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99部分阅读(2 / 2)

作品:《大道争锋

翻开一瞧,原是数月前沈柏霜已把地火天炉炼毕,并携带温良楚牧然及两人弟子回了东华洲,唯独啊赵革留下,与汪氏姐妹一道打理涵渊门中俗务,除此内外安稳。并无大事。

他心下暗忖,“沈师叔有藏匿气机之法,他便是离去,别处洞天真人也无从知晓,山门当可无虞,只是地火天炉那处不容有失,当起禁制遮护,赵师弟办事稳妥,此事可交由他去办。”

再往下翻,却言陶真人已有回书到来。言称可为锺台供奉。只是具体内容,却要请他过目。

张衍在竹简之内稍作摸索,抽出来一封书信,仔细看过后。点了点头。把其重还入竹简之中。随后以指代笔,运法力在其上写下一行字,抖手一甩。把其还于那处石龛之中。

做完此事后,他坐定下来,调息理气,使得经窍为之畅达,而后又一次握住残玉,把心神沉入里间,再度推演起法门来。

洞府中无声无息过去两年。

忽有一日,他身躯一震,眼帘微微颤动,而后陡得睁开,起手朝桌案一点,当即有一枚白月英实飞起,直入他罡云之中,再沉心凝神,引动两气,缓缓炼化。

这两气一合,恰似玉露,如银汞沉坠,下润元婴,融融遍及周身,畅游窍岤经脉之后,自囟门而出,起清气腾上,在三团罡云之中酝酿有时,又化甘霖而下,如此回环往复,周流不息,每转动一次,便觉躯内灵机庞大一分。

过不多久,全身窍岤仿佛活络开了,身躯轻轻摇晃,发出金玉碰撞之声,极为清脆悦耳。

如此持续不动运化了三月后,他便将这药力完全吸纳,一丝半点也不曾耗损。

这门法诀与原先周族那门相比,不但效用大增,还剔除了不少漏洞弊端,且其中妙感,也绝非先前所能体会,显然极为契合自身,足可作为自身秘传心法流传下去,虽然因此多用了两载功夫,但却是完全值得。

他面上不禁泛起欣悦之色,自信言道:“有此法门为辅,足可助我成就元真法身。”

欢畅一笑,他便收心敛气,身形不动,又取一枚白月英实,摄入罡云之中,用心炼化起来,渐渐便沉浸其内,不觉时日流逝。

山中无岁月,晃眼之间,就过去整整八十载。

涵渊门下院之中,一名青年正兴奋拿着手中玉牌,翻来覆去地看着。

周围人纷纷上来道喜,“许师兄,恭喜了。”

许姓青年也是拱手回礼,感叹道:“八年精研蚀文,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东胜北洲经过数次龙柱之会,又有过元君肆虐,虽经数十年休养,可诸派元气未复,而自张衍闭关后,不断有妖魔自海上来侵袭州县村寨,因锺台其所收弟子多为大族弟子,在这等情形下,不少诸侯豪强为求自保,便遣了族人前来神屋山中拜师。

但要想在涵渊门中习得玄功正传,只有拜在门中两位长老门下才可,这却需在下院捱上八载,非但要资质出众,还得在蚀文一道上有所成就,最为苛刻的是,每隔八年只取一人。

人生不过短短百载,又有几个八年能耗一次不过,便是第二次。第三次机会,可那时岁数也是偏大,这时习练玄功,更是难上加难,使得不少人望而却步。

只得退而求其次,只求拜入门中,习得除妖之术,不求能习高深法门,故而这数十年下来,门中弟子已有上万。

许姓青年出身偏远村落,此次被取中,自此能拜在门内长老门下,登时身价百倍,被一众师弟围拢讨好,这时听外面道:“今次是哪位师弟得授玉牌还请出来一见。”

许姓青年心情一阵激动,对着周围下院同门团团一揖,随后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大步而出,应声道:“许从忠在此。”

门外缓缓降下一艘凌空飞舟,上站有一个额头高高隆起的年轻修士,他打量了许从中一眼,笑道:“师弟快随我上得飞舟来。”

许从忠中气十足地应了,可走到近前,却发现船舷高耸,两侧光滑,无有攀附落足之处,不觉一怔,正愁如何上去时,那年轻修士一笑,冲他轻轻一抓,一股灵气下罩,便就身不由主上得舟来,方才落定,就听耳畔道:“许师弟,站稳了。”

他连忙牢牢抓住船舷,只觉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花,再睁眼看去时,发现竟已是置身云中。

他胆子甚大,并不觉得害怕,而是啧啧惊叹,举目望去,瞧见云海之中有四座高峰,皆是耸立入天,知那是本门四位长老所居之地,这时无意中偏头一望。却见雾云深处。还有一座山峰若隐若现,其势雄拔高峙,比之另外四座还要高出不少。

他从不知晓山中还有这么一处高峰,便手指拿处。好奇问道:“敢问师兄。不知那座山峰是何人所住”

那年轻修士看了一眼。笑道:“那是苍朱峰,本派掌门便在那处闭关。”随即回头道:“那处为防有人窥看,那高峰早在数十年前就被两位长老用法力掩了去。向来少有人见,却不想师弟头次来此,便就见着了,倒是好运气。”

许从忠恍然大悟,目中露出敬畏之色。

他听说近百年前有天妖肆虐,所过之处,皆是生灵涂炭,从南至北,几是无人可以降伏,后来全仗着这位掌门与数位大能合力,才将其杀死,听闻海上妖魔之所以只从东浩海上走,而不敢往神屋山来,便是因这位掌门在此坐镇之故。

飞舟飞驰一刻,便落在东首山峰一处大殿之前,那年轻修士道:“师弟,你自家进去吧,两位长老就在殿内。”

许从忠谢过一声,下了飞舟,他整理装束,忐忑往里走去。

不一会儿到得殿中,见高台玉莲宝座上,一左一右坐着两名仙姿玉色的白衣女子,周身彩气环笼,云烟飘渺,背后隐有风火之势,好似潮水般忽起忽落。

这两女容貌相同,除却服饰不同,根本难以分辨,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左手那女子端庄持重,而右边一个眼神活泼灵动,正饶有意味地看着下方。

许从忠不敢多看,连忙跪下叩首。

汪采婷看了一会儿,道:“姐姐,你看这人如何”

汪采薇颌首道:“神屋山毕竟不及我溟沧九城,甚少有资质出众之辈,这许从忠也算不差了。”

汪采婷道:“那这次是谁来收徒”

汪采薇蹙眉道:“妹妹莫非忘了,前次那徒儿是我收了,此次当是轮到你了。”

汪采婷撅嘴道:“这人看去古板的很,收他做徒弟,那要无趣死了,还是姐姐或者傅师弟收去做徒儿吧。”

汪采薇眼神严厉了几分,斥道:“妹妹,这收徒之事,你休要儿戏,这些年只收了一个徒儿,还百般不情愿,等恩师出关后,看你怎么交代”

汪采婷嘟囔了几句,也是无奈,只得端直了身子,凝声道:“许从忠,自今日始,你便是门下二徒了。”

听她语气不善,许从忠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位长老,只是拜入其门下的喜悦盖过了一切,当即伏地磕首,道:“弟子拜见恩师,恭祝恩师仙颜不老,寿比天地。”

汪采婷美眸眨了眨,笑道:“你这人倒是挺会说话,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许从忠再是一拜,站起身来。

汪采婷正想说什么,可这时却听得耳边传来什么声响,她微微偏首,疑惑道:“姐姐,你可听到了什么”

汪采薇侧耳一听,也是察觉到了,蹙眉道:“是雷声么”

那声音初时微不可辨,可接下来却是震动愈响,好似擂鼓,一声大过一声,连五座山峰一起颤动起来,非是如此,余波远远向外传出,神屋山中许多山岳也是受其波及。

一时之间,山中所有弟子都是大骇,不知发生了何事。

许从忠也是惊诧,茫然朝声音来源看去,却见那座方才所见高峰上,忽有五色光华迸裂,霎时冲出天际,照彻长空,瑞气霞彩,经天而行,蔚为壮观。

汪采婷美目一亮,惊喜道:“姐姐,这是苍朱峰上传来的,莫非是恩师”

汪采薇也是眸中泛起异彩,激动道:“是恩师,定是恩师出关了”

汪采婷一下自座上跃起,一把拽住汪采薇胳膊,就起了两道彩色烟煞,往外飞去。

ps:写到一半,忽然犯困,趴了会居然睡过去了,还好突然醒了,坚持写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乾坤两分气化真,五龙五行炼法身

汪氏姐妹驾云烟出得峰去,可还未到得苍朱山前,前方却忽然自地下腾起一团罡风来,如龙卷一般向上呼啸舞动,旋转不休,直贯入天,无法接近不说,还带得二人身形晃动,差点拿不住身上煞气,只得慌忙向外退出。

可那风力之大,委实出于想象,两人携手而退,仍觉吃力,此刻一道清风过来,将二人稳稳护住,耳畔有声道:“两位师侄,师兄正引动天地灵机炼筑法身,切勿近前。”

两姐妹定了定神,稳住气机,侧首一看,见原是赵革出手,俱是万福为礼,道:“见过赵师叔。”

赵革忙说免礼。

近百年过去,而今他已是修成元婴,可站在那罡风之前也觉肤如针砭,心下也是惊叹。

这时峰上又一道烟煞飞来,到得近前,化为一个身背两把法剑的英伟青年,抱拳道:“赵师叔,两位师姐安好。”

汪采婷呀了一声,道:“是傅师弟来了,无需多礼。”

赵革看他一眼,赞道:“傅师侄果是天赋过人,法力又有精进。”

傅抱星微一躬身,脸上本无矜骄之色,反是谦言道:“师叔过奖。”

赵革点点头,他转头朝苍朱峰凝望片刻,神情微带几分激动,道:“我闻元婴修士成就法身时,唯有力者方能搅动天地异象,不想今日得观。”

汪氏姐妹看了过去,见极天之中忽然撕开一个缺口。无数彩流罡砂似被风潮所引,一时汇如巨瀑,哗哗朝头峰之上倒倾下来。

而地下灵尘飞扬,滚滚翻腾,亦是漫涌而来。如堆沙聚塔,齐往上去,两者之中,好似被一团肉眼难见的灵涡潮漩不断吞吸进去,而外间彩光闪动,非但神屋山中满映光华,就连北摩海界近海一侧,也皆在其笼罩之内。

这一幕奇观。非但是他们,就连山中万余弟子也是瞧见,俱是呼声惊叹,震撼不已。

此刻山下有一道滚滚黄烟贴地飞来,而后向上攀升,汪采薇秀目一顾,道:“是章真人来了。”

章伯彦这些年来因想利用天妖瘴毒炼宝。是以并未居于峰上,而是在涵渊门外行走。闻了门中动静,才往此处来。至于唐进吴素筌等人,则皆在外看顾仙城,不在此间。

片刻之后,他到得三人身前,瞧了几眼,不由称奇道:“我在宗门时,也曾见过几人成就元婴法身,牵动天地灵机者亦有几人。却无一个与府主这声势相比,便是师长前辈之中,也从未听说。”

汪采婷听着高兴,暗道:“听章真人这么一说,想来恩师此番成就必是超拔俗流。”

可谁知章伯彦话锋一转,又道:“可愈是如此,也愈是凶险。修士炼化到这法身一步,等若再行炼化出一副身躯来,浑身法力精气如沸如煮,内外暄腾,一个不慎,就易被天地灵机反客为主,逆吞真果,轻则殒命,重则神魂难保,多数修士不是倒在这一步上,就是望而却步,踯躅不前。”

汪氏姐妹听得玉容微变,她们也不知晓凝筑法身竟有这般凶险,本来满心欢喜,现在却难以抑制地起了担忧。

赵革呵呵一笑,故作轻松道:“两位师侄也不必过虑,师兄法力深厚,又有法宝护身,想来是无事的。”

两姐妹听了,心下稍安。

赵革虽是如此劝慰,可他心下也无把握,修士修道,每到险恶关隘,可谓吉凶参半,无有稳过之理,法宝之流固然能在斗法时见胜几分,在这等场合却是帮不上忙,成与不成,全在于修士自身。

洞府之内,张衍行功已是到了最后关头,顶上清气如蒸,化为一团百亩大小罡云袅袅升起,如华盖高悬峰上,不断有瑞光彩气垂下,渐渐向外扩去,与那天中灵潮混作一团。

他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知是自己是到了一个必遇关口上。

元婴法身乃是精气真元凝就,修士若法力深厚,则很有可能引动天地灵机,而他自身法力之雄浑非是旁人可比,是以搅动起来的灵机也是更为宏大。

这处有上下两个选择,上选是顺应气机,使自己法力随那灵潮走势而行,慢慢调化,徐徐运炼,待其消散,而世上多数修士到得此关头前都是这般选择。

只是这么一来,若迁延时久,那么躯体之内的丰沛灵力必也耗会去大半。

可这些灵力就是最后他成就法身的依凭,无处去补,用去一分,未来根基便少得一分。

他好不容易成就一品金丹,又凑齐灵药化炼元真法身,在这天地灵机转运之下,一个不好,前面所积累下来优势却要被生生削去,这叫他如何肯做得。

要是不愿退缩,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便是以身硬抗

若是寻常修士在此,断不敢做此想法,突破关境时所引动灵潮几是自身法力数倍,若是一齐涌来,立时就能将身躯碾为齑粉,撕得稀烂。且一旦走上此道,便再无回头之路,哪怕有百世不传的秘法守持,也是凶险万分。

然而张衍却是夷然不惧,他目中放出一道亮芒,把参神契玄功一转,身躯一震,霎时间,眉如飞炎,赤发若焰,背后腾起一团熊熊乌焰,似是燎天举火,竟是现出星石之中所显魔身来,清喝一声,哗啦一振衣袖,长身而起,昂首卓立,任由那如海似涛的灵潮反复冲撞上来,却是生生挺住,屹立不倒。

这一对抗,便是七天七夜,而天地间肆虐的灵潮却是不弱反强,有愈发壮大之势。

章伯彦也是看得咋舌,他不似赵革久无师长在旁,身为冥泉宗长老,是当真能够看得明白的,心下暗惊道:“好似宇文洪阳修成法身时,也不过历经了六个日夜,已被几位师伯赞为门中奇才,听闻本门数千载中,也罕有人能与之比肩者,不想府主炼化法身,竟然已历时七日,且看这情形,还有余力未消,这等天资禀赋,玄灵十六派后辈断断无人可以比得。”

可赵革看着,眼中多了一丝忧色,传音道:“章真人,也不知师兄能过得此关否”

章伯彦大笑一声,道:“不妨,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炼化法身,最为凶险的反是前面几日,那灵潮看似强盛,实则已是势颓,我料府主必过得此关,你且看着就是了。”

汪氏姐妹和赵革都知他见多识广,得此一言,都是心下大定。

果然,过不多久,那罡风气潮仍是仿佛失了后劲,缓缓消退下去,不成气候了。

又过两日,但闻一声似钟似磬的悠悠声响,顷刻间传遍千山万水,峰巅之上忽然灵华一闪,好似明光烁电,紧跟着一道煌煌宏盛清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一转,化为一个神气轩朗的玄袍道人,凌空蹈虚,负袖临风,口中作歌道:“乾坤两分气化真,五龙五行炼法身,身若天柱立昆仑,心盘海山镇劫尘,今朝神屋诛天妖,他日天外斩鬼神”

声音朗朗,四方皆响。

张衍提气往上一拔,霎时化一道清光,破开罡云,到得重天之外,只是他身不停留,继往上去,行不多久,又撞破一团厚滞,身上一轻,举目四望,已是到了二重天外。

此地浩气凛冽,罡风如刃,放目往去,茫茫天际,虚无一物,仿佛天地间只他一人。

他心下微慨,当年星石停在此间时,自身尚要借符诏护持,方能借渡,现下却视若等闲。

这一回成就元婴法身,因灵气未泄,被全盘接纳下来,是以浑身法力又暴涨一倍有余,此时若是对上寻常同辈,他有信心只纯凭借法力就可将其压倒。

他把大袖往后一负,默默体察身上变化来。

法身一出,等若将一身百炼得来的法力真元带走,只把肉身留在了原处,虽躯壳之中还有少许法力,但不过能打坐修行,容纳神魂罢了,却不能再与人斗法,陶真人当年能在地宫炼化仙府,当是其南华法门另有特异之处。

可即便如此,元婴三重境修士仍是喜欢法身出游,那是由于有许多说不尽的好处,他虽原也知晓,可此一一试了下来,却是体会更为深刻,心道难怪如此。

修道人身体尤为宝贵,要是残缺受损,或者伤了根基,则便难窥大道,有法身出游,哪怕断手断脚,只要到得肉身中温养一番,还能再炼化出来。

而因法身并非肉身,飞遁起来极快,尽管还及不上剑遁黄泉遁法这等厉害遁术,可也差之不远,更不用说危急之时还能以回源合真之法回得躯壳,除非落于禁制法宝之中,被人擒住炼化,或者重创打散,否则万难除灭。

可虽有许多好处,但法身一出,也要经受外间刚阳厉气消磨,是以每每出游之后,隔上一段时日,总要回得肉身之中再行修炼一番,以补足灵真损缺,不能长久在外。

而这便显出他一等元真法身的好处来了,其身阴阳合和,内外如一,外间厉气难磨,此刻在罡风之中立了许久,也是不曾受了半分损亏,更休说在外游荡。

可张衍这一通探查下来,却是有些诧异,他能察觉到,这具法身与周崇举所言还有些微不同,好似还有许多妙用,但是具体是在何处,一时却还说不清楚,不过时日还长,也不必急在一时,微微一笑,身化一泓清光,往下降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作壁上观听风雨

汪氏姐妹傅抱星赵革章伯彦五人在峰上等不多时,就闻天上有飒飒之声传来,而后见一道宏盛清光往下一坠,好似雨落瀑洒,溅起道道珠玉芒华,映照得峰上处处皆明。

那光华闪动好一会儿,方才往中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