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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后耕耘记

房。

玄烨在脑子里把今日上的那些重点儿过了一遍,才有时间喝了口茶,拿着桌边上的一本手书德文稿正看了两眼,李德全便进了来。那随侍的小监自觉地走了出去并带了房门。

玄烨看了看李德全,只收到一阵摇头。

“奴才使了些可靠的人,也得了些口音,却不像是大贵妃所为。”

玄烨眯了眯眼,怎么也清不去大贵妃那时的样子。

自个儿下了早课听说那些女人都移去了永寿宫,当时便叫不好,便使了小春子前去永寿宫门外悄悄打听着,自己便专门再去慈宁宫以”噌饭“(这词是跟宁芳学的)为名见了太后,吃了午膳与没见小春子回来便知永寿宫里还没散场,便坐在慈宁宫里请教起了太后。再过了两个时辰,慈宁宫有婢子来回皇上去了永寿宫,玄烨心里的不安便越甚,正不知如何说了皇玛嬷驾临永寿宫,又传了慈宁宫的太医全被拦进了永寿宫。

玄烨坐不住了,正起了身要冲出去,却被太后拦下了,当下太后备了车撵,祖孙俩便直奔永寿宫。

玄烨从不知道宫里可以有这么多女人,年长的、年青的,各个看似美的成景儿却如此没得心肠。

d开的门见那被打的皮开r绽的小春子他已来不及顾及,呼吸便被那即将打上宁芳背儿的厚半寸儿的杖棒吓止了。

刽子手刽子手,玄烨此时便是真真明了这个词儿的义,那满脸儿凶狠之意的执杖手分明儿就是下了要打死人的架式儿,这一棒要是下去,皇额娘那么个主子还能有命了去?(当然,这是他夸大了去,皇后是主子经不住奴才就能经住了?)

眼看着自个儿就要随那击下的棒子坐倒于地,从边上立闪出个人儿替皇额娘挡了那杖,玄烨过了五秒才找回了呼吸,直在心里记下得得的好。

他有些被吓软了脚,明明想奔了前去扶住皇额娘,却腿角儿不听使唤动摊不得。直看着宁芳倒下凳子,直看着宁芳哭得惨烈儿,直看着宁芳喃喃自语,直看着宁芳满泪儿直瞪着顺治,直看着宁芳嘴角儿那瘫血渍儿并衣襟上的火红……

什么都没有那血给幼小的三阿哥震憾大。

他虽也曾见过宁芳流泪并深深为之害怕,却从不曾想过宁芳也会流血。

那火红的血渍儿正是对生命的一种咆哮。原来,皇后也会流血,皇后——也不是保障……皇后——在皇阿玛这个皇帝面前,同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想打便打想杀便杀的……不过是个女人……

自己保护不了皇额娘,太后——也不行……只有皇帝……只有皇帝——是可以决定人生死的最终存在。

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保护不了……什么都只是自己的想象……

三阿哥突然对权利起了从未有过的痴狂与痛恨。由心尖开始出了一股强热的欲望在周身扩散开来,不出须叟便令他热血。

皇权,皇权,至高无上,总有一天,要把这一切踩在脚下。

大贵妃,皇贵妃,还有那背后的人,总是要报的。

皇阿玛——

李德全见着三阿哥面露凶狰狞,也不扰他,只无声地立着。

这债,总是要还的,等着吧。

等三阿哥出了书房,日头已然偏下,一行人快行着入了景仁宫。

佟妃早起立在殿里等着三阿哥,见他迈了进来,忙上前去要亲手除了他的衣。

玄烨有片刻不适,却并没阻止自个儿的额娘。毕竟天下父母心,有哪个孩子又不想亲近自个儿的亲母呢。

佟妃个子高挑(有一米七)长期不受宠的日子令她生出满面的苦相。见亲子已快长至她腰,心内自是心慰。但转念再一想,原本就不怎么受于皇上待见,这事更因为皇后的原因还闹了个毒害皇贵妃的名声,以后还有什么出息?

佟妃这么一想不禁心酸,自己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个独苗却被皇后给毁了,以后还有什么指望?便上前蹲了身只搂着三阿哥,一口一声“我的儿,我苦命的儿”这么叫着。

玄烨虽然受了她亲解衣帽的亲近,却不怎么受得这亲昵的拥抱之行。打从他断奶后,除了日见受宁芳那变态般的揉令亲腻还真不待见这般肢体上的亲触,这便心上了抵触,身子也抖了身疙瘩,想挥开又不想伤了额娘的心。

“要不是皇后害你受累,我儿怎会如此?呜呜,如今恼了皇上,以后我母子的日子可怎么过?呜呜……”

佟妃越说越伤心,想着自个儿的前程与宠幸就这么到了头,又如何能忍住?可她此番说辞,你在三阿哥耳里却换来眉头紧琐,及心间的一股厌恶。

玄烨觉得很失望,非常得失望,自己的亲额娘如此编排皇额娘就是令她不舒服,下意识地推手抵开了佟妃的胸怀。

“额娘早皇儿来有何事?”

三阿哥的脸色已淡了四分,佟妃向来平庸也自是不见,只抹了抹泪,牵了三阿哥的手近了榻前要抱他上坐。

玄烨一手摆开佟妃,自个儿硬爬了上去。

佟妃也不觉如何,只推了些水果并糕儿在他面前:“额娘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今个儿天气好,便想使你来说说话。快尝尝,这是恭靖妃使人送来的,额娘看着又好又新鲜,便留着想着我儿来了吃。你试试可好?”

佟妃再如何目浅,爱护亲子的心是等同的,有了东西不管好是不好总要留了给三阿哥。

玄烨见她面色祥喜、只渴望地看着自己,心里也是受用了五分,忽然讨厌起自己对额娘的不恭来。当下便嗯了声,取了一块软糕吃着。

佟妃也是可怜的,难得见儿子,又不在自己身边养着,怎么可能知道三阿哥爱吃什么又不爱吃什么了?只一门心的想着都给了他去。

那奶莴莴是蒙古的口味,玄烨跟着宁芳吃多了,现在几乎都是南方精细的软口,何况他如此不过孩童,是最爱挑食的年岁,这无味的糕点又怎会爱吃?勉强吃下一个便再也吃不动。

佟妃当他是舍不得吃,便使婢子包了余下的给他带着。

“听人说,皇后使人把你院子里的人都给换了?”佟妃见三阿哥点头,便说道:“她这是安的什么心?害了你还不够还要在你面前安cj细不成?我看她是见不得一个人受罪要拉了人垫背,这等黑心肠如何是好?……”

佟妃还在说,却不想三阿哥对她却是越发厌烦。原来自己的额娘同这宫里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不明事理儿只知乱嚼舌根的。女人要是生了那心思,真是一个两个没什么不同,都是张厌弃的脸儿。

三阿哥在佟妃那听了一个时辰的经,心里厌烦着就走到了永寿宫。既然都来了,便自然的进了去。

宁芳榻上已经摆了晚饭,她着了寝居正边端着碗边对床沿上摆着的几块皮子凑头同容婆子讨论着。

三阿哥进了来,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压抑只那么一点点了。自有下人打了水给他换衣洗面,取了宁芳使佳儿等人做的内有毛的拖鞋给他换上,并很快上了他的饭食。

宁芳也不同他多说,只放了碗筷挨个磨着那些皮子。

玄烨上了榻:“做什么要赶在饭前,吃了饭再说不迟,也没个食礼了。”

宁芳听他报怨上这句也不放在心上,只用力搓着那皮,觉得不隔r又耐磨,才对着容婆子说,“用这种做套好的,再选刚才那种做套备用,也说不定那块更好,总要试了才知道。”

玄烨正扒着饭,见那容婆子取了剩下的东西出去了,才见宁芳端起饭继续吃。

“食不言寝不语,圣人所言。”

“我又不是圣人。”宁芳挑他一眼,喝了口汤,“你去并佳儿同着容婆婆连夜赶赶,这天说变就变的。不要什么花色儿,只衬在衣里就行,明天儿你们就不用来侍侯了,睡上了一天,行不行?”

素心见主子对她不好意思的笑,也是觉得这主子可笑,便也回道“好来,我们也歇歇,只得给小辈儿滕出个地儿好接班的。”

主仆俩笑将着一般也不再话,佳儿不一回儿取了汤盅来,揭开来是白色的莲子冰糖水。玄烨一见,再想那医书上说的,便向内上发热。

“主子说见你口里起了疮疱子,怕是上了心火了,便让奴婢看火熬了这莲子水,正说着你今晚要是不来,便使了人送去呢。”

玄烨听佳儿这么一说,顿觉不好意思。却不好说,接了手就着碗喝了一碗。

“别年纪轻轻的就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容易老不说,还能长了脾气去。先说好了,你要是脾气再坏了,我这永寿宫可不欢迎你,我们这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横出你这么个愣头青我何必让我这里的人找这罪受。如今你我宫里的人都清了,也能安安稳稳地过了,我也知道出门要防着了,身体也好了,你还有什么可心里不舒服的?你自个儿坏了自个儿的身体于别人没有一毛钱关系不说,别人说不定还乐呵着呢,你说又何必?伤己乐人这种事不像是你三阿哥会做的呀,你不会是变傻了吧?”

玄烨自是听出了她最后一句的逗趣味儿。

“爷是谁?还能让他们快活了去?等着吧,”玄烨轻松的靠在宁芳身上,“总有那么一天的。”

宁芳见他看开了,笑着抹了抹他额头出的汗:“嗯,等着吧,我们三阿哥是谁,还能被别人讨了好处去?呵呵,三阿哥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j,呵呵呵……”

佳儿见着两位主子扭作了一团也不阻着,反正是常有的事,她自是乐得站边上看着。

永寿宫的冬天并不冷儿,李德全并着些当值的太监坐在庑房的热榻上喝着小厨房大锅里熬的小米粥,面前有r有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着,像是原来便如此一般。

夜空飘起了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紫禁城的春节便又要近了。

第三十四章放手,是痛苦的抉择

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二刻,三阿哥便起了身。

素心听了动静打了水进了间帐,果见三阿哥自个儿在帐外穿衣。

身边少个有r的暖炉子,宁芳也醒了,自挑了一角帐帘,迷蒙着问素心:“衣服弄好了吗?”

“好了,包好了交给李德全了。”

“哦。”宁芳也不多说,打着滚儿又钻进了被子里。

直到洗漱完出了内寝,玄烨才开了口:“什么东西?”

“三阿哥不是开始练骑s了吗?前阵子主子心情不好也没关心上这些,现在好了自然想着给您理理。按主子的意思,奴婢选了几个绣艺儿最好的婢子给三阿哥做了骑马穿,主子还拆了自个儿的一件狐毛子风衣加在您的骑马服里做了里子。前几日主子又说长时间骑马割着r,三阿哥岁小r又不多,怕是伤着了,便使人找了好几种皮子来选,昨个儿三阿哥来时主子正选着到齐的皮子,奴婢们便连夜给绣在骑马服的内膝与臀部,也赶着今个儿三阿哥能早一日穿上,全了主子的心意。”

素心原原本本地回了,却见三阿哥只是低着头,没什么反映,末了也不过是领了李德全出了门。

玄烨快步走在去书房的路上,天还暗着,李德全端着一纸糊的烛灯跟在后面。

虽没下雪,过道子里的风却很大。

玄烨颈上围着宁芳使人给他做的毛领子,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听了素心的话,玄烨心里的感动自是不用说的。只是更生出许多对比来。虽说宁芳与佟妃都是关心着他,可给他的触动却是两样。额娘三句话不离算计、不离后宫、不离苦命儿,皇额娘却什么也不说,只做着、只乐着、只过着……皇额娘是皇后,想要的、能有的自是比额娘多,给自己做什么都顺当着,不像额娘,只是得了几块糕点儿都能当了宝。

玄烨很不想因为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而把这两位放在一起比较,这显然于佟妃是不孝又不敬。可心眼子里,还是觉得佟妃这亲额娘差了宁芳这皇额娘太半了去。

额娘曾亲手给他做过衣物儿吗?玄烨不知,至少由他记事儿到现在,是没有过的。宫里有专门的绣娘,自是不需要娘娘们自个儿动手。虽说大半东西也不是宁芳亲手做的,却件件是她想起的顾着的,怎么看,皇额娘都对他更上心儿,更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而不是三阿哥,大清国的皇阿哥。

早先儿三阿哥还是处处提防着宁芳,事事问个动机,如今他的为什么却早已换了人儿。他会在心里问自个儿的亲额娘何以不如宁芳,却不会计较宁芳何以对他这么好,有什么目的?

这就像有人搭着你的手,你的手会有自然而然的反映:你要抓多久?你能抓多久?而如果你的左手握了右手,你便不会再问这无聊的问题了,你根本连无意识的疑惑都不会生出。或许就是因为左手与右手都是你的手,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不管怎么摆什也是你自己的事,没可生的异感的。

冬至,满人很重视,宫里的宴席儿是挡不过的。

不过,太后不愿出席,皇上不想见皇后。于是宁芳也乐的自在,只到慈宁宫里请了个安。

太后不怎么想同皇后说话。

宁芳自想想也是。太后因了永寿宫事件彻底与自己的儿子生分,且宁芳这个皇后也确实没什么本事还惹出了事,太后能对她有了好脸色?

这数月来,除了趟阿哥所,宁芳是足不出户,身安小居。她是仔细琢磨了的。如果记忆无误,小三是八岁登基的,虽然不知道是周岁、虚岁,这不过就是未来两年的事了。再则也没听说顺治还有第三个皇后。自己只要安安份份的跨过顺治年,以后小三子上了位还能没有好日子?

既然出来了,宁芳就想到了四贞,便顺着道往吉云楼而去。

坐在吉云楼里一个时辰了,才见四贞一步三停地向这里走来。

宁芳下了楼,便见着四贞沉闷地坐在榻上,脸上虽没泪水儿却也是伤悲的可以。

“去哪了?我等了半日了。”

四贞见是宁芳,也不过是扯了扯嘴角,只低着头神思。

宁芳观察了半天,才拉着翠嬷嬷离了点问道:“这是怎么了?”

翠嬷嬷看了看皇后,见她也是脸色儿刚好的,原本的不快也没影可发,只叹了声回道:“格格多次求见皇上都被皇上拒之门外。”翠嬷嬷越想越苦,尽落了两行泪儿:“皇上怎么能这么对格格?难道往日的情份还令他疑了格格去不成……”

宁芳听的一头雾水,安慰了几句便追问着。

“还不是上次皇贵妃中毒的事……中的竟然是蔓陀罗!这宫里只有这么两株,全在格格名下。怎么能凭了这就疑了我们格格是那下毒之人?前次不是还移给了皇后娘娘一株嘛?怎么能就这么怀疑了我们格格去?连面都不给见?呜……皇上也太是伤人心了!皇上怎么能——”

“嬷嬷——”

宁芳回了头,见四贞已是含了泪的立在榻前,便摆摆手让翠嬷嬷下去,自个儿依着四贞两人坐了。

“翠嬷嬷也是担心你,就别怨她了。”

“……我能怨她什么?……是我自己的错……”

宁芳见了四贞如此,咬着牙又想把那顺治咬上几口。

“他真的不念旧情怀疑了你?”

“……”四贞用帕子抹了抹泪痕,“连面儿也不愿见我……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宁芳搂着哭在她肩头的四贞。

值得吗?

“四贞,值得吗?他这是根本没把你当回事。不是我要抵毁了他,可他做的那些事没一件像个有担当的男人。……虽说爱一个人就成了傻瓜,可也不能昧了良心连礼义廉耻都忘了!……太后对那董鄂氏再不好,也是长辈也是他亲娘,也是他这么想耍便耍的吗?奴才们再轻再贱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能连查都不查就打死了?……”宁芳顺了顺气,咽了咽泪气,“不要说你不可能做毒害董鄂氏,就算是有做也要给人个伸辩的机会,怎么能连理字都不给呢?何况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还能不了解彼此的为人?连我这么个只认识你几年的外人都知道你的为人他这么个同你青梅竹马的男人还不知道你?!我看,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心智有问题!”

四贞见宁芳已是竖起了拳头,到是缓了缓感伤,对宁芳也是心存了热意。

是啊,这么个相处没几日的人都能明白了她去,福临怎么就——?

宁芳抓着四贞的手,这次决定同她说开了:“醒醒吧,四贞,这么个男人你还没有看透吗?他是完全走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看到四周人的痛苦。他连自个儿的亲额娘都能这么着伤害还能顾得了你的感情?”宁芳见四贞开始皱眉了,便继续道,“你想想太后,多么不容易拉拨大皇上成人,本想着能老有所倚,可事实呢?前病还没好这次更是被气的连床都下不了。我今天去看她了,哪还有个人形?这可是她亲儿子,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再说那董鄂氏,我虽没见过几面,却觉得是个明理的,都能被皇上种种的行为给败坏了形象就这么尴尬地处在宫里成了所有女人的把子!这真的是一个爱她的男人会做的事吗?”宁芳直瞅着四贞,“你也爱过,你是怎么爱一个人的?难道就是送他站在风口浪尖上任人一口一个小贱人的招呼着?”

四贞闭上了眼儿,那泪直流,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

她有多爱他?明知道他有更爱的人,却远远地守着他。明知道他有更爱的人,仍只能在他受伤时偷偷地与他躲在一处默默地安抚着流泪的他。她不想伤害任何人,甚至是董鄂氏,所以只能选择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看着他、爱着他、顾着他……可这又如何?到如今,什么也抵不过……抵不过一株小小的蔓陀罗……这就是我对他所有的意义?

“怎么能如此伤人?哦,需要时给个糖,不需要时就随着丢吗?你是废纸吗?你是吗?”宁芳不愿四贞再如此糊涂,字字都没有修饰,“没有他你就活不了吗?没有他你活的就没有意义吗?非要被伤的体无完肤才是你的人生?非要把你爹娘给的人生毁在这么个没有用的东西上你才对得起你爹娘吗?”

“不要说了!……呜……不要说了……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宁芳抚着塌在榻上人的背:“四贞,四贞,我们四贞不是最骄傲的吗?我们四贞也是爹娘心尖的宝儿,难道不配有个疼她爱她惜她如宝的男人吗?……有时候,不是没有……只是你从不曾打开了心扉、打开了家门去寻找。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外面的男人那么多,总有一个是你没见过的,总有一个是真正属于你的……花前月下,你弹我唱,共有一个家……简简单单的,何常不比这紫禁城快活?……你既是那雄鹰,又何苦当这伤城里的金丝鹊。走出去,外面是个天。”

这天稍迟,和硕孔格格着吉服拜见太后。

腊月二十七,太后懿旨:嫁和硕孔格格予早有婚约的孙延龄,婚期定在年后顺治十七年二月初八。

和硕格格是等级仅次于固伦公主的品极,一般是皇帝非嫡的亲女才有的封号。和硕公主下嫁,皇家要备的自是程序繁杂,怎么可能不足两月就草草完成。

但太后懿旨一下,哪个敢说我备不齐?

皇上不知怎么的,再度大闹慈宁宫,砸坏珍品无数。想是有了经验与心理准备,太后这次连眉都没皱,只躺在榻上看着皇帝疯颠,只那么一句话:“四贞的事,哀家说的算”便再不说第二句。

宁芳听了这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行为是对的,这么个敢在自己亲妈面前撒野的男人怎么可能给四贞幸福?

虽说四贞要走了,宁芳在宫里是彻底没了朋友,这令她有着十足的不快,但她不后悔。什么都没有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幸福重要。

虽然那孙延龄是强是弱我们不知道,虽然前路会不会幸福我们不知道,但只要有路,总是要走的,就像是吃饭,只要还活着,勺子总是要向上。

未来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却不要失了希望失了憧憬。也许那未来不见得比现在好,但走离现在的伤悲没什么不好,至少,不那么悲伤了。只要有路,就走下去,停在原路,无风景可看,何常不是更大的痛苦。

多姿多彩,多姿多彩的人生,想办法让自己快乐,有那么难吗?

第三十五章三阿哥的唯一福利没啦

宁芳不知道四贞如何同顺治说道。自从冬至到过吉云楼,除了节庆,她便再没出过永寿宫。只是听得得的继任小九子说,正月初五皇上突然降临吉云楼并砸毁了半个楼的物什。

宁芳听了,很想立刻奔了去,却只迈在了内寝门槛上。

四贞已然做出了选择,现在还需要别人的安抚吗?顺治的这种行为只怕是令她更坚定了意志。何况,自己要是去了,传到顺治耳朵里还不知要怎么借题发挥,自己到是无所谓,受连的只怕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