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9日

一、

「假期后再见了,杉原。」

名为“杉原”的少年回头,看到几个同学笑着向其挥手后也停下脚步挥手回应。

「和藤岛约会时要带好“保护措施”啊!」

突如其来的黄腔让杉原一下子泄了气,大骂一句“去死”后也只换来了一阵渐渐远去大笑。

杉原回过头,正好看到满脸羞涩的藤岛。虽然冬季制服厚实但少女的身材曲线仍然明显,校裙下的是一双裤袜包覆的均称长腿,通红的瓜子脸在夕阳映照下更是动人,看得杉原双眼发直。

少女拨弄着刘海掩饰尴尬,啐了一口后说道:「有什么好看的,笨蛋!亅

清脆的声音从小学开始一直都是百听不厌,即使蕴含着一丝怒意也没有减少那如沐春风的感觉。熟悉少女的杉原知道少女没有真的发怒,但还是道了歉。

「抱歉,因为太可爱了我都忘记在看什么了。」

玩笑般的道歉却很是受用,少女嘴角浮现出压不住的笑意,“哼”的一声扭头而去。乌黑亮丽的长发用发团束起,随着少女的动作扬起了一阵香气。

杉原也快步跟上少女,两人并肩走在黄昏时分的街道上。昏黄的阳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在杉原眼中影子像是贴在一起似的,如此想像在少年脸上抹上了一片淡红,身体却慢慢地调整姿势让自己的影子和少女的影子更加亲密。少女也发现了影子的异状,低着头默默走着任由少年努力,脸上的红晕久留不去。

「「那个」」

两人同时打开语匣,却不合时宜的表现出默契。两人相视“扑哧”一笑,又一次同时开口:「「你先说」」

又是一阵轻笑,少女率先打破尴尬:「假期结束后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上大学”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成绩一直不俗的少年想起了家中的状况,只得按捺着冲动回答:「到时候再说吧」

少女也了解少年的情况,话锋一转问道:「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啊啊.那个」少年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心中挣扎良久后终于积累起足够的勇气::「那个明天有空吗?」

少女心中暗喜,却故意用手指抵着下巴作思考状,双眼偷偷观察少年的样子:「嗯明天吗」

杉原紧张地等待着少女的回答,甚至因为担心影响回答有点不敢看向后者。少年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乱跳的心脏就此停顿,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捏著书包的把手捏得关节发白。

少女偷笑着,在少年忍不住开口前才终于说道:「明天应该有空吧。」

杉原强压着举手欢呼的冲动,颤抖不已的手从口袋摸出两张电影票:「那个难得明天不用打工所以想看看要不要去看个电影什么的」越来越小的声音到最后已如蚊蚋之鸣。

「嗯!可以啊!」和之前相比这次少女可是迅速答应了。少年心中已是兴奋难耐,少女在答应后也是松了口气,刚好明天也是不用打工的日子否则也不取直接答应邀请。

两人有说有笑的享受着放学后漫步回家的时光,不过所有事情都有终结的时候,即使再不舍终究还是回到了家。

两人站在一幢两层高的房子前,有默契地默默看着对方,终于一阵冷风让两人都打了个寒颤才不得不道别。

杉原抓了抓脑袋:「嗯那个明天见?」

少女点点头答道“嗯,明天见”后便拔腿往屋内走去,少年又抓了抓后脑勺正想回头离去,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声音。

「优一君!亅

少年回头,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才一定神便发现少女已经跑到身旁,在自己脸上轻喙一下后转身便跑,在少年还没有弄清状况时已经跑回到家门前。

「明天见!」连耳根也红透的少女回头喊道,便开门跑进家中。

少年愣住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只觉脸颊热得厉害,呆呆地盯着已经紧闭的门挥了挥手。

又一阵风吹过重新把少年拉回现实,满心欢喜的少年向天挥拳无声呐喊一声后才起步向旁边的房子走去。

少年的家也是两层高的小楼,是外公留下又没有变卖的不多遗产之一。经过三十年后房了已经残旧,但在这条街道上也不显得突兀。

因为这里是旧城区,居民数量不多,有钱的人更不多,有钱而没搬出去的人更是稀有。

少年走到家门前,打开信箱把内容物掏出夹在腋下,便打开门进了家。

一打开门,看到玄关放着的一双大号皮鞋和淡淡的烟味,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大半,把信件放到鞋柜上后走进客厅,便看到那个男人正跷着二郎腿坐在妹妹身旁。

「啊,哥哥,你回来了!」杉原美优从沙发站起身向少年打招呼。少女初发育的身体穿着整洁的深色校服,娇小的身材和甜美的笑容一起总令人误判少女的真实年龄。及肩的直发在后脑勺束起,前发则由两个发卡分开至脸颊两旁。雪白的一双小脚藏在拖鞋里,奇怪的是少女没有换上居家服但袜子却脱掉了。

少年笑着说“我回来了”,发现少女大汗淋漓而且小脸异常的潮红便问道:「美优,你的脸怎么了?」

少女一惊,摸上自己的脸后道:「咦?这个啊,大概是

因为暖气开太大了吧」

少年才发现家中的温度有点太高了,轻抚着少女温暖的脸道:「暖气开太高对身体不好啊。」

美优低头享受着哥哥的抚摸,双眼不时偷偷看向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的男人。

少年拉下了脸:「又来了?」

男人穿着裇衫和西装裤,外套则是随意搭在沙发椅背上。男人卷起袖子,一手玩手机,一手抓着金属酒壸喝着。少年和他搭话时他也不抬头,抬起酒壸又灌了一口才缓缓答道:「嗯,来了。」

「暖气是你开的?」

男人这才看向少年:「对,怎么了?」

少年不喜欢男人,但因为这男人手上捏着借据却不得不忍受男人每天都美其名曰“监视”的泡在自己家里。可是不可否认的男人的到来却间接让一家人的生活水平都有所上升,例如之前下雪天也很少使用的暖气,在男人负责费用后也可以随意使用。

当然要怎么使用也来不到由少年非议。

不得以少年只好转向妹妹:「记得多喝点水,知道吗?」得到少女答应后又问道:「为什么不先换衣服?」

美优不好意思的搔搔脸颊:「尤嘉莉在直播,所以」

优一会意:「原来如此,那可以去我的房间嘛」

少女低着头,脸上更红了:「因为大叔在教我作业」

少年瞥向茶几,上面放着笔记、课本,和一个布制粉色笔袋。

男人的一切都是谜。在一个月前扭着附近黑道头目敲响杉原家的门,然后厚着脸皮每天泡在家中,到现在男人都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名字。难以置信的是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竟然上过大学,虽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学术上的问题基本是有问必答,更令少年不甘的是自己的成绩在男人到来后明显地变好了。

「好吧,那你继续,我去准备做饭。」

男人插话:「我买了肉,今天吃火锅。」

莫名其妙的是男人有时会给一家人买菜,真不知道债主给欠债人伙食算什么回事,不过可以给家人吃点好的少年也没办法说什么,只是胡乱应一声便摸摸美优的头回房间去了。

少女目送着少年,在后者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后长舒一口气,便低着头在男人身旁坐下。

男人环上少女的腰,少女身体一颤,顺从地任由男人把自己贴到身上。

「没被发现真是太好了,小美优。」男人在少女耳边轻声说道。

少女双手放在腿上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子:「嗯」

「要继续吗?」

少女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好。」

…

杉原家的二楼有三个房间。上楼后转过弯是一道不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房间最大,是妈妈的房间;另一边的房间不大不小,属于美优和尤嘉莉;中间的房间最小,便是少年的私人空间,是疼爱妹妹的少年为了美优和尤嘉莉有更多的地方而主动选择的。

路过第一个房间时优一发现门没有关好。少年偷偷往门内看去,房内没有开灯,作为光源的是一个电脑屏幕。一个与美优年龄相仿的少女正坐在屏幕前玩着游戏,身上宽松的带帽卫衣和布制口罩挡住了少女的真容,只有一双水灵的眼睛注视着屏幕。和穿着密实的上身不同的是少女只穿了一条短裤,纤细的双腿卷曲着坐在椅子上。

少女不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或是用甜美的声音带上调皮的语气读出一两句评论,看似很忙的样子。优一之前也看过尤嘉莉的直播,主题是以游戏为主聊天为副的休闲娱乐。因为内容正经而且的确给少女带来了不少零花钱所以少年和妈妈都没说什么。少年轻轻带上门,在离开前把门外的手作门牌翻到“请勿打扰”的一面。

回到房间后,优一放下书包脱去外套,一屁股坐到床上后便躺了下来。回想起藤岛的那一吻,少年不禁喜上眉梢,掏出了电影票又把玩了一番,心中计划着明天的行程。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告诉藤岛时间了,便立马用手机发了短讯,心在得到少女回应后才放了下来,又交换了几条短讯后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站起身来下楼做饭。

回到客厅,已是空无一人了,只有男人的外套仍然搭在沙发上。厕所内传来冲厕的声音,少年没有多想,径自走进厨房准备晚饭。

…

时光倒流

放学回家时,因为社团活动的原因比回家社的尤嘉莉晚了一个小时。尤嘉莉已经开始了直播,为免打扰只好在客厅等待,便在茶几上开始了作业。才刚打开课本门铃便响起,只得起身开门。

门外的是男人,西装革履外加大衣,双手各挽着一大袋杂货。

「哦?今天是小美优开门吗?挺惊喜的。」男人嘴上说着双脚已经踏进了门。少女急忙让开路,看着男人换上拖鞋后带着杂货走进厨房。

「今天吃火锅啊,小美优喜欢火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