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章 洞天曙光(1 / 2)

作品:《幻梦唯心

熠京位于整个东熠大陆的正东方。西对大陆广阔平原,东、南、北三面被环山拱卫,群山背向则是东熠诸洋中气候最为怡人、洋流相对平和的“诺丁塔汗”

洋,其中海产丰饶、礁岛星缀、银滩千里,乃是一个绝好的旅游渡假胜地;而背海环山拱卫的美妙地势,又令得整个熠京常年气候温润,不湿不燥,清风习习,真正是绿叶紧花、四季如春,宛然一个人间天堂。

天开语一行人抵达熠京时,正好面临熠京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熠日”。

这“熠日”乃是熠京人为了庆贺其辖区被定为整个东熠大陆的中央核心而设立的节日,整个节日共放假七日。每年的这段时间,整个熠京便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那种热烈的程度,甚至比整个东熠大陆的“光辉节”还要隆重。

“天先生,您以前到过熠京过这”熠日“吗?”随着飞行器的缓缓降落,冰姿注视着下方欢乐的人群,轻声问天开语。

天开语却没有回答。

他当然见过“熠日”的庆祝场面,也亲身经历过无数次,因为他的‘金粉世家’

总部就在熠京。

“先生为什么不说话呢?从无名岛到这里的整个行程,您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是否冰姿很令您讨厌呢?”冰姿幽幽叹道。

此时她明显感觉到傲霜红与自己的心灵联系暂时中断——这种情形在行程中曾经发生过几次,那都是因为傲院尊有群体公务处理,这次虽然傲院尊没有说明,但应该也不会例外;加之自己已经携天开语回到熠京,傲院尊应该没有再监视的必要了……

慢慢地转过身子,天开语的目光从飞行器下方的人流落到冰姿的脸上,但仅仅片刻,便又移开了。

他仍没有回答冰姿的问题。

“夫人,天武道院乙的确认信号已经回报,我们可以进去了。”随行的那名女随从悄然从飞行器的另一间舱室过来,向冰姿禀报道。

“知道了。我们再盘旋一会儿,我想看看节日的庆祝场面——告诉“天武道院”,我们一个钟头后回去。”冰姿沉吟了一下,对女随从吩咐道。

“是,夫人。”那女随从欠身应道。随后又问道:“需要我们出去护航吗?在这个节日,恐怕飞警的巡查会严格很多……”

冰姿眉头微微颦蹙了一下,瞥眼望了天开语一眼,贝齿轻啮朱唇,又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要那么惊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是。”女随从点头应了一声,“啪”地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了。“先生,我们到了。”冰姿转向天开语道,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轻轻拉了一下天开语的手。

天开语终于踏入了“天武道院”的大门。

没有人会想到,无数武者心目中的圣地“天武道院”居然会是一个庞大的地底建筑。

但是在经过一段长长的黑暗之后,一旦置身其中,就会发现,原来这世上还可以有这样的地方存在,这个地方,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别有洞天”。

不过这“天武道院”的确是有另一个称号,就是“洞天居”,传说居住在这里面的人,都是半人半神的高手。

当然,知道这个别称的人,绝不会很多,只会是一些身份地位有数的人。

而天开语恰巧因为前生的“霸”,成为了这少数人中的一个,而更重要的是,“霸”曾经为了这个“洞天居”还拨了一笔巨额修缮资金。

不过虽然“霸”为“洞天居”做过贡献,但是对于里面的秘密却仍然没有了解多少,他甚至从未踏足过这个神秘的地方半步,因为他毕竟只是商业巨头,而非新元世纪的军政核心——超级武者。

默默地随冰姿走进一层一层的地下空间,天开语那与大地紧密相联的磁波气机已经将所经过的路途一一记下。其实在进入第二层空间的时候,与冰姿随行的两名随从便不再跟随了,因为他们没有资格进入更深的区域。

在第十八层的地下空间,冰姿停了下来。“先生,我们到了。”冰姿的声音如同坚冰一股不带丝毫感情色彩,清透而生硬。

天开语眉肌微微一跳。他已经采测出来,冰姿停留的位置并非是这地下世界的最末层,而是大约在一半左右的空间。

——为什么不到底呢?难道下面还有更大的机密吗?而且这机密是跟身份高低紧密相关的吗?

“这里总共有三十多层地下空间,天先生目前尚不可以进入下一层,请先生见谅。”似乎感觉出天开语的疑问,冰姿冷冷地说道,一面朝升降通道周围呈放射状的长廊中的一条走去。

天开语依然默不作声,与冰姿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跟着她。由于同雅儿的分离,他的心情一直没有好转多少。

不知曲曲折折地转了几个岔道,冰姿将天开语带到了他的住所,一问独立的套房。

这就是先生在“天武道院”的暂时居所了。冰姿顿了顿,望了面无表情的天开语一眼,迟疑片刻才又补充道:“在见过傲院尊之后,先生将会到中央军职领部报到,随后会在熠京获得单独的一处住所。”天开语眉尾挑动了一下,对冰姿的话仍然未做出反应。

不等天开语来得及细看居室的陈设,冰姿又道:“好了,先生请记住这里,我们走吧,院尊大概已经在等着您了。”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间,天开语微皱了下眉,随着去了。

二人继续在纷繁复杂的长廊里穿行着,居然一路都未遇见一个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了约莫二十来分钟后,冰姿总算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

——看来刚才的路程,应该是一个迷阵才对……

天开语心中暗忖着。他很清楚,在这个东熠大陆最为隐秘和神圣的地方,一切有关军武的力量都会被应用发挥到极至,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阵”系的深奥学识。

冰姿在门前凝立片刻之后,那扇门也许是通过了身份验证,便俏无声息地左右打开了。天开语注意到,这两扇门的结构相当厚重坚固,应该是新元世纪最为坚韧的智慧合金了。

甫一踏进大门,天开语的眼前便顿时一亮,感觉自己在迈步跨入的一瞬间,回到了地面的白昼!

眼前一片光明。

天开语看到,在自己的头顶,竟然真的是蓝天白云!

“先生请随冰姿来。”冰姿边说边继续前行:“在这里,所有的光线都是真正的自然光,没有半点人为的痕迹:在这里,拥有与地面上一模一样的白昼与黑夜,因为所有的光线,都是透过光晶体引自地面外界的。这里叫做”通天鼎“。”

天开语知道,这套系统应当与“太阳宫”内的相彷,所不同的是,其规模要大了许多。

不过,为什么要叫它“通天鼎”呢?天开语有些不解。

这个空间的确是很大,其硕大无朋甚至超过了杏林“国手堂”的地下训练场!

人若置身其中,只能感觉自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一个竞技的场所,因为这里空无一人,不会是用来供作训练的。

“欢迎先生大驾光临!”一个声音自天而降,不用抬头,天开语也知道,是名震东熠大陆的“霜焰冰后”、“天武道院”四大院尊之一的傲霜红来了。

“呵呵,对了,现在应当称先生”天将军“才是啊!呵呵呵!”飘然落在天开语的对面,傲霜红笑靥如花地说道。

天开语注意到,傲霜红的一头皓发已然恢复了灿烂华丽的亚麻色,站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一个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

轻轻叹息一声,天开语终于开口了:“傲院尊的修为又上了一层楼,天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这话说得可算是没头没脑,但傲霜红却已然明白个中含意。

“当然是恭喜本院了!只要先生能够为本院所用,本院绝不会为难先生一丝一毫!相反的,在东熠,先生甚至可以拥有与本院相同的权柄!”傲霜红显得意气飞扬,看来她的修为又有了极大的进展。

“是吗?”天开语淡淡笑了笑。“当然。”傲霜红笑道。

“院尊,天先生他……”冰姿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我已经都知道了。”傲霜红轻抬了下晶雪一般的冰荑,制止了冰姿。随着她的手势,天开语看到,一蓬淡莹莹的雪花正从她五指问飞撒飘散,那情景的确美妙至极。

“先生的家眷,自当尽速团聚——冰姿,其实根本不需要请示本院,你当日就应该直接将天先生的宝眷一并随先生接回熠京的。”似乎并不记得自己自始至终都严密地监控着冰姿整个回熠京的行程一样,傲霜红反而责怪起她“内圣外王”的假体影子冰姿来。

“是,冰姿知道了,冰姿这就去办理手续。”冰姿古井无波地应了声,仿佛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的问题。

“先生看这里如何?”“关心”过天开语后,傲霜红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这种转变放在平常人也许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却予天开语一种奇妙的感受:好像在这句话之前,傲霜红根本就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似地——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已经说过好多话了。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傲霜红也领悟到了时间和空间的微妙变化。

也即是说,傲霜红的武道修为开始窥破天机一角了……

天开语心中又是一下苦叹:想不到自己一时口快,竟然促成了这个妖婆!“这里很好,很大,我喜欢。”天开语简单地回答道。他说出的这句话,根本就没有在心湖留下一丝波痕,好似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一般,正好与傲霜红针锋相对。

傲霜红的眼神明显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天开语的高明仍然超出她的预估。

她太清楚了,到了这种“半神”的境界,很多时间,高手之间的较量已经不再是物理能量的碰撞,而是形而上心念的默契。天开语的表现,着实令她从一开始见面时就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而上空间大受影响,并险些令她的心灵受创。

这个天开语,实在太过厉害了……

“是啊,在这么大的空间里,足以让某个属性的心法酣畅淋漓地展示一次了!”

傲霜红虽说心中滞涩,但却没有任何的停顿,紧跟着天开语的话尾笑道。

“喔。”天开语又是虚无缥缈地应了一声,令傲霜红又是一滞。

——这个天开语,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为何此刻的言谈举止与在杏林时的咄咄逼人颇有不同?他仿佛是一个虚无的空洞一般,自己任何的试探,到他那里都如石沉大海?

傲霜红不禁有些尴尬了。

心理一变,周围那无形的影响力——也即是“势”,很自然也就消失了。

一切又落入了凡间。

“先生想见见另外三位院尊吗?本院知道先生天纵奇才,与常人的欲望大异,或许先生会不屑我们这些所谓的”四大院尊“呢!”傲霜红说着目光扫向冰姿,冰姿虽目光低垂,未与主人交接,但心灵上却已经感应到其心意,立刻悄悄地退了开去,甚至没有同天开语招呼告别。

“如果傲院尊愿意的话,天某并不介意多见几位院尊。”天开语不冷不热地回道。在他心里,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什么人比得上罗云不波和渡波罗叹两个千年老怪了,同他们相比,什么“四大院尊”都成了婴儿。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了解了同为“四大院尊”之一、并且是最为神秘、或许修为也最为高深的“霜焰冰后”的程度,因此另外三大院尊对他来说,的确是见不见都无所谓。

“是啊,以天先生的修为,另三大院尊确是未必有相见的必要,只不过,他们却很想见先生一面,不知先生可愿意给本院这个面子呢?”傲霜红似未注意到天开语的冷漠,仍自顾自地说道。

“呵呵,天某都已经到了这里,而且傲院尊还破格让天某得到了尊贵的职位,天某又有什么理由不听从傲院尊的安排呢?”天开语仍不咸不淡地回应着。说实话,既然已经知道这个妖婆可能是为了冰天裂夺取震旦骄阳,他更明白自己若不趁这个大好机会多多索取,便是天下第一呆人了耶。

“天先生能这样想最好!”傲霜红的脸上现出喜色,竟主动上前一把挽起了天开语的胳膊,语气中流露出亲昵之态,道:“说心里话,先生给予本院的印象着实奇特——哦,本院说话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先生原谅!以本院数百载的岁月,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男子会让本院正眼一瞧,但独独先生却是个例外,先生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她说着,将身子向天开语微微倾近,天开语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弹软的乳峰抵蹭在臂肌上的融融肉感。

“为什么?”他抬起目光,向身处的广阔空间远处望去:心中却已经知道了傲霜红的答案。“因为本院能够感觉到先生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相同的岁月痕迹。”果然,傲霜红一口便说出了天开语的天大秘密。

天开语心中暗暗苦笑不已。

他知道,傲霜红之所以可以如此准确便点破他的秘密,无非是因为她的修为日臻天道神幽之境,可以体察出寻常人无法采知的形而上之物。

“所以本院对先生有一种无法言明的亲近感,就如同与另外三大院尊相处时一般。对本院来说,这世上除去三大院尊,能够引起本院兴趣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了。”傲霜红进一步挑明了自己对天开语的直觉。

“傲院尊的意思是,天某也是岁耄之人吗?”天开语撇了撇嘴角道。

“这倒不是。”傲霜红停了下来,将动人的身体离开了天开语一些,眯起水润的明眸仔细地打量了天开语一番,然后重新将身体贴紧天开语,语气有些茫然地道:“天先生的出身一点也没有问题,只是本院……本院对先生的感觉就是如此——上次杏林一会,本院就隐然有此体会,此番见面,这种感受就愈发地清晰和强烈了!”顿了顿,傲霜红似是自语道:“真是奇怪,本院怎会有这种意象的呢?”

天开语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纠缠下去,忙轻咳了一声,顾目四盼道:“刚才听傲院尊说,这里是用来展现武道心法力量的吗?”

傲霜红点点头,双眸顺着天开语的目光向前望去,道:“正是如此。在这个空间里,周围的防护除却坚固无比的合金及矿化岩外,还专门设立了二十重的力场罩,因此无论如何释放能量,相信这个空间也是可以承受得了的。”

天开语点头不语。他知道傲霜红这番话所言非虚。他刚刚踏足这个广大高阔的空间时,便感应到了这个地方力场强度大异寻常——眼前尚未启动这里面的力场罩,便已经让他感觉非凡,如若二十重力场罩悉数落下,在这空间的强大磁场压力下,只怕寻常一些的武者能够行动自如就很不错了。

“这里便是培养超级武者的所在吗?”天开语心中若有所动地问道。

“哪里,真正的超级武者根本就不是刻意培养得来的,那需要过人的天赋——就像先生这样的人才。”傲霜红笑道。

“是吗?”天开语耸了耸肩,表示对傲霜红的评价不置可否。

“当然。”傲霜红笑道。这个地方,“是‘天武道院’内部的一些高手用来测试自己的实力的。因为这些人的能量放在外面很容易引发震动,故而我们便专门建立了这里。”她继续向天开语解释道。

“哦。”天开语点点头,表示知道。“那么傲院尊现在带天某到这里来,不会是想看看天某的表现吧?”他语气忽然变冷,目光也转向了身侧的傲霜红。

“不错,本院的确是想见识一下先生的修为——先生的表现太让本院惊讶了:如此年纪轻轻,便到达如此武道境界,实乃本院平生仅见!”傲霜红倒也爽快,一口便承认了自己的用意。

忽哂然一笑,天开语轻轻挣脱了傲霜红的牵挽,面对傲霜红似笑非笑道:“那么傲院尊究竟想看天某做哪方面的表演呢?”

“就上回先生显示的吧!”傲霜红立刻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仿佛这个要求她已经在心中埋藏了很久一样。

“不用试了。”天开语淡淡一笑,负手而立仰面向天道:“傲院尊不会是天某对手的。”好整以暇地停了片刻,他才继续道:“天某的对手到目前为止还未出现呢!”

傲霜红一怔,随即想到一个可能性,登时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怎么?难道先生仍念念不忘那个‘震旦之约’吗?不要忘了,先生现在的军职,即便是获得‘震旦骄阳’,也未必可以得到的呀!”

天开语嘴角上扬——原来这婆子依然想到的是那个冰天裂啊!“傲院尊又想差了!天某所说的对手,根本就不可能在‘震旦之约’中出现!他只在我的梦中出现过。”天开语摇头笑道。

傲霜红登时一呆,直听得一头雾水:这……这是什么意思?天先生的对手在梦里?难道说……那个对手是天先生自己吗?天开语一乐,知道她想到了武者在修习中遇到的“心魔”障碍。不过他也懒得多作解释,便随意点了点头,意思是“正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