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诺言(2 / 2)

作品:《惊情淫梦

「讲和。」

「我没有听错吧。」我再一次发出意想不到的笑声说道:「你们几乎把我弄死,还杀了我的女人,现在要跟我讲和。」

「我只是来跟你讲和,但至于谈不谈得成,又不取决于我。」赵松还是那种腔调说道:「我们知道,白衣党的人已经希望你来帮他们度过这一次的和衷社内部谈判。而且我也相信,爲了表示诚意,他们手中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现在应该是在你的手上。只不过,我们希望你想好一个点,和衷社发展成爲现在这个样式,决定黑手团命运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这个时代。」

「别跟我整这些虚头八脑的,」我知道了赵松的用意,看来,之前我的几番行动,加上白衣党最近的行爲,定然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虽然尚未解开烟云十一式的谜团,显然我得到三环印月的事情,对他们影响很大。于是,我看着赵松轻蔑的说道:「你们是想要我手中的那个东西吧。」

「不,我们不要,」赵松意外的回到:「我们甚至可以把如今我们手上掌握的其他的所有烟云十一式都给先生。再连同本来属于你的山城江北警察局的位置,还有二十万的银元。」

「那条件呢?」当赵松开除了自己的筹码时,我当然知道,他们要的条件定然是我想象不到的。

「先生不要再做我姨姨的揣摩,」赵松说道:「等到那一天,先生自然会明白我们这样做的用意。而到时候,只希望先生的抉择,要对得起自己。」

而这一次,我竟然好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样,点了点头道:「我懂了你们的意思了。即使现在不懂,到时候也应该能懂。」

在得到了我这句答复後,赵松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後又像是一开始那样消失在了黑暗里。

「你到底懂了什麽?」刘忻媛还是一头雾水。

我看着女人笑了笑说道:「有的事情,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到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你也会懂很多东西。只是到了真相揭晓的那一天,你想的跟我的想的,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

听了我这句话,女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无论是怎麽抉择,我都跟着你。」

这样的话,是女人第三次跟我说起。第一次是在我爲了自己的私欲而占有女人初夜的时候,当时女人已经知道即将降临在我身上的鬼门关了,然而自己却不能说破。因此,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内心,奢求我能理解她内心的苦痛。

而第二次说这话,就是我们劫後余生重逢那天,也算是我跟女人关系真正意义上确立的一天。

而此时,当女人第三次说起这话的时候,我们的预期中突然多了一种像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感慨,或者是无奈。当事情被揭破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来所谓的纷争,往往都起源于那一个个看似简单的原因。但是,在这个乱世,一切简单的事情经过时代的发酵,最後都会成爲一种非常复杂的东西。

此时已是正午,我找了个饭店跟女人简单的吃来了一个午饭。距离最後的行动,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了,心里茅塞顿开的我,这顿饭吃得格外的香甜。

然而在山城的另外一头,同样是在等待这个时间到来的曹金山,面对面前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山珍海味,却有些食不知味。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平日里吃饭都喜欢三五成群。然而此时,硕大的餐厅里面,甚至连一个应侍都没有,因爲此时在他身边,有一个女人,一个除了一条对襟而开的丝绸睡衣以外浑身赤裸的女人。

这样的荒唐场景,本是在曹金山这种纸醉金迷的人身边经常发生的事情。然而今天,一切却又有所不同。

他平日很少带女人回家,这是他对那个跟了自己一辈子,虽然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却一直内心觉得歉疚的妻子的承诺。然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带着这个女人回家了。如果说第一次还有所收敛,让这个女人不过以婢女的身份在家呆了几天的话。那这一次,她竟然已经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自己的宅邸快一个月了。

女人蹲下了身子,想要解开曹金山的袍服。男人每次心绪不甯的时候,只有她用嘴,才能让曹金山的心情好一点。然而这一次,曹金山却阻止了她的行爲,只是将跪在地板上的女人拉起来坐入了自己的怀中,简单的用手在女人的肌肤上轻轻的抚摸了一阵。

「你想要回家吗?」这是整顿饭,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女人却摇了摇头,能够住进山城首富家里的女人,恐怕没有几个会想家。然而曹金山知道,这个女人并非是因爲享受。

「爲什麽?」他意外的想知道答案。

「因爲,我已经迷失了。」女人依偎在男人怀中,柔声说道:「别人以爲,我是个贪图你的钱财的女人。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冯半丁的女儿,在山城虽然不及你这样有钱,却还算是有点名气的冯老板的女儿。追求过我的青年才俊,不说一百也有八十。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她们眼中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其实内心一直有一种会让人觉得恶心的欲望。」

女人扭动了一下身子,袍服自然的像两边分开。光洁如雪的身体上,竟然挂满了各种银饰,尤其是在胸前的一对鲤鱼样式的银扣子,正一左一右夹在女人柔嫩的乳首上。鱼头上的眼睛,正好将女人的乳首顶端露出来。

男人喜欢让女人戴着这一对鲤鱼,因爲只需要用舌尖在上面轻轻一舔,这一对鲤鱼就会立即散发出一种妖艳的光泽。然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知道,现在女人身上的这些银器,不过只是那样东西的替代品而已。

「当初,你爲了白龙抱珠,将我强奸了。」女人拿起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说道:「在那个时候,我真的脑子里面构思了一百种,一千种杀你的方式。後来,其中当然还伤你的妓女的那种。」女人解开了男人的裤子,将男人肥大的下体掏出来,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上面那条浅浅的伤疤道:「但是後来,我发现我好想慢慢已经习惯了那种感觉,那种你让我穿着不同的银器,然後让我在卧室里面等着你的感觉。」

「可是,」男人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曾经想过,把那些东西都独吞下,然後带着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但是如今…」

「你是不是想说,如今虽然你赢了整个山城的生意,但却连自己手中的那几样烟云十一式都丢了。」女人手中男人的下体已经开始不断的膨胀,曹金山的无数女人之中,只有她最懂的男人喜欢什麽样的力道跟节奏。

「但一开始,我原以爲是因爲我的那种奇怪的癖好,让我对你慢慢沦陷,」女人顿了顿道:「直到後来,当你手中的东西被人劫走後我才发现,我需要的不是那些银器,而是需要的是一个懂我的内心的需要,也懂得如何满足我需要的人。也许曾经,我只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敢去幻想这样让人觉得禁忌的感觉。但是你让我明白,银器,不过只是辅助。只有彼此懂得对方的欲望,才能真正的能够慰藉彼此的内心。」

欲火,被女人赤裸裸的激情点燃,很快,曹金山的下体已经抵住了女人湿润的下体。只是这一次,女人并没有急切的将男人的下体吞入自己的体内。

「爷,轻一点。」女人的脸上突然翻起一阵红霞,她的双手,已经拉起曹金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了。

情欲,往往就是如此的简单却又复杂。人类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肉体的碰撞固然是本能,却只有在心灵被征服的时候,才会激发出肉欲的本质。大战前夕的最後一天下午,我意外的没有再去查案。也许可能甚至是我生命里的最後的几个小时里,我单独带着刘忻媛,去了一个女人很久没有去过,但对我来说却是别有意义的西丰洋行。

我带女人来到这里,当然不是爲了回忆上次大战前夕带着雨筠来这里时发生的那些事情。然而置身其中,我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那种时空重叠的感受,就好像一旦推开试衣间的门帘,我就能在一边看到心中已经在盘算如何讨好别人的雨筠,以及另外一边,正在犹豫要不要让我进来的林茵梦。

商人多狡,虽然我今天并没有再易容,但因爲衣着不同,加上最近饱经风霜,那些店里的老板夥计,已经不认识我,只认得了我身边的刘忻媛。一脸兴奋的爲这个久未露脸的大客户,推荐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然而,此时虽然因爲我第一次带着她逛街,女人心情难得的舒畅。但毕竟大战在即,那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象征性的看了几件铺子里的成衣後,女人并没有想要买下来的心思。

「老板,麻烦你把你们样衣的照片集给我用下。」本来因爲刘忻媛连番拒绝而有些低落的老板,立即堆着笑意说道:「这位爷要什麽款式的照片,旗袍,西装,还是…」

「婚纱。」我的嘴里只是淡淡的说出来了两个字,然而一旁的刘忻媛,却突然睁大了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只是很快,又从中流露出了一种独有的娇羞。

「你真的…你刚才…是认真的麽?」等我挑好婚纱的款式之後,女人才在车里低着头语无伦次的问我。

「我只是不想留下什麽遗憾。」我看着女人正色说道:「我本来很想说服你,明天不要跟我去。但我知道,这种努力是徒劳的。忻媛……」我突然拉过了她的手,在无名指上抚摸了一阵说道:「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答应了什麽吗?」

在回到山城的那天夜里,我们在那个破旧的旅店中温存的时候,我曾经以一种浪子般放荡的态度,说出来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婚事。其实在那个时候,面对未卜的前程,两个人心中都既希望对方是认真的,却又不敢把这个事情当真。

也许,在大战之前说这个,并不是一个太过于合理的方式。但当我看见女人将头埋在方向盘上默默哭泣,却还是用手紧紧拉住我的一只手的时候,我却发现,好像明天的成败对我来说,已经不那麽重要了。

我一直以爲,我作爲一个警察的职责,就是给这个时代的混乱中,保留最後一丝的清明。然而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真正属于乱世的人,不应该去想如何将这些混乱而浑浊的东西改变得更好。因爲当你以爲你是在改善他的同时,总会有一些人会因爲他而失去原有的东西。就像是东阳,梅姑,甚至包含今天见到的这个蝇营狗苟的赵松。他们几乎爲了这个乱世,付出了自己一生的时间,精力,还有信仰。也许,他们早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然而,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扭曲的生活。一旦我真的将他们从这种生活中抽离出来,等待他们的,也许就只有死亡。

我看着身边,装有些画了的的刘忻媛,温柔的用手摸了摸她的後背,女人沉默了很久,突然问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们的大小姐今天怎麽这麽客气了?」我故意调笑着说道。

「你有想过,雨筠爲什麽会离开你吗?」虽然已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我跟雨筠的事情,但这是她第一次在谈起我的感情问题上说起女人。在我出事之前,她一直是用「你的未婚妻」这个称谓来称呼雨筠,而且是很强调她是我「未婚妻」这一点。而等我出事之後,爲了避免让我内心难受,仅有的几次提起雨筠,女人都是用「她」这个代称。

昨天下午,是女人第一次见到雨筠,而且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情敌的时候,竟然这个自己背叛了自己所爱的人的情敌正在跟她的新欢交好。虽然跟我一起目睹雨筠跟阿虎性事的女人会觉得当时我们的行爲很羞耻,但换做以前,她定然会对这样的行爲欣喜若狂。因爲这就意味着,女人以後在我心中会彻底的死去。

然而不知道怎麽的,此时刘忻媛的心中却很复杂。当刚才男人不用她选择,就替她选好了一身最适合她的婚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此时没有在恨雨筠,甚至也没有嘲讽她。她的内心,竟然会有那麽一点点的羡慕女人,能够忍受着世俗的偏见,去讨好一个喜欢的男人。而她自己,却始终不敢跟自己爱的人之前,一起正视这个问题。

也许是决战将至,让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女人并非对自己没有信心,她只是怕一件事,就是怕我对她的爱,只是出于感激。这个问题,她一次次的想要去佐证自己。就算每一次,我都能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然而其实我也知道,女人要的不是我的答案,而是我内心的态度。

「其实在一开始,我脑子里有过很多种可能性,从怀疑她接近我的目的,到单纯只是被阿虎所诱惑。在当时,怎麽说呢,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把在揣摩我身上到底不如阿虎的地方在哪里,时间不够多,对女人不够浪漫,甚至…甚至是连性能力的本钱不如阿虎,都是我考虑过的因素。所以,在教堂里的那段时间里,其实表面上我是在修养身体,但其实我的内心一直是在猜忌跟怀疑中度过。」

我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正色说道:「我甚至怀疑过你救我的目的,因爲…」我知道,如果我将曾经第一次占有刘忻媛的私心告诉女人,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麽。但同时我也知道,跟我一起经历了这麽多生死考验,女人要的就是我内心的话。

我告诉了刘忻媛一切,还有我跟其他很多女人,包括雨筠,林茵梦,甚至是玉蓉的一切。我不知道我能将这些都告诉女人,是否真的是已经彻底在内心接纳了她。因爲即使以前跟雨筠即将成婚,而这个年代男人在外面风流也是常事。但我也一直对我跟其他女人的关系对雨筠讳莫如深。

但是对于我跟刘忻媛来说,似乎从一开始我就不必在她面前避讳什麽。首先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正好偷窥到了锺琪跟刘福的偷情韵事,而面对那样的场景刘忻媛并没有表现出很多女人对于性事的排斥。而之後,因爲对于女人留学西方跟长期跟绿林打交道的经历的揣测,让我反而有很长一段时间内,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大谈男女性事的哥们儿。

直到後来,当刘忻媛跟我重逢的那个夜里,当女人流着泪质问我竟然默许陈菲去勾引一个醉酒汉的行爲发生,甚至还爲此而兴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女人开放的内心下,有着属于她自己的敏感。也是从那时起,我发现我自己变得更在意女人,也更愿意去琢磨她内心的想法。

刘忻媛是个有趣的女人,对于感情的理解,有时候我竟然会觉得我反而不如她。她是一个将爱情看得很纯粹的人,在她的眼中,似乎爱情是可以独立于一切存在的。也是因爲这个原因,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会让我感受不到任何男女情人之间的压力,甚至当我在性爱方面一次次的提出那些荒唐的要求的时候,她也能接受。

我怀中的女人,此时难得的安静,没有任何的抱怨,也没有任何的哭泣。她此时甚至就像是一个熟睡的婴儿一样靠在我的身上,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後,说出来了一句让我觉得既感动,又心酸的话。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鬼门关。」

这是属于她这种很多人眼中的母豹子,独有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一句并没有风花雪月的情话,却如果是划过我阴郁内心的一盏风灯。上一次我面对如此的困境是在山水庄园的前一夜,当时我的内心也是像现在这样忐忑。我不能说此时女人的这句话给了我多大的信心,但我此时实实在在能够觉得,我的内心能够平静,真正的平静。跟当时我对林茵美的身体的幻想,还有曹金山那个虚妄的计划带来的浮躁情绪相比,此时我终于明白,当一个人把世事看透的时候,到底是什麽样的感觉。

许多往事,开始慢慢在我的心中开始重组,就像是当时丁伯手中的那件破碎零散的「白龙抱珠」一般。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找到了雪琳这个原因帮他复原银器的女人,而我,也找到了一个能帮我将这些碎片组合起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