕迹。

但，触感异常陌生，莫堇毫无实感。

“啪！”

一记耳光扇来，莫堇猛地被抽倒，重新瘫倒在床上。

“真是会给人添乱，别用你的手去碰！”

曾经对少年都和颜悦色的护士小姐满脸不耐，蹙着眉头，冷冷道，“穿裙子就是为了减少接触面，再稍微给你们这份没用的东西遮遮羞，要是被弄感染了，现在可没功夫来管你！”

虽然阉割技术已经完全发展到了无痛级别，但毕竟是流水线作业，各式各样的问题还是有的，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解决的问题，毕竟会被困扰的只有劣等的阉人罢了。

样貌甜美的护士不再关注莫堇，留意到一位高挑女性干练地走近，展露笑颜。

“看样子不需要我一直呆在这看护这群阉人了呢。”

“嗯，这所学院还是很优质的，90%的阉种在这只占了男学生人数的40%而已。像他们这样的废物不多。”

军人点了点头，然后冷冷地俯瞰向这群没有繁衍价值的阉人。

“把那些还在睡的垃圾也弄醒吧，还有点事要提醒。”

护士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操作台上拨弄了几下。

“呃啊！”

莫堇感觉眼前一黑，脖子后面传来猛烈刺痛，似乎就是一开始麻痹的部位。

叫出声的是这间房里全部阉人，没能醒的那些也被迫清醒了。

剧烈痛感很快加剧到莫堇想满地打滚的程度，但根本动不了，就像浑身瘫痪了一样，他内心更为惶恐起来。

好在，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让他满身虚汗地瘫在床上而已。

“哼！没装晕的，还算聪明！虽然不会有监视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来把你们区别对待。”

满眼不屑像是在看着虫豸的女军人说着阉人们根本不信的话语，“不过这些人权是建立在你们安分守己的基础上的。不想直接变成植物人充当肥料的话，至少过会被参观的时候，体现出自己的自愿性来！

不然，哼哼……

之后就不关我事了，只要你们不做违法的蠢事，也就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当然，也可以为自己的人权投诉，尽可以试试！”

冰冷的话语像是刺进心里一样，明明是威胁，但莫堇却没能激起愤怒，他下意识地不认为对待阉人如此有什么问题，这是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这所学校的应该都是聪明人，希望别有真的蠢货。”

并没有反复威胁，也没说明试图在被参观时表达非自愿的态度会怎么样，军人就转身离开了。

护士也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机器人，它们将阉人一个个根据原先班级从新分类，放到挂着各自身份卡的推床上，再把阉人们分门别类地推出去。

莫堇内心是冰凉的，但完全没有逃窜挣扎的勇气，何况，那样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颓废地躺在床上，突然感觉到了一道浓烈的视线。

心慌意乱而本能地望去，看到了捂住嘴的紫发少女，纤弱的魔女像是摇摇欲坠，满脸的不可置信，跟她周遭像是观赏猩猩一样的同班们完全不一样。

浓郁的苦涩从喉内深处泛出，莫堇堪堪意识到什么，视线不由自主游移起来，望到了远处的国中生队列。

距离很远，但他还是一下子锁定到了凑在一起的四名萝莉少女，傲娇的蕾米莉亚、天使似的伊莉雅、古灵精怪的克洛伊、文静认真的美游……

似乎是有所感应，四小只也有些迟钝地回望过来，莫堇赶紧错开视线，没能看到她们一下变得煞白的玉靥。

之后，也没机会东张西望了，像是货物般，他被推入了展览馆的传送带，被运往对应的地点。

…………

“刚才，是…大哥哥？”伊莉雅有些混乱，食指不安地绕着滑顺雪发“我是不是看错了……”

“不应该的……”蕾米莉亚一不小心尖牙都漏出来了，故作镇静着，“本小姐看过他的出生证明，怎么会被选为阉种这类垃……”

堪堪止住了话语，大环境之下，加上几个月的教育，蕾米莉亚也完全将这个世界的阉种，摆到了更低于自己豢养的血奴的地位，偏偏……

“应该是看错了才对，我们正好都……”克洛伊也没了平时的顽皮表现，咽了口唾沫，“美游是不是看清了，我们三个搞错了吧？”

秀丽的少女抿着纤唇，摇着螓首，“我们，溜出队伍，悄悄过去看看吧。”

完全不该出于她这样优等生之口的话语说明了一切，四个少女对视一眼，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慢慢从队列里脱离。

同样的，帕秋莉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悸动，有些艰难地逆起了人流。

不过，不像四个可爱萝莉具备身高优势，人群中的紫色倩影无比引人注目，加上体弱的因素，帕秋莉的动作根本快不起来。

为了抵达莫堇对应班级展示的阉人区域，她不得不多次挤入密麻麻的人群之中，修身的水手服都褶皱了不少，他送给自己的新月发卡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最终，五女相差仿佛地赶到了还没汇聚人流的这块展示区，莫堇就躺在床上，神情愁苦。

“怎么会……”伊莉雅不可置信地失声轻吟，跪坐在地。

莫堇神色更为复杂，张了张嘴。

“嗯，几位小妹妹，你们是……”

穿着性感旗袍的迎宾小姐微笑着走来，和善地看着各具风姿的五女，回望莫堇的视线却是一片冰冷。

“认识这个阉种的人吗？”

主要目光还是集中在帕秋莉身上，窈窕纤弱的魔女虽然名义上还是高中生，但完全是诱人无比的具备繁衍能力的巨乳雌性了。

“要是这位小姐跟这阉人有婚约什么的话，该自觉上报，然后重新分配了哟。”

迎宾小姐的眼光很是毒辣。

“不，”帕秋莉有些弱声道，“我只是借住的远房亲戚而已，并不是未婚妻什么的，不需要上面帮忙。”

“这样啊，那就好，可别觉得阉种还算男人呀，小丫头。”

并不打算多管闲事，迎宾小姐很快就走了。

五女有些失魂落魄地依偎在一起，看得莫堇很是心疼，但不知该说什么。

这边也一下吸引了参观来客的视线，很多小学生都无比好奇地盯着美如画的五女看。

带队幼师也顺其自然，带着队列到了莫堇这边。

虽然对阉种同样不屑一顾，但毕竟带着很多小孩子，得作好名义上的榜样，阉种还是有人权的。

“今天才被阉吧，有信心做好一个阉孩子吗？”

虽说是参观，但带队老师都有靠近并摆弄阉种的资格，这位幼师也一样。

她摸着莫堇的脑袋，摆出看似和善的笑容。

莫堇完全不想搭理，但又想到女军人的威胁，得表现出自愿性……

“嗯……”

他就这么不轻不重地应了一下，变得面无表情，不敢面对五女不可置信的表情。

等回去了，他就能说明了才对，现在，只能先对不起大家的期待了……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莫堇他们班的人到了，一群男生，还有班主任。

总是跟莫堇不对付的精瘦男生一直被莫堇不时地炫妹子行为刺激，今天可扬眉吐气了。

“帕秋莉小姐，你也在呀~别看这家伙以前装得厉害，还不就是个阉……”

话语一下被卡死，紫色星眸狠狠瞥了过来，忍不住蕴藏魔力的视线令话语完全凝固了。

“咳！”

但一下子太激动，帕秋莉的老毛病犯了，捂着胸，咳嗽起来，美游赶紧开始敲背，自下而上给帕秋莉顺气。

这种情况，不动的大图书馆连魔法都用不上（也不敢在人前用），没人帮忙得痛苦好一会。

“好了好了。”

儒雅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亲和道：“几位现在都不该在这吧？别为了一个阉种，耽误了自己，还要被记过。”

也不在意五女的极冻视线，半侏儒微笑着转向莫堇，并不像幼师那样打算接近，而是遥遥问道：“况且，莫堇同学是自愿成为阉种的吧？”

“怎么可能，你这个乱说话的人…”蕾米莉亚憋住了后面的字，怒视着胡说八道的班主任。

“嘛，我只是不希望几位误会而已，希望你们可以快点回到各自班级。”

班主任重新问了下莫堇。

少年面色僵硬，感觉瘫痪的风险近在咫尺，莫名的阴影笼罩着自己。

班主任透过镜片的视线看上去还是那么平和，但莫堇完全感觉不当平时的公正。

“对，我是自愿成为阉种的。”

一句话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少年感觉自己完全辜负了少女们。

他感觉难以集中精神，也没留意到，少女们是何时散去的。

满耳，都被同班同学的哄笑充斥着。

当然，以后他们也就不再是同班了。

获得自由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后了，虽然想立刻去找少女们。

但可能是躺久了，也有两腿间东西完全被切掉，神经也被调整过的关系，走路很是艰难。

不会痛，但很容易乏力，而且莫名别扭而生涩，走得歪歪扭扭，惹人嘲笑。

实在不想这样去见自己的翅膀们，莫堇一个人默默练习着。

适应得相当快，放学时候，莫堇已经能正常走路了，不过回家路上，一次性只能走一半，就会有种两腿间黏满了汗的感觉，人也有些脱水。

“说起来，只吃了早餐啊……”莫堇苦笑，而且他今天也被蕾咪吸血了。

虽然吸得不多，但架不住他现在算是手术台上下来的，体弱。

休息似乎是个蠢主意，之后走得反倒越来越累，不得不几度停下，最后到家都能看见漫天星星了。

“没事吧？”

美游穿着女仆装，清秀俏丽的脸上满是担忧，扶着莫堇的手臂，轻声问道。

“就是有点累而已。”莫堇苦笑。

蕾米莉亚难得没有在家飞，克洛伊也没有玩闹，跟伊莉雅一起正经地写着作业。

帕秋莉坐在沙发上，没有捧着书，素手不时抚着额前秀发，垂首思索着。

“我回来了。”莫堇有气无力地宣布。

大家的视线一下集中到了他身上。

“是手术后，有人逼你要表示自愿成阉…种的吗？”

帕秋莉低语着。

她虽然当时有些接受不能，脑海一片混乱，但很快就想清楚了问题所在。

“是这样，没错。”

莫堇摸了摸颈后，担心直接说明会带来威胁，不过也根据偶尔还有阉种犯罪的新闻，充分意识到限制应该没那么严苛。

“现在没事了。我没想到，居然……”

“别说了，莫堇哥哥。”

美游踮起脚，伸手堵住了莫堇的嘴，难道称呼他为哥哥。

蕾米莉亚也没像平时一样嚷嚷着要加餐补血，克洛伊也没有跳出来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伊莉雅手对着手，想着有什么魔术能帮到大哥哥。

但断肢重生，还是那个地方，似乎已经是神的领域了。

“我帮大家请了假，之后，找个地方一起休息一下吧……”

紫眸低垂，帕秋莉轻声说着。

“这样吗，大家有哪里想去的吗？”

莫堇感受到了五女的心意，但还是打不起精神。

“……”帕秋莉本来是希望莫堇拿主意的，她可是能看书看一辈子的，哪里会有建议。

蕾米莉亚一想到共同出游得直面阳光就头疼，平时至少基本是在家或者教室里的呀。

克洛伊倒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免得大家一起愈发沉闷，结果伊莉雅开口得快一点。

“要不，一起去海边吧，美游很喜欢海的。”

“呀……”俏脸飘霞，美游有些开心地低下头，但还是表情维持着伤感的模样，“还是让莫堇哥哥来决定吧……”

“那就海边好了，我也想看看大家的泳装模样呢。”

莫堇拍了拍自己脸，露出微笑。

帕秋莉知道少年是在强颜欢笑，但也希望将这化作发自内心的笑容。

“明天就能动身，那我们就出去吃吧，然后一起去挑泳装。”

“不要紧吗，帕琪？”蕾米莉亚挑眉问道。

因为魔女今天在展馆活动剧烈，从莫堇那离开后也一个人反复寻找什么的样子，消耗巨大，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完全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我有用木调理一下的。”少女微笑着。

莫堇自己心情也很低落，身体也颇为虚弱，没能留意到帕秋莉的勉强。

不过伊莉雅很乖巧，知道帕秋莉姐姐身子很虚，外面又不方便用七曜之力，所以跟魔女牵着手，借机搀扶。

美游则继续照顾莫堇，她才是最会做这种事情的。

细心地用手巾擦去莫堇鬓角的汗珠，少女心疼地望着他。

“大家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莫堇哥哥。”她柔声宽慰。

“嗯。”

一如往日的出门，不过平时都是莫堇牵着帕秋莉，蕾米莉亚或独行或被帕秋莉拉着，三魔法少女凑对。

今天，则是美游照顾莫堇，伊莉雅搀扶帕秋莉。

“呼──”克洛伊微微松气，“总算轻松点了。”

“那就赶紧发挥你平时的作用，把气氛炒热啊，小黑！”

鲜润血瞳紧眯着，大小姐撇嘴道。

“晚餐时候我会加紧努力的，路上还是算了吧。而且，别说得我跟小丑一样呀，蠢蕾咪！”

克洛伊不满道。

“除了血的质量极佳，的确跟那些小丑没什么区别呢。”蕾米莉亚微微昂首。

（盯──）

克洛伊看得吸血鬼少女都有些发毛了，“本小姐的评价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没，毕竟蕾咪那么威严呢！”克洛伊棒读着。

相互惹恼之下，她们还是吵闹了起来，但也令今天的路程，不再那么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