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二)挑灯初解衣,留行破六境(1 / 2)

作品:《莫道不相思

月色昏暗,身后剑气大盛,青衫男子忽然顿住脚步,浓眉紧锁,牙关紧咬,似在天人交战,半晌,终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一跺脚,身形几度变幻,往林外疾行掠去。

暗处伏在草丛中两个屏住呼吸的黑影,长舒一口闷气,不无庆幸。

「看那身法,起码得有四境吧?咱都躲到这种地方来了,还能撞见这般煞星,呸,晦气!」

「嘘,小声些,这些个高人,耳目都灵得很,莫要惊动了他,回头宰了咱俩。」

「看模样,竟像是救走了李挑灯那位?缘何这会儿又一个人逃了?」

「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只是同门?佳人再美,值得赔上性命?」

「正是,瞧他们一帮子人得了传信,不要命似的都往那边去了,哼,若是见识过李挑灯的手段,保管缩得比咱还卵。」

「见过的,都死了呀……」

「要不是咱跪得快,也死了……」

林中虐奸还在继续,一位心腹匆匆赶至,在曹叙一侧掩耳细语,曹叙脸色一沉,朝李挑灯狠狠说道:「难怪我来之前特意多转了两圈也寻不到莫留行,原来你留了后手,且待我把他擒回,将其炼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尸,再让他当着众弟子的面,与你苟合!」

李挑灯心中一惊,脸上却不露声色:「哼,你说那个懦夫?枉我平日待他不薄,他救我,也就是趁人之危,想着事后施恩图报占了我清白身子,一见追兵合围,便舍下我独自逃命去了!」

曹叙挑眉道:「哦?他竟如此下作?那确实不值得我费心,只是……我的好师妹啊,以李青蓝的眼光,会收一个废物做关门弟子?确实,莫留行空有境界,只会些许粗浅招式,但他六岁那年挥出的那一剑……呵呵,你当我是瞎的么!」

李挑灯冷哼一声,转头道:「随你!」

曹叙朝赵青台招呼一声,翻身上马,朝南疾驰而去,赵青台往火堆舔上一把干柴,搓了搓手,极不情愿地起身,朝另外两个黑影叹道:「你们照看好了,接应的车队天明即到,千万别出了乱子,哎,老朽这辛苦劳碌命,何时是个头哟……」说着跃上浅褐良驹,领数骑直追曹叙而去。

笼中剑圣,埋头双膝,眼角隐有泪痕,不知所想。

莫留行借着夜色,穿过密林,行至一村落,忽闻骏马嘶鸣,心中一喜,寻得一猎户人家,于马厩中见一位健壮男子正与马匹喂食草料,上前拱手道:「兄台,在下路经此处,与同伴走散,可否将马卖与在下一匹,价钱好商量,在下感激不尽。」

猎户惊觉,转身细细打量,笑道:「公子客气,我家这马虽非良种,脚力却不输名驹,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匹,公子随便细挑便是。」

莫留行心道:「一百二十两银子?寻常马匹再贵,也就六十两左右,真当我是肥羊了!只是如今事急从权,却也顾不得了……」

莫留行挑了匹合意的,摸出100两银票与两枚银锭,交于猎户。

猎户笑逐颜开,说道:「乡间夜路不好走,若公子不嫌弃,我家婆娘熬了热汤,锅里还蒸了肉包子与馒头,粗茶淡饭,但管饱,住上一宿,等明儿天亮再走,这伙食房租,给公子打个折,算二两银子好了。」

莫留行脸上一阵抽搐,拱手道:「谢过兄台美意,在下急于赶路,就不叨扰了。」说着辨明方向,一勒缰绳,朝石林而去。

约莫两炷香后,一队人马跟至,杀气腾腾。

全村老少,不分男女,皆被赶至村口,猎户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指向莫留行离去方向,随后,便被一刀砍下了头颅。

灵山地界以南,风暗林外,刘家村,二十余户人家,百余位村民,一夜之间,男女老幼,尽皆殒命。

赵青台:「只是寻常人家,你又何苦多作杀孽?」

曹叙:「老东西,看不惯?那你出手阻止我呀?」

赵青台:「你……曹叙,你放尊重点,我好歹算是你长辈!」

曹叙:「哈哈,长辈?就你?笑死我了,你问问李挑灯认不认你这个长辈?」说着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赵青台额上青筋骤现,咬牙跟上。

石林,地处西梁国境以南,怪石朝天,密集如林,故取名石林,千百年间,除却若干采药之人,少有人迹,皆因林中道路纵横交错,极易迷失,若无向导指引,寻常观光客,困于林中,便只能指望巧遇路过的药农解救了。

莫留行当然不是普通人,从踏入石林的那一刻起,便知晓这怪石嶙峋,看似毫无规律,实则为阵,一座剑阵!

当年李青蓝让莫留行枯坐修行,不传招式,却不禁制他翻阅剑阁中藏经楼上的典籍,剑阁藏书,与浩然学宫潜修殿并称大陆两大藏书圣地,品类繁杂,且不说那修行秘籍,武学经典,就连诸子学说,经商农务,治国方略,甚至是各国禁本,皆而堂而皇之摆在书架上,莫留行自幼聪颖,触类旁通,杂学斑驳,除了未曾修习招式,眼界却是极高,这法阵虽然生僻,但也难不倒他,按方位走至阵眼,豁然开朗,只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好一处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一灰衣老者从楼中转出,白发长须,仙风道骨,先是一怔,眯眼问道:「你是……留行?你师姐叫你来的?莫非……莫非剑阁出了变故?不对,有挑灯那丫头在,何人敢冒犯我剑阁?」

灰衣老者厉若寒,剑阁上代阁主李青蓝师弟,江湖上声名不显,莫留行也不常见到,然而师尊李青蓝曾私底下明言,师叔厉若寒若非心性过于淡薄,剑道成就,应是当世前五之数,时隔多年,师叔如今是个什么境界,莫留行却看不出来。

莫留行上前单膝跪下,抱拳拱手,将事情原委一一道出,待说到阁主如今下落不明,阁中弟子生死不知,终是忍不住落泪。

厉若寒听到此处,一掌拍碎围栏,怒道:「真欲教,下三滥的邪教,行此手段,拉拢江湖败类,欺我剑阁无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莫留行:「敢问师叔,师傅嘱托弟子来此处,是请师叔出山,解剑阁之危?」

厉若寒一叹:「师叔剑道再高,能越过李挑灯去?能制住你师姐,即便是暗算,也足见邪教势力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天下第六境,又有哪个是好惹的?」

莫留行急道:「那师傅为何嘱托弟子前来见您?」

厉若寒:「此处虽然偏僻,实乃剑阁禁地,这个只怕连你师姐都不甚明了,当年剑阁师祖有言,若剑阁有覆巢之险,便着阁中天分最高的弟子,前往后山洞中,自有机缘。」

莫留行一呆:「剑阁中天分最高的人如今还指望着我们去救呀……如何去得了后山?」

厉若寒没好气道:「你以为如今剑阁中天分最高的人是你师姐?」

莫留行神色古怪:「师叔你不会想说天分最高的人是你自己吧?有这么变着法子夸自己的么?」

厉若寒无奈扶额,师叔在你眼中就这么不要脸么……沉声道:「莫留行,剑阁弟子中,数你天分最高!」

莫留行一呆:「怎么可能,弟子除了修行进境快些,一套入门剑法,一套寻常拳架,反反复复练了十几年,未有长进,师叔,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师姐临行前说的话只是安慰弟子罢了。」

厉若寒正色道:「你师叔我再胡闹,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当年看过你那一剑后,我便对师兄说过,由你继承剑道,可保剑阁百年不衰,然而师兄不允,说你有你的道,或许有望那传说中的七境,剑阁,有挑灯便够了,我心想也对,那丫头的资质,真不算低了,也就由着师兄不传你剑招……」

话未说完,厉若寒眉心一皱,说道:「有人追来了,此刻在破阵,快随我去后山。」

一老一小行至后山洞口,厉若寒手捏剑诀,解开洞口封印,洞内幽深,寒气逼人,不知延伸何处。

厉若寒:「按照师祖遗训,此处只能由你一人进入,师叔替你在这守着,剑阁安危,便系于你一人之手了,莫要让你师姐失望……」

莫留行跪倒在地:「留行大意,让人追踪至此,待了却此事,再向师叔请罪!」

厉若寒柔声道:「去吧,你师叔这身老骨头,几十年没活动过了,正好舒舒筋骨呢!」

约莫半个时辰,阵法破开,二十余骑气势汹汹而来,逼近洞口,来者不善。

曹叙:「哟,这不是厉师叔嘛?不见了这些年,原来躲石林这养老来了?莫留行来此处莫非是请你出山?嗯?那小子哪去了?在你背后洞中?」

厉若寒:「师兄当年收你为首徒,我就说过,这孩子问这问那的,聒噪得很,将来剑道能高到哪去?」

曹叙寒声道:「高到哪去?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赵青台:「厉老弟,李挑灯被擒,早晚要送进春潮宫为奴的,剑阁覆灭已是定数,你又何苦螳臂当车,自讨苦吃呢,不如入我真欲教,老朽定举荐你为护法,那几位娇滴滴的女娃儿,还不是任我们亵玩?咱们是看着李挑灯长大的,那丫头的奶子一天天饱满,小屁股一天天圆润,腰身愈发婀娜,你就没点想法?把天下第一剑骑在胯下,不负此生啊!」

厉若寒:「我呸,赵青台,你也配与我称兄道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德性,连妓寨里的婊子都嫌弃,一个糟老头子臭不要脸地欺负我家挑灯,啧啧,多年不见,修为不见涨,都修到老二上了?来来,掏出来叫我看看是我的剑锋利些,还是你那话儿坚挺些!还有你,曹叙,好好的剑你不练,炼什么死人,我当年怎的就没看出你有这癖好?龙阳之好我见多了,干死人,浩然天下你独一份!」

若是莫留行与李挑灯在此,定然张口结舌,师叔剑道有多高不知道,这骂功,第七境,妥妥的,没跑了!

真欲教两位护法被厉若寒一嘴吐沫喷得体无完肤,灰头土脸,教众们想笑,又不敢笑,场面一度相当尴尬……

曹叙转头望向赵青台:「怎么说?」

赵青台委屈说道:「打呗,骂又骂不过,有啥子办法哦……」

曹叙眼瞳化为灰色,缓缓拔出腰间佩剑,剑身死气萦绕,隐隐中似有冤魂哀鸣,恶鬼咆哮,一身寂灭凝聚,有如实质,教众均不自觉地向后退去,生怕沾染上一星半点,曹护法杀人,不太讲究,觉得碍事,说砍就砍,可懒得管是不是自己人,说不定死后还要被炼成活尸,瞧剑阁那些弟子,女的固然生不如死,男的死后又何尝能安息?【尸剑】曹叙,凶名赫赫。

赵青台自背后抽出古朴长剑,一挽剑花,抖落漫天星尘,一派宗师风范,若是初见此人,必难想象道貌岸然之下,藏着何等歹毒的心思,当年借口指点李挑灯用剑,明里暗里摸向小女孩裙下那堪堪发育成熟的娇臀,结果教李挑灯一脚踹出数丈,师傅仗着养育授业之恩摸摸屁股也就算了,你赵青台又算哪根葱?大概顾及师傅交情,李挑灯终是将此事瞒下,却成了【无尘剑】赵青台永远的心病。

厉若寒没有佩剑,自然也无剑可拔,只是轻轻地抽出右手,聂指成剑,往众人身前一划,山石地面上一条细小笔直凹痕如同天堑,画地为牢,两位护法才想起眼前迟暮老人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号——【指上剑】。

话说莫留行单身进洞,点着火折子,一路往前深入,风平浪静,倒是没遇上什么奇门机关之类的。

莫留行心道:「别人家门派禁地,哪个不是机关重重,一步一杀机,咱剑阁倒好,别说机括陷阱,连岔路都没有一条,简直生怕别人走错,这就相当耐人寻味了,我怕不是进了个假禁地吧?不过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了,总不能出去跟师叔说,您老人家是不是记错了吧?」

洞内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石壁浑然天成,明显未有开凿痕迹,蜿蜒曲折,却出奇的清爽,丝毫不觉潮湿,莫留行终是走到尽头,眼前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室,石床,石桌,石椅俱全,石壁中依稀刻有数行小字,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了,莫留行拿起火折子靠近照亮,逐字读道:天下剑道气运,吾占十之八九。

莫留行静静坐下,片刻,然后破口大骂:「去你娘的祖师爷,我辛辛苦苦摸到这个破洞来,就是为了看你吹牛?现在你的剑阁都要完蛋了,我最心爱的女子就要被送到那春潮宫中受罪了,你这么厉害,倒是吭个声,活过来替我把那真欲教的畜牲一个个砍成渣啊,你他娘的一个开山立派的高人抠成这样像话吗?仙兵神丹秘籍一概没有,留张破床是打算让我在此修个三五十年再出去替你振兴剑阁?你他娘的有病是吧!」

骂得兴起,莫留行丹田内不自觉间运起了剑道真气,流转全身,一个陌生的法阵在石室中点亮,一道远古剑意自石壁中透出,莫留行恍惚中似乎听到一个声音:你小子缺根胳膊还是少条腿呀?要砍你自己砍去!

莫留行失去知觉,身形渐隐,石室平静如初,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洞外,两把利刃一前一后,分别捅入灰衣老人心脏与肺部,当场沥出一口鲜血,灰衣老人却忽有所感,对着洞内莫名一笑,右手聂指悄然往赵青台胯下一点,双眼逐渐失去焦点,已然仙逝,剑阁,五境修行者,【指上剑】厉若寒,陨落于石林,一生不求名,一死报剑阁。

赵青台捂着裆部,杀猪般哀嚎着满地打滚,厉声吼道:「厉若寒,你这杀千刀的混账,我定要把你的宝贝师侄李挑灯调教成千人骑,万人插的母猪!哎哟,不行了,疼死爷爷了!」

曹叙看着赵青台不断贱血的裆部,也不禁下体微凉,幸好自己没有出言调戏李挑灯,否则以厉若寒这护短性子……

曹叙吩咐属下为赵青台止血,入洞察看,捣弄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只好带着不知道算轻伤还是重伤的赵青台回去复命。

莫留行沉沉睡去,胸前师姐所赠的贴身玉佩泛起点点荧光,恍惚间,思绪似乎又飘回了那个绝望的噩梦中。

清晨,一辆辆载着囚笼的木板马车缓缓驶过,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压出一道道辄痕,光天化日下,笼中至少可算中人之姿的清丽女子们,个个赤身裸体,羞涩地紧缩一团,互相依靠着,仅用玉手遮掩娇躯上的敏感部位,押送的真欲教徒,时不时用长棍隔着牢笼的空隙,肆意逗弄着笼中饮泣无助的女侠们取乐,传出一阵阵淫秽的笑意与女子尖叫,最后一辆囚车中,白衣女子,风华绝代,端坐车中,虽身陷囹圄,神色萎靡,却眉如远山,清冷如故,她是剑阁之主,李挑灯。

李挑灯默默看着同门姐妹们笼中受辱,内心煎熬,脸上一如既往的古井不波,她心里清楚,自己越是愤恨,这些衣冠禽兽就越兴奋,车队前头扬起一阵吆喝,李挑灯双目凝神望去,一座奢华的门面金碧辉煌,春潮宫三字笔走龙蛇,入木三分,其实所谓的春潮宫,本是灵山地界边上一户富商的别院,原本唤作春来园,家主不知被迫还是自愿,入了真欲教,散尽家财,更把自家宅院献出,改建成如今的春潮宫,传闻那富商的女儿,儿媳,孙女等家中年轻女眷,尽数被登记入册沦为了真欲教的娼妓,供教众们亵玩,结发妻子不堪受辱,愤然上吊自尽,又是真欲教一笔罄竹难书的罪状。

然而真欲教发迹,极为诡异,无声无色中,或以财帛,或以权位,或以秘籍,或以美色,暗中收买了一众江湖败类,起初便连花瘦楼都未曾知觉,待到这股势力慢慢开始渗透名门正派乃至各国朝堂上,沈伤春才品出味来,细查之下,发现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邪教,居然坐拥足足十位五境巅峰的护法,这还没算上那个神出鬼没,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教主!此等战力,已远远超出普通江湖门派的范畴,要知道,每一个五境巅峰强者,都是足以开宗立派的人物,更可怕的是花瘦楼倾尽全力,居然查不出那十位护法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只能说明,真欲教那只无形之手,已经摸到沈伤春身边来了,而沈伤春对此,一无所知……

沈伤春花颜大怒,彻查花瘦楼之余,着人传信各大门派,小心防范,然而……呵,各大派俱有百年以上根基,哪会将一小小无名邪教放在眼里,只道是沈伤春危言耸听,多是敷衍了事,草草应对,直到那一天,那起震惊江湖的大案……

【彩蝶】薛羽衣,五境中境,离五境巅峰也就一步之遥,乃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女子门派——惊鸿门的掌门,【花弄影】顾彩衣,五境初境,执掌外堂,谁能想到,那个本身有着两位五境高手坐镇,又出了位六境【舞妃】月云裳的惊鸿门,竟会在一夜之间,被真欲教连根拔起,门中死伤惨重,薛羽衣与顾小衣两位主事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惨被轮奸后双双吊死在彩带下,死后下体犹插着奸辱女子用的淫具,门中幸存弟子投降后,尽数被俘,被秘密运往真欲教各处据点充为性奴。据次日六扇门中的官差回报,惊鸿门中到处是因奸致死的弟子尸首,残破的衣物和满地的精斑,一片狼藉,惨不忍睹。云裳亲闻噩耗,愤而出宫,独自前往春潮宫,欲取其教主性命泄愤,本来月云裳身为六境,又以身法飘逸而闻名于世,即便不敌,全身而退总是不难的,然而偏偏就离奇失陷春潮宫中,三日后,江湖上传出消息:【舞妃】月云裳身为惊鸿门中弟子余孽,迷途知返,已效仿门中姐妹入教献身为奴,宣誓遵从教规作践自己,真欲教更把她那身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舞裙与贴身衣物悬挂门外炫耀!奇怪的是西梁君王,梁王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惊鸿门一夜灭门,各大派终于惊觉,连同剑阁,花瘦楼,济世山庄,群英盟,尽遣高手,意在一举剿灭邪教,永除后患,光是六境修行者,便有李挑灯,沈伤春,宁夫人,上官左月四位,五境,四境高手不计其数,本以为十拿九稳,问题只在于是否能擒获那位藏头露尾的神秘教主罢了,然而,他们错了,他们都错了……正派诸人行至风暗林中,突遭伏击,这几位六境修行者,本来以为是最大的依仗,未曾预料除宁夫人外,竟是早就遭了暗算!猝不及防下,连平常两成的修为都拿不出来……而真欲教中的五境高手,居然可以通过服食某种禁忌丹药,刺激体内真气,在一炷香之内以伪六境的战力出手,哪怕代价是他们的阳寿,屠杀几乎是单方面的,上官左月最先失手被擒,接着便是沈伤春……宁夫人拼死带着李挑灯突围,但在战乱中,她们也失散了。

逃逸途中,李挑灯从真欲教一些个头目口中得知,除了中伏的四人,连燕不归,冷烟花,莫缨缦也在那个神秘教主的算计内,他是谁?他到底要干什么?一统天下?江湖魁首?还是与数年前的那批六境高手集体陨落有关?她猜不到……

囚车冷漠地拉动着绝望,缓缓越过春潮宫那道朱红门楣,花式繁杂的粉色连衣舞裙,荷花绣鞋,鸳鸯肚兜,嫣红亵裤,本属于【舞妃】月云裳的四件衣物高悬大门两侧。

「云裳,你在哪里,你到底怎样了,他们……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李挑灯悲哀地想道。

囚车入内,李挑灯便与门下弟子分开,被单独押送至春潮宫主殿——淫女殿。四位虎背熊腰的力士齐声高喝,挑起沉重牢笼,拾阶而上,不见气喘,步伐沉稳,显然不是普通苦力,堂堂修行者,在真欲教中竟然当作下人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