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章 灭门(1 / 2)

作品:《六朝清羽记

秦桧出来笑道:“公子,小侯爷有请。”

程宗扬已在外面等候良久,眼看苏妲己带着几个女子离开,不禁心花怒放,仰天大笑几声,这才下了车,施施然登堂入室。

萧遥逸坐在椅上,色眯眯看着堂中十二名美貌的歌舞姬,一边笑道:“程兄好手段,刚才兰姑说这些都是没接过客的清倌。那妖妇本来想一举打响醉月楼名头,没想到便宜程兄。”

“兰姑?”

程宗扬扭头看去。

那中年美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连忙跪下,“原来是程爷,奴婢见过主子!主子吉祥!”

自己在五原城曾去过一趟醉月楼,见过这个妇人,讶道:“你不是在五原城的醉月楼吗?怎么到了这里?”

兰姑陪笑道:“夫人要在建康新开醉月楼,让奴婢挑粉头前来打理。”

程宗扬笑道:“楼里两个姑娘,叫清儿、梅儿的,还好吗?”

“劳烦主子挂念,都好。”

“西门大官人呢?”

兰姑笑道:“大官人前些日子出门做生意了。离开之前来过楼里,因为没有子息,还一番长吁短叹。”

西门庆比自己大不少,在这个时代没有儿子可是件大事,难怪他要叹气。不过话说回来,整天逛窑子,还有多少种子往家里播,实在很可疑。

萧遥逸笑道:“圣人兄,这些美姬可都是你的了,今晚………”

小紫抢道:“都给你好了。程头儿才不喜欢呢。”

程宗扬心里叫道:喜欢!怎么不喜欢!

没等他开口,萧遥逸已经接口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死丫头!小狐狸!你们太过分了!我宁死也不能便宜你这只小狐狸!

程宗扬咳了一声,正容道:“这些姑娘都是好人家女儿,因为家里穷或是受人所骗,才到了此地。但凡有点良心,怎么能忍心看着她们身陷火坑!这种卑劣之事,我程宗扬做不出来,也不允许旁人去做!”

程宗扬得意地看了萧遥逸一眼,说道:“这样吧,你们家里还有人,愿意回去的,每人给二十贯,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小紫笑逐颜开,萧遥逸呆若木鸡,良久才伸出大拇指,“圣人兄,你狠!”

程宗扬道:“织坊和这院子归我,金铢给你一万,怎么样?”

“金铢就免了吧。”

萧遥逸贴在他耳边道:“就算我给紫姑娘的嫁妆。”

程宗扬脸上笑容不改,小声道:“你赶紧找个人让她嫁了才是正经。”

兰姑有些局促地看着自己。程宗扬道:“你若家里没人,想留在这里,尽管留下来吧。”

兰姑松了口气,俯身道:“多谢主子。”

那些歌舞姬喜极而泣,愿意回去的拿了铢钱,由秦桧联系车马行送她们返乡。还剩两个因为无家可归,也和兰姑一道留下。

等程宗扬安排完,萧遥逸道:“我回去看看萧五。你放心,我派人盯着那妖妇,等她离开建康再说。”

萧遥逸离开后,秦桧捧着一盘银铢过来。程宗扬道:“这是做什么?”

秦桧笑道:“这是那位琴师还有差吏们的赏钱。辛苦他们一趟,多少要表示些心意。”

程宗扬想起来,“那位褚从事来了吗?”

“褚从事半路被人叫走,传话向小侯爷告罪。”

程宗扬道:“我去织坊看看。”

秦桧笑道:“小侯爷怕那妖妇取走财物,已经先让人封了织坊。”

“好小子,算计这么周到。”

秦桧道:“长伯还没有回来,我和公子一起去。”

“不用了。”苏妲己一走,程宗扬心头少了块大石,顿时一阵轻松,“你把这边打理一下。喂,死丫头,你还在这儿待着干嘛?”

程宗扬与小紫一同上了马车,想起苏妲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带着香蔻儿和那几名女侍卫空手离开,不禁心头狂笑,忍不住抱着小紫狠狠亲了一口,“死丫头,真有你的!”

小紫脸上微微一红,嗔道:“讨厌!不要碰人家!”

程宗扬怪叫道:“殇侯可是说过让你给我暖床的。只亲一口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要吵。”小紫摘下耳垂上的坠子。

程宗扬看了看她精致的脸颊,不由一惊,“你受伤了?”

“没有啦。”小紫举起坠子,“是她的血。”程宗扬这才注意到坠子上有一根细若蚊须的短针。苏妲己打小紫耳光时,手掌边缘被细针刺中,淌出血来,但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异状。

“喂,你把她的血弄来做什么?”

小紫笑嘻嘻道:“可以做很多事啊。比如我把它封在施过术的琥珀里,她在周围一里出现,就能感应到。”

“看你和那头小狐狸笑得一模一样,不止吧?”

“我才不要和他一样。”小紫道:“还可以放在娃娃身上……”

程宗扬点点头,“够毒!”

“只是让她每天晚上做恶梦啦。”小紫拿出一块澄黄琥珀,把坠子上些微的血迹点在上面。那滴细小血迹随即渗入琥珀,像一颗血红的星辰被封在琥珀内部。

程宗扬拿过来,只觉琥珀微微发热,想来是苏妲己还没有走远的缘故。程宗扬啧啧两声:“死丫头,你在殇侯哪儿都学了些什么鬼东西?”

小紫腻声道:“人家还学了好多床上功夫,程头儿,想试试吗?”

程宗扬气哼哼道:“死丫头,你等着!”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将琥珀揣进口袋,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这时马车已经行至秦淮河边,程宗扬拉起车帘,隔着淡绿玻璃看到不远处的宅院前围着一群闲汉,几名差吏在院内进进出出,里面一个似乎是建康主管刑案的从事褚衡。

穿着皂衣的差吏驱赶开周围的闲人,一面将院门刷上白灰。程宗扬知道这是建康的习俗,出了凶杀案的宅院都要刷白灰破煞--难道这里又出了什么命案?

程宗扬跳下马车。“褚从事。”

褚衡回头见是程宗扬,客气地拱拱手,“程少主。”

程宗扬笑着握住褚衡的手腕,顺势把一串银铢塞到他袖中,拉着他的手摇了摇:“今日之事有劳褚从事了。”

褚衡是从六品,每年俸禄五百石,折算下来月俸合三、四十个银铢,这时袖中一沉便估出数量不低于自己的月俸,虽然他不见得在意这些钱,但程宗扬出手大方,不禁心生好感,说道:“程少主太客气了。在下无功受禄,惭愧。”

程宗扬朝院中看了看:“出了什么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