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心结(2 / 2)

作品:《惊情淫梦

「可是,你的身子不能再等了,你刚才说你这两天看东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这说明…」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怀抱就已经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语。然而此时,已经头脑中一片空白的我,却是无暇再琢磨刚才女人到底说了什麽。

刘忻媛终於忍不住了,知道再看下去,只能增加我心中的痛苦,於是坚决的拉着我离开了那个泳池。然而,就算是我人离开了,我看到的最後那个阿虎扶着雨筠的腰肢,将他的下体送入女人身体的画面,缺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竟然是一种夹杂着哀怨,却又迷离的情欲的表情,此时在他们两人的脸上,竟然就像是心事重重一般。然而与此同时,他们身体的性器却在熟练的结合着,似乎肉体的快感成为了能够平复他们内心的唯一的东西。

这种感觉我有过,就在我跟刘忻媛第一次做爱的那个餐厅里,同样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却把彼此的性爱当成了唯一的发泄方式。

他们到底在犹豫什麽,又在焦虑什麽?如果说是因为彼此的身份敏感,这个虚无的道德绑架早应该被他们这段时间的行为磨的一干二净。我反复揣摩着他们两人的内心,却发现自己就如同一个门外汉一样不得门道。

夕阳落下的时分,我已经回到了山城,跟在路口等着我们的李昂汇合之後,我们将今天的见闻交换了一下。我当然没有把偷窥到阿虎跟雨筠的事情告诉李昂,不过他那边却有了一些意外的发现。

「有一个细节可能我们都搞错了,」李昂说道:「我们都以为,是柳皓将计就计,利用了那几个周敬尧的手下,抢走了银饰,然後再嫁祸给你。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件事情有可能是两拨人做的。」

「什麽意思?」我当然听得出,李昂是在说嫁祸我的人可能另有其人。然而这个假设会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人必须要知道银饰盗窃计划才能做此事。而倘若他这样做并不是要利用我来转移现场注意力,而是要针对我的话,那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徐飞,这个要将我置於死地的人。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从後来徐飞的行为来看,可以随时用最直接的方式杀我的他,并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将我送进歌乐山的监狱。

而除了他之外,我想到的第二个人是刘才。李昂说这番话,估计也是这个意思。那日里在如月阁里,我跟李昂知道了这个刘才计划做一件让他觉得随时可能失去性命的事情。虽然从之後的结果判断,刘才要做的事情是想揭露三叔跟刘宪中的秘密生意,替自己的故主遗骨保住家里的地位。但那天晚上举止神秘的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做这件事情。

而第三件,也是我一直怀疑,却也是最觉得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曹金山一开始就讲我算计在内。虽然盗窃银器失败,但却还是不得不将随时可能暴露他的计划的我杀人灭口。只是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局势反而应该好办很多。

「在刚才的探查中,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说话间,李昂将手中的一个布包递给了我说道:「我在一个柜子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

那里面是一个银片,一个十分精致,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银片。

我若有所思的拿着这个布包,心中,慢慢开始有了一个似乎很离奇的猜测。汽车的晃动中,过往的种种细节开始在我的脑海里慢慢串联起来。一瞬间,很多没有想清楚的事情,竟然开始暴露出了彼此之间的因果关系。然而现在,在将真个事件越想越可怕的同时,我却始终还有几个关键点没有搞明白。然而现在,我终於可以肯定,这些混沌,已经是我看破一切之前最後的阻碍了。

「你真的打算去赴和衷社的会?」李昂问道。

「嗯,这是唯一接触真相的机会。」

「你就不怕仍然是个圈套麽?」

「当然怕,但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我顿了顿,突然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当初你哥李琛,为什麽没有加入和衷社?以李志在和衷社的地位,他有足够的条件成为和衷社的重要管理者的。」

「那又怎麽样?」李昂当时听得出来我在说,如果当初李琛得到了和衷社的支持的话,李家也不会如此的分崩离析。但是他虽然知道我的意思,却还是说道:「商人图利是不错,但是利也要分大利跟小利。弃大而取小,这当然不是好的选择。」

「你觉得,李琛加入和衷社是弃大取小?」我问到:「那什麽是大利,什麽又是小利呢?」

「胞兄曾经说过一番话,做生意,其实就是在玩金钱游戏,将别人口袋里的钱,用一种成本最低方式变到自己的口袋里。说好听一点,这叫交易,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算计。只是呢,算计有钱之人,这是大利,算计无钱之人,即使有利也是小利。」李昂顿了顿道:「你觉得,蓉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买卖,到底是属於大利还是小利?」

「一年足足相当於山城顶级富豪账面十倍的流水两倍的利益,难道还会是小利?」

「当然是小利,因为这些是那些没什麽大钱的人的买卖。」

我并不太赞李昂的话,以那些新式的大烟的价格来说,绝对不是贫穷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能够买这种大烟的,其实都不是什麽穷人。我没有跟李昂争辩,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听明白了他说的什麽意思。

「跟国家相比,这样的利益又算什麽呢?」

「你是说,你哥买卖的是国家?」

「他当然没有这样的本事,」李昂笑到:「但是有人会有,而且,很快你自己就会找到答案的。」

「你是在指,你上一次说的,和衷社涉嫌帮助日本人,从西南地区掠夺财物的事情?」

「日本人已经投降了,成不了气候的。以後国家的命运,难道你还看不明白麽?南京方面的人,不就是一群典型的商人。他们用低廉的价格买的是穷人的东西,於是穷人就越来越穷,对他们自己就越来越恨。但那一群人,他们买的是穷人的心,穷人回报不了他们的心,就只能陪上去自己的命,这才是那一群人最厉害的地方。」

我明白李昂的意思,默默的点了点头。国家,地方,个人,这一切的局势似乎割裂的很远,但却又被拉得很近。就好比此时在山城里,我们的事情就会同样因为玉蓉的存在,而牵动着军统那边一样。

「无论如何,你要先保护好这个张义的人生安全,看起来,只有利用这个人,我们才能现在我们面前的棋下活。」拿着电话听筒的玉蓉,当然内心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从见到我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以来,她就知道只有借我的手打击西南地区的诸多地下交易,才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方式。

然而从始自终,她都在担心的还是那个问题,西南地区这些地下交易,背後其实都是孔家人在搞鬼。现在虽然南京方面对贪腐现象查得很严,但这些人还是动不得。这就好比是一个人的手臂本来已经长满了毒疮难以治愈,却没有人愿意把这个一直用痛痒方式折磨自己的手真正的一刀砍倒。因为只要手臂还在一天,人就会存在着治愈的幻想,但如果手没了,一切就无从谈起来。

因此关於整件事的处理尺度,一直是这段时间她不断在跟上级请示中想要得到的答案。她知道,倘若全力支持张义的话,那麽结果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张义赢了,那麽以他的性格,定然会将这西南的地下交易翻个底朝天。而一旦张义输了的话,山城的情况将彻底失控,那一批投机商人,真的可以做到用金钱架空本地政府。

如果二选一的话,她当然选择前者。因此当上级提出,要她利用张义顺藤摸瓜的时候,这段时间内心一直充满隐忧的她终於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你要帮助他,只能动用你自己手下的线人,军统在山城的武装部队你不能调动。」刚从上级那里得到了一点好消息,玉蓉就又被泼了一盆凉水。本来,张义的力量并不足以跟和衷社抗衡,但是倘若加上军统在山城的势力的话,情况就会立即逆转。

但是眼下,自己不能调动武装部队的话,那自己的力量无异於杯水车薪。玉蓉正想辩解一下的时候,电话的另外一头却说道:「这个是上级多方讨论的结果,你必须执行。不过,除了这个之外,我可以告诉你一条非常重要的消息,有了这一条消息,我想你做事应该会有信心很多。」

「什麽事情?」

「在山城,除了你之外,还有另外一只我们发展的外线力量,有他们的帮助,你应该会有信心了。」

「那麽,他是谁呢?」

「山水庄园的人。」电话另外一头的话语,让玉蓉一下子呆若木鸡。她曾经无数次猜测过在山城,到底还有没有军统的人,没想到的是,上级已经在山城发展了如此重要的一条外线。惊讶之余,玉蓉突然觉得事情好办了很多,只是,当这一层窗户纸被捅破的时候,那个男人,最为关键的男人,心里又是怎麽想呢?

玉蓉心中的那个男人,此时已经在山城的一头下了车。我没有跟李昂的车回到我们来的地方,而是让李昂送刘忻媛回去取车的同时,我一个人乘机来到了老钱的家里。

这一次来找老钱,我并不是为了跟他探讨案情。而是在整个山城里面,这里成为了我最後的一块世外桃源的地方。我的出现,并没有打乱老钱跟裴春娟之间的平静生活,此时老钱那个老旧的屋里,却是一个能给我家的温暖的所在。

我跟老钱还是像以前一样,一人端了一大斗碗裴护士给我们面条并排的吃着。而此时,明白我心思的老钱,也从始自终没有跟我说一句案情,只是挑选了几件以前我们一起经手过的民间轶事聊了一阵。

「我打算去和衷社的那个局,」等吃完了面条,我才将事情告诉了老钱。这一次,老钱反而什麽也没有说。我知道,裴护士怀孕的事情,不能让他再像以前那样随时都跟我出神入死。况且这一次我来找他,也本不是为了要他帮我做事。

我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叠银票,这是我问刘忻媛要的一千银元的兑换票,对於这个孕育着生命的家庭,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一次,一向清高的老钱竟然破例没有拒绝我的好意,虽然裴护士一直在抱怨他不应该收受这麽重的礼金,但老钱了解我的性格,我这样做并非是因为面临危险前的托付,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彻底没有任何心结的选择。

「我有个有意思的想法,」老钱突然笑着说道:「如果这一次你真的没回来,我生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我让他姓张。」

我被老钱突然的提议弄得哈哈一笑,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我顺着老钱的意思,对着大腹便便的裴护士的肚子说道:「看起来,这个干爹我是要当定了。只希望你能得个漂亮闺女,不要生个像你这样大半辈子才找到媳妇儿的可怜小子。」

当我离开老钱房间的时候,这个小家庭的温馨,成为了我此时心头的一股暖流。老钱没有送我,他正在竈头给裴护士熬着汤水。而裴护士,也从始自终都一样,默默的坐在那里,有节奏的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织着一件小艺。

「回去吗?」

当我从老钱家里出来的时候,刘忻媛已经开着车到了我的面前。

「嗯。」我顿了顿道:「时间不多了,我刚才跟李昂说了,明天早上让他带我去见一个人」

「什麽人?」

「一个疯了的人。」

「你看他干嘛?」女人的语气很惊讶,按理说,我是没有任何理由去见那个疯子的,除非…

「你是不是想说,除非我也疯了?」我侧脸看着女人惊讶的表情,笑着说道:「你觉得我是正常人吗?」

刘忻媛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突然发动了汽车,用一种带着醋意的语气突然说道:「去就去吧,去见一个疯子,总比去你去见别的女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