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

「啥事？」

「不，我该叫你川哥啊。」

「有话说，有屁放！」

「卧槽，给你点儿阳光你还真灿烂了！」

「老子现在心烦，别来惹我！」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我还真的是很佩服你啊。」

「佩服啥？」

「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一个日本『影视明星』的？教教我吧。」

「邱凯！信不信我直接掐死你！」

邱凯和程江川斗着嘴，彼此之间都不肯相让，但彼此的话中又都带着一丝的无奈。现在桌子旁坐着的只剩邱凯和程江川两个人，林加奈这个身份终于大白的混血小妞几分钟前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去厕所了，只留下邱凯和程江川两个大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

「喂，我说。」邱凯用胳膊肘捅了捅正拿着啤酒对瓶吹的程江川。

「咋了？我说了有屁就放！」放下酒瓶子的程江川嘴里还是一股子火药味，但看到邱凯举起了拳头，他还是认输服软，低声下气的又补了句：「我认错，我认错还不成吗？不过你有啥事说啊。」

「你还准备要那个小妞联系方式吗？」

程江川沉默了。

「还要不要？」

程江川拿着酒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不面对邱凯。

「怎么了，在意了？我说你这人就是肤浅，日本人怎么了？拍过av怎么了？不就是性经验人数比普通人多了那么几十个吗，说不定因为这个她的技术更好呢，专业的啊！」

邱凯的这番话只是个玩笑，他倒不是真的这个意思，但程江川却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接下去，也没有生气，这让本想靠这个玩笑话放松气氛的邱凯觉得越来越不对头了。

「我说川子。」

「怎么了？」

「你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放屁！我怎么会可能看上一个拍过av的日本妞？」

好吧，听到这一句回答，再看看程江川此时的模样，邱凯心中有数了。

唉，这么想想程江川也够可怜的，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顺眼的妹子，刚准备投入一番感情，却发现那妹子是个破鞋——而且还是不知道被多少岛国的人民观摩过破鞋流程的那种。

这不就和娶了个黄花大闺女，到入洞房的时候却发现其实是个远近闻名的窑姐儿差不多吗？

不过还好，林加奈这小妞很坦诚，第一次见面就毫无保留的把自己那「辉煌」的工作经历说了出来。要是程江川真的和她开始交往了，然后再发现这事，邱凯估计那时候程江川上吊的心都会有。

「得，现在你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电话号码。你不是想要那个林加奈的联系方式吗来着，还有刚才的『计划』，还搞不搞？」

「搞！怎么不搞？不就是钱吗，我今天吃定这个日本小妞了！」程江川碰的一声把喝干的第二瓶啤酒砸在桌子上，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道。不过，在邱凯看来，他这威风凌凌的气势背后总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你有这份心我很支持你，不过……人家以前是拍过av没错，但也是因为父亲去世了要养家吧。这可不是那些按摩店里的小姐，只要你掏足够多的钞票就会马上跪在你胯下给你舔屌的。」邱凯尽量用「通俗」的语言把自己心里想着的东西告诉程江川，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努力失败了。

「没事，我不信！她既然会卖第一次就肯定会卖第二次，我钱砸的多就不相信她不会卖！」

看来眼前这位已经被现实打击的过大完全自暴自弃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邱凯很想再劝劝程江川，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什么劝阻的话了。他可以肯定，自己这哥们今天晚上绝对会碰一鼻子灰，灰头土脸的没了面子倒还只是小事，要是被人家打了110那就真的不好玩了。而且，按照那小妞的身份，她还是「外国友人」来着，虽然邱凯相信现在的派出所不会针对外国人搞什么区别对待了，但这件事只要程江川做出来，就肯定是他的错没跑了。

「对了，邱凯，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邱凯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阻止程江川实在没心情听他关于实现自己不现实想法的「好主意」，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应付一下。

「我刚才不是向她介绍你是个摄影师吗？你就用这个假身份，直接找她说请她拍av，这样不就成了。」

「我说你所谓的好主意就是拿我顶缸啊？」邱凯有些无语了，这个主意真心算不上好，「再说这是国内，你以为国内也像日本那样到处是av公司啊？先不说她愿不愿意，真要是拍这个咱们就直接进局子了！」

「谁说让你真拍了？拍av是假，打炮是真！到时候只要她一点头，咱就带她去开房，房门一关她能管咱们是拍片还是直接干？而且拍av也是操，怎么不用摄像机对着就不行了？」

邱凯的头都快裂开了，他分明知道程江川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纠正。况且，就算纠正了又能怎么样？程江川现在估计是一句别的意见都听不见了，他是认准了林加奈是个av女优，而既然是女优就能搞到床上。

「我说你就这么想要那个日本小妞？」

「这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而是今天晚上咱们不能就这么回家撸的问题！邱凯，你不是一直在找模特吗？现在有个专业级别的送上门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放心，这次全部我出钱，而且不仅让你拍照，就是让你先上都没问题。」程江川在那边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但邱凯却觉得他现在就是精神失常。

「你是不是喝多了啊……卧槽，你什么时候点了这么多瓶？」邱凯一看，不知何时程江川的面前已经摆了一堆的酒瓶子了。

「没，我没醉，我现在清醒的很。」程江川一边说着喝醉之人必说台词之一一边还在往嘴边送酒。这次邱凯看清楚了，他正喝的不是啤酒，是洋酒！而洋酒这东西，程江川从来都是喝三口就直接进入醉酒状态。

邱凯可算是知道原因了，程江川这家伙现在绝逼喝多上头了。

原因姑且是知道了，但邱凯依旧毫无办法。程江川的酒量不行，喝个半打啤酒就会醉，但这家伙喝醉了不是像常人那样东倒西歪或者抱着马桶大吐特吐，他喝醉了就一个表现——失控。邱凯第一次见程江川喝醉的时候他一直都以为程江川没醉，因为他既没有脸红走路也没摇来摆去，除了和喝醉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外没有任何区别，而这「变了一个人」的体现，就是说话无遮无拦、动手奇快无比，就像管不住自己的手脚一样遇到什么说什么、说起什么就做什么。从那以后，邱凯知道了酒精是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还有，就是无特殊情况绝对不让程江川喝多。

「不行，这事行不通。就算我用这个理由和她说，现在有器材吗？我总不能拿着个手机告诉人家我要拍av吧，这器材也太简陋了些。」邱凯找到了一个比较能说出口的理由，他现在的确没有带手机之外的拍摄设备。

「没事！我有！」但程江川却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直接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袋子，「嘭」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这什么？」邱凯拿起那个没有任何标示的手提袋，从刚才程江川把袋子扔在桌子上的声音来看，这袋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分量不轻，实际拿在手机，邱凯也的确感觉很沉。他把手伸进袋子里，摸到袋内东西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手感，怎么好像是……

相机？

邱凯把自己摸到的东西拿了出来，果真是一个相机包，而那上面nikon的字母商标，更让他惊讶不已。他把包里的相机掏了出来，差点儿叫出声来。

「d4？不对，妈的这是d4s！你从哪儿搞来的？」

「嘿嘿，我说是公司福利你信吗？」程江川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这玩意儿4万多呢！你们公司什么时候这么大方发这样的福利？」邱凯可是知道这台尼康旗舰单反的具体价格的，他曾经关注过，但因为价格实在太高所以也一直只是停留在关注的层次而已。

「我去，这么贵？」程江川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台相机的价格似得，他刚才还把它当砖头扔呢，「本来我还准备送给你了，现在我反悔了，邱凯，这机器我只能借给你了。」

「借给我我都觉得烫手，这机器拍人像完全是浪费了！」邱凯把手中的相机放回包里，然后小心地放回手提袋，「说吧，你这机器到底是哪儿借的？」

「这真的是我公司里奖给我的。」程江川的酒似乎也醒了些，开口道。

「扯吧，你有多大能耐我不清楚？再说就算你搞了一笔大业务，公司上头发奖金给你也不会发相机吧？」邱凯明显不相信程江川的说辞。

「真的，我没骗你。这机器使我们老板私人奖给我的，昨天我的确是拍成了一笔大单子，然后中午去吃庆功宴，吃完老板说他带了照相机要给全体拍合照，你也知道我们那老板就是一富二代，对这些事情比公司业务热心多了，然后我就自告奋勇去当摄影师。照片拍完了，我们老板问我喜不喜欢摄影，我说喜欢，他就直接说这相机送给我了，当作他私人给我的奖励。」程江川完完整整的把自己得到相机的经过说了一遍。

「妈的，你们老板真土豪，你小子也真走运。」邱凯羡慕的又看了一眼装着相机的袋子，他和程江川不一样，现在是自己给自己打工，估计这辈子是碰不到一个会这么大方的富二代老板了。

「我也不知道这相机值这么多钱啊，我看是尼康的还以为就几千块钱呢。要不想到你在拍照片，我就直接拒绝了。」得知了相机真正价格的程江川也是有些咋舌，一台价格在4万上下的照相机，他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我才说你走运，不过你拿这相机也没用吧，4万多块钱的东西要是被你拿去拍小猫小狗啥的就太浪费了，不如你找个时间还给你老板算了。」邱凯道。

「为什么要还啊？这相机给我的时候也是那么多人看着呢，就算我老板当时是喝多了也不会反悔呀，再说我真觉得他不是那么在意这台相机的钱，他吃饭的时候还再说这机器过时了要换呢。」程江川道，东西都已经进了腰包了，他刚刚高兴一会儿就还回去？这可不符他的做事风格。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就自己留着，不过要是我，我就换回去，这来历太烫手。」邱凯道。

「那是你自己，我们老板之前还奖过车呢，那一辆比亚迪怎么都比这相机值钱吧。算了，不说这个了，邱凯，这就是我在电话里告诉你的『惊喜』。」程江川指了指相机包道。

「哦？你准备借给我用？那我倒是谢谢，不过现在说这个干啥。」

「一会儿你就拿这台照相机去找那日本小妞。」程江川终于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啥？」邱凯被震了一下，他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相机，再看看程江川那貌似没有醉意、一脸正经的表情，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搪塞的理由了。

「你刚才不是说没器材吗？现在有了，而且绝对比你原来的好吧。我把相机借给你，你帮我今天晚上这次，要是事情成了这相机我送给你都没问题，反正你也说了在我手里就是浪费。」程江川开始下猛药了。

「我说，你是认真的？」邱凯咽了口唾沫，无论程江川最后的那句是真是假，这顶级单反相机对于邱凯来说都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认真的，我当然是认真的，认真的不得了！邱凯，咱们说定了啊，一会儿那小妞回来就行动。拍照前你听我的，拍照后我听你的。够意思吧？」程江川继续道。

「这……」说实在的，对于给林加奈拍照片这件事，邱凯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而且现在全部的责任都被眼前的程江川给包圆了，他等于是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但他同时也觉得不靠谱，这事情他和程江川商量的再多，最后都是要过林加奈那一关的，混血小妞一句话，就能直接把程江川和邱凯今天晚上的计划全部掐死，他还是不希望程江川对他寄予太大的希望。

「那个，我答应你了。」邱凯道，不过他也提前打好了预防针，「但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还是要看那小妞自己的态度，如果人家坚持不出镜，那咱们也没法强迫人家，这点你要清楚啊。」

「成！只要你答应，说什么都成。」程江川是真把邱凯当成av监督了，把今天晚上性福的全部希望都寄到了邱凯的身上。邱凯能感觉到自己兄弟身上那股子狂热或者说发情的信息，一瞬间，他有些后悔答应程江川了。

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反悔了。离席了好一会儿的林加奈，终于拿着手机回来了。

「实在抱歉，突然有个电话打过来，不知不觉就和那边讲了很长时间，实在是抱歉。」回到座位上的林加奈仍然用着日式的礼节就自己刚才的行为向邱凯二人道着歉，刚才不知道实情两个人都觉得她这种表现是家教好，现在知道了林加奈的身份血统两个人的心中都生出了一股习以为常的感觉。

「啊，没什么，林小姐也没让我们等多久，不用道歉的。」尽管知道了林加奈的话可能只是出于日本人的日常礼节，但邱凯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回答。

「嗯，林小姐……」邱凯话音刚落，程江川在一边就开腔了，「我按照日本那边的习惯，喊你加奈酱可以吗？」

「啊，はい，いいです。」林加奈被程江川这突然袭击般的一问，直接蹦了句母语出来。

「加奈酱你在中国有工作的打算吗？」

「哎？工作？」林加奈一脸不解的看着程江川。

「嗯，工作，中国的大学花费也是很大的，而且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想要找到一份儿工作也是十分容易的，怎么，不想要找份工作吗？」程江川摆出副和工作一般的嘴脸，但这番道貌岸然的说辞邱凯怎么听怎么觉得胃疼。

「嗯……毕业之后的话是想过在这里工作，毕竟这里也是我母亲的家乡呢。现在的话，中国大学的课程好像很多的样子，还没有想过工作。」林加奈的回答意外的乖巧。

「其实很多工作不需要太多的时间的，特别是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女孩，有很多收入高又不用花费太多时间的工作适合你的。」程江川循循善诱着，一步一步拉林加奈下套。

「哎？中国也有这样的工作吗，我一直都以为中国的工作需要考很多考试很难的证书的说。」林加奈一副惊讶的表情。

「证书那些东西都是不重要的，有时候自身的本钱才是真正的资本。」程江川的话说着说着已经变味了，一旁的邱凯听着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推出去了。

果不其然，说完这句，程江川马上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只听他对林加奈道：「我身边的这位邱凯，邱桑，是一位摄影师，而他现在需要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模特，并且愿意支付十分高额的酬劳。怎么样，加奈酱你要考虑一下吗？」

「这就是您说的工作吗？模特？」林加奈并没有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不如说她反而释然了一下，或许对于她来说模特这种工作才是比较轻车熟路的吧。

「嗯，就是平面模特，我觉得加奈酱你既然有过相关的经验的话，对于这种工作应该十分熟悉了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程江川一边说着，一边用偷偷用手拽邱凯的袖子。邱凯会意，也开口对貌似有些犹豫的林加奈说道：「林小姐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我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模特，今天居然碰到了林小姐还真是幸运啊，请一定要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