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章 刀夺烽(1 / 2)

作品:《幻梦唯心

天开语挽着月恒清从温柔窝里出来时,那些风流快活的权贵们也正好先后从各自的小门走出。

打听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的形象都朦朦胧胧的,不过天开语的尖锐目力却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宣泄后满足的疲倦。

天开语注意到,除了他和月恒清,那些男男女女们都保持着易改过的妆容。出了门之后,他们便三三两两地朝更衣室走去,显然是准备改回原来的面貌。

在大厅仅剩下天开语和月恒清时,刀夺烽悄无声息地从黑暗的一角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迎向天开语。

这时大厅里悠扬的音乐声逐渐生起,灯光也渐渐转明,刀夺烽走到天开语的面前时,灯光正好达至最佳照度,变得明亮而不失柔和。

“先生、夫人,请到那里上坐。”刀夺烽的语气神态显得谦和而恭敬,这令月恒清不禁微微一愣——要知道以刀夺烽在月亮城的身份,从来没有对哪个外来的客人刻意表现出明显的恭谦,即便是以她一个“家主”的尊贵名声。

目光怀疑地转向天开语,月恒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这刀夺烽的举动是针对天开语的吗?

不由她细想,天开语已经亲热地挽着她胳膊跟着前面带路的刀夺烽走了。

“恒清,你同月亮城有什么事物来往吗?”天开语边走边轻声问道。

“哦,这个……”月恒清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告诉身边这仅仅有过一次合体之缘的男人。

“月家主不必避讳天先生。”刀夺烽在前面略略转身笑道:“天先生在我们月亮城的地位非同等闲——这么说吧,凡是衣色将军过问的事情,天先生都有绝对的权利处理。”

月恒清登时吃了一惊!

——什么?这天开语在月亮城居然有如此的地位权势?要知道,在离字凄大老复出之前,衣色将军可是权倾月亮城,乃是公认的与翡将军齐名的一方枭雄!可是现在听刀夺烽的意思,似乎天开语比衣色将军的权柄还重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刀将军说笑了,开语哪里有这么能干啊。呵呵,抬举,实在是太抬举了!”天开语语气随便地笑说着,温柔地搀扶月恒清坐下。转身对刀夺烽又谦让道:“其实刀将军才是月亮城未来的中流砥柱——如此年轻有为,又历练严谨,可比我这种散漫惯了的人要强得太多喽!”

月恒清看看刀夺烽,只见他在天开语说过那番话后,神态竟越发地显得恭敬而谦卑,似乎对天开语极为忌惮一样,不禁对两人的关系愈感迷惑了。

天开语侧身从旁边的“血痕冰晶果”盘中拈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子放进嘴里,随手挥了挥,道:“刀将军去忙自己的吧,还有人在等你去招呼呢。不用在这里陪我的。”

月恒清的心里又是重重一跳!

这天开语的话说得也未免太过自我了一些,竟不说是“陪我们”而说“陪我”!

这足以证明,在他的身上,肯定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隐秘!而不是像他上次说的那样简单,是个什么区区的医者。

“开语……”望着刀夺烽的背影离去,月恒清轻轻叫了一声,却又停了下来,似乎在斟酌该说什么。过了片刻,她终于继续开口了:“你真的……呃,像刀将军说的那样吗?”

天开语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道:“怎么,这很重要吗?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是我救了离字凄大老的命,所以大老就以月亮城的全部来回报我——哦,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只不过拥有这一切后,在月亮城行事的确方便了许多。”

月恒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天开语果真有一套!

看来他自称“医者”,并未说谎。只是他这个“医者”,也未免能耐太大了点,甚至大到能够获得整个月亮城的地步!

不过虽然得到天开语这样的回答,内心也着实震惊不已,月恒清仍未能完全相信他所说的话。但在眼前刀夺烽格外特别的表现下,即便天开语所说非是全部属实,其分量也足够她说出自己在月亮城的有关事情了。

“既然这样,那么开语……哦不,应该称您‘天先生’——能否帮助恒清打通一些关节呢?”月恒清花容绽笑的略微向天开语倾斜娇躯,试探着说出自己的要求。

天开语心中立时轻叹一声。

这月恒清毕竟身份不同,稍微一有机会,便暴露出了生意人的本色。这点与雅儿、雪儿等诸女实在有着很大的区别。

“当然可以。不过我也有两个前提:“个是不能损害到月亮城的利益;二是与相同的竞争对手处在同一起点上公平竞争。”天开语淡淡地回应道。对于谈生意,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惊讶比他这个跨世代的“另类”更加丰富了。

月恒清登时一滞。她万万没想到天开语身为一介医者,却对利益上的事情也分辨的那么清楚!

而且仅仅简单的两点意见,便将她走快捷方式的意图堵得没有一丝通融的余地!

这实在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先生这么说,分明就是不想帮恒清这个忙了,不是吗?”月恒清不禁有些怨怼地冲口而说道。

天开语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恒清这么快就生分了?你不用叫我先生的。”

月恒清没想到天开语一下便抓住了她话中的语病,登时脸儿一红,低了头不再做声了。

天开语轻轻拈起一棵“血痕冰晶果”,放在眼前观赏把玩着,说道:“帮忙是帮忙,作弊是作弊。在任何一个游戏中都存在帮忙和作弊两种运作方式。只不过我的理解,恒清好象更加趋向于要我作弊吧!”不等月恒清辩解,他一摆手道:“其实从月亮城的角度来说,只要我介入,那么即便我不想作弊,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看着月恒清张口结舌的样子,天开语微笑着将手中的“血痕冰晶果”轻轻送入她的小嘴中,叹息道:“我只是要你尽量不要做得太过分而已。”

月恒清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这个家伙是吓唬自己的呀!

她终于明白了天开语的意思:不错,如果天开语真的在月亮城有极大的权势——那种足以与衣色将军相抗衡的权势的话,那么任何事情根本无需他亲自出马,只消对人说出“某某某我认识,希望你们帮忙办理一下”之类的话,便一切皆可畅行无阻,她根本不用担心的啊!这种人际间微妙的关系,即使是从旧元世纪延伸到新元世纪,人类社会都未曾有过丝毫的改变。

“那……恒清就谢谢你啦!”月恒清发自内心的感谢道。的确,上回有一批单子直到现在还卡在月亮城的一个部门未批下来,有天开语这句话,这件事情便能成了。

“不用这么客气,刚才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天开语促狭地相月恒清眨眨眼,低声调笑道。

“哦开语你……”月恒清登时俏脸晕红一片,美眸也变得水汪汪的充满了风情,直看得天开语食指大动。

“他们又下去跳舞了,怎么样,愿意赏光再来一曲吗?”天开语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伸手相月恒清邀请道。

其实此时舞池里的人并不多,已经休息过的宾客们虽早已陆续回来,但也仅有三、四对共舞而已,更多的人只是坐在周围谈话小吃。

不过既然天开语有请,月恒清自是不便推托,便欣然点头应允,搭着他的臂膀走下舞池。

“我来自缔造‘天工织物’的‘天工世家’,开语听说过吗?”缓换地走着舞步,月恒清轻柔地对天开语说道。

天开语一怔,点头道:“当然,当然知道。”

他的确知道这“天工织物”,也知道“天工世家”。因为这个“天工织物”乃是他那‘金粉世家’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是个垄断了纺织业的超级财阀,与另一个实力相当的“罗衣风情”是冤家对头。不过对于‘金粉世家’来说,只要获益相当,倒也无所谓与谁合作,只是相对来说,同“天工织物”的合作比例要大得多——也许是大家同在东熠大陆的缘故吧,沟通往来之间多少要方便一些。

想不到这个月恒清这么年轻,居然就已经是“天工世家”的家主,看起来她必有过人之处,自己在应对之间倒是要打起几分精神了……

“我来月亮城,就是要在这里建立一个中心,只可惜申请的规模太大,受到了限制……”月恒清主动贴近天开语,将酥胸压在天开语的胸膛上,声音愈发地低小,显然是不想让更多的人听见。

“哦?”天开语不解的问道:“难道你们没有在月亮城设点吗?”

“有,当然有!只不过我们刚开始在这里设置机构的时候,没有想到月亮城的业务吞吐量有如此之大,所以机构仅设置得与别处相当——现在看来,这实在是一个重大的失误,所以我们才会不遗余力的想在这里扩大规模……不过太难了,有另一家已经提前介入了,并且以丰厚的利益得到了月亮城高层的支持,获得了垄断市场的特许证明。这样一来,任何人想在进来,抑或是扩大规模,都首先得问问那特许证明中的条款是否许可。”停了一下,月恒清苦笑了笑,垂头道:“我们显然是不符合条款的,所以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办下来。”

天开语点点头表示明白。

的确,对于一个财阀来说,如果能够预知某处市场的发展,而且想在未来竞争中获得巨大的利益的话,其最简单而有效的方法,便是与当地的军政部门协议,双方约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保证给予当地稳定的上升比例的丰厚利益的前提下,签定“市场专卖”特许证明,从而一法律的方式制约其他的竞争者介入。

天开语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性,便问月恒清道:“是否这就是你能够担任‘天工世家’家主的原因之一呢?”

月恒清娇躯一震,显然因天开语这冷不防的猜测吃了一惊,她遽然抬起美丽的大眼睛,惊讶地轻叫道:“呀!你怎么回知道的?”

天开语一笑,搂着他的腰肢转了一个花步,得意道:“那很好猜啊。以你的年龄,能够担任当起家主的重任,显然没有一定的实力是做不到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是否‘天工织物’的运作产生了失误?”

天开语没有加重语气,是因为他知道无须言明,对方实际已经明白自己已经知道“天工织物”不仅仅是产生失误这么简单,而应该是出现了重大的问题这个事实。

从月恒清此次见面时的神情甚至可以推断出“天工织物”的这个问题可能已经影响到财阀的生死存亡!而月恒清此次到月亮城来,实在是有孤注一掷的意味。

“你……”月恒清无法再继续跳下去了,娇躯因震惊而剧烈颤抖,一时脸上血色尽失,一双眸子睁得无可再大,只是死死地盯着天开语的眼睛,十指似乎要抠进天开语的肉里一般地紧紧攥着。

天开语暗叹一声,潜运内力将月恒清十指震开,双臂不再保持舞姿是的姿态,而是饶到月恒清的背后,将她搂进怀里。

“你们是不是跟‘金粉世家’签有长期合作的协议吗?难道他们的市场还不够你们维持正常运转的吗?”天开语说着,目光转向一直在远处关注自己的刀夺烽,然后抬眼看了看头顶。刀夺烽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不知他做了些什么,大厅里的灯光很快再次暗了下来,令整个舞池出现一种梦幻般的幽幽色调。

“是的,可是……”月恒清至此彻底撤去所有防线。她实在搞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素未平生下,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多的事情,而且都是重要的秘密。她甚至产生出一种自己只有与他坦诚交流,才会轻松一些的感觉。

“说吧,说给我听听,也许我会有办法帮你呢?”天开语温柔地说着,一只手紧紧搂着月恒清的纤腰,另一只手则充满爱怜地抚摸着她披垂的秀发。

“唔……”月恒清陶醉地呻吟了一声,情不自禁地将身体更加紧密地猬近天开语的胸怀。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轻轻地说道:“我们与‘金粉世家’的合作本来是很友好的。由于长期亲密无间的配合,我们不但将‘金粉世家’看作最好的伙伴,也当作可以依赖的靠山。可是……”停了一下,月恒清将脸在天开语胸前贴了贴,继续说道:“五年前,不知为什么,‘金粉世家’突然做出大幅度降低与‘天工织物’交易量的决定,并转向和另一家跟我们一直有着强大竞争的对手合作……从那时起,‘天工织物’便元气大伤,一直处于小副回升,大副下跌的态势,直到今天……”月恒清说到最后,声音中已经隐隐带着哽咽。

“你们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天开语忍不住责备了一句,旋既又想起一事,便皱眉道:“不对呀,据我所知,当年的‘金粉世家’与‘天工织物’签定的协议是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的啊——好象协议是当年两家最高首脑签定的,期限很长,嗯……应该足足有……反正绝不会在五年前就失效的——他们怎么可以再与另一家合作呢?”天开语心中暗叫好险:差点就将当年协议的细节说出来了,还好及时打住,若是清楚地将合约中约定的年限准确的说出,要不让月恒清怀疑恐怕也难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感觉到怀中的柔软胴体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什么?你也这么说?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月恒清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惊骇,从天开语胸前一下抬起头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天开语的脸,仿佛要从那里找出答案似的。

望着女人那美丽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天开语叹了口气,低头在月恒清的唇上柔柔地亲了一下,苦笑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呐,又何止你月家主那点呢?对了,现在是我在问你,你不要打岔——你只要记住,我会帮你,这就足够了!”说毕目光看旁边无人注意,便偷偷地将一只手移到月恒清的胸前,握住她一只丰腴的乳房使劲揉了几把,又在那硬起的凸点上轻佻地捏了捏,附耳警告道:“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可不要怪我不帮你哦?”

月恒清突然遭他的色手轻薄,登时呼吸急促起来,脸上也一阵阵地发热。娇躯战栗下,只得哽咽道:“嗯……好,恒清听你的……”说完整个人再也无法支撑下去,软软地伏在了天开语的胸前。

天开语抽出手来重新将月恒清搂住,温柔道:“这就对了。”俯首吻了吻她的秀发,轻轻道:“难道那原始的文件也可以随意篡改的吗?”在他的记忆中,所有由他一手签发的文件,都是最重要的,都被以最完善的方式保存下来,如有任何篡改,都是不可能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月恒清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难过地哭诉道。

“怎么说?”天开语皱了皱眉,不解道。

“我们一开始也是想据理力争,可是谁也不知道等我们去取原始文件时,却发现我们的那份已经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损坏了,而且是那种无法修复的损坏,里面的资料根本无法救回……”月恒清气愤地说道。

“那‘金粉世家’不也有一份档案的吗?依照法律,他们应该有义务取出来核对的呀!”天开语隐隐觉得这事情已经不那么简单了。

“不错,话是这么讲的。可是当我们要求核对时,他们却取出了一份内容与我们从前拥有的不一样的合约!在那份合约里,合作的期限居然早在当时的前一年就已经到期了!”月恒清的诉说又有了悲泣的声音。

“什么?”天开语登时大吃一惊!

——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么你们有没有验证过那个用来鉴证的信息签章呢?”天开语沉声追问道。

不过他知道,既然有人存心做手脚,这信息签章只怕也有问题了。

果然,只听月恒清泣道:“这个当然是肯定的。只是他们说,因为当时签定这份合约的财阀主席早已经不在人世,因此机构也只能凭籍‘金粉世家’的公签来判定事情了……”

天开语长叹一声:“所以你们就不得不被迫退出了与‘金粉世家’的合作,是吗?”

月恒清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接着哭诉道:“不但如此,由于我们失去了与最大的‘金粉世家’的合作,商誉上也不可避免地遭受到沉重的打击,因此在以后的时常方面就开始节节退缩,以至于到了今天这种局面……”

天开语皱眉道:“所以‘天工世家’就重新进行家主的改:并期望新的家主能够令整个世家重新振作起来——你到月亮城来,其实也是想寻找一个突破口,对吗?”

月恒清无力地点了点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天开语抽咽道:“不这么做又怎么办呢?可是你知道吗?就在前不久,我却被人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