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60部分阅读(1 / 2)

作品:《大道争锋

留在此处,小心把那白纸折好收起,单手一揖,道:“那在下这便回去了。”

他怕张衍改变主意,匆匆告辞之后,便疾步出了龙国大舟,而后驾一道烟岚惶惶飞去。

只是遁有半刻,他忽然想起一事,咬牙道:“若不是先前那二人害我,我又怎会断去一臂,先去宰了他们,以泄我心头之恨”

那二人并非修道士,他作了一法诀,立时算出了那二人所在,辨明了方向之后,便往那处急骤飞去。

那名中年男子和白管事虽是早已离开,但海域宽广,实则并未走远,不一会儿便被他追上,二人见他汹汹而来,心下惊诧,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一道烟煞当头笼下,两人一声未吭,顷刻间就被绞磨成了一团血泥。

公孙长顿觉心头舒畅了许多,他冷哼一声,纵起遁法往东北而去。三个时辰之后,便回了仙罗城。

自天空俯览而下,此城楼宇殿台极多,周围遍植琪花瑶草,自山脚一路绵延至山巅,犹可看出当年极盛之时的气象,峰顶之上矗立有一座雄伟塔殿,两侧金桥廊道探入云中,形似两翼飞起,看去雄奇瑰丽,壮观异常。

公孙长到了塔殿前方落下,禀明守门童子,等候了一会儿,便听到里间传命唤他进去,熟门熟路入了殿中,他跪下道:“徒儿公孙长拜见恩师。”

正殿蒲团上坐有一名看去八旬年纪的老道,发须稀疏,五官挤作了一堆,此人便是仙罗城主公孙胥,十多年前与那妖魔一战,他仅以身免,但面貌损毁,后来虽以灵药修补,却仍是难看丑陋。

作为修道之士,他实则也不在意面貌如何,可偏偏他乃是一城之主,因这副尊荣着实难以见人,索性便躲在了殿中潜修,如非必要,绝少外出。

公孙胥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道:“你怎么少了一臂”

公孙长不敢隐瞒,将内中缘由说了一遍。

公孙胥听了之后,却是沉吟道:“你看曾看清楚,那位张道人顶上有三团法云”

公孙长肯定道:“徒儿不会看错。”

公孙胥对他招了招手,道:“你把那纸拿我一观。”

公孙长连忙将那张纸展开送上,公孙胥拿过看了几眼,却是露出迷惑之色。这些东西有些是草药,有些是金玉,有些则是精怪内丹。还有些东西,他则从未有过听说,却根本看不出是作何用途。

这纸上所写,俱是炼化白月英实所用之药,不过张衍却把几样尤为重要之物漏了去。且还故意添了几样似是而非的东西进去,自是让人无从辨别。

公孙长小心问道:“师父可要见他们么”

公孙胥恼道:“见什么见,如今为师这样子,出去丢脸不成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早些打发了走了事。”

两人正说着,这时一名白衣修士这时走入殿中,身上衣衫素雅洁净。纤尘不染,自顾自到了近前,他却是毫不避讳地坐了下来,笑道:“恩师与师弟这是要打发谁”

公孙胥没好气道:“你不去陪上使么却来为师这里作甚”

白衣修士漫不经心道:“皇兄山门中丢的宝物与徒儿何干便是找到了也没我的好处。”

他瞄了一眼公孙长道:“师弟这是怎么了怎的丢了一臂”

公孙长苦笑将事情来去又说了一遍,最后恨恨道:“也是小弟被那两个贼子坑害惨了,否则何至于此。”

白衣修士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来,道: “师弟。你说那几人的禁制舟船有千余丈长”

公孙长点头道:“正是。”

白衣修士暗暗吃惊,似附有禁制的千丈之舟。需以一处绝大的地火天炉炼制,对方来历绝不简单。

他暗道:“恩师曾言,去往那处地界,最好需几名道行高深,且无有根脚之人,这一行人倒正是合适。”

想到此处,他对公孙长说道:“师弟在我门中,乃是最为精通画术之人,既是见过这四人,可否把容貌画下,予为兄一观,若是画得好,为你重续一臂如何”

公孙长身躯一震,惊喜道:“果真”

白衣修士道:“师弟何曾见为兄在这等事上开玩笑”

公孙长取了纸笔出来,提笔而起,只霎时间,便一气呵成,向前一推,道:“拿去。”

白衣修士接起一看,见两名女子娇姿玉貌跃然纸上,顾盼间宛若真人,不由啧啧有声,笑道:“此画可谓珍品,师弟好手笔。”

公孙长不理他,凝神屏息了一番,最后缓了口气,几笔把章伯彦的形貌勾勒了出来。

白衣修士走至他身边,看了几眼,见一名老者浑身魔气森森,两目几欲噬人,不觉身上一寒,立刻把画放下,点了点头,道:“也是不错,还有一人呢。”

然而这一回,公孙长却是提起笔,又放下笔,几次三番之后,他忽然眼中一亮,笔锋陡然落下,不过在纸上盘恒片刻,便即把笔一掷,指着言道:“师兄可满意否”

白衣修士凑了过去,见此图这回只画了一个背影,但只看一眼,便惊觉一名丰神伟岸的道人卓立在前,顿生高山仰止之感,他呼吸不由一滞,半晌才赞叹道:“好,画的好”

他把这四幅画俱都小心收起,便告辞处理,精神十足的走到了外间,随后将其交给了一名等候在那里的僮仆,言道:“送去六弟处,告诉他,这几人我有大用,若是去了我大楚国,都要好生招待,若是怠慢了,我拿他是问。”

ps:不小心睡着了

第四章 二海舆

到了第二日,公孙长孤身一人来至龙国大舟上,与张衍见礼之后,他告歉言道:“真是的不巧很,在下回城之后,恰逢恩师闭关,这倒不便亲身前来相见了,只能由在下代劳,望乞海涵,不过真人所需之物,皆已携至。”

他一抖袖,放出来一道孚仭桨籽唐谐隽耸挥裣唬恳恢唤允前氤呒剑肫肼敕旁诓帐抑冢笥执有渲腥x艘皇椋ナ滞凶诺萘松侠矗耙蚰切┢嬲涫孔攀挡恍。悄庠谙挛坏ィ员刚嫒瞬榈恪br >

张衍当即接过,起指一点,解了红丝束结,缓缓打开扎单,目光在上游走了一遍,半晌过后,他看了公孙长一眼,点首道:“公孙道友有心了。”

公孙长一直在留神张衍神情,此时心下一松,道:“真人所需之物共有一百八十六种,其中一百一十三种我仙罗城中皆能觅得,至于余下七十三物,我仙罗派毕竟只是海中孤城,却是无力寻得,但万里之外的大楚国却是地域广大,物阜民丰,又是上宗锺台派立基之地,却是远胜我仙罗十倍。”

东胜洲洲中仙城,恰比人间州府,乃四方通衢之地,除却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些天材地宝外,那些寻常宝材,只要修士出得起价码,皆可搜罗得来。

张衍笑了一笑,道:“真是如此,那倒要去见识一番了。”

这时汪氏姐妹趁着二人说话,已是将玉匣中所放之物对照着束扎检视了一遍,最后道;“恩师,半分不差。”

张衍微微颌首,又对公孙长言道:“公孙道友,不知这些宝材作价几何”

公孙长俯身道:“张真人。此间所有,皆是我家城主所赠,无需论价了。”

一名外来的元婴修士在仙罗派地界之中晃荡,城主公孙胥总也觉得不放心,又见张衍所需之物虽是种目繁多,但好在每样数目都稀少,因而准备吃些亏,想着早些打发走了事。

张衍摇头道:“公孙道友说笑了,贫道怎能白取。”

他想了一想。取了一只玉盒出来,起了法力悬空送下。

公孙长下意识伸手接过,往里一看,发现匣中堆积着犹如米粒一般的细小贝珠,颗颗圆润饱满。剔透莹亮,入眼皆是璀璨光华,不觉露出吃惊之色。

仙罗城昔年之所以繁盛,那是因为能自北摩西济二海中采集出深海灵贝,但海贝与那等用山川秀气孕育而出的灵贝一比,无论外相还是内中所蕴灵气,皆是相差极远。更何况这百中无一的贝珠

只这一盒,便可作抵海贝十余万数,买下眼前所有宝材那是绰绰有余。

他把这盒贝珠拿在手里掂了掂,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说道:“真人却是给多了。”

张衍笑道:“公孙道友跑前忙后,也是一番辛苦,先前因误会,我徒儿冒失斩了道友一臂。余下有多,便当是送与道友的赔礼了。”

他固然可以把送来这些丹材白取了去。但如此做却终归会令仙罗派有所不满。

他这回来东胜并非稍停即走,而是奉了掌门之命,要在此设法站稳脚跟的。

仙罗城能在此处矗立千百年,接连遭逢两次大变,门派也未曾被人强占了去,足可见根基深厚,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若是留下了恶劣印象,那势必影响他后续动作,占这点小便宜毫无必要。

公孙长怔了一会儿,看了看手中贝珠,少顷,他收了起来,随后单手一揖,真心实意地言道:“谢张真人厚赐了。”

他虽是小金丹修士,可入道只二百余年,若得七叶宣真草所炼丹水洗练,仍旧有些许希望窥望元婴之境,但此等灵草委实价值不菲,他多年积攒仍是差了许多,而今有了笔玉珠,却可堪堪补上先前所缺了。

这时张衍又拿出一封上了禁制的书信,抖手抛了下来,道:“贵城主无暇,甚是遗憾,贫道这几日便会动身前往楚国,来日再登门造访,这封书信就请道友代为转交了。”

公孙长连忙伸手接过,他见张衍已有送客之意,便起身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出了龙国大舟之后,他心下忽然想到道:“我若是把那书信毁了,再把这些玉珠私下里吞了去,想必也无人知晓”

只是这念头一起,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立时就又掐灭了。

听张衍言语中意,将来还是要回来拜山的,便算无有那封书信,也有泄露可能,且这乃是欺师之举,万一被人得知,那门中可就再无他容身之地了。

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祭起一道玄光,往仙罗城回返。

龙国大舟之中,张衍放出一道罡风,把那数十玉匣卷入了袖中,对两名女徒儿言道:“待为师换了飞渡法器,便就上路。”

再行一万余里,便可至东胜大洲,可龙国大舟太过惹眼不说,且禁制也坏了大半,无法再行空飞渡了,故而只得再另取一物代步。

他拿出禁制牌符,信手一摇,先把大舟收了,而后做法拿诀,齿关轻叩,念了几句法咒之后,便自那袖中喷出一团云烟,倏尔凝聚为一架云筏,上结一顶凌空云帐,徐徐绕旋。

此宝也不知原先是哪个魔宗长老所持,他随手便拿来用了,一气将之运化至三四丈大后,便把章伯彦和汪氏姐妹都唤了上来,再催动法力,一行四人便不疾不徐朝东飞驰而去。

约莫行出两个时辰,却见前方来了一名青年修士,此人脚踏碧绿飞叶,见到云筏,身着青袍,修为不过明气境界。见了云筏后,他先是呆了一呆,顿有片刻之后,这才上来,高呼道:“前方可是外海来的贵客且暂留玉趾。”

张衍听了,略一思忖,起法力把云筏按住,对汪采婷言道;“徒儿,你去问一问何事。”

汪采婷应了声,下了云筏,飞身上前,道:“你是何人寻我等何事”

那修士见找准了人,面上一喜,打躬道:“小道肖尹,乃是仙罗宗弟子,今日冒昧前来,是为谢过诸位前辈昨日搭救我肖氏族人。”

汪采婷想起昨日被他救下那行人,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道长族人,此举手之劳而已。”

肖尹抬起头,正色道:“对几位前辈来说是小事,对小道而言,却是大恩,不得不报,今奉上二海舆图一副,聊表谢意,还望笑纳。”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副图轴,双手捧过头顶,递了过来。

哪知汪采婷却是哼了一声,道:“你们仙罗宗好不老实,先前我家恩师也曾向公孙长打听过海图一事,可是他却说从来无有,原来是诓骗我等。”

肖尹慌忙摆手,说道:“前辈误会了,公孙师叔说无有,那是当真无有,小道这一副海图乃是昔年恩师出外游历时绘下,自恩师故去后,便由小道保管,甚少有人得知。”

汪采婷瞥他一眼,她轻抬皓腕,将地图自肖尹手中摘了过来,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肖尹见他收下,也是高兴,稽首道:“那小道便不耽误几位前辈行程了,这便告辞。”

再行一礼之后,他驾起飞叶,越空而去。

汪采薇拿起图轴,在手掌中拍了拍,便转身回了云筏,道:“恩师,那道人送来一副舆图。”

张衍拿了过来,在案上摊开,图中升出一道光华,现出了无数地理图形,他略略一扫,却是有几分讶异。

他原本以为这份海图只是这西济海界,却不想连北摩海界的也是囊括在内,更为难得的是,连东胜洲近海沿岸的州城门派世家物产人口包括山川河流的分布亦是一概注明,内容很是详实。只是再往此洲内陆去,却是一片空白,看那模样,倒不像是故意抹去的,而是那作图之人还未来得及绘完。

修道人虽可凭借大致方位和地脉走势找寻欲去之地,但终归要费上不少功夫,特别是在东胜洲陌生之地,更是不易,而有了这副地图,却不知方便了多少。

张衍目光在图中探寻了片刻,便找到了那别府山门所在,不由赞叹道:“只这一图,便足以抵得上先前所有丹材了。”

这时他已是心下有底,便不再耽搁,把图画一收,便起了法诀,将云筏催快,转而往东北方向行去。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两日之后,便到了东胜洲近海,海上白帆点点,往来舟船众多。

前方便是大楚地界,临海有一座仙城名为“兴康”,内有锺台派修士坐镇,但凡外洲修士入城,必会前来查视,是以一行人并不靠近,而是沿着海岸继续往北行去。

如此又过五日,就听闻河水奔腾之声,放眼一望,见此河极为宽阔,其中还有许多未曾消融的冰块随着水流冲入海中。

按海图中所示,此河名为“芦夜”,由此再往北去五六万里,便是那北摩海界了。

而沿着这条大河向东行走,便能行至一处名为“神屋山”的所在,此山占据东胜洲极北之地,自东向西绵延无尽,不知有多少万里。

张衍站于云筏之上,举目望去,天际尽头,入目尽是莽莽山峦,白雪倾顶,霜色寒天,雄浑壮美。若沈柏霜所言无需,其所立别府山门,便在那群山之中了。

第五章 苍朱涵渊

三百余年前,当时已然是元婴三重修为的沈柏霜为避开门内纷争,奉师命远赴东胜陆洲。

行至神屋山时,见此地蕴灵脉,山势雄奇,又因僻处东胜极北,不在五大派管束之内,是以驱逐了一门邪派,在此暂居下来,又立了一座洞府,定名“涵渊”。

他在此收徒传功数十载后,便又出门游历,自此再未回转。

晃眼两百多年过去,庭中花树早不复昔年五彩艳色,满地皆是枯叶飘零。

洞府内一方平整青石上,坐着一名面容慈和,大耳垂肩的中年道士,跟前则站着一名看去二十余岁的年轻修士。

那中年道士叹息一声,道:“高师弟,你资质之佳,同门之中,无人可及,再有不久便可化丹,可我为门中大计,我却不得不耽误你几年,你可怨怪为兄”

那年轻修士正容道:“掌门师兄快别如此说,我高仲元今生有幸,得掌门师兄提携,才拜入山门,此恩已是无以为报,又何来怨怪。”

中年道士又是愧疚,又是欣慰,叹道:“难得,难得,师弟你先回去吧,为兄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年轻修士躬身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中年道士站起身来,在洞府内踱步来去,眉关紧锁,时不时长吁短叹,似是想着为一桩难事。

许久之后,他眼中渐渐透出一股决然之意。

这时自门外闯进来一名轩眉朗目俊挺修士,隔着十丈远便大声言道:“近来峨山弟子越来越猖狂了,竟敢在我山门之前肆意游荡,师兄,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得想个主意才是。”

中年道士看他一眼,沉声道:“温师弟,你来得正巧,为兄正为此事要找你。”

俊挺修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兴冲冲坐下,道:“师兄可是下决心与峨山一战了我早就说过,你退一尺。人进一丈,索性与其做过一场,生死各安天命就是。”

中年道士却是摇头,道:“为兄是在想,是否应了峨山派所求。把这苍朱峰洞府让了出去”

“什么”

温师弟愕然,然后呼啦一下站起,指着楚道士,大怒道:“楚牧然,你在胡说什么恩师基业,怎能断送在你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