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你咋不讲理？她日子难过，咱帮她一次也应该嘛。再说她也是因为我……才落户磨盘村的。”

翠花忽悠一下坐了起来：“坚决不行，这钱俺要丢着，给娃娶媳妇呢，不能给她，被男人的几把捅的爽了，就死赖着不走，俺还没见过这么赖皮的女人。”

翠花的一句话，李大壮的脸立刻就绷紧了。他跟小芳当初是自由恋爱，而跟嫂子翠花在一块完全是为了责任，小芳在他的心里地位是非常重要的，李大壮宁可别人中伤自己，但绝对不允许别人中伤小芳。

李大壮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气呼呼说：“翠花，你要是不答应，以后就别碰我。”

翠花气呼呼怒道：“不碰就不碰，你也别碰俺！早知道你跟她还有一腿？那你干脆上她的炕算了。”

“你蛮不讲理！”

“你无理取闹！”

“哼！”然后两个人一起哼了一声，全都背过脸，屁股对着屁股。

过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静了很多。

可翠花嫂真的很难受，浑身酥痒地不行。好像一大群蚂蚁在自己的身上爬。她的热血鼓胀起来，心里焦躁不安。

最后一下翻过身，抱住了男人的腰，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罢罢罢，张大军能养小老婆，你李大壮为啥不能？老娘认倒霉了。明天你去送钱给她吧，但是不准超过200。”

李大壮扑哧笑了，赶紧抱住了翠花，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李大壮的好女人。”

翠花在大壮的胸口上打了一拳：“讨厌死了，你身子在俺这儿，心却在小芳哪儿，别以为俺不知道。”

大壮说：“我身子在你这儿，心也在你这儿，我跟你是夫妻感情，跟小芳是革命的阶级友情。”

“嘻嘻……”

“呵呵呵呵……”

两个人在被窝里嬉闹，不一会儿床板就咯吱咯吱响起，被窝也忽闪起来。

第二天早上，李大壮从家里拿了二百块钱，准备给小芳送去。

她知道小芳不会丢他的钱，但是这钱不丢不行，大壮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对小芳的亏欠。

小芳很可怜的，爹跟娘都病死了，千里迢迢跑进磨盘山来找他，希望再续前缘，可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李大壮成婚的消息。

一般的女人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可小芳却挺了过来。

这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一个不容轻视的女人。大壮觉得欠小芳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男人的承诺。

走进了张家祠堂旁边的那个庄户院，李大壮却扑空了，因为小芳根本没在家。房门上上了锁头。

小芳是昨天晚上听到张大军收购山货消息的，是槐花告诉她的，她这段时间的确很窘迫，带来的钱很快花光了。

张大军虽然给她分了地，可地里的收成还没有下来。女人的口袋已经干瘪瘪的了，好像一个体面的寡妇一尘不染。

小芳一般都是足不出户，她懒得见人，懒得跟村民们打招呼，不跟凡人说话，除了跟槐花的关系好，别人的家也不去。

她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从来没有吃过苦，可当她听说山货能卖钱的时候，立刻动了这个心思，她也想到山里采摘山货。

早上起来她就出了门，臂弯里挂上了篮子，上了磨盘山的山路。

小芳串遍了近处的山坡，可近处山坡上的山货都被村里的女人采光了，树枝的枝叶都是光秃秃的。小芳就很扫兴。

上次来磨盘山的时候，小芳曾经到过鬼愁涧，鬼愁涧有个地方的野果子比较多，但是那段山路很难攀爬。于是小芳就想，那个地方一定不会有人找到。

路很远，距离磨盘村差不多有十几里，只要能摘到山货，总能挺过这一阵子，远点就远点吧。

小芳走啊走，终于走到了那段山涧的旁边，果然，上面是滴滴缀缀的野果子，挂满了山坡。

小芳高兴坏了，忘掉了一路的疲劳，她攀爬着那些灌木跟藤条翻上了山坡，激动的心情无与伦比，手被划伤了都不知道。

她先摘了一个李子放进了嘴巴，酸酸甜甜，一身的疲劳就扫了个精光，飞速地采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