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130节(2 / 2)

作品:《暗渡

他过于认真的凝视,令沈听心跳如雷。温热的呼吸像妖精的臂,勾在脖子上, 挣脱不掉。

“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他问。

被半圈在怀里的沈听贴在墙壁上的肩背一直, 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像瓶被人拔了瓶塞的红酒,淳而香的枣红色醉味, 和顺着脊柱直窜上来的酥麻一起变得难以忽视, 更无法掩藏。

他跌入沉默, 楚淮南便得寸进尺,笔挺的鼻尖抵住他修长的脖颈,轻嗅。

带着沐浴露香气的荷尔蒙令人心痒, 欲壑难填的资本家凝视着对方赤红的耳尖, 眼神灼灼,像只觊觎这餐珍馐已久的饕餮。

“我这么喜欢你, 你却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这太不公平了。”

低低软软的叹气, 仿佛掐在心上无形的手。

沈听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这么容易心软。瞳孔微震, 酸楚如同涨潮的海, 一下子没过生硬的理智沙滩。

手掌背弃了原则, 迟疑不定地笼住楚淮南的背, 指尖虚虚地扣着, 是个勉强拥抱的姿势。

软绵绵的叹息,让他觉得心酸,却无从安慰。

要怎么安慰呢?

楚淮南要什么,他都清楚,可他不能给。

已经荒唐地错了一回,总不能一直盲目地就这么错下去,偶尔行差踏错,却总得迷途知返。

呼之欲出的悸动在胸膛里来回奔走,他无法郑重许诺,又不忍彻底拒绝,只好沉默了很久。

“抱歉。”痛苦的抉择让嗓音紧而哑。

楚淮南从他的肩窝里抬起头,垂在前额的碎发被蹭得乱乱的。珍惜、爱慕的眼神宛如自带热度的风,侵蚀风化着沈听曾坚不可摧的意志力。

薄弱的毅力和前所未有的失控感,令他甚至不敢同他对视。视线飘忽着,最后不可控制地落在了对方天鹅般优美的脖子上。

喉结在单薄的皮肤下滚动,楚淮南像是很渴。

而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点儿都不喜欢吗?真的未必。

除了楚淮南,从未有人让他缺乏直面的勇气。

他僵硬地转过头,强迫自己把那犹如被胶水黏住,牢牢粘在楚淮南喉结上的眼神撕裂开来。

他羞愧又自责的表情,让楚淮南心震。

商场纵横多年,他又何尝不懂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但却总想试试。

世家的继承人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大概在于心性。

手中筹码愈多,肩上责任便越重。

楚淮南自认早磨灭了赌性,因而从来不屑尝试成功几率过低的赌局。

可他想要赢得沈听的心,渴望得心存侥幸。

哪怕几率极低,损失惨重,也舍不得就此放弃。

宋辞也好,沈听也罢。他觉得自己像在跟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恋爱。

但他清楚自己爱着的是这坚硬躯壳下,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灵魂。

他想去了解沈听,想要探索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深。可他也害怕,怕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被这样的一个沈听投入而炽热地爱着,是种怎样的感觉。

天涯何处无芳草,但他却独独只爱这颗顽石。

“抱歉。”顽石动摇着又说了一遍。

楚淮南低下头用嘴唇蹭他光滑的额头,气流拂过额角,带起心头千丝万缕的痒:“任何时候,你都用不着道歉。”

望过来的眼睛玻璃珠般透明,亮如点漆。

他说:“沈听,你只是被爱,并没有欠我。”

……

第二天一大早,沈听接到了孙若海的电话。

外号铜锣的孙若海,破天荒敛了大嗓门,压低着声音说:“我这有位客人,想跟你讲几句话。”

电话很快被交给了那位神秘的客人,耳边响起柔和的女声。

沈听一愣,布着淤痕的肩膀从被子底下露出来,连瞳孔都猛地一缩,迟疑地叫了一声“妈?”

沈妈妈握着电话,听到儿子的声音忙不迭地应。

她虽然一副柔和瘦弱的样子,但个性却很果决,顾不得寒暄,直截了当地说:“小听,妈妈知道你现在不方便,所以长话短说。”

沈听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母亲的声音让他想到了楚淮南,想起了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荒唐事”。

沈妈妈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忧心忡忡地说:“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本日记,是你陈峰伯伯的。”

沈听神色一凛:“在哪儿收到的?用快递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