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212部分阅读(2 / 2)

作品:《大道争锋

玉壶乘动一缕明澄清光,到了头顶中,便自壶嘴之中喷出一团如缎锦云,迅速包裹了他周身上下,但凡那雷光劈来。皆如泥牛入海。没了声息。

此壶再前后一晃。竟是主动吸纳雷气,不多时,便就将四周雷芒化解一空。

张衍在天中见此异状,微微一讶。把手一抬,便把别处雷光俱是引来,往其顶上劈落,然而不管多少霹雳雷芒落去,俱是被那其轻易化解,且那锦云也未见半分消损。

猜出可能是一桩奇宝,因而一转念,便不再耗费法力,一招手间。便把神通收了。

而此刻另一处,那两名魔宗修士在雷光轰击之下,法宝举,奄奄一息,眼见就要横死当场。却见漫天雷光忽然散去,虽不明缘由,可哪敢错过这逃生之机,抖抖索索拿动牌符,起了残存法力驭动飞梭,一路歪歪扭扭朝外逃去。

只是出去数百里后,就再也无力支撑,斜斜坠在了一处山头上。

此地靠近津河,正有两名巡河妖修,方才罡英落下时,两人掘地躲入岤坑,躲过了一灾,现下瞧得此物,远远看了几眼,却是不敢上前,其中一人道:“瞧他气机路数,似是魔宗中人,你速去禀曷老,看他老人家怎么拿主意。”

另一人立刻投入津河中,过不多久,曷老率一行人到来,他看了看那飞梭,目光有些深沉,随后一抬手,道:“带了回去,待此战之后,再做处置。”

极天之上,诸伯皋见天中紫华尽褪,穹宇重归澄朗,不觉大松了一口气,又望了一眼那玉壶,脸上却是露出了惋惜之色,暗道:“可惜了这宝贝。”

此壶名为“醒春壶”,乃是数代之前,余渊部老祖为祖庭立下大功,是以赐下此宝酬功,其内藏有一口上古之时的天妖精气。

妖修若是修持力道五转,便可用此物来避渡雷劫,可自天妖血脉断绝之后,再无人能炼得此境中,功用已是大大削减。

方才阵法一破,他别无办法应付这紫霄神雷,只得祭出此物来。

但这宝物一经祭出,沾了尘俗杂气,无论用与不用,四十九日之后便会自行散去,是故心下有些不舍。

张衍此时已是看出,自己施展神通道术诸伯皋皆有手段从容,绝非是三月时间能够做到,显然早就准备要对付自己了。

不过破了那座金铍阵法,少了存身之所,加之对方不擅遁法,先前所占优势已是不复存在。

然而诸伯皋却不如此看,自忖到了眼下,已是把张衍手段一一试过,再无可惧,于是抬首言道:“张真人,我知你神通厉害,只是此次你未必能拿得下诸某,不若就算个平手,我可发个誓言,我余渊部百万部众,百年之内,绝不踏入东华洲半步”

此议他心下早已思量过数回了,张衍乃是溟沧派十大弟子首座,便是与自己战成平手,实则也是有损声望,魔宗决计不会计较他不入东华之事,如此便可全身而退。

张衍目光望下看来,淡笑了一声,道:“诸妖王何来此言方才不过试手而已,莫非尊驾以为贫道手段已是穷尽么”

话音方落,他脚下一踏,轰隆一声,身后霎时腾起千丈水光,如涨潮也似,愈起愈高,不多时遮天盖地,而后轰然倾泻过来。

这水行真光一发出,就如同倾海翻洋,气势几不是亚方才紫霄神雷网,诸伯皋看着几乎铺尽所有视界的水流,不觉大骇,芒把手中伏波金绫一晃,欲要如先前重水般把其收了去,可那水光委实太多,势头又一阵高过一阵,却是根本来不及收取。

且待那水光蔓上来后,便就生出一股吸拽之力,似要将他拖入进去,连忙运转玄功,在汹涌海潮中定住身躯,而后把头一甩,把那长须抽来,想要迫得张衍无法施展此术。

张衍哂然一笑,身躯动也不动,一枚贝叶忽然自窍岤中飞出,悬在顶上,垂下一帘金光,将他遮护了进去。

长须抽来,噼啪数声爆响,只是把金光打得一阵摇荡,却是不曾破开。

诸伯皋还不死心,擎起长弓一连射出十余箭,可箭光还未出去多远,半途就被浪潮裹去,根本未能到得张衍跟前。

他神色略略有信张,此刻他虽还有手段未用,可在在水潮之中却无法施展,而且一击未中,那便无了翻盘机会了。

“为今之计,唯有用险招了。”

他打定主意后,自袖中又取了一赤色条长绫来,把身躯一裹,就化起一道虹光飞去,欲待先从这水光之中脱身出去,然后再寻机会。

张衍一晃肩膀,收了漫天水光,立起一道遁光追来,只是并未靠得太近,而是远远吊在其后。

他却不怕对方走脱,气道修士法力远比力道修士来得悠长,若是不愿停下,那先一步耗尽法力的必是对方。

飞去一刻之后,诸伯皋遁速越来越慢,好似后力有些不继,两者之间距离却是拉近了许多。

到得彼此只差千丈后,却见他把身躯一抖,遁光之中闪过一阵灵光,竟是现了原形,化作一头十丈长大白鲤,腹鳍一划,往虚空一跃,仿入没入江河之中,突兀隐去不见。

下一刻,这头白鲤忽然出现了张衍顶上百丈之处,却是于瞬时间变回人身,而后两条长须一扬,起了道道玄异光华,竟是将周围灵机一起定住,不令人挪移出去,再抄起手中神兵,大吼一声,朝下猛地就是一砸

可恰在此时,眼前闪了一闪,有百道剑光迎面飞来。

诸伯皋嘿了一声,把玄功运转到了极致,他很清楚,这飞剑虽是厉害,多半是杀不死自己的,故而准备硬扛了过去,而自己只要打中张衍一次,就可取了其性命了。

可那剑光飞来,却并未往他身上袭来,原地一旋一转,就将他圈入一片光华之中。

张衍淡然看了一眼,他这“神光一气剑阵”发动尤为迅捷,只要入了百丈内,就能立刻将对手困入进去,只是他毕竟还未曾以此会过对手,要是那金铍阵还在,以阵对阵,未必能破,如今对方主动闯了过来,却是正好发动。

诸伯皋只觉眼前一花,自己被困入了一片灿灿飞舞的剑阵之中,一道道剑光来回纵驰,往他身上切斩而来,顿时知晓自己中了算计,此刻已是不及懊悔,忙运起全身法力,将神兵及唇边两须舞动,将那如雨剑光格挡在外。

张衍有心试一试这阵法真正威力,看了片刻之后,便伸手一指,将阵气抽出,合了一道剑气,再把法力一催,就闻一声轻鸣,而后一道虹光飞起,那神兵长须中竟是丝毫不能阻挡这无形剑气,自其中穿过,噗地一声,一颗头颅已是掉落下来。

只是诸伯皋首级虽去,身躯却是未曾倒下,一息之后,自颈项中喷出一股乌烟,一放一收,待散去后,头颅又自长了出来,

张衍冷笑一声,道:“我且看你能长出几回。”

拿动法诀,又起一道剑光斩去,可那头颅方自削去,眨眼却又长出,如此数十次后,诸伯皋法力将尽,终是吃不消了,求饶道:“真人,莫要再下手,小妖愿意归降。”

张衍不为所动,仍旧催发剑光,又过十余次,其头颅被斩下之后,却再无乌烟冒出,而是一道血光迸现,鲜血咕嘟嘟向外冒了一阵后,手中神兵松脱,无头身躯向前一扑,便自云头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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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息团阳还命法

那无头身躯下落之后,似是因其身上道袍之故,只是坠下数丈,便就止住了去势,漂游在空。

张衍目光微微闪动,轻轻一抬手,起了阵中剑光上去一磨,就将其搅成了一团烂肉,然而做完此事后,他却并不撤去剑阵,而是往下扫了一眼。

那处还有数十头颅,只是一颗颗坚固异常,虽被剑中阵气来回劈斩,但却传出金铁交响之音,未曾损得分毫。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哂然言道:“诸妖王神通也是不凡,不过既被困在贫道这剑阵之中,便休想再能逃了出去。”

就在开口说话之际,其中一颗头颅忽然一晃,自断口处喷出一大团乌烟,只是片刻,便就散去,竟是把那身躯又长了出来。

诸伯皋面色看看盯着张衍,道:“我自问未露破绽,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就如气道修士修至元婴三重境后,便会得禁锁天地一般,力道修士在修至四转圆满境地之后,也自会了一门神通,此术因各家功法传承不同,所得也各是有异。

而他所领会的,名为“一息团阳术”,若是与人对敌时战败,哪怕只有一截残躯在,只要元灵不散,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再次长了回来。

他为骗过张衍,还用了魔宗一件宝物,假作元灵破散,想待张衍撤了剑阵之后,自己便能逃了出去,再转头来过,可未想到却是当场便被识破。

张衍淡淡一笑,道:“妖王那对玉须想是浸润精血,是以每回头颅斩下,则立失灵泽。可其中偏偏有一头颅能保得双须灵机不失,这却未免太过明显。”

诸伯皋沉默久时,叹一声道:“此战是真人胜了,诸某俯首认输。”

他往地上一伏,叩首道:“只是临死之时。想恳求真人一事,还请贵派高抬贵手,放过诸某部族。”

张衍稍作思索,沉声道:“若余渊部遵从你我斗书之约,诚心归附,我可不与他们计较。只是贫道有几句话想问妖王,望你如实回言。”

诸伯皋听得有望保全族众性命,忙道:“真人发问就是。”

张衍目光微寒,道:“敢问诸妖王,你在两洲山界处聚众百万,可是得了魔宗之助”

诸伯皋承认道:“确是如此。百余年前,魔宗有几人寻到了诸某,要我在魔岤现世后率部众入掠东华,不瞒真人,诸某尚有一子在血魄宗中为,名为修道,实为质子。”

他知晓此事是瞒不过去。溟沧派也不是无有搜魂之法,大可擒了他元灵回去查问清楚,与其受一番折磨,还不如老实说出,再则为部众性命计,也不得不如此。

张衍下来又问了几句,此人皆是如实回答,待再无可问时,便掐起法诀,便要发动剑阵。将其了结。

诸伯皋却一伸手,道:“慢,就不劳张真人动手了。”

他双手一搭唇边两根玉须,嘿了一声,将之拽了下来。跪伏在地,双手呈上,道:“诸某已把八百载所炼精血化入其内,自信寻常法宝那难以遮挡,也算有几分用处,今便赠与真人,只望真人莫要忘了先前允诺才好。”

张衍微微一思,便抬手将那长须摄了过来,并不多看,便就收入了袖囊之中,颌首言道:“贫道收下了,诸妖王好生去吧。”

去了这两须之后,诸伯皋立时变得神情委顿,面目枯槁,他盘膝坐下,自囊中取了一把尖锥出来,在手中看了片刻,就猛然起手,自囟门之中插了下去,身躯忽地一颤,目中光芒淡去,脑袋耷拉至前胸处,随后便见一缕元灵飘了出来。

张衍一挥袖,无数剑光闪过,顷刻间便将之绞碎。

若在以往,这元灵也就放去转生了,可诸伯皋与他正面交过手,又曾见识过他手段,若是逃了去,难免不被魔宗修士知晓此战详情,故而必得彻底杀灭。

轻轻招手,将此人留下袖囊收了过来,翻了一翻,便就寻到了余渊部妖王玺印,不觉点了点头,也不去看囊中其余诸物,将之收起,而后撤去剑阵,轻身一纵,一道遁光撞破罡云,往下而来,不多时就到得守岁山前。

底下溟沧弟子见了,都是喜悦,纷纷大呼道:“真人回来了,真人回来了。”

遁光一转,降至法坛之上,张衍敛去周身光华,自里步出。魏子宏上来一礼,道:“恩师。”

张衍道:“诸伯皋已为我斩杀,而今尸骨无存,子宏,你遣一名弟子去往余渊部,命他们遵照斗书约言,三日之内出来归降,如若不从,为师便会起神通之术夷平其百万部众。”

韩王客这时上来一稽首,道:“师弟,为兄自来此处,也未曾出得多少力,此事不如就交予我吧。”

张衍看了过来,点首笑道:“既然韩师兄请命,那就劳烦师兄跑上一回了。”他抬起袖,取出那枚印玺,交至其手中,道:“师兄且把此物拿去。”

韩王客小心收好,再是一礼,纵起遁光,就往津河中来。

未有多时,就到得河畔,他对下方宏声言道:“我乃溟沧来使,诸伯皋已死,速叫可以做主之人出来说话。”

声音远远传出,过得片刻,河水中一阵翻腾,一名作文士打扮的小妖战战兢兢浮了上来,不停作揖道:“请真人等候片刻,已有人前去禀告。”

随后他对后招呼了一声,就有一名膀大腰圆,身有丈许高的鱼妖扛了一只云榻上来,随后还有两名美艳女婢,那文士点头哈腰道:“真人且请安坐。”

韩王客淡声道:“不必了。”

那文士一怔,便回头对呆在那里的美婢斥道:“真人说话未曾听见么,还不快滚。”

那两名美婢与鱼妖一听,忙慌慌张张退入河水中。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河水忽然一分。如泉喷涌,一缕缕妖气泄出,而后就见余渊部那艘角帐大舟自水下浮出,舟头站有百余名妖,其中有十余名乃是力道四转之士。个个身躯魁伟,顶盔戴甲,手中都是持拿神兵,看去桀骜悍勇。

为首之人乃是一名清瘦老者,此人锦衣大袖,头戴梁冠。足蹬高履,目光与韩王可一对,便纵身上来,一拱手,道:“这位真人久等了,老夫曷弼。请教真人名讳。”

韩王客目光下移,见此老腰间系结的鲤龙大带上,竟是挂有数十余枚大小不同的鱼璧玉,不觉微讶。

他略知妖部规礼,至少是得了十部部族效命,才能挂有一枚鱼璧者,此人挂有这许多。在余渊部中地位比之诸伯皋也差不了多少了,便还了一礼,言道:“贫道溟沧派韩王客。”

曷老再道:“真人言诸妖王已死,可有凭证”

韩王客拉开大袖,取了那枚印玺出来,置在掌中,摊开在众人面前,道:“诸位当是认得此物。”

舟上之人见了这印玺,都是脸上变色,有人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呼。唯有曷老神情不变,仍是镇定,叹一声,道:“王上既去,那而今族中之事。老夫勉强可以做主,真人如有上旨,可与老夫说。”

韩王客听他这话,打量了其一眼,神情稍微缓和了几分,便将来意说了一遍。

曷老沉吟片刻,才侧身做了一个相请手势,道:“此地非是说话之所,还请真人入舟一叙。”

韩王客当即应下,随他到了大舟之上,入到一间敞室之内,曷老请了他坐下,命人端上茶水来,便关照身旁服侍之人退下,再是一抬手,起了此间禁制,低声问道:“敢问真人,诸伯皋尸身何在”

韩王客道:“已是化成齑粉。”

曷老似是放下心来,道:“老夫早有心投至上宗门下,奈何诸伯皋法力高强,又暗中与魔宗勾结,老夫及诸位族老也是有心无力,非是有心与上宗为难。”

韩王客哦了一声,把身子稍稍侧过,看来道:“恕韩某冒犯,曷道友身为妖修,却为何会动此念”

曷老道:“不瞒真人,贵派前掌门率十二位洞天伐我北冥时,老朽祖上曾受过贵派敕封,族门因此才得兴旺,虽后来遗失了敕封章册,但无日不思如何能再为上宗出力效命。”

韩王客讶然道:“原来曷老与我溟沧派还有如此渊源,难怪难怪。”

他表面是一副吃惊模样,但心中并未如何当真,当年溟沧派征伐北冥时,受过敕封的妖修可是不在少数。

可数百年前门中内乱时,其等却多是撕毁了敕封章册,不是自立门户,便是转去投了八部。只是如今用得着此人,便也无需说穿了。

曷老又道:“诸伯皋虽亡,只是其亲族王将,却未必肯甘心服输,至多两日,老夫将之料理干净,便率部上岸,归服上宗。”

韩王客点首道:“如此便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韩王客便欲回去复命,这时曷老却将他拦住,道:“韩真人慢走,老朽这处有一件大礼要赠与张真人。”

他一挥手,解了周围禁制,而后发了一道法诀出去,等不一会儿,就见一名高大鱼妖走了进来,左右腋下各是紧紧抱有一人。

韩王客目中浮出异色,立时站起,上去看了几眼,沉声道:“魔宗修士”

曷老也是站起,道:“此二人是在河滩处寻得,当时已是受了重创,老朽推断,应是张真人与诸伯皋斗法时这二人意欲窥看,不小心受了神通波及,才致如此。”

韩王客笑了一声,转身过来,道:“曷道友你做得好,此二人韩某这便带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