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章 谶言得证(2 / 2)

作品:《幻梦唯心

天开语伸出手,那少女立刻递上了一双雪白的手套,并殷勤地替他戴上。随后。

轻声道:“先生,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想放在什么地方?是随身佩饰,还是摆放观赏?”

天先生笑笑,道:“我只是想看看是否有中意的,姑娘不用这样跟在旁边。”

望了望周围,笑道:“还有其他的客人,姑娘去招呼他们吧!”

那少女显然对天开语挺拔的身姿、泱泱的气度以及彬彬有礼的神态十分有好感,闻言轻声道:“如果先生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请找弥绿——或者直呼我的编号也可以。”她说着将自己的胸牌给天开语看了一下。

天开语扫视了一眼那耸挺峰峦上的胸牌,笑点了点头。弥绿俏脸匆一红,冲他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去招呼另外一对情侣了。

天开语大略扫视了一遍眼前美丽的晶体,然后走到一只碧翠通透的精巧六角盒前,轻轻从托架上取下,放近眼前仔细观赏把玩。

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这只翠绿色的小盒子,不但品质极佳——色浓、纯正、鲜艳且质地极为通透:即便是在眼前大量熠熠生辉的绿宝石中,也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更为难得的是,在它的晶体中,那薄如蝉翼的云丝,配合着本体的如洗碧色,以及晶体错落透明的映像,竟天然地形成了一副云淡天高的优美立体图景。

天开语立刻便喜欢上了这只宝石盒,嘴里不禁轻声自语:“好漂亮……”

“呀,先生也喜欢它啊!”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低呼,正是那叫弥绿的少女。

“是啊,它很美。”天开语头也不抬地应道。

这时另有一个男子声音轻呼道:“咦,怎么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它尼?”

再有一个女声也轻叫道:“是啊是啊,我们快买下来吧!”

天开语视线从眼前的宝盒上移开,转眼望向说话的这对男女。

——男俊女秀,真是一对璧人。

天开语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笑道:“可是,我先发现它,并且也十分喜欢,怎么办呢?”

这二人顿时一呆,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

“都是你啦,为什么不早发现它……都转了好几遍了还错过了……”那年轻女子脸现沮容,嗔怪男伴道。

“我……它这么小,又放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谁会注意它啊……再说,你也一起看的啊……”那男子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

那女子一听便不乐意了,立刻对男伴进行回击,二人就样你来我往相互埋怨,居然低声争吵了起来。

见二人争执,天开语在一旁笑而不言,那弥绿却着急了,不禁轻声劝道:“你们……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这位先生,您……您能不能把它让给他们?”

天开语一笑,对她道:“当然可以,只是,姑娘认为这样做合适吗?”

弥绿登时一滞,脸色尴尬起来,无奈承认道:“不……不合适。”

匆俏眸一闪,她又道:“不过先生或许可以提出转让的条件呢?只要条件合适,我想他们说下定会接受呢!”

这时那争执的男女中,女子已经开始生气地发出了哭腔,男子显然被女伴弄得有些狼狈,一听弥绿这么说,忙抢过来说道:“是啊是啊,请兄台开个价吧,我愿意高价回购你的宝盒。”

听到男伴这么说,那年轻女子立刻停止了对男伴的数落,俏眼巴巴地望向天开语。

天开语匆笑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难道真的很想得到这个宝石盒吗?那好,只需在这价格后面增加一位数就行了。”

弥绿和那对男女登时瞠目。弥绿更是脸色“唰”地一下变白,望着天开语的目光也充满了对他逐利的鄙视。

那对男女呆愕了片刻后,那男子忍不住叫道:“你!你怎么能这样,难道这要用抢的吗?”

天开语尚未来得及开口,匆听弥绿道:“对不起先生,这盒子我们不卖了。”

说着便要从天开语的手中取过那只日阳碧滴翠的宝石盒。

岂料天开语却将手一抬,闪过了弥绿的手,嘴角流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像是看到了弥绿的内心一样,讥道:“真的吗?姑娘是想从我这里取走宝盒,然后再转卖给他们,是吧?”

弥绿俏脸顿时一红,望着天开语的目光也虚了下来,怯弱地栘到一边,强自镇静道:“我听不懂先生在说什么——请先生把它交给我好吗?”顿了顿,她眸中忽地掠过一丝狡黠,口气也硬了起来,道:“不是我想转卖,而是这件珍品已经被人预订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对男女立时“哦”了一声,露出一脸大失所望的表情。

这时天开语却看到,那弥绿飞快地对那年轻女子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那女子便怔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悟的样子,转过来一把拉着自己男伴的手,道:“算了,既然早就有人预订了,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在这里傻等了。”

那男子尚未回过神来,兀自还想争辩几句时,却已经被女伴强拉硬拽地拖走见二人离去,弥绿得意地对天开语道:“好了,先生您也可以离开了吗?”

天开语摇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弥绿,道:“那可不行,在这个地方,我有充分的自由待到任何时候,你是不能随便赶我走的——难道我不能再看看其他的东西吗?”

弥绿似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似轩昂的男子,居然会如此厚颜无赖,只是她也知道,这个男子说的确也是实话,因此矫舌了一下后,便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冰冷道:“那您随便看吧,不过请先将它还给我,好吗?”

天开语将那只宝石盒托在眼前,再次打量了一眼,笑道:“那可不行,你说它已经给人预订了,总得有凭据吧?来,把订购凭证给我看一下,这样我才会死心。”

弥绿本就是因看不过天开语那贪婪逐利的行为才编出了那个谎言。她原本打算等天开语走后,等候那对情侣回来,再将这精美别致的宝石盒售与他们的,现在天开语居然不怕麻烦地又提出需要察看订购凭证——她又哪里能搞来什么凭证呢?

“你!”气结之下,她忍不住怒视天开语,低叫了一声。

这时有一个男子从坊外走进来,见此情景忙上前呵斥住了弥绿,道:“七十一号,你这是在干什么!有这么对客人的吗?还不快下去!”七十一号正是弥绿胸牌的编号。

弥绿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进来,更没有想到,进来的人是她的上司!一时间慌了手脚,紧张得说话也口吃了:“先生,对不起,我……我……”

天开语却宽容地拦住了那男子,看了看他胸前的胸牌——二十号,道:“不用怪她,是我的事情。”

那男子连忙对天开语躬身行礼表示道歉,然后才小心地问起事情的原委。

天开语略去了那对年轻男女,只说是自己看中了那只绿宝石盒,而弥绿却说已经有人预订等等。

那男子听完后,立即对弥绿斥道:“既然这位先生想查看订购记录,就是给他看一下有什么不可以的?还不去把记录拿来!”

弥绿恨恨地看了天开语一眼,一咬牙,道:“对不起,先生,那个预订的人是口头预订的,一会儿就过来取,并没有记录。”

那男子怔了一下,随即对天开语陪笑道:“先生,您看……实在是对不起,口头预订我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天开语打断他道:“这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另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口头预订必须在两个钟头内付现,否则这预订就会失效,不知你们这儿可是一样呢?”

那男子忙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们这儿当然也是这样——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生意风险放在没有多少保证的口头预订上的。”停了下,他立刻转向弥绿,道:“对了七十一号,你的那位客人多久以后回来?”

弥绿正支吾时,天开语插道:“我记得我来这儿已经有一会儿了,之前我在附近闲晃时也没有看到这里面有什么人,想必那人应该快来了吧!”

那男子忙道:“是啊是啊,应该就快来了……是吧?七十一号?”

弥绿额上早紧张得沁出了一层薄汗,闻言忙颤声道:“是……是快来了……”

见她眼中满是茫然惊慌之色,天开语努力忍住笑意,调侃道:“对了,我听说那人是姑娘的一位朋友,对吗?”

如同在黑夜中见到了一线光明,弥绿登时俏眸二兄,不迭口地道:“是的是的,我这就叫他快点过来!”说时望向天开语的目光里竟也露出了些许的感激。

见弥绿在一隅同“朋友”通话,天开语也不注意她说些什么,只是与二十号的男子闲聊。无非是夸赞他们这间珍宝坊的绿宝石品质是如何的优良,矿区是姐何的优质等等。

由于在‘金粉世家’,天开语本身就有这方面的事业,因此对整个流程也相当熟稔,说起来自然相当内行。尤其涉及到业界的一些大致分析,更是头头是道,听得二十号的男子惊讶之余,又十分佩服。

不一会儿,弥绿走了过来,神情复杂地看了天开语一眼,低声对那男子道:“他马上就来。”

果然,过不多时,三人便见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坊外快步走过来。

弥绿忙迎上去将二人领过来,然后指着二十号男子和天开语介绍了一下。

二十号男子忙恭声道:“二位就是定下我们珍宝的客人吗?真是不好意思,就请二位这就把东西取走吧!”

那青年男子——弥绿的“朋友”一听连忙客气道:“哪里哪里,是我们不好,我们应该早点过来的,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误会的。”

旁边的年轻女子也插话道:“想不到有人也喜欢啊?幸好我们先预订了呢!好了,现在就把那只绿宝石盒给我们吧!”

天开语一笑,轻轻跨上一步,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挡住了这一男一女同弥绿之间的视线,背对着弥绿抬手托起了一只绿宝石盒,笑道:“是它吗?”

这一男一女先是迟疑了一下,天开语看得很清楚,那女子向自己的身后投射了一个询问的目光,显然是在征询弥绿的意见。

“不错,就是它!谢谢你了弥绿。”那女于脸上现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从天开语的手中接过了那只绿宝石盒,与那年轻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那年轻男子立刻点头道:“好了,我们这就付款吧!”说着转向二十号男子。

二十号男子歉然地望着天开语,道:“实在对不起,先生。那么请先生再看看其他的好吗?”

天开语一笑,点头道:“当然好的。”

二十号男子这才殷勤地上前领那对男女去结帐。

天开语转过身来,正好见到弥绿得意的表情,小嘴抿出一道好看的弧形,眸中当然也没有了先前的敌意。

“姑娘你好聪明。”天开语语带双关地笑道。

“没什么,只不过令先生失望,实在令我感到歉疚——先生不再看看其他的吗?”弥绿的脸上重新露出职业化的笑容来。

天开语淡淡一笑,道:“难道姑娘不觉得,这么做,有违你的良心吗?你知道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弥绿眼中掠过一抹不安,随即强辩道:“可是先生那么做,难道就应该吗?”

天开语眯起眼睛,打量她一下,不接她这句话,而是走向那排托架,从上面取不一样绿宝石制品,眼露促狭道:“看来我只好买这件了。”说着便走向了那二十号男子。

弥绿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直觉感到事情不那么简单,连忙跟了上去。

走不两步,却被那已经结帐完毕的两个朋友给一把拉往一边,低声道:“弥绿,你可有十足的把握?那两个人当真会回来吗?如果不回来,我们可就麻烦了——好大的一笔钱,我们消费不起……”

弥绿心神不宁地点点头,目光直往那个身材高大英伟的客人瞟,此刻他正在结帐……

“那好,我们先走了,弥绿回头你带他们来找我们好了……唉,这东西虽然好看,却只能看不能用,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年轻男子说着摸出刚刚购买的宝盒遗憾道。

“什么!”弥绿的目光落到朋友的手中,登时脑中“轰”地一声巨响!当时便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天哪,这哪里是那只绿宝石盒呢?分明是另一件珍器啊!难道说……

感觉浑身的血液在顷刻间涌上头顶,瞬间之后,却又一下落到了脚底。弥绿只觉头脑一阵晕眩,身子一晃,双腿发软,竞有些站立下住!

她女友眼见其脸色不对,忙一把将她扶住,关切道:“弥绿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这时天开语已经结账回来。望着这走向自己、脸上挂着邪邪自得笑容的家伙,弥绿略微镇定了一下心情,咬牙仇恨地紧瞪着他,眼睛一瞬不瞬,似要将他以目光射杀一般。

她身边的两位朋友这才明白过来,弥绿与这个客人之间似乎有某种纠葛。

“弥绿,你们……”女友担心道。

“他有什么问题吗?看样子不太像是我们杏林的……”男友皱起了眉头,警惕地看着天开语。

天开语走到弥绿面前,看看她身边的两位朋友,揶揄道:“姑娘的两位朋友真是难得,居然心甘情愿地串通做戏。只可惜这种把戏鄙人早在两辈子以前就会耍了。”说着他像变魔术一样,摊开了大掌,掌中赫然便是那只剔透美丽的绿宝石小盒。

“呀!这不是弥绿你一直都很喜欢的那只小盒子吗?”女友惊叫道。

“对啊,就是那只弥绿一直想要,但是却舍不得买的那只盒子呢!”男友也睁大了眼睛叫道。

天开语一怔——原来弥绿也喜欢这只珍盒,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探询地望向弥绿,只见她贝齿紧咬着下唇,将唇色都咬得发白了,不禁心中生出一丝歉疚,道:“真是很抱歉,我不知道姑娘你这么喜欢,早知道这样,我就……”

“你不用说啦!总之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恶劣的一个!”弥绿突打断了天开语的说话,恨声叫道。

她的叫声立刻将那二十号男子给引了过来。

“七十一号,你又在大呼小叫什么……啊……对不起三位,七十一号也许是有什么麻烦,所以才这样,请诸位原谅——七十一号,你跟我过来!”二十号男子对天开语等三人陪笑后脸色一变,对弥绿低声斥道。

弥绿却恍若未闻,狠狠地瞪了天开语一眼后,一宇一顿地咬牙道:“对不起,我辞职!”

说毕竟猛地一甩手,转身便走!

那二十号男子一愕,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手,手忙脚乱下,忙一把拉住弥绿,随后又似觉不妥,赶紧松了开来,急促道:“弥绿你不要这样……有话好说,为什么要辞职呢?”情急之下,也不再故作矜持地呼唤弥绿的牌号,而是直呼其名了。

弥绿停下来,转过身,看看他,又看看天开语,冷笑一声,欲言又止,转身又走。

这时她那对朋友忙赶上来劝道:“弥绿,工作不好找,你还是多考虑吧!”

天开语在一旁看着几人乱作一团,终于轻叹一声,定上前去,望着弥绿诚恳道:“对不起姑娘,我并不想因这件事情让你辞职——真想不到,你的个性居然如此刚强。好吧,既然如此,我放弃这只珍盒好了。”说毕便将手中的那只精美宝盒递向弥绿的男友。那男友尚未回过神时,不知怎地,手中的那只盒子已经落到了天开语的手里,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只弥绿心仪已久的珍盒。

做完这一切后,天开语扫视了目瞪口呆的众人一眼,淡淡一笑,转身离去了。

不理身后弥绿等人的呼唤,天开语身形微动下,已经定出了他们的视线。

那只绿宝石盒对他来说,实在是件不起眼的东西。之所以他会兴起执意要得到它的念头,纯粹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喜欢上它质地的灵透精美,兼之弥绿这个女孩子给他的第一印象也相当不错,与她争执,也有很大一部分有着一逞弄之意。可是事情演变到后来,就有些低俗了——他并不想将这种事情弄得沸沸扬扬,甚至会到要一个女孩子失去工作的地步,因此便断然决定放弃那只珍盒。在路过一间时装屋时,他甚至将手中握着的另一只绿宝石盒随手赠给了一位正在挑选衣服的美丽少女,同时也将这短暂的故事给彻底地从脑中抹去了。

徜徉在脑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在一问专以妆容扮秀的自助工作室里,面对思维影像自动成型系统,天开语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有合适的形象进行一切活动的决定。

他决定充分发挥自己灵识的作用,找到一个改变自己面容的方法。

目前的妆容术,仅仅是根据一个人面部细胞的神经运动,来调整面部肌肉的形状、厚薄,但仍不免因为个人的遗传性状、维持时间的过短而无法达到真正完美的改变(有关这方面的具体描述,请阅拙作《幻梦唯心》第二部《转世风流》》,因此其局限性远不能达到天开语的要求。

现在天开语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可以随时自由改变自己的容貌,而且又不受时间长短限制的方法。

唯有做到了这一步,他才不会在施行逆天大计的过程中,遇到不必要的俗世麻烦。

他的想法便是从自身的基因着手进行改造。

新元科技已经探出,人类的基因中包含了物质的遗传和思维的印记——这在天开语,则理解为“灵魂的烙印”。虽然这两者都对人类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其中物质的遗传对一个人的形貌有着很大的影响,但天开语却以其后世“幻梦大医者”的子博学识知道,在这其中起着决定作用的,却是所谓的思维-也就是灵魂的烙印。

他首先在思维影像自动成型系统中按照自己的转世记忆,回忆出上上世的形貌——也就是那考古兼语言学家的相貌来,在思维影像自动成型系统中生成一副新的脸容。那是一张消瘦而略显憔悴的面孔,但是那双眼睛却十分的有神,而且充满了掌握神秘的自信。接着他便半躺在妆容椅中,将头枕进约束固定环内,闭上眼睛,任由那温暖的面罩覆上脸廓,开始进行改容。在进行这一切时,他全身放松,将自己完全沉浸在对上上世的回忆之中,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心情故事,尽数转回那遥远的过去轮回之中……

一声轻响,将天开语从那深幽的前世唤醒过来。

在醒来的一刻,他有一种错觉,一种自己仍然是那形只影孤、追寻人类逝去文明的旅者真/心中仍然充满着对人类文明沦替更迭的凝厚与悲壮。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灵肉共鸣,令他可以无容置疑地确定,自己已经成功地回到了前世——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肉体也已经发生了改变,原先的健伟雄壮,已经变成了消瘦高长,原本合体的衣服,已经感觉空落落地无法贴身……

似梦游一般,他站了起来。

看着虚拟影像中的自己——那个上上世的自己,天开语恍若沉浸在一个实在的梦中。他看到,那影像中的自己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随即听到自己说:“你好吗?你又回来了……”

来自灵魂的巨大冲击令天开语再也无法站立,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如潮水般袭来,他一跤跌倒,重新重重地跌在了妆容椅上。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今世的一切又以更大的力量,一股压倒一切的力量将他拉回: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出现在那影像里的相貌已经在顷刻问变回了今生的自己——天开语的形貌。

嘴唇无力地动了动,一丝喜悦似干涸的大地中从裂缝中涌出的细小泉水般汨汨涌出,并迅速地变成喷泉,进而急速扩大为滔天的洪水将他整个身心彻底淹没!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他的内心发出无声的狂吼!

他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影像中的自己,再次凝聚灵识——只见那影像中的虚拟形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并渐渐地呈现出另一副面貌来。

——正是上上世的自己。

灵识再次反覆,那上上世的自己又模糊起来,等到清晰时,呈现出来的,却是自己的上一世,是“霸”年轻时的容颜!

继续调整灵识,眼前的“霸”已经变成了“幻梦大医者”,而那速度,却快了许多,连那模糊的过程都省略了……

一种窥破天机的快感令天开语的嘴角露出一抹狂傲的诡笑。

他知道,自己终于了解到了天道与人道之间的某种神秘联系——尽管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但是起码,他已经了解了为何离字凄大老可以“空”的力量,将自己的形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因为那是命运的力量在进行交错,因为那是天道的缝隙——抑或说是恢恢天网的网眼!

心中生出这个觉悟时,他看到,自己的影像立刻转为模糊,根本无法看清楚那里面的人形……

在今生强大的力量下,在轮回烙印的催化下,他终于得到了毋需任何外在器械,便可任意改变自己形貌的奥秘。从今往后,他将拥有五个不同的形体相貌在这个世界上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这实在是妙不可言。

当然,天开语深深知道,自己远未达到了解天道终极秘密的程度。目前他因为自己拥有的几世轮回灵识烙印,而能够以这几世的形貌示现于人——但却不可能以同样的方法,摇身变成其他的样子,因为他并未拥有更多的转世记忆。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世界上,能做到这一步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字凄是这方面最典型的人物。

由于无法窥透轮回,她即使察觉了天命五百年一次终结灵体的意图,却也只能无奈地通过转换男女形体,以非男非女相来摆脱天道的追缉。

以她如此的修为都步履艰难,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更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了。

从槽口抽出“国手堂”赠予的消费牌,天开语转向定出了这问自助妆容室。

这个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未来的一世——“幻梦大医者”。

他考虑过,在目前的情况下,那个考古学家以及后世的普通人都不太适合担当重返‘金粉世家’的重任,首先便是他们的气质没有那种独霸一方的神髓;而“霸”的容貌在目前1言已经应验的情况下就更不适宜公开示人,故而略作权衡,他便决定选择“幻梦大医者”了。

天开语再次购买了一套新衣。不过这回他却是借用了别人的纪牌,以信用点的方式结帐的——对于这个新的身分,他可不想再与“国手堂”发生任何的关联,因为在这个高度数位化的世界里,哪怕是一点的疏漏,都有可能令自己的苦心付诸流。

穿着一身与“幻梦大医者”身分气质都高度配合的服饰,那种心灵控制的梦幻感觉再次袭遍他的全身,令他看上去气质高贵不俗,而又增添了几分神秘幽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