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3 部分(1 / 2)

作品:《肉鸽

功能 和功能!闵小雁的脑中一片幻觉,她在想20年前,当自己刚刚演绎成一个成形的生命时,母亲的脸上是怎么一种幸福的满足。

而自己,现在却只有焦虑。

岳童没有看出小雁情绪上的变化,首战告捷让他和刘蒙都喜形于色。

“刚刚在刘蒙那边又刷了20多个,晚上再过去一趟,刷满70个就去找那个马来西亚人做卡。”

看着岳童和刘蒙兴奋的样子,面对一顿丰盛的庆祝大餐,她提不起一点胃口。

“雁子,晚上我不回去住了,你要是自己害怕的话,叫思琪过去陪你吧,我和刘蒙去蹲一宿,争取把这个刷满。”

闵小雁没有回应岳童,她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扰到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的大家。

“他们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柳思琪睡觉的时候一点也不安分,总是喜欢把腿架到小雁的身上。

“天知道……”闵小雁侧着头,看着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没有一颗星星,“思琪,我怀孕了……”

“啊?”柳思琪把腿抽走,一个翻身跳了起来,两只眼睛大大地看着闵小雁。

“你和岳童说了吗?”

“没有……最近大家都不痛快,我想自己把孩子打掉算了。”

“那可是个生命啊!”柳思琪惊呼着,“你起码要让岳童知道啊!”

“你还嫌现在事情不够多吗?”

“就因为事情多,所以更要让他知道,男人总是容易忽略女人,忽略我们为他们承担的痛苦。”

“思琪,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柳思琪抓起枕头盖在脑袋上,“如果我有了刘蒙的孩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他。”

“你疯啦,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我会要他的……”柳思琪自言自语似的,“我来日本两年多了,我得到了什么?我失去得太多了,小雁姐,你体会不到这种心情的。我只想做一个最简单的女人,什么都不要,只要有自己的生活就足够了,可是,连这样的要求也满足不了,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闵小雁苦笑着,她把手轻轻地搭在小腹上,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她想像那里,隐藏着一个秘密,虽然现在还没有长大,但小雁感觉到那里的悸动,感觉到了那个生命在挣扎。好像他已经知道了孕育着他的那个女人对他的残忍的决定。他不想就这样消失,所以他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思琪,过几天陪我去打掉他吧……”

柳思琪在那边静静地躺着,眼睛大大地睁着,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有滴很大很亮的眼泪,悄然无息地落在枕头上。

岳童已经几天没有露面了,堕胎的事情闵小雁没再提起来,柳思琪也小心翼翼地回避着这个话题。两个人彼此间的话也少了许多,常常是吃完了饭就各做各的。柳思琪几次找小雁回新小岩去住,可闵小雁客气地回绝了,她对那里总会有种强烈的抵触感,回到那里,她会想起很多不愿想起的往事。

岳童回家的那天晚上,闵小雁一直在肚子疼。屋子里温度的直线下降,已经很长时间没犯的毛病又冒了出来,闵小雁特意去街上买了个水袋,但是没有用,凉气从脚底钻上来,盘旋在身体里,搅得胃一阵阵地痉挛。

门响的时候,是柳思琪去开的门,门外,刘蒙的笑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哈哈,感谢sony,感谢tdk,感谢nec……”刘蒙和岳童前呼后拥地进了屋。

“小雁,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岳童一进屋就把一个塑料袋拿了出来,哗啦地一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床上。

“哇!”柳思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塑料袋里滚出cd,md,摄像机,还有好多化妆品。

“怎么样?都是你们的。”岳童做了个鬼脸,冲刘蒙摆了摆手。

“还有这个,也是你们的。”刘蒙一直放在身后的手抽了出来,一只手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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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我最喜欢的那款,”柳思琪一把抢过来,“小雁姐,你看,这个就是我常和你说的sony的那款带摄像头的笔记本啊。”

“把这些先拿开吧,都放在床上,晚上怎么睡觉啊?”闵小雁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蒙住了脑袋。

“哎,你这个人……”岳童刚要着急,被柳思琪拉住了。

“小雁怎么了?不高兴啊?”刘蒙拉过柳思琪,小声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柳思琪尽量保持自己的镇定,刘蒙没有看出来她的支吾下隐藏的秘密,为难地看着岳童。

“小雁,我是特意带这些回来给你的啊。”岳童耐心地坐了下来,把那些东西一件件地装回塑料袋里,小雁依然蒙着头,岳童好像在对着墙自言自语,“我和刘蒙跟着跑卡,很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换,而且精神还得高度紧张着。电器在这里还不值钱,拿到当铺去还得打个6折。我找人问了,那个刷卡的机器要卖人民币七八万,这笔钱我不想欠黄放的,所以我和刘蒙都在拼命,白天出去跟卡,晚上找地方刷卡。一天到头觉都没时间睡。小雁,如果你因为我没陪你生气,我只能道歉了。你知道,我们现在没办法回到从前随心所欲的时候去了。”

闵小雁悄悄地把被拉了下来,露出半张脸来,看着岳童歪着脑袋对着身后的墙叨咕着。

“我很仔细地想过了,那个老王也算是个好爸爸了,既然你连selina都会去帮,我为什么不能帮一个同是中国人的好爸爸呢?再说对你来说,又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和刘蒙算了一下,这几天跟着跑,我才算见识到,小雁你知道吗,钱来得快得吓人,他们最多在一张卡上刷出来过270万日元啊。连续做上几个月,那100万根本不算什么。今天刷的东西我和刘蒙商量了一下,没拿去卖,都给你和思琪带回来了,专门挑你们感兴趣的东西刷的。和我在东京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送过什么像样的东西给你呢。”

“小雁,我和刘蒙马上还要回去刷卡,等着我吧,等我把那笔钱筹集完了,我会赚很多很多钱的,到时候我们去最好的地方住……”

“岳童,”闵小雁猛地拉住了正要离去的岳童,“赚够了就收手吧,答应我好吗?”

岳童看了看小雁,把手里的塑料袋扔到了床上,最外面的md摔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小雁,我答应你……”岳童毅然地转头离去,“我答应你,要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要让你认识一个真正的东京。”

两个男人离开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柳思琪摆弄着电脑,windows开机的声音吓了闵小雁一跳。

“思琪,把那东西关上……”小雁冷冷地看着铺在床上的那些东西。

“小雁姐……”柳思琪把电脑关上,凑了过来,“你怎么生那么大气啊?”

“我为什么生气?”闵小雁痛苦地闭上眼睛,胃里的绞痛让她无暇去多想什么,岳童刚刚的兴奋让她感觉有些陌生,女人总是最怕孤单的群体,最怕受到冷落。小雁摸着手指上的戒指,心里隐隐作痛。

“岳童,你已经送给了我最好的礼物,难道你忘了吗?”

“岳童,最好的礼物,我一生只想要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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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小雁开始做噩梦,在梦里,岳童与自己站在一条湍急的河流的两岸,她大声地冲岳童喊着,让他过来。可声音似乎被风卷起的浪花带走了,岳童置若罔闻地笑着。那表情看起来好像在嘲笑着小雁什么,可小雁看不懂,她想告诉他,要带着自己一起走,可岳童一直保持着那怪异的笑,直到转身离开。

然后就是带着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闵小雁本能地用手去抱,可怀里却只有一床凉凉的棉被。在每一个不眠的黑夜里,没有岳童的陪伴,闵小雁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清醒着,还是始终在继续着那些被遗弃的噩梦。

有几次岳童会在梦里莫名其妙地死去,早上起来的时候,小雁甚至会忘了他是怎么样死掉地,但血淋淋的手始终在她面前挥舞。

担心总会变成现实,就好像早餐的时候不小心把刚涂满黄油的面包掉到了地上,结果总会是沾有黄油的那一面贴在地上。早上吃过饭后,闵小雁最后一次告诫自己一定要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却先接到了柳思琪的电话。

“小雁姐,你快来啊,刘蒙他们出事了……”

“在哪里?”

“在警署……”

没有听完,闵小雁手里的电话已经掉了出去,她拣起来的时候,里面传出来的已经是嘟嘟的忙音了。

“怎么办?怎么办?”闵小雁捂着心口,那里的心脏仿佛要蹦出来似的。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绷了起来,她哆哆嗦嗦地套着衣服,却发现还没有穿上毛衣。

“黄放,对,找黄放,他一定有办法。”闵小雁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拨通了黄放的电话号码。

“到底怎么搞的?”一见到没精打采的刘蒙,黄放连珠炮似的问了起来,“岳童呢?你们怎么搞的?”

“岳童在里面……”刘蒙哭丧着脸,“今天早上跟卡也没什么事情,中午的时候我们去吃饭,岳童不知道怎么想的,跑去拿了隔壁一个日本人的钱包。当时我吓坏了,可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进去。钱包里有三张卡,其中还有张黑卡,我说挑那张刷就足够了,可他执意要把三张都刷了。他的心情似乎很急切,第二张卡刷了几次都没刷过去,三张卡都刷好了,我们却被发现了。”

“这小子疯了吗?”黄放生气地跺着脚,“晚上去洗澡的地方那么多人的卡他不去刷,好好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难道他们有仇吗?”

“那个日本人是谁?是大江健司吗?”

“不是……”刘蒙摇了摇头,“幸好不是,岳童最近好像情绪特别急躁,如果让他遇见了大江健司,可能都要出人命的。”

“那怎么会?”

“别问我了。”刘蒙歪着头努了努嘴,“那儿呢,出来了。”

闵小雁跟着看过去,那头花白的头发,宽松的西服,熟悉的身影让她猛然想起了站在眼前的这个日本老头。

“你说你认识他?”黄放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雁,你确定?”

“是的,叫中山雅志,是我以前打工时候,老板的父亲……”

“好了,不用说那么多了。”黄放一把拉过小雁,“快带我去打工的地方,我们需要找人来保释岳童。”

“你们要快……我……害怕……”

刘蒙在身后不争气地喊着,闵小雁回头看了一眼,那张绝望的脸并不让人觉得丢人,因为她此刻如果不是黄放还紧紧地拽着自己的手,可能早已经瘫做一团了。

来到味道园的时候,在街对面,小雁看到中山浩二正在靠近门边的桌子上算着账。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味道园的门脸好像翻新过,门口忙活着打扫的服务员也都没有认识的了。闵小雁突然在心里打了退堂鼓,得知岳童偷的是中山雅志的钱包,她心里已经全然明白了。乔娜和李彤一直是岳童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次邂逅中山雅志,岳童闯出这样的大祸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了。

见到闵小雁的时候,中山浩二也大吃一惊。他似乎没想到从前在店里打工的这个中国姑娘还能回来。

“闵?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时隔已久,竟然还会记得自己的名字,这让小雁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中山浩二的热情没有一点变化,端过凳子让两个人坐下,然后又吩咐人倒了两杯茶水。这让闵小雁不由得想起刚来味道园的那天,那个还有些不安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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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心情依旧是不安,闵小雁看了看中山浩二,他留了胡子,眼眶有些发黑。岳童曾经和自己说过,在东京的中国人,大多生活在一个难以启齿的夹缝中,而自己现在不光要从夹缝里把头伸出来,还要去谋求一个没有太多交往的日本人来帮助自己,本来已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现在还是要他劝回来他的父亲。

“闵,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中山浩二看了眼黄放,似乎有了些警觉,“他是?”

“他是我的朋友……”闵小雁猛地想起黄放的身份,忙把话题转回正题上,“是这样的……”

事情的前前后后很快就讲完了,中山浩二陷入了沉思中。闵小雁不敢去催促,虽然她已经急得火烧火燎,可面上还得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黄放看着小雁,他的手已经在桌子下被捏得生疼,也不敢露出什么表情。

“好吧,我陪你们去一趟。”中山浩二嘱咐了服务员几句,站起了身,摘下了墙上挂的大衣。

“上次替我班的那个叫王露云的女孩,干的还好吗?”

一路上,中山浩二的表情严肃得很,闵小雁知道在日本,辈分间的差距是很明显的,让他来劝解中山雅志显然有些为难。黄放耷拉着脸在后排坐着,一声不吭。闵小雁只好随便找着话说,缓和着尴尬的气氛。

“她很早以前就离开了……”中山浩二扫了小雁一眼,“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

“闵,你还和李有联系吗?”一个红灯,等车的时候,中山突然快速而又小声地问了一句。

“她回国了……”

闵小雁敏锐地看到了中山浩二的反应。她的话说得很简单,也很快,可她相信中山浩二听得很清楚。因为她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用力。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虽然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可听者有意的紧张被小雁尽收眼底。中山浩二与李彤,在小雁的脑子里已经成了两个没有关联的名词,可此时她的记忆突然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候在眼里还是金童玉女的异国恋情,早已随风消逝。一个剩下了仇恨,而另一个呢?中山浩二脚底下明显用了力气,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闵小雁拉住了头上的安全扶手,她从中山浩二的眼睛里读出一种被刺激到的过敏反应,不过她翻译不出来,那之后的是后悔还是憎恶。

“闵,没事了。”中山浩二出来后,脸色有些红,小雁看到身后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中山雅志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狠狠地往这边瞪了一眼便离开了。

“中山君,没有为难到你吧。”

“闵……希望你告诉你男朋友,不要再做类似愚蠢的事情,我只能帮你这一次。”

“谢谢你……”

“不要谢我,我只是还清了我欠李的债,现在我没有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了,请以后也不要再来打扰我。”

中山浩二的拂袖而去让闵小雁站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岳童被刘蒙拉着出来了,还一脸的不服气,嘴里不干净地骂着什么。

“你还真有脾气,”小雁冷冷地看了岳童一眼,“本事越来越大了。”

岳童刚出来的喜悦被小雁冰冷的态度一下吹跑了,闵小雁这个时候一肚子的火气,可她并不想发泄到岳童身上,于是掉头便走,剩下岳童在那里愣着神,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他妈怎么了我?”

“岳童,这电视是不是磕着啦?怎么一点影都没有啊?”岳童和刘蒙今天搬回来一台彩电,可是捣鼓了半天也不出画面。

“没事,不好使明天再弄一台不就完事了?”岳童笑嘻嘻地从包里掏着,“你们俩一个一个。”

“露易威登哟。”柳思琪一把抢了过来,爱不释手地看着。

“岳童……”闵小雁把手里的钱包扔到床上,“能出来一下吗?我和你说些事情。”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岳童一脸的不愿意。

“出来说吧。”闵小雁侧过身子,岳童嘟哝着从她身前走了过去。

“喂,出来了。”刘蒙在屋里突然喊了起来,“出影子了,好像又出事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每日新闻,随着日本右翼分子近段时间的猖獗,日中关系变得非常紧张。在东京,常常会有留学生示威游行,偶尔也会做出些过激行为,比如砸车,焚烧日本电器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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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死人了……”刘蒙趴在电视前,小心地调着,画面变得慢慢清晰起来。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电视上的画面变格很快,图像纷乱。摇摇晃晃的担架上,死者的脸部特写给了太长时间。那双眼睛没有合上,带着愤怒的目光,这是小雁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愤怒的样子。

黄放的手无力地耷拉着,担架上的床单全是血迹,那双手干净得很,镜头无意间眷顾到那里,闵小雁看到有道金光一闪而过。

是乔娜的那只zippo,小雁后来又把它放回了坟前,一定是黄放拿走了。

“晚上7时,在新宿的新虹ktv……两名歹徒,枪击事件,死者一系日籍中国男子,另外还有两名日籍男子,凶手已经逃逸,据现场目击证人证实,两人系中国人……”

声音断断续续,闵小雁已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黄放那双眼睛就那么一直瞪着,瞪在小雁的心里。岳童用手安抚着小雁的肩膀,递过来一支烟。

“也许……是报应吧。”

他吸了口烟,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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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放的离开很突然,突然到闵小雁甚至没来得及一点悲伤。后来在报纸上她才知道凶手是两个受雇的延边青年,只是简单的黑社会间的寻仇。可事情发生后,日中关系陡然降温,刘蒙和柳思琪整天窝在新小岩会所不出来。岳童也安分了些,每天猫在家里,闵小雁倒希望这种情况能一直维系下去,她可以不必再去担惊受怕,晚上的时候藏在岳童的怀里,噩梦出现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有几次小雁还是会在梦里看到黄放,不过没有血的痕迹。在梦里,闵小雁好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跟在那只手后面努力地撵着,明晃晃的zippo在前面像指路的灯塔,可是每每在触手可及的时候,电影完场,一片漆黑之后,闵小雁只能看到岳童皎洁的脸在夜色下静静地沉睡着,耳边传来一丝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冬天不会很久了……”小雁闭上眼睛,日子一旦平静下来,过得便快了起来,她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又会是新的一天,依旧平淡的一天。

新的一天会是什么样,小雁不愿意多去想,因为合上眼的时候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如此安静恬然地说晚安,只需要悄悄地去享受。

岳童坐在床边,一支支地抽着烟,目光有些呆滞,明显在想着什么。

“你想什么呢?”闵小雁用嘴咬着发卡,把头发盘了起来,来到东京后,一直没有理发,selina的那只发卡倒派上了用场。

“雁子……”岳童站起身,从兜里往外掏着东西。

护照,学生证,信用卡,钱包,电话,岳童每拿一样仿佛都很艰难似的,动作慢吞吞地。闵小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把东西摊平在桌子上,然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了支烟。

“帮我照顾着……”岳童把东西一股脑地推到小雁面前。

“你要干什么?”

“黄放死了,我们没办法找他们的人跟卡了,从今天起,我和刘蒙要直接去跑卡了。我……”岳童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晚上没回来,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到袋子里,然后扔掉,就当没认识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