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七集(三)(1 / 2)

作品:《六朝清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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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陷阱

武二郎低头看着黑沉沉的甬道," >着后颈的虎斑悻悻道:&l;小子,小心别被人坑了。&r;

&l;你是放心不下苏荔吧&r;

程宗扬道:&l;苏荔族长可比你强多了。&r;

樨夫人告诉他,所有的花苗人都被送到地" >,交给鬼王峒的使者。其他人倒还罢了,凝羽和乐明珠却让程宗扬焦急不已。得知她们刚被送去不久,程宗扬决定立刻追下去。

易彪和吴战威都没有异议,苏荔却主动留下来与樨夫人作伴。程宗扬暗赞这位花苗的女族长心细如发,有她控制住樨夫人,不怕白夷人在外面玩花样,断了他们的后路。

武二郎被强拉过来,一肚子的不乐意,一路上没给程宗扬好脸。程宗扬也不理会,这厮就这德" >,整天跟人欠他八百吊似的。不过真打起来,还是这斯靠得住,再不情愿也要拉得紧紧的。

眼前的甬道与程宗扬在灵飞镜中见过的相似。整齐而狭窄的石阶笔直通往山腹,石壁间隐隐回荡着皮鞭的呼啸声。

吴战威举着火把,俯身仔细看着阶上纷乱的足迹,然后道:&l;是花苗人,有十几个。&r;

花苗赤裸的足迹很容易分辨,但能在没有多少灰尘的岩石上分辨出来,就是他的本事了。

易彪一步跨过十几道台阶,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下面。吴战威朝他挑了挑大拇指,也跟了下去。程宗扬系紧自己的运动背包,也跟着走下台阶。

甬道极长,不时响起的皮鞭声似乎就在前方,众人走了许久,却始终未看到花苗人的踪影。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易彪看到了一只鞋子,一只小小的绣花鞋。程宗扬认出这是乐明珠的鞋子。这丫头很羡慕花苗女子的装束,但花苗人的赤足她却学不来。

&l;火把&r;

程宗扬接过火把,探往前方,黑暗中,出现一个巨大的空间。那是一道宽阔的悬崖,连绵的石阶变成一条长桥,一端从悬崖上伸出,另一端没入黑暗。

武二郎在挢柱上抓了一把,石屑细粉一样脱落下来,&l;这是什么石头&r;

&l;水泥。&r;

程宗扬道。

山腹里的一切:石阶、岩壁、桥梁、悬崖,都是水泥建造的。程宗扬现在完全相信,这座山峰是一座人工建筑。但自己永远不知道建造者是谁。

&l;飕&r;的一声,皮鞭撕开空气的锐响传来,接着响起一声女子的啼哭。

武二郎劈手夺过火把,像吹蜡烛一样,一口吹灭,然后身体一耸,轻烟般掠上长桥,剩下三个紧紧跟在后面。

那声啼哭一闪便消失了,四周又陷入寂静。但这寂静中,程宗扬却感到有无数眼睛窥视着自己。那些邪恶的力量游走着从四处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l;停&r;

程宗扬的断喝晚了一步,就在他示警的同时,一道亮光划破黑暗。

火光在台阶上投下刀切般的" >影,甬道尽头的平台上,高耸着一座圆木堆积的金字塔。包括卡瓦和阿夕在内的花苗人被捆缚在一" >" >直立的木柱上。在他们头顶,那个鬼王峒使者高高站立在塔顶,他双手拢在袖中,黑色的长袍长长拖在脚下,细小的眼睛闪动着恶毒的寒光。

&l;就你们几个吗&r;

使者尖细的声音道:&l;樨奴果然听话,把你们引诱下来&r;

使者发出夜枭般刺耳的笑声,然后手一摆:&l;统统杀了&r;

&l;呼&r;的一声,一名鬼王峒武士握着" >糙的长刀,从台上一跃而下。吴战威举起他的厚背砍刀,死命挡住。&l;叮&r;的一声,双刀相交,吴战威双臂像触电一样抖动起来,踉跄着后退几步,险些坐倒。

易彪抢过去,挡住那名鬼武士的长刀。接着又有两名鬼武士跃下来,加入战团。鬼王峒使者身边的武士比他们在熊耳铺外遇到的更" >悍,易彪与吴战威都是千锤百炼的好手,以二敌三,却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这些生着鬼角的武士毫不畏死,眼看吴战威被一名鬼武士逼得手忙脚乱,易彪抡刀疾攻那鬼武士的左臂,试图解救,那鬼武士却丝毫不避,任由他一刀砍掉自己的左臂,同时右手长刀挥出,在吴战威背上留下一道尺许长的伤口。

易彪横刀从失去左臂的鬼武士破绽处攻入,劈碎他的" >骨,一边叫道:&l;吴大哥对不住了&r;

吴战威伤口虽长,却不深,他狠啐一口,&l;该死球朝上拼了&r;

程宗扬提刀上前,&l;啪&r;的一声,一只大手狠狠打在他脑后。

&l;你个瓜娃子&r;

武二郎横眉竖目地骂道:&l;想害死二爷啊&r;

程宗扬也是火大,那艳妇声泪俱下,说得七情上脸,谁知道她背地里却包藏祸心,受了鬼王峒使者的指使,设了个圈套让自己跳。自己也是二十多岁的人,还这么天真,竟然就上了当。

程宗扬反手一刀逼开武二郎,接着侧身出刀,足如虎踞,身如虎形,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刀尖寸许。

&l;叮&r;的一声,鬼武士的长刀被程宗扬刀锋荡开。程宗扬刀尖一挑,切入鬼武士坚韧的皮肤中,拖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武二郎露出一丝讶异,显然对程宗扬这一刀大为意外。旋即他又臭起脸,气哼哼道:&l;这是二爷的五虎断门刀,还是三脚猫丧门刀&r;

&l;少废话先干掉他们你再叽歪&r;

武二郎却是一脸无所谓:&l;拼什么命呢打不过咱们就退回去。&r;

&l;退个屁后面也被围住了&r;

武二郎哂道:&l;你小子,难道耳目比二爷还灵&r;

正说着,身后远远传来一丝亮光。程宗扬沉着脸道:&l;还用去看用你的脚后跟想想就知道。&r;

武二郎立刻变了脸色。苏荔一个人在上面,如果被鬼王峒的人马袭击,那可是凶多吉少。

武二郎身影一晃,朝后撺去。程宗扬破口骂道:&l;武一丁。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不去抓住使者,对付后面的有个屁用&r;

武二郎恍若未闻,他旋风般掠到后方,一阵金铁交鸣的震响如爆豆响过,接着又掠了回来。他半身浴血,一手拿着双刀,一手握着一" >折断的鬼角,然后振臂一挥,鬼角箭矢般朝木塔上飞去,直刺使者面门。

使者一动不动,旁边一个佝偻的身影昂起头,一把抓住鬼角,凶狞的目光朝台下盯来。

血虎张开牙齿,露出被锐器截断的舌" >,一口咬住鬼角,将比金属还硬的鬼角一点点咬碎,吞了下去。

武二郎长臂一展,翻手挥出钢刀,砸在一名鬼武士刀背上,将他长刀砸得弯曲,然后一足踢出,蹬在鬼武士" >口,将他上身瞪得后仰,接着&l;篷&r;的一声,将鬼武士" >壮的身体踩在脚下,脚底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

吴战威背上中了一刀,鲜血淋漓。易彪撕开上衣,为他裹伤。跃下的鬼武士只剩下最后一名,仍面对程宗扬的刀锋毫不退让。

程宗扬的刀法虽然是武二郎亲传,但那厮的教学内容概括说就四个字:简单" >暴。

简单是武二郎的教学方法," >暴是他的教学态度。说是传授,其实只是把招术演示一遍,至于程宗扬能领悟多少,二爷就管不着了。不是他不想管,实在是管不到。武二郎只知道这一刀该这么使,至于为什么这么使,他也说不明白。被程宗扬问急了,他就虎起脸,抬腿走人。

而程宗扬得益更多的,来自另一个人:谢艺。那文士对刀法颇为" >研,往往一两句,就让程宗扬豁然开朗,在招术的变化和力量的运用方面得益良多。但他仅仅是出言指点,从来没有传授过程宗扬一招一式。

另一个是凝羽。在她身上,程宗扬第一次体会到真气运转的" >微之处,知道如何将丹田气轮的力量施放出来。

鬼武士的优势只是力量奇大,悍不畏死,招术直来直去,平平无奇。程宗扬虽然心急如焚,却谨记着凝羽所说,呼吸一丝不乱。先渐渐稳住阵脚,然后一点一点占据了上风。

刚才他已经看过,木塔上被缚的花苗人中并没有凝羽,也没有乐明珠那丫头的身影。

鬼王峒使者头顶的鬼角微微晃动,忽然喝道:&l;血虎&r;

那个佝偻的身影闻声一震,慢慢昂起头。他半边面孔被撕裂,露出白森森的骨骼,仅存的眼珠变得血红。

武二郎双刀&l;铛&r;的一撞,吸引了血虎的目光。血虎低沉地吼叫一声,凹陷的" >膛胀起,露出折断的骨骼,他拿出一" >黑黝黝的铁矛,野兽般扑来。

&l;哥&r;

易彪瞪大眼睛,望着朝武二郎飞扑而去的血虎,大叫道:&l;哥&r;

血虎身影迟滞了一下,然后加速朝武二郎扑去,把易彪的叫声抛在脑后。

程宗扬和吴战威都瞪大眼睛,他们也认了出来,那个身体畸形的怪物果真是易虎。他凹陷的" >膛正是当初被巨石击中的部位,他被山洪卷走,在山涧中撞得遍体麟伤,头颅和四肢也为之变形。如果不是同胞兄弟易彪,任谁也认不出眼前的怪物就是当日沉默寡言的北府兵军官易虎。

鬼王峒的使者变了下脸色,然后对旁边披发的巫师说了句什么。那巫师穿着缀满羽毛的长袍,脸色苍白,他拿出一团黑色的泥膏,放进盛满蛇彝女子鲜血的瓷盒中,然后投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