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9章:藏身黎寨(吴雪梅的故事)(1 / 2)

作品:《红色穿越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17章“庞氏血案”。

第1节:野人

雪梅被王老头所救,杀死了那几个强奸玩弄她的虎豹营的家伙,随后她和王老头一起躲进了她原来为自己准备的那个秘密石洞里。第二天官府发现了鳌古等人的尸首,开始在玉东县和乐海县境内全力缉捕她和王老头两人。

雪梅知道张巡抚和孟千总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因此她不敢出来活动,一直和王老头呆在山洞里。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她原来储存在洞里的食物都快吃完了,必须想办法出去,到外面再设法弄些吃的回来。

或许是她霉运当头,就在这么个要紧的时刻她发觉自己怀孕了。雪梅心里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那几个强奸她的坏人留下的种,当然,她无法断定到底是哪一个。除了张虎外,他们每人都在她身体里发泄了一次。张虎因为醉得太厉害,还没射精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雪梅现在真是欲哭无泪。她晚上一闭上眼睛就看会见那几个人的可恶脸孔,还能听到他们得意的笑声。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为什么让她怀上孩子的不是她心爱的玉麟哥哥,而是这几个她最为痛恨的家伙中的一个?

张虎钱钟李智三人都是面目可憎的粗鲁汉子,不过相比起来,那个孙麻子更丑,而且还猥琐不堪,雪梅一想起他就觉得恶心。那个鳌古虽然脸部长得稍微好看一点,但是他浑身都是黑毛,跟个野人一样。他四肢发达体力强悍,当时要不是王老头将他杀死,雪梅都快被他肏得昏死过去了。

王老头这些天一直跟雪梅住在一起,帮她烧火做饭。为了节约粮食,他还和雪梅一起去外面的山上挖野菜,抓捕野兔和鼠类。他原来一直都遵称她为大当家的,自从他那天杀死鳌古救了她之后,她就让他直接称呼她的名字“雪梅”,她自己则称他为王老伯。

王老伯唯一的儿子死了,又没有女儿,他很心疼这个表面上无比坚强,而实际上孤单可怜的雪梅姑娘。她最近晚上经常做梦,他从她梦里的哭叫声中判断,她有时是梦见被人追杀,有时是梦见遭人强暴,还有的时候则是和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颠鸾倒凤。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很想爬到她床上去抱住她的身子好好地疼爱她一番。他知道这种想法不好,只能用力掐自己的大腿来迫使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天亮后雪梅发现王老伯的腿上有大片的乌青,问他是怎么啦?他撒谎说是去外面挖野菜时摔的。

又过了两个多月,雪梅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原来的衣服裤子全穿不下了,出去活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了。她只能整天赤身裸体地呆在石洞里,靠王老伯一个人出去弄吃的回来。渐渐地,王老伯采回来的野菜越来越少,野兔田鼠也捕不到了。他只好跟雪梅说,自己要去外面的镇上,想办法买些吃的东西回来,不然两个人都会被饿死在石洞里的。

雪梅知道这样做王老伯会冒很大的险,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叮嘱王老伯,要她多加小心。王老伯也不放心把雪梅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可他没有其他办法,还是抹着眼泪独自走了。

雪梅在石洞里一直等了三天,王老伯还是没有回来。剩下的那一点能吃的东西全部被她吃光了,她只好光着身子挺着大肚子去外面的山上找吃的。她什么都吃,草根树叶她全尝过,昆虫癞蛤蟆和四脚蛇只要能抓到的她也往嘴里送。到了晚上她就在野外度过,因为她离开原来的那个石洞太远,根本没有力气再爬回去了。

就这样雪梅在野外熬过了大约三个多月的时间。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被荆棘划破的口子,流出来的血都结成了痂。久而久之,她的汗水拌着血和泥土在皮肤外面结成了一层厚厚的污垢,形成了一个保护层。这样倒好,她不再害怕蚊虫叮咬了。她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头发乱蓬蓬的。曾经被无数男人倾心爱慕过的银狐女侠,现在成了一个极为丑陋的女妖怪。

她不但学会了用石头和木棍打猎,还学会了用干草树枝和藤条给自己搭了一个茅棚栖身。因为要去很远的地方寻找食物,她搭好的茅棚一般使用不了几天,经常要换一个地方重头来过。现在她抓到田鼠打到野鸡等猎物后根本就不用烤熟了,而是直接吃生的。一般是先咬开皮吸血,然后再慢慢地吃肉。

有一天傍晚,她发现了远处有一只野兔,马上拾起一块石头向它砸去。那野兔被石头打断了一条后腿,用剩下的三条腿一瘸一拐地跑了。雪梅不舍,拖着沉重的身子追了过去。那野兔逃到山坡边,眼看就要钻进一个灌木丛里。雪梅猛地跃起身,扑过去伸手抓住了那只野兔的一条后腿。

因为惯性太大,她控制不住自己,整个身子咕噜咕噜地往山坡下滚去,一直滚到了一条小溪边。不巧的是,离溪水不远处有一个熊窝,里面有一只两百多斤重的母黑熊,它刚刚生下了一窝崽子。那母熊见山上滚下来一个披头散发,腰部缠着些藤蔓和野草的怪物,为了保护自己的熊崽子,它张牙舞爪地向她冲了过来。

雪梅在野外像野兽一般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学会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技能,要是在平时,她是不会怕这只黑熊的。可是她现在马上就快要足月生产了,身子太重,根本无法快速躲闪腾挪。眼看那母熊冲到了跟前,她只好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跟它周旋。

母熊扑了她几次都没有扑中,掉转身要回它的洞穴。雪梅见机不可失,从树后面冲出来,举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向母熊砸去。那石头砸中了母熊的后脑,它惨叫了一声滚倒在地上。

经过一番搏斗,雪梅身上缠着的藤蔓和野草全都掉光了。她光着身子跳起来,骑到了母熊的背上,用胳膊紧紧地箍住了母熊的脖子。她也是饿昏了头,全然没有想到这么做是多么的危险。这几天她打猎没有什么收获,刚才那只野兔在她滚下山坡时已经从她手里挣脱,不知跑哪儿去了。要是再不进食,她就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雪梅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刚才从山上滚下来,又和母熊剧烈地搏斗了这么久,现在她终于要生孩子了!那头母熊刚才被石头砸晕了,现在已经醒过来,开始拼命地挣扎。雪梅两臂紧紧地箍住它的脖子一点儿也不敢放松。

她的腹痛是一阵一阵的,好像越来越厉害。她浑身出了一身大汗,感觉到自己的胯下和大腿内侧都是湿淋淋的,不知是不是在流血。她根本顾不得查看,只是箍住母熊的脖子不放手,不然那母熊挣脱后肯定会把她咬死的。渐渐地她力气用尽,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接下来她似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雪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小的木屋里,身旁一个漂亮的黎族姑娘正在用一根木勺往她嘴里喂糯米稀粥。她见雪梅醒了,高兴地用黎族语夹杂着汉语喊了起来。

“恩人,你总算醒了!”恩人?雪梅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姑娘,她认出来了,她就是被雪梅从妓院里救出来的那个叫伊乌娜的黎族姑娘!

伊乌娜跟自己的阿爸两人住在这里。她告诉雪梅,那天她和阿爸去深山里打猎,听见山下的峡谷里有黑熊的尖叫声,好像它正在与其他的野兽搏斗。后来他们悄悄地接近那个传来搏斗声的小溪旁边,发现那只母黑熊已经死了,它旁边还躺着另一只血乎乎的野兽。他们还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她父亲不放心,张弓搭箭小心翼翼地走近前一看,不由得大声惊叫起来。原来那只浑身是血的东西不是野兽,而是个女人。她赤身裸体,用胳膊紧箍着那只黑熊的脖子,她身子旁边还有一个刚生下来的正在哇哇大哭的女婴。

伊乌娜和她父亲先给这个女人喂了一小碗水。然后他们把这个女人连同那个女婴一起背回自己的家里,用水洗干净她脸上的污垢。直道这时伊乌娜才认出来,这女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是恩人似乎染上了重病。她一直神志不清,浑身发热,刚吃的东西马上就吐出来,还屎尿失禁,嘴里不停地说胡话。伊乌娜和父亲没日没夜地照顾她,坚持给她喂食喂水,清洁身体,终于使得她的病情有了好转。

说到这里,伊乌娜垂下了头,低声对雪梅说:“对不起,恩人。你连着昏迷了将近十天,你刚生下来的女儿因为没奶吃,身上又被母熊的爪子抓伤,没有能活下来。”

她说孩子断气之后她阿爸把她拿到屋后的山上点火烧化了,骨灰就撒在了山上。她家穷,没有钱买棺材,也只能这么做。要是胡乱埋在地下的话,保不定会被什么野兽给挖出来吃掉。

雪梅听了,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泪。说实话,因为这个孩子是自己被仇人强奸后怀上的,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以后面临的问题。在山里当野人时,因为整天都在为生存而拼搏,她也没有时间去多想。或许,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吧。即使这女孩儿能活下来,她将来的命运恐怕也是极为悲惨的。

伊乌娜家里只有两三亩薄地。她阿妈早就死了,阿爸是个老实人,靠打猎和种地为生。这几年因为阿爸的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出去打猎变得很吃力。伊乌娜早就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临近村寨有不少小伙子都愿意娶她。可是她担心阿爸没人照顾,就一直把婚事给拖了下来。

雪梅刚被伊乌娜父女两人弄回家时,她身上被黑熊抓伤多处。伊乌娜的父亲到山上给她采来了不少草药。伊乌娜花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才替她将身上的污垢用温水洗掉,然后再把草药嚼碎了涂在她身上。那段时间雪梅一直神智不清,全靠伊乌娜往她嘴里喂些稀粥和山羊奶维持生命。

雪梅在伊乌娜父女的精心照料下,身体状况有了很大的好转。一个月后,她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伊乌娜高兴地扶着她的恩人姐姐走出木屋去晒太阳。

伊乌娜家里穷得只有一间木屋。这些天来她们两人晚上一直都在一个床上睡觉,伊乌娜的阿爸铺了些干草睡在地上。她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雪梅不准伊乌娜继续叫她“恩人”了,让她叫姐姐或者就叫雪梅。她称伊乌娜的阿爸为老伯。

雪梅刚在屋前的木椅子上坐下,突然注意到旁边的一颗小树上拴着一头可爱的黑熊崽子。伊乌娜说它是雪梅姐姐杀死的那头母熊生的崽,原来有四只,另外三只都没养活,抱回来后没几天就死了。剩下这一只她一直用稀粥喂它,总算活了下来。

伊乌娜对雪梅说,她家最近的日子过得宽松了一些,这还得感谢雪梅姐姐的恩赐。她打死的那只母熊足有两百多斤重,她父亲把剥好的熊皮还有熊胆拿到附近的集镇上去卖,换回来了许多粮食和食盐,还有不少铜钱。

伊乌娜走过去把那只绑着的小熊解开,把它抱过来递给雪梅姐姐玩。雪梅伸手接了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伊乌娜家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衣服,雪梅现在身上穿的是她好几年前的旧衣服。上身是一件黎族特色的小褂,下面是筒裙,筒裙里面光溜溜的没有穿裤衩。

小褂和筒裙的试样和颜色都很漂亮,可惜就是太小了。雪梅的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而且胸部又发育的极好,小褂前面的扣子根本就扣不上,免不了春光外泄。她的屁股也是被筒裙紧紧地包住,走起路来很担心会被撑破。

那只小熊在她怀里乱拱,不知怎么就找到了她左边的乳头,含在嘴里吸允起来。看那样子它还真能吸出些奶水来!

伊乌娜张大嘴在一旁看呆了。雪梅的乳头被它吸得很痛,不过她想起来自己死去的女儿,心里忽然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可爱的小熊崽子:都怪我杀死了你的阿妈,让你成了孤儿。过了一会儿,雪梅换了一个边,将右边的乳头塞进了小熊的嘴里。

伊乌娜见雪梅左边的乳头上有血迹,忙对她说:“雪梅姐姐,你的乳头被它咬破了。快停下来,不要再让它吃你的奶了。”

雪梅摇了摇头,答道:“没关系,让它吃吧。这本来就是我欠着它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流出了眼泪。伊乌娜见了,低下了头,心里说:“姐姐真是个好心人。”

熊宝宝好像吃她的奶吃出了经验,慢慢地雪梅的乳头也不感到痛了,不但不痛,反倒还被它吸得很舒服。雪梅不禁记起了被男人吸允乳头的那种感觉,她忽然间很想男人。她的两腿间渐渐地变得湿淋淋的了,脸上也泛起了一层好看的红晕。她心里却充满了羞耻: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变得越来越淫荡啦?

“雪梅姐姐,你真好看!”伊乌娜不知她心里所想,大声地称赞她。雪梅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了。

第2节:那一闪而过的春色

这天是黎族人赶集的日子,伊乌娜的阿爸天没亮就出去了。平时阿爸赶集会遇到很多熟人,免不了与他们问好聊天,一般是到天黑后才回来。可是这一次不到中午时分他就背着他的竹篓子回家了。他的脸色不好,似乎很生气。

伊乌娜见他的竹篓子里是空的,手上也没拿什么东西,就上前问道:“阿爸,你早上不是说拿着家里剩下的熊皮要去集市上换一些花布来给雪梅姐姐做衣裳吗?怎么空着手回来啦?”

她阿爸气呼呼答道:“我是在集市上用半张熊皮换回了几尺花布。可是回家时走到半路碰见了张财张福两兄弟,张财非说我以前跟他喝酒赌博时欠了他二两银子,要我还。我说没欠他的。他说是很久以前欠的,是我自己忘记了。我挣不过他们兄弟两人,被他们把花布给抢走了。”

伊乌娜问道:“阿爸,你真的没有喝醉后赌博输给他钱?”

阿爸答道:“自从那次因为喝醉了把你抵押给赌场后,我就戒了酒,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酒了。如果是很久以前欠了张财的钱,他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要?”

伊乌娜略一想,觉得有道理。那个张财一贯品行不是太好,喜欢欺负老实人。她对阿爸说:“我们去找土司老爷说理去。”

这个时候在全国各个少数民族居住地区里,土司几乎都绝迹了。这里的几个黎族村寨因为所处的地方太偏远了,不属于任何县的管辖范围,所以至今还保留着一个土司。土司原本是朝廷任命的世袭官职,在百姓中有说一不二的权威,像土皇帝一样。

这里的土司完全是黎族人自己设立的,并不被官府所承认。他只是一方黎族百姓推举出来的领头人,他的权力的大小要看他自身的实力和百姓们拥护他的程度而定。不过调解处理黎族人内部的小纠纷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伊乌娜父女俩去找土司大人评理当然不能空着手去,他们拿出家里剩下的一个熊掌带着,准备先到集镇上卖了,然后用卖的钱给土司老爷买礼物。雪梅也要跟着去,那只小熊崽子自从喝了她的奶以后就和她特别亲,一直晚围着她转,喜欢往她怀里钻。现在它正抱住她不放,她干脆就带着它一起去。

阿爸见雪梅因衣服太小而春光外泄,就找来一件自己的破旧衣服给雪梅穿在外面,至少能遮住她的胸脯。要不然这么袒胸露乳地出去肯定会被许多人围观的。雪梅笑着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雪梅向伊乌娜打听这个张财,问他是不是汉人。伊乌娜回答说,张财他不是汉人,是个地道的黎族人。其实许多黎族人都有汉字姓名,只是黎语发音跟汉语发音有很大差别罢了。

伊乌娜说,张财这人其实很聪明,只可惜脾气大,品行也不怎么好,容易和人起争执。他弟弟张福老实一些,不怎么说话。张福的身体极为强壮,打起架来很厉害,因此寨子里的人都不敢惹他们兄弟俩。

到了集镇上,伊乌娜一眼看见张财正和那些小商小贩一样,正在向过往的行人叫卖。他卖的就是从伊乌娜的阿爸那里抢去的那几尺花布,他把价钱压得很低,显然是想赶快卖了这些布去买酒喝。他弟弟张福并没有跟在他身边。伊乌娜灵机一动,说:今天也许不用去找土司就能把花布给要回来。

伊乌娜的身高只比雪梅矮那么一点,性格也比较泼辣。她挤进去一把揪住张财,高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抢她阿爸的花布?阿爸也上前去帮腔。周围的人见了,马上就围成了一圈看热闹。

张财本来是个伶牙俐齿的人,谁知今天一下子被伊乌娜抢了先手,她阿爸和卖给阿爸花布的那个小贩也在一旁给她帮腔。张财急得脸红耳赤,张口结舌地竟说不出话来。他想来硬的,无奈弟弟张福不在身边,他底气不足。伊乌娜虽然是个年轻姑娘,但是比他高了半个头,又有她阿爸给她帮忙,真的动起手来吃亏的说不定是他自己。

争吵之间雪梅早已把张财脚下摆的那些花布拿了过来抱在了自己怀里。伊乌娜看见花布已经到了雪梅手里,于是见好就收,趁着有人站出来劝架,她拉着阿爸和雪梅一起退出了人群,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张财吃了大亏,当然不甘心。他赶紧跑去街上找他弟弟张福去了。

伊乌娜和雪梅兴高采烈地和阿爸一起回到家里。这时早过了午饭的时间,大家的肚子都饿了。于是阿爸劈柴生火,她去淘米洗菜,准备做饭吃。雪梅修养了一个多月,虽然身上被黑熊抓伤的地方还没有全好,但是感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想活动一下身子,看见屋前有一个石磨,就走过去把那个磨盘抱了起来,举过了头顶。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磨盘,一边喘着气一边想:到底是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活动,力气大不如前了。回头一看,只见伊乌娜和她阿爸都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象是被孙猴子使了定身法儿给定住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伊乌娜才欢快地大叫一声扑进她怀里,对她说道:“雪梅姐姐你太厉害了,力气这么大,就算张财张福两兄弟一起来都肯定打不过你!”

伊乌娜告诉雪梅,门前那个磨盘没人用秤称过,但是少说也有两百斤重。寨子里的那些小伙子们别说是把它举过头顶,就是抱着它走两步也会累得气喘吁吁的。雪梅姐姐居然能高高地把它举了起来,然后轻轻放下,真是神力啊!

阿爸也在看着雪梅。虽然没有吭声,但是他想起了那只被雪梅打死的黑熊。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那只两百多斤重的黑熊浑身上下找不到伤口,连他这个老猎人都无法判断它到底是怎么死的。莫非是被这个雪梅姑娘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或者是她把那黑熊的颈椎骨给掰断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谁有这么大的力气,何况还是个年轻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当然,雪梅姑娘出色的地方太多了,力气大只是其中一件。

他和雪梅还有女儿伊乌娜都住在同一间木屋里,平时她们换衣服洗澡都没法避开他。他不只一次地见过雪梅赤裸着的身子,那真是漂亮极了,连年近六十的他看到后也忍不住会脸红心跳。

他女儿伊乌娜一直是寨子里最美的姑娘。女儿出生时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她阿妈生下她不久就因病去世了,是他一个人把女儿养大的。因为伊乌娜长得美,小伙子们赞她为黎寨之花。其实平心而论,他觉得雪梅长得比他女儿还要好看。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阿爸年纪虽大,眼力还不错。他远远地看见张财和张福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五六个青年汉子,他们都是平时跟着张财一起混的酒肉朋友。他急忙大声招呼女儿:“张财张福兄弟来了,还带来了好几个帮忙的!”

要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一般会去左邻右舍搬救兵。这里住得近的人家都沾亲带故,打架时肯定会前来帮忙。可是今天正逢集日,青壮年们都结伴赶集去了,年轻的姑娘们和半大的孩子们也都会跟着去,家里剩下的不过是些老人妇女和婴儿。

伊乌娜心里有些焦急,同时也后悔今天为了图痛快,没有给张财留一点儿面子,这才激得他马上就找同伴前来报复。雪梅见了,过来搂着她的肩膀说:“不要紧,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他们别想占到一丝便宜的。”

伊乌娜刚刚见识了雪梅的力气,不过对方来的人太多,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雪梅伸开两臂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放心吧,伊乌娜妹妹,我会保护你的。”雪梅的话像是有奇效,伊乌娜的心情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害怕的感觉也消失了。

张财对伊乌娜的家底清楚得很,知道她父女一起住,最近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名叫吴雪梅的汉人女子也住在她家里。刚才在集镇上他留心观察过了,伊乌娜的那几家邻居中的青壮年都在集上,因此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和弟弟张福赶来她家。今天非要教训她一下不可。

至于他身后跟的这几个年青人,他并不需要他们帮忙打架。他是请他们来拆房子的。他并不敢把伊乌娜和她父亲伤得太厉害,只想羞辱她俩一顿。若她能赔礼认错,一切皆罢。不然的话,他就叫大伙儿把她家的破木头屋子给拆了,看她父女以后怎么在寨子里的人跟前抬头!

张财原来也是想娶伊乌娜的年青男人之一。可是伊乌娜太高傲,根本看不上他。他心里很憋气,又没有办法。这个时代的黎族人还是很纯朴的,年轻人之间婚恋自由,强行霸占一个大姑娘这种事情是极少发生的。

张财他们一帮人快步往伊乌娜的木屋走去,却发现住在她家的那个汉人女子挡住了去路,刚才在集市上他已经见过了这个女人。她身后站着伊乌娜和她阿爸,他们手里都紧握着木棍。不过张财根本没有把她父女放在眼里,他带着弟弟张福在这一带打过无数次的架,从来没有输过。

他用汉语指着眼前的高个子女人道:“你这个汉人女子,怎么敢来管我们黎族人的事情?”他一眼就看出她是汉人,因为她浑身上下白白净净的,没有纹身。

黎族的女人还保持着纹身的习俗,一般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纹身。纹身的图案一般是由黑色的线条构成的,极为讲究。个别没有纹身的女人在死后还必须在尸体上画些图案后才能入土安葬,否则被认为不吉利。

雪梅原来就会说一些黎语,因为她小时候跟家里的几个黎族女佣人学过。这一段时间她和伊乌娜父女朝夕相处,她的黎语说得更好了。她用地道的黎语对张财说:“你这个人怎么不知羞耻,就会欺负老人和大姑娘?”

张财兄弟和跟他们一起来的那几个年青人都大吃一惊。他们不是被她讲的道理震住了,而是因为她黎语说得这么好。他们还发现,她长得比远近闻名的黎寨之花伊乌娜还要漂亮!

雪梅回家后就已经脱下了阿爸的那件男人衣服,现在她身上只有那件不合身的黎族女人的小褂子。她的胸部本来就大,现在按说哺乳期还没有完全过去,因此小褂前面的三个扣子只能扣上一个,露出了深深的乳沟和一大半的乳房。

张财和他的同伴们都看得两眼发直,直到雪梅用黎语大声骂了他们一句,才把他们给骂醒。张财开始反驳雪梅,说伊乌娜的阿爸欠了他的钱不还,还要赖帐诬蔑他,因此他才叫了兄弟来帮忙。只要伊乌娜肯道歉认错,并把刚刚抢走的那几尺花布还给他,他就既往不咎。

雪梅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让他说起谎来很不好意思,他的脸不由得红了。他不得不低下头来。乖乖,这下子更不得了了,他看见了雪梅被筒裙紧紧地包着的屁股,还有裸露在外面的大半截性感的大腿!

雪梅又开口了:“你这完全是强词夺理胡说八道!你既然不想讲道理,那么我们就动手解决,你兄弟两人可以一起上。只要你们能赢了我,伊乌娜就会向你道歉,那些花布也会让你拿去。若是你输了,就再赔一整匹花布给伊乌娜,你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伊乌娜听得直点头,她想:雪梅姐姐真聪明。要是他们全部一起上,谁输谁赢还很难说。若只有张财张福两兄弟,雪梅姐姐多半是不会吃亏的。于是她道:“对,就按雪梅姐姐说的办!张财张福,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财乐了:这个漂亮的汉人姑娘居然要跟我们兄弟俩打架?她再怎么高大强壮也是个女人,打我一个也许行,要想胜了我弟弟张福那是不可能的!张福这几年早就打遍全寨无敌手了,就连其他寨子里的好勇斗狠之徒们见了他都得躲着走。

张财道:“好。不过我们也不好占你这个女人的便宜。这样吧,我们两弟兄一个一个地上。若是你赢了我们两个,就照你说的办,我们兄弟俩还会给你磕头道歉。要是你输了,可不要怪我们欺负女人!”

他心想的是,若是他们两弟兄一起上,就算是赢了,对方也可能翻悔不认账,还会骂他们只会欺负女人。到那时伊乌娜的左邻右舍都从集市上回来了,众人再跟着她们一起哄就不好办了。索性就一个一个地跟她比,让她心服口服。就算自己输了,还有弟弟张福呢。

不等雪梅搭腔,那几个年青人都大声叫好起来。雪梅心想:这个张财,心眼儿还不算太坏嘛。看来她得手下留情,不要把他打得太惨。

张财不由得看了看雪梅高大强壮的身躯,心里开始打鼓。他有点后悔刚才说了大话,想让弟弟先去跟雪梅打。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弟弟败了自己再上肯定也赢不了。不如自己先上,这样也好让弟弟先在一旁看清虚实,免得被她暗算。

于是他对张福小声说:“哥哥我先跟她打,你在下面要仔细看清楚了。特别要注意看她会不会使什么诈,他们汉人最狡猾了。”张福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财脱下身上的褂子,小心地叠好。他要赤膊上阵,因为他那件褂子是新的,他害怕在打斗中给撕破了。这时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大多是老头老太太,还有一些小孩儿们。其中有一个高声叫道:“张财你怎么啦?这么小心翼翼的,是害怕输给一个大姑娘吗?”

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张财不理他们,只是绕着雪梅转圈子,试图发现她的破绽。他平时喜欢摔跤,虽然力气比不过弟弟张福,但是他心眼儿活,论摔跤的技术他在本寨中还是不错的。

雪梅在不断地移动着两腿,心里在想该怎么出手教训他一下,但是又不能真的伤了他。突然,张财两腿一蹬,像是豹子扑食一样张开两臂朝雪梅扑了过去。眼看就要抱住雪梅的腰了,张财心中一喜:我看你往哪儿躲!这可是他的绝招,一般的小伙子被他扑中,都会被扑得屁股坐倒在地上。

可是眼前雪梅高大的身躯忽地不见了!张财收不住脚,只能继续往前扑过去。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一条的胳膊,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带。他想挣扎,可是身子已经被临空提了起来,不受控制地打转。他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地响。

只听得“咚”的一声,张财的整个身子被雪梅抡起来转了两圈,然后屁股着地扔回到了他原来站着的地方。还好,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受伤,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可是他的脑子里还在转圈子,刚站起身来就立足不稳朝一边倒去,幸亏弟弟张福一把拉住了他。

看热闹的老人小孩们都大声哄笑起来,张财的一张脸皮红得成了熟透的柿子。现在轮到他弟弟张福上场了,他害怕弟弟吃亏,小声嘱咐:千万小心,不要着了她的道儿。他见张福的脸色阴晴不定,就问他到底有没有把握?

张福不光是力气大,他小时候跟一个拳师练过几天武术,确实有两下子。他嘴有点儿结巴,平时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他人却并不傻。他见哥哥问他,就红着脸小声说道:“哥 …… 哥,要 …… 要是我赢了她,能 …... 不能娶她来做 …… 做我的老婆?”

张财想不到自己这个一贯老实的弟弟还有这样的心思。他拍着张福的肩膀小声说:“能。只要你赢了她,哥哥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个姑娘给你娶回来!”张福高兴得差一点跳了起来。

张福也像他哥哥那样,把衣服脱了,还活动了一下身子。雪梅是练武之人,在一旁冷眼看了,心想:这个当弟弟的倒像是有些真本事。

张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向雪梅的身子撞过去。他有点儿喜欢上雪梅了,不想用拳脚伤了她,只想凭力气把她撞倒就行了。

谁知雪梅见他直接用身子冲撞过来,根本就没有躲避。她抬腿在他胸脯上一蹬,竟把体壮如牛的张福蹬得“咚咚咚”地往后直退,最后撞在哥哥张财身上,兄弟俩一起跌倒在地上。周围看的人全都喝起彩来,包括那几个来给张财帮忙的年青人。

张福羞得无地自容,脸上涨成了紫色。他跳起身来,握紧拳头就向雪梅冲了过去。现在他顾不得要娶她当老婆了,只想赶快赢回来这一场。到了雪梅跟前他举起拳头“呼”的一声对准雪梅的胸脯打过去,那力量看起来足以打倒一头牛。

可是那么实实在在的一拳却打了个空。因为用力太猛,张福的身子失去了平衡。他感觉到一阵剧痛,他的一条胳膊被拧到了身后。雪梅一使劲儿,“扑通”一声,张福一个嘴啃泥土,栽倒在地上。雪梅一屁股坐在了他光光的脊背上。

“你服了吗?”雪梅带着笑意用黎语问他。

“服了服了,我们兄弟俩都服了!”张财急忙跑过来向雪梅认输。他并没有看清楚雪梅是怎么出手的。不过有一点他看出来了:这个姑娘的本事比弟弟张福强得太多了,不服输不行啊。

雪梅站起身来,让张财把他弟弟扶了起来。张财拉着弟弟跪下,向雪梅磕起了头,一边磕一边说:“对不起,姑娘。今天这事都是我们兄弟俩的错,请姑娘原谅。”然后他让弟弟张福把这话对着雪梅重复了一遍。

周围的人大笑一阵过后,都说他兄弟俩艳福不浅,败在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手下,一点儿也不吃亏。张财对雪梅说,他明天大清早就会把答应好的那一匹花布给送来,说完他拉着弟弟张福离开了。

伊乌娜等他们离开后,高兴得抱住雪梅又叫又跳。这时饭也煮好了,她阿爸叫她和雪梅都进屋去吃饭,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张福耷拉着脑袋跟在哥哥后面走了一段之后,忽然问他:“哥,你 …… 你说我还能娶 …… 娶雪梅姑娘当老 …… 老婆吗?”

张财在弟弟头上打了一巴掌,说:“别做梦了。这个女人既聪明又漂亮,武功还这么高,必须有个更厉害的男人才能降得住她。就算她愿意嫁给你,你敢上她的床吗?”

张福不再吭声了。不过他还是有点儿不甘心,他心里觉得这个名叫雪梅的姑娘也许是喜欢他的。刚才雪梅把他蹬倒在地时腿抬得很高,他发现雪梅的筒裙里面没穿裤子。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两腿间的黑毛,还有她略带粉红色的阴唇。要是她不喜欢他,能让他看她的那个地方吗?后来雪梅骑坐在他的身上,她毛茸茸的下体摩擦到了他光光的脊背。那种亲密的接触和销魂的滋味可真是太妙了!只可惜美好的时光太短暂了。

第3节:老土司

第二天清早,张财张福兄弟真的给伊乌娜家送来了一整匹花布,还附带送来了一些大米和腌肉。伊乌娜父女客气地留他们兄弟俩吃了午饭。张财是彻底地服气了,他见伊乌娜家里的地方窄小,雪梅和她父女两人挤在一起很不方便,就拍着胸脯说要帮她多盖一间屋子。

第三天,张财果然叫来了他的那一帮朋友,大家一起动手,在伊乌娜父女住的木屋旁加盖了一间屋子。这里的树木竹子漫山遍野都是,只要有足够多的劳力,多盖间屋子很容易。这下子雪梅总算是有了自己单独的屋子,不用再跟伊乌娜和她阿爸挤住在一起了。

张财的父母亲都去世了,给他兄弟俩留下了一些田产,因此他们的日子过得还可以。自从被雪梅教训了一顿之后,他变得老实多了,不再去欺负其他人了。张福本来就不是个坏人,事事都听他哥哥的。因此这里的人们都很感激雪梅姑娘,说她收服了这两兄弟,是为黎寨做了一件大好事。

张财自己也有些小心思,他想跟雪梅学武。雪梅见他们兄弟俩服了软,就答应教给他们一些的基本的拳法和棍法,算是答谢他们。张财张福大喜,想正式拜雪梅为师,雪梅没有答应。他们不死心,除了跟她学本事外,一有空就来向雪梅献殷勤,送吃的穿的孝敬她。指望有一天她的心能软下来,收他们为徒。

说到练武,张福比他哥哥更能吃苦,因此进步也快得多。其实雪梅一直觉得伊乌娜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只可惜她自己对练武不是太感兴趣。

雪梅知道自己不会长期留在此处,她教张财兄弟学武也是为了笼络住他们,这样在她离开后他们可以保护好伊乌娜不受欺负。雪梅几乎从来不出黎寨,外面的消息都是伊乌娜和她阿爸还有张家兄弟帮她打听的。

她现在已经知道在她被困在深山中的那几个月里,庞知县一家遭了大难,她的玉麟哥哥也死在了狱中。她手下的那些弟兄们几乎全部被官府抓走,不是折磨致死就是发配为奴。就连救过她的命的王老头也死了。

王老头当时出山去为她找吃的,被孟千总手下的人逮住了。他们对他严刑拷打,逼迫他说出银狐女侠的藏身之处。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又不愿意出卖雪梅,于是半夜里解下自己的裤腰带在牢房里上吊了。

雪梅现在心里除了悲伤,更多的是悔恨。她恨自己那时深深地陷入情网,一意孤行,做出了轻率的决定,最后导致跟随她的许多弟兄们死于非命。她现在还是刻骨铭心地爱着庞玉麟,但是她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即使这许多惨案都没有发生,她和庞玉麟之间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

她还记得鳌古他们强奸她时骂她为“淫狐婊子”。她扪心自问:我是不是真的很淫荡?为什么我会被英俊帅气的男人迷得失去了理智,竟然奋不顾身地往死路上走,还害得那么多的弟兄们都遭了秧?

她想报仇,不单是为了死去的弟兄们,也为她的玉麟哥哥报仇。不过她知道,报仇是难如登天的事情。现在张一德又高升了,被朝廷任命为云贵总督。他的总督衙门离海南有千里之遥。孟金貔还留在海南混,不过他只是张一德的爪牙,找他去报仇纯粹是自欺欺人。

雪梅的心里愁思环绕,抑郁难解。特别是到了晚上,她经常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还不到二十二岁,头上竟然生出了几丝白发。幸亏伊乌娜善解人意,经常来陪她,晚上和她一起睡。伊乌娜是唯一一个听雪梅诉说过心事的人。但是伊乌娜的心地善良,思想简单淳朴,她没法理解那么多复杂的感情。

她劝雪梅说,竟然心爱的男人已经不在了,那何不再找一个来代替他?黎族的青年男女们的恋爱很自由,一到晚上就是他们发泄浑身的激情和欲望的时刻。未婚男女相交后生下孩子的事也很平常,并不会因此受到歧视。伊乌娜自己就已经有了好几个心仪的对象,她晚上不时出去与他们约会,只是还没有迈出最后的一步而已。她一时还定不下来自己到底应该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