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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并未预料,再想阻止已是不及,随着身形挪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宝镜被夺了去。

直到在千丈外再次现身时,周煌脸色阴沉无比,他已是明白了过来,风海洋从一开始就在打这面宝镜的主意,此物一失,他想要与其余玄门修士汇合的可能,就极为渺茫了。二人虽还未曾正式交手,但其实他已是输了一招。

同一时间,星石西位。

荀怀英把手一指,一道难以捉摸的剑光飞去,到了远空之中,忽然隐去,于数十丈外浮现而出,此刻已然是追至白衣修士一名匆匆逃窜的身后,光华一掠,就将此人从头至脚剖成两半,那剑光嗡嗡一声疾颤,一个跳跃之后,又纵回了其身侧,化一缕清光飞驰回旋。

他平静往天空望去,那里又出现一名与先前一模一样的修士出来。

若是寻常修士斗到此刻,杀了成千上百次,仍是无法杀死对手的话,恐是早已灰心丧气,提不起半分斗志。可他面上神情却仍与动手之初一般,并未生出任何变化,亦不见丝毫急躁,似乎其心中深信,只需一剑一剑一斩杀下去,必能将对手杀死。

尉迟云悬立高空,他脸颊肌肉僵木,看不出有什么喜怒来,但眸光中却流露出了深深的忌惮。

似这等坚定无匹,如山岳一般的心志,他心底之下也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战栗之感。

此来六名魔宗弟子,除风海洋外,多是在百多年前便已被门中挑选出来,虽并不见得在同辈之中实力最为强横,但每一人必有一门道术精研极深。

似尉迟云,这百数载以来,专以修习这门白骨兵替死之术,将其余道术一概弃了,出来斗剑之时,又得六大魔宗长老一起施法相助,可以说是六人之中最难杀死之人。

可战至而今,已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他原本带来的三万阴煞白骨兵,已是被荀怀英杀去两万余,要想如原先所想般坚持三个时辰,果是极难。

尉迟云却也不是墨守成规之辈,风海洋虽言及拖住此人,但他并不是只守不攻,也曾设法反击,怎奈无论法宝还是道术,只被那道剑光一斩,必被杀破,从无例外,故而只斗了一刻之后,他便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只以阴煞白骨兵与此人纠缠。

可此术虽很是玄妙,却不是没有缺陷。

这三万阴煞白骨兵中,有六具是他自身精血元灵所汇,替死之际,亦有会显现而出,可此六具阴兵哪怕被斩了去,他自家也并无感应,要是皆被除灭,他也是一样身死,故而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下一刻就是毙命之时。

可以说,这门神通全看修士自身运数与道术浸滛深浅,他能撑到如今,已是不易了。

骸阴宗开派数千年来,亦有前辈运气不好,被人斩杀六次便即身亡的前例,是以替死之术施展越多,对他越是不利。

就在三刻之前,卢穆秋“心影同照”之术也是莫名断去,恰巧亦在此时,有一道烁亮光华自天地之间照过,倏尔闪了过去。搅得他一阵心烦意乱。

似这等情形,不是卢穆清被杀,就是原先布置出了变故,他虽表面上未现出什么慌乱之色,但却也在认真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无有了“尺幅万里”之术,想要从少清剑修手底下逃走,那是难如登天,但他以替死术为凭,若是一心要跑,也未必想不出办法来。

此时他心头一震,却是见方才派去的一具阴兵又被斩杀,眼角不禁一阵抽搐,忙把法诀一运,大袖一挥,一座飞峰之上,一股白烟腾起,随后在空中聚拢,突然出现三十六团阴气浓云,自里各自走出一人,每一名皆是长得一模一样。

斗法到此,尉迟云尚是次以一次唤出如许多的白骨阴兵。

荀怀英眼中迸出一缕寒光,他心境通透,感应敏锐无比,立刻察觉到,这名敌手心中已起退意。

不用多想,不是其白骨替死兵已是不多,便是另外生出了什么变故,以至其无法再与自己缠斗下去。

果然,这三十六人齐齐一声,有十二人主动向他扑来,而剩余二十四人忽然起身飞纵,朝三个方向飞去。

尉迟云此举也是赌命,以骸阴派中法门,其中只要有一具阴煞白骨兵逃脱,他便可能安然离去,可若他运数不好,那三十六兵中正好有那六具精元附躯藏于其内,那他即刻就要魂飞魄散。

荀怀英把剑一摆,一道弧光飞出去百丈之远,来回一扫,就将飞来的十二名尉迟云横斩两段,而后化剑纵起,先去到南面角上,又是一斩,聚在一处的八具阴兵便一齐授,随后再往东处去。

片刻之后,这一道匹练般的光华已是转了大半圈,往最后一处方向折去。

而此刻正北方向,张衍正驾剑光飞渡重云,少清剑术犀利无比,声势也自非凡,他尚未接近,已是远远见得那冲霄剑气,于是把遁光一压,不急着冲去,而是先看几眼,把袖一挥,将剑丸化开散去,布去四角,而后把镜光拿起,朝着各个方向来回一照。

风海洋究竟会如何取舍,全是其一念之间,或许此人并不去找周煌,而是将计就计,在这四周暗伏下来,伺机袭杀自己,这可能也不是未有,反而荀怀英那处不必着急,故而他据举动从容,镇静不迫地查探了一番。

不一会儿,他便确认无碍,将宝镜收起。

这时他心中忽生感应,抬头瞧去,见前方飞来数人,俱是白袍高冠,不但衣饰一般,连形貌皆是相同,仿若孪生兄弟,他笑了一笑,两只大袖往后一甩,负手而立道:“尉迟道友,看你行色匆匆,这是要往何处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欲除风 先诛卢

尉迟云抬头一看,浑身一颤,道:“张衍”

承源峡斗剑之时,张衍使动玄黄大手,一举横跨五十里江河击来,法力之强横令他心惊无比,眼下再见,自知与其无法抗衡,急把身形顿住,八个阴煞白骨阴兵忽然一分,向两侧窜去。

张衍笑了一笑,并不去追,四周早有剑光布下,足以拦阻片刻,他把身躯轻晃,头上罡云震动,上下气机一引,脚下立闻大浪涛声,重重水光翻起,如洪波涌动,起潮拍来。

尉迟云听得身后大响,回一望,却是大惊失色。

他此来斗剑,便是为了对付荀怀英,少清杀剑纵然锐利无双,单人独斗时可谓挡者披靡,可若被收摄神通拿了去,那也就无计可施了,而张衍这水行真光,却恰能克制于他,忙再把遁光加快几分。

只是还未冲出多远,忽有数道剑光飞起,八具白骨阴兵几乎同时被斩于剑下。

其中一具晃了一晃,似有一股无形气机喷出,转而又化作实躯,继往远处遁逃。

只是他并无挪移之术,遁法又委实一般,那剑光一转,就赶到背后,又是一斩两段,当其再度化身而出后,这时背后水行真光已是赶上,兜头一卷,就收了进去。

张衍把法诀一掐,水光徐徐收敛,直至隐没不见。

世上并无不破之神通,尉迟云除了替死之法精湛之外,身上短板甚多,法宝又在与荀怀英斗法时尽被毁去,是故入了水行真光之后,哪怕有千百阴兵替死,也是无用。只要法力不及张衍,就只能在其中徘徊至死,不得而出。

这时不远处忽现一道剑影,现出一股刺破青天之势,正朝着此处飞驰过来。

张衍抬手一拱,朗声言道:“可是荀道友张衍在此。”

剑光忽敛,荀怀英把身形现出,他目光来回一转,却看不见尉迟云踪影。知是多半被张衍收去了,不过他也不甚在意,看了看张衍身旁那漂游宝镜,想起了方才那道镜光,便问道:“张道友到此。可是特意前来寻我”

张衍笑着道:“正是。”

荀怀英目光一闪,道:“可是有什么紧要之事么”

张衍点道:“荀真人猜得不差。”

他当即就此来缘由一说,最后道:“霍师兄他们不久即至,还请荀真人稍待。”

荀怀英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两人等了有三刻之后,远空之中遥遥飞来五道遁光,溟沧派三人与杨氏夫妇已是到来。

霍轩在云头上一望。见张衍与荀怀英二人皆是无恙,神情略松,按下遁光,携众人上来见礼。

寒暄过后。他开门见山道:“想是张师弟已与荀道友说过原委,霍某也不再赘言,风海洋成就元婴三重,不是我等之中任何一人可以应付。当联手对敌,荀真人。你意下如何”

荀怀英听完之后,语气平静道:“元婴三重修士,确实不好对付,联手之议,也是应当。”

闻其赞同,霍轩心中一宽,他环顾众人,道:“方才一路来时,我听杨道友与两位师弟所言,似是魔宗有窥破我等行藏之能,我仔细想过,魔宗之中,此刻尚存之人,除去风海洋,还有一名乃是卢穆秋,此人是浑成教修士,不定会使千里倾音与烛照九幽这两门神通,若是如此,我等恐尽在其耳目之中,原先我玄门人多势众,倒也无需在意,可现下看来,要杀风海洋,则此人必先诛除此僚。”

洛清羽也道:“此人似还还会使一门挪移神通,若是留着,则后患无穷。”

霍轩沉声道:“我闻浑成教那两门神通施展之时,修士只能坐于原地,无法动弹,我等之中可请出一人独自行走,充作诱饵,设法引动风海洋来攻,同时再请张师弟以宝镜找出卢穆秋藏身之处,火前往,将其斩杀。”

钟穆清出言道:“那不知谁人来做诱饵”

荀怀英开口说道:“不妨让荀某一试。”

霍轩却摇头道:“荀道友的确是合适人选,但太过合适了,却也不好。”

众人一想,便觉有理。

设局一事,风海洋未必看不出来,想必也大约能猜出他们的设计,是以定要让其感觉有极大把握才可,是以那做诱饵之人,既不能太强,亦不能太弱,强了对方未必会来,弱了还未等事成怕就被杀。

荀怀英身怀杀剑之术,风海洋想杀他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没有极大的把握,恐不会轻举妄动。

杨璧夫妇心下有些忐忑,此处溟沧派势力最大,荀怀英既然不可,那唯有他们最合适了。

霍轩也的确是属意他们二人,因为他私下里并不打算遣人去救,如是那样布置,风海洋绝不会出来,是以只打算给他们一件护身法宝,可让其在危急时刻自行启了符诏走脱。

张衍看了两人一眼,笑道:“我倒有一合适之人。”

众人目光转来,霍轩奇道:“不知何人”

张衍道:“广源派沈长老此次亦是随我入得星石中来,他与诸派弟子交情不深,与我等又不在一路,也无什么厉害的神通在身,我如是风海洋,见他独自一人,极有可能先寻他下手。”

他这不是故意推沈长老入火坑,反而是给了其一个机会。

沈殷丰若能出面承担此事,等若就是送了少清溟沧元阳三派弟子一个人情,日后对广源派有极大好处,再也无需惧怕玉霄派远来寻衅。

且此老有金罗地轴符护身,看去危险,其实并无性命之忧。

霍轩仔细一想,眼中忽生亮光,觉得沈长老确实是个合适人选,道:“如是沈道友愿意,那是最好不过,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师弟可能说动于他”

张衍笑道:“沈长老上来星石后,因与人斗法,元气耗损颇多,正自调养,稍候便可与我等汇合,只是此事涉及身家性命,他非是我玄门十派之人,又是广源派唯一一位元婴长老,本可不来趟这浑水,倒也不能让人平白出力。”

霍轩听到他言语中特意点出“与人斗法”一事,先是一怔,随后再一转念,联想到玉霄派那几人至今未出现,心中若有所悟,他沉吟了一会儿,便肃容道:“张师弟,沈长老若愿应下,不管此事成否,我溟沧派当可保他广源派百年安稳。”

荀怀英淡淡道:“我少清派亦可保他百年。”

杨璧见有少清溟沧两派挡在前面,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连忙道:“我元阳也是如此,也是如此。”

钟穆清皱眉道:“霍师兄安排得很是稳妥,可那风海洋如不肯前来,那又当如何”

此策终究还是要风海洋上钩才行,要是其不为所动,那也是白费力气。

霍轩沉默一会儿,眼中生出寒芒,才道:“那我等便在此处修行,等他主动上门来攻,看谁能撑到最后。”

风海洋为了夺取剩余符诏,迟早会来找他们的。

此举虽是被动,但其不中计的话,也唯有这个办法可行了,这里灵气充沛,比起东华洲十大灵岤,也差不到哪里去,在此修行,可以说是远胜自家洞府,风海洋能在此增进修为,他们也不见得会输到哪里去,到时且看谁人进境更了。

星石东侧,一道遁光如星火飞奔,但无论其如何纵掠疾驰,那一缕淡黄灰烟却始终跟随在后,似附骨之疽,摆脱不去。

周煌现下他也是无奈,无论他跑去何处,在镜光之下都是无可遁行,只能凭着方才印象,朝着镜光来处跑去,指望能与其余玄门各派弟子汇合。

如此过了两刻之后,周煌暗道:“若是我法力耗尽之前还不曾寻到人踪,岂不是听凭他宰割”

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之后,他心下一狠,忽然大喝一声,不再珍惜法力,而是运转功法,把遁光猛然加快,只见一道灿灿星光忽然展开,似长虹飞去。

他这一使力,那一缕黄烟也似被引动,立把遁提起,疾追而来。

如此全力飞驰,法力消耗远非寻常可比,约有一刻之后,周煌额上见汗,他一起法诀,拿动“周天方寸”,闪身去了千丈之外,将风海洋甩在身后,算是稍稍拉开了一段距离。

得此空隙,他自袖囊取出一面牌符,轻轻一摇,立时有一艘两头上翘,仿若元宝一般的金舟飞出,他一甩袖子,化光往里一钻,立时躲了进去。

到了舱室之内,把手往牌符上一按,轰轰几声,金舟四壁上立刻有一圈圈闪动如星芒的禁制撑起,随后又拿出一只玉瓶,倒了数枚丹药出来,张嘴吞下。

周煌盘膝而坐,稍一运化,就把药力化开,他暗自冷笑道:“我便看你能与我耗上多久”

他这是打定主意以金船禁制与风海洋相抗衡,法力不济,不外吞服丹药而已。

就算被禁锁天地之法困住,这金船禁制至少能撑上两三个时辰,他却不信风海洋能在这里与自己一直纠缠下去,唯一可虑的是,此人有法宝能破开禁制,如若真是这样,大不了运化符诏,出得星石去,也同样能保全性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玉霄折戟

周煌这金船亦可飞掠,可在遁之上却是远逊他本人了,在舱室之内坐定不过片刻,就觉舟身猛地颤了颤,就此停住,仿佛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拿住。

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已被风海洋那禁锁天地之术困缚了。

对此他早已是有所准备,哼了一声,抓着手中牌符一摇,舟上禁制猛地放出一圈又一的圈宝光,与金灿灿的舟身相互辉映,顿把天空也照得透亮。

天上劫水漾波而来,到得前方,围着金舟绕旋了一圈,似在谨慎观察,待确认无碍后,这道乌黑水潮哗得向下一冲,轰轰声中,如龙卷翻滚,将这十丈大舟整个包了进去。

周煌在内,只觉舱之上咔咔作响,似有无穷大力在不断挤压舟身,感应之中,那禁制亦是受了极大压迫,光华明灭不定,闪烁骤急。

“好雄浑的法力”

周煌也是暗自心惊,本道风海洋成就三重,但还不至立刻能把法力提升多少,自己凭着禁制也是不怵此人,可现如今一看,此人极有可能丹成二品之人,以至法力强盛如斯,比他心中所想还要大上许多,侵蚀禁制之也是极快,如是不作理会,不用半个时辰,怕就要被侵入进来。

不过虽受此压制,他心下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禁制其实也并非无法破开,似那等是经年累月研习阵法之辈,便可以以阵法幡旗等物破禁,但此刻风海洋只用法力强攻,说明其并不擅长此道,否则早该使出来了。

周煌把心神稳住,气息一转,运劲自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牌符之上,嘴中念动法诀,亦是把法力运化而起,禁制得他催逼,本是散碎如缕的光华凝成道道符箓,弹抛而出,将重重围困的劫水撑开少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