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七章、各怀心机(1 / 2)

作品:《大明天下(修改版)

入夜,韩文府邸,九卿诸臣俱在。

“臣等待罪股肱之列,值主少国疑之秋,仰观乾象,俯察物议,至于中夜起叹,临食而泣者屡矣。臣等伏思,与其退而泣叹,不若昧死进言,此臣之志,亦臣之职也。”

“伏睹近岁以来,太监刘瑾、马永成、谷大用、张永、罗祥、魏彬、丘聚、高凤等,或击球走马,或放鹰逐兔,或俳优杂剧错陈于前,或导万乘之尊与人交易,狎昵媟亵,无复礼体。日游不足,夜以继之,劳耗精神,亏损圣德。遂使天道失序,地气靡宁,雷异星变,桃李秋花,考厥占候,咸非吉祥。前古阉宦误国,汉十常侍,唐甘露之变,是其明验。今刘瑾等罪恶既着,若纵而不治,为患非细……”

韩文念毕,一合奏疏,笑对众臣道:“诸公,觉得献吉所书如何?”

刑部尚书闵珪抚掌赞道:“甚好,有理有据,献吉不愧七子才名。”

左都御史张敷华亦道:“奏疏既成,吾等便一一署名吧。”

韩文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了一旁闭目静坐的吏部尚书焦芳,“孟阳,你意如何?”

焦芳一直在一旁闭目养气,一张老脸耷得老长,此时听得韩文之声,方才睁目,微笑道:“诸公皆已定计,老夫岂有异议。”

“如此甚好。”韩文将奏疏递与焦芳,笑道:“吏部天官为九卿之首,便请率先署名吧。”

恁个鳖孙,如今晓得老夫是九卿之首了,焦芳心中咒骂,面上却笑吟吟道:“既如此,老夫僭越了。”

继焦芳之后,众人纷纷署名,待到了王鏊时,震泽先生提笔不书,扫视众人,突然道:“且慢,此奏还少了一人。”

王鏊之言,满座皆惊。

杨守随细细看了一遍奏疏,连素来名声不显的高凤都列于其中,实在想不出来还少了何人,奇道:“守溪,你说少了哪个?”

“锦衣卫北镇抚司掌印指挥使丁寿。”王鏊一字一顿道。

“丁南山?”焦芳捋须的手不经意抖了一下,“此子入仕不过两年,守溪杞人忧天了吧。”

“南山有狐,虹霓蔽天。”王鏊愤愤道:“此子得今上信重,已不在刘瑾之下,这九人不去,乱本不除。”

韩文认同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便由守溪执笔删改。”

王鏊也不客气,提笔书就。

“伏睹近日朝政益非,号令失当,中外皆言太监刘瑾、马永成、谷大用、张永、罗祥、魏彬、丘聚、高凤等,势成八虎,缇帅丁寿,雄狐作奸,一干人等,造作巧伪,淫荡上心,缘此辈细人,唯知蛊惑君上以行私,而不知皇天眷命,祖宗大业,皆在陛下一身。高皇帝艰难百战,取有四海,列圣继承,传之陛下。先帝临崩顾命之语,陛下所闻也。奈何姑息群小,置之左右,为长夜之游,恣无厌之欲,以累圣德乎!伏望陛下奋乾纲,割私爱,上告两宫,下谕百僚,明正典刑,潜消祸乱之阶,永保灵长之祚,则国家幸甚!臣民幸甚!”

************

夜会已毕,众人散去。

焦芳一上官轿,便喝令轿夫:“快快,速速回府。”

在众轿夫一路狂飙下,焦老大人不顾被颠得七晕八素,快步来至书房,挥笔草书一封,对外嚷道:“来人,快唤黄中过来。”

此时的焦大公子正忙得汗流浃背,赤裸的身子紧紧撞击着身下妙人,一双健美修长的粉腿牢牢缠在他的腰身上,秀美脚掌在他臀后交叉用力,仿佛要让他嵌入自己一般。

焦黄中呼呼喘着粗气,将胯下肉棒不管不顾地身下人肉缝中进进出出,那具娇躯轻哼娇吟,没有半分不适。

“公子,公子”,外面家人呼唤,惊醒了床上一对鸳鸯。

“什……什么事?”焦黄中气息不匀,勉力应声道。

“老爷唤你去书房。”

焦黄中惊呼一声,坐了起来,身下娇躯香汗淋漓纤毫毕现,犹带潮红的粉面亦是惊恐不安,“老头子回来了?!”

正是焦芳侍妾阿兰。

焦黄中跃下床,匆忙穿戴衣物,安慰床上人道:“不需忧心,父亲不会知道你在这厢。”

“老爷回来定会寻我,这身记号怎么消得掉。”阿兰埋怨着焦黄中,白嫩香滑的酥乳上遍布牙痕掐印。

“谁教你这小淫妇这般受力,比那帮娇滴滴的汉家女子耐得肏弄,惹得少爷发了性子……”焦黄中淫笑着掐了掐女子嫩的出水的俏脸。

“且等一会,你再出去,免得教人看见。”扔下这句话,焦黄中便出了院子。

赤身盘坐在榻上,阿兰幽怨地将手掌探向下体,不住抠摸,“一对儿色鬼,银样镴枪头,呸——”

************

“父亲,您找我有事?”焦黄中进了书房。

“脸色这般潮红,可是身体有恙?”焦芳见儿子脸色不对,关切问道。

焦黄中心虚地摸了摸脸,“无事,只是来得急了些。”

“无事就好。”焦芳起身,将信笺递给焦黄中,急声道:“你马上赶赴丁寿府上,将此信交于丁大人,告之六部九卿群臣将要联名弹劾,声势浩大,不可轻视。”

“爹,既然丁寿已危如累卵,我们还有必要掺上一脚么,明哲保身才是上策。”焦黄中不解问道。

“糊涂,为父这尚书是夺了谁的位置,你还不晓得么,刘瑾丁寿有圣眷在身,尚有一搏之力,若是听凭他们倒台,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老夫。”焦芳恨铁不成钢地指责儿子。

“事不宜迟,你马上就走,快快。”焦芳连声催促道。

************

宾客散尽,韩文径直来到府中一间静室。

刘健安坐品茗,见了韩文,笑道:“客人都散了?”

韩文点头,欲言又止。

“贯道有话直言无妨。”刘健气定神闲地说道。

“希贤,此番大张旗鼓地约人署名,似乎孟浪了些。”韩文面带忧色。

“此话怎讲?”刘健庞眉略微抖动了下。

“朝臣之中未必没有首尾两端者,若是将今夜之事透露出去,吾等岂不失了先机?”韩文皱着眉头,很是不解,“西涯与木斋皆是多谋之人,怎会有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