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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出轨(高干)

故纵(3)

贝亦铭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亲自开车,来来回回用了四个小时,把贝塔接来送到她的身边……

躺在黑暗里的苏好,一双仍然在肿痛的眼睛,已经持续不眨不动几分钟,眼前天花板上的图案越来越清晰,脑袋里面缠成的线团却越来越繁乱。

对面墙上的钟表哒哒地响着,一秒又一秒。躺在她怀里的贝塔均匀地呼吸着,一下又一下。清幽古山的夜里,苏好的听觉放大了好几倍,除去房间内细微的声音外,还听到有悠扬婉转的古筝声响起。伴着房檐前细雨的滴落声,一首舒缓的《渔舟唱晚》令人顿觉怡然,然而却没有让苏好怡然,反倒怅然。

贝亦铭亲自下厨、带她去山顶、带她来山腰听戏吃茶、将贝塔带来她身边,这一切都不是对她做的,是对“贝爱”做的。她不明白的是,贝亦铭真的和他这个妹妹的感情很微妙,还是他也和余牧一样认出了她、而他所做的一切是单纯的对她苏好好?

苏好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若是干红,贝爱就是干白。干白怎么能比得过干红呢,即使干白将自己染成了红色,也依旧改变不了它就是干白的事实。

可苏好却不确定贝亦铭到底是知道干白实际上是干红才去喝的,还是根本就对干白有特殊情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苏好被这种繁乱的想法搅得更分不清东南西北,越想越乱,索性不再去想,小心翼翼的移开压着她大半个身子的贝塔,准备去阳台吹吹海风,吹散她脑袋里乱八七糟不应该去想的问题。

贝塔睡得口水直流,苏好习惯性的伸出食指给她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出了卧室。

客房是立体套间,楼上卧室楼下客厅,苏好想去阳台看看雨夜,刚走至楼梯间要去阳台时,却看到楼下一片黑暗中,有一个猩红的小点一闪一闪的亮着。

苏好“啪”地一声按开灯。

沙发上,余牧正垂头吸着烟。食指拇指间夹着香烟,拇指微微翘起,正放在嘴边,另一只手拿着烟灰缸,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很多根烟头。灯光亮起时,余牧吸下一口,又长长的吐出,燃了半根的香烟,又短了一小截。

苏好想要对此视而不见径直走向阳台,但脚步却没有跟着心走,稍微一顿,下楼走到了他面前。待余牧抬起头时,苏好已经动作比思想快了一步,弯着腰从余牧手里将那燃了的半支烟强硬的抢了回来,就着他左手托着的烟灰缸将烟捻灭。

等她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做完之后,看到了余牧眼里的笑意。苏好一愣,才发觉自己习惯性的做了什么,强把自己放松下来后,似笑非笑的道:“不用以为我在关心你,我只是提醒你请你下次吸烟的时候看一看周围有没有人,这几支二手烟已经在减少我和贝塔的寿命了。”

余牧笑意更深了,偏头指了指楼上紧掩的门,意思是她们吸不到他的二手烟的。

苏好表情一僵,转身就要走,余牧急忙起身拉住她,“苏苏,谢谢你关心我,我不再吸烟了。”

苏好转过来,将桌上的烟放到他手上,悠悠道,“余副书记,您可误会我了。俗话说早死早超生,我可盼着您早超生呢,您还是继续吸吧。”

说完也不顾余牧瞬间苍白的脸,更不顾想他刚刚在黑暗里呆坐了多久,大步返回了卧室。

一关上门,苏好就倚着门滑到了地上,蜷在冰冷的门角,将脸深深地埋在膝间。她那些尖锐刺耳的话刚一出口,她就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些破碎的齑粉,不可能再补合,就算能够补合,也不再是曾经的了。

翌日清晨。

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不是受了伊壁鸠鲁的影响,清晨时周围一派寂静,似乎比夜里时还要静上几分。这种不受干扰的宁静状态,是苏好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只是,那是在没有贝塔的情况下。

苏好刚睡到自然醒,就听到客厅外贝塔咯咯咯欢快的笑声,甚至不带停歇的。苏好无奈的换上衣服,准备出去制止余牧逗弄贝塔,刚走出卧室,却看到了一个异常和谐的画面。

穿着印有阿拉蕾头像睡衣的贝塔,戴着一副没有镜片的大框眼镜,坐在余牧的脚边,仰头冲着他咯咯笑。余牧低头捏着她肥肥的脸蛋和她说着什么。

窗外的晨曦透过竹窗洒了进来,波光般的光点映在余牧和贝塔的脸上,雨后清新的味道随着微风洋洋洒洒飘进室内,余牧暖人的语调和贝塔清脆的笑声、余牧温和的笑意和贝塔明媚的笑脸,忽然之间,苏好觉着,他们像极了真正的父女。

心脏陡然间跳动得失去了往时的平稳,身体两侧的指尖也突突地跳动起来。

余牧刚给贝塔讲完小王子的故事,就看到了苏好,“醒了?休息的好吗?”

苏好果断无视他,走到沙发边上将坐在地上的贝塔提了起来,假意责备道:“谁让你坐在地上的?小心凉了屁股,然后拉肚子,接着拉到你脚软,还不能吃寿司,越吃越拉!”

余牧:“……”

贝塔眨了眨她那双褐色的大眼睛,脑袋边上打了个问号,疑惑地看着她,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

苏好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问道:“饿了没?”

贝塔摇头,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扑到她怀里指着余牧软声软气地说,“妈妈,这个温柔蜀黍比那个漂亮蜀黍好,他给我吃粑粑,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