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大道争锋第118部分阅读(2 / 2)

作品:《大道争锋

不一会儿。魏子宏从里快步而出,欢喜道:“五师兄,你这几日不是在修行道法么,怎么有闲到小弟这来。”

姜峥入得昭幽天池时,已然有玄光修为,又深谙人情世故,不用多久,就与一干同门熟络起来,而魏子宏入门时,不过七八岁,尚是一个孩童,身边除了一头白毛猿猴,就是一瘫病在床的老母。

当初还是姜峥亲自送他老母亲去往九城之中居住,平素又时常来照顾他,有什么修道之上的疑问,魏子宏也是常来请教姜峥,因此两人极为亲厚。

虽是魏子宏如今修为已在姜峥之上,可依旧待之仍如先前一般。

姜峥将来意一说,感慨道:“明日为兄便要下山去了,此去也不知何时才能与师弟及诸位同门相见了。”

东华洲魔劫,去了蓬远派与单慧真结为道侣后,势必不能随处走动,且他胸中也有一口傲气,下定决心不凝就腹中金丹,便绝不回府。

魏子宏怔了一怔,挤眉弄眼道:“小弟倒是忘了,师兄就是要有家室的人,也不知嫂嫂美貌与否,若是长得不好看,师兄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听闻宁师伯门下梅师姐对师兄颇是有意,此处结不成姻缘,回来再换一个就是了。”

姜峥知他就是这个没正经的脾气,摇了摇头,正色道:“师弟胡说八道些什么,此事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不能到外间去说,宁师伯御徒极严,要是连累了梅师姐可就不好了。”

魏子宏拍着胸脯道:“师兄便放心吧,小弟岂能不动这个道理师兄,你去蓬远派中修行,可不能弱了我昭幽天池的威风,他们如敢欺压于你,就告知小弟我,我定叫他们好看”

第两百四十四章 平都高徒

溟沧派,养悦岛,华阴峰。

黄复州一身灰布道袍,神情淡漠,缓步慢行至大殿之上。

他目光一撇,见有一名青袍道人端坐席上,约是三旬年纪,看起来貌不惊人,但一双眸子似是涂了层釉色,光润如瓷,熠熠闪光,唇上胡须浓密,微带碧色,额头宽广,不曾戴冠,身边趴着一头眯着双目的褐斑黄豹。

坐在这道人对面,乃是秦真人弟子越龙珊,见得黄复州出来,她冲其招了招手,嘴角含笑道:“黄师兄,我来与你引见,此是平都教的吴函承吴师兄,说起来,他与你家夫人也算是远支族亲。”

吴函承大袖抖了抖,就站起身来,对黄复州打了一个稽首,道:“早就听闻溟沧双秀之名,今日终于得见黄师兄尊颜。”

黄复州淡然还了一礼,平静道:“过去些许名声,早已是过眼云烟,不用提了。”

吴函承虽是看起来客气,但神态之中不无倨傲,若是换了先前,黄复州定要设法压过其一头去,可如今他棱角磨平,早已没了那份争胜之心,对所有事情都已看淡了。

他现在也知自己绝无可能当上十大弟子了,投在秦真人门下,总也好过寻常弟子,至少养悦岛上的师兄弟门也有了照应。

吴函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他此言是否出于真心,嘴中则言道:“黄师兄心境淡泊,小弟佩服。”

黄复州也不接话,径直行到主位之上,展袖坐下,

吴函承玩味笑了笑,也是重又坐了下来。

黄复州面无表情道:“听内子言及,吴师兄乃是平都教花长老高徒,此次也是要去往斗剑法会的,既然师兄已至。不知吴长老是否到了,可不要让在下失了礼数。”

越龙珊刚想开口,吴函承却先一步说道:“恩师路上遇见一位老友,被求去炼宝,可能要耽误几日,只是既已与秦真人说好相约之期,为免爽约,便先遣小弟前来拜山。”

越龙珊插言道:“黄师兄。恩师这几日正祭炼一炉丹药,无暇抽身,她交代下来,要你设法招待好吴师兄。”

吴函承拱了拱手。道:“叨扰师兄了。”

当年秦真人曾欠下平都教不少人情,她能在溟沧派门中这般超脱,除了自身修为之外,与背后有吴氏支持也不无关系,

而吴函承如今修为已到将破未破的门槛上,只差一线便可成婴,此次来得溟沧派,就是寻求秦真人出手助自己破关。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见识一番溟沧派这一辈弟子的手段。

黄复州微微点头。道:“黄师兄莫要客气,既是秦真人关照,你不妨先在我这养悦岛上住上几日,来日我再叫上几名好友同道,陪师兄一同观览我溟沧派中山水胜景。”

吴函承笑道:“如此甚好,枯坐府中,也是苦闷。就是不知师兄与钟师兄可有交情小弟倒想结识一番。”

黄复州淡淡一笑,道:“要叫黄师兄失望了,钟师兄如今已是元婴真人,距离斗剑之期不过数载,此刻正在琳琅洞天内潜修玄功,为兄这点薄面怕是请不出来。”

吴函承觉得这话中带刺,心中有些不舒服,看了看黄复州。不禁嘿了一声。

越龙珊见状,忙咳了一声,出言打圆场道:“吴师兄莫急,三月之后,便是浣江夜宴,钟师兄忝为十大弟子之一。届时定是会前去,师兄还怕见不得么”

吴函承精神一振,道:“如此便好,正要瞻仰钟师兄风采,听闻当年若秦真人收了钟师兄做徒儿,因修炼一门功法之故,结果不得成行,否则十六派比剑定有其一席之地。”

黄复州在旁点头,道:“不错。”

其实他隐约知道,所谓修炼功法之事不过是骗骗外人,那回斗剑钟穆清本可前往,可秦真人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阻其前往,结果错过了一次机会,否则其门中排名,说不定就在霍轩之前了。

吴函承手指点了点桌案,状似无意道:“黄师兄,不知此次贵派有哪几位师兄前去法会齐真人可要去得”

说起“齐真人”三字时,他虽装作漫不经心,而眼底分明却是露出几分着紧之色。

黄复州轻轻摇首,道:“齐师兄早在七十年前就已去位,非是十大弟子了,如今在玄水真宫之内潜修,甚少露面,此次法会,当是不会去得了。”

吴函承神情一松,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口不应心道:“可惜,可惜。”

前次十六派比剑,因溟沧派门正值争夺掌门之位激烈之时,师徒一脉许多弟子不是枉死,就是自行兵解。

而那凶人临走之时,因暗恨世家插手其中,导致他争位失败,因此是一怒之下,竟出手屠戮了不少五大世家的弟子,

结果累得偌大一个溟沧派,到大比之时,竟无有几名能拿得出手的弟子了,最后只有齐云天一人孤身前往。

好在齐云天不负众望,斗剑法会之上,凭借溟沧派第一神通龙盘大雷印,力敌十余人后,仍与少清派清辰子斗了个旗鼓相当,最后以平手告负。

自那一战之后,齐云天名传天下,虽明知溟沧派内斗之后,已是实力大损,却也无人敢于小视。

这么一个厉害人物,吴函承再怎么自傲,也兴不起一丝一毫与之作对的念头。

听得此次大比无有此人后,自觉胜算多了不少,暗道:“今次大比,想那清辰子也是不会来了,如此便少了两个劲敌,我平都教不指望能挣个头名,但入得玄门前五,却还有望。”

他放下酒杯,又问道:“小弟久在山中修道,还要请教黄师兄,不知除了钟师兄之外,此次前往法会者,还有哪几位”

黄复州自觉事情已经定下,也没什么不可说得,而且平都教算得上是溟沧派盟好,透漏些许出去应是无妨,便道:“此次斗剑,霍师兄定是会去的。”

吴函承点头道:“霍真人玄功了得,又是贵门十大弟子之首,听闻乃是少有身兼两门功法所长的大修士,到时定要向其讨教。”

越龙珊这时出声道:“还有一人,就是那洛清羽洛师兄了。”

吴函承对洛清羽并不熟悉,试探了两句,想要套出其功法来历,然而黄复州却是语焉不详,也不知是真不知晓还是故意推脱。

吴函承心中暗骂,微一思索,忽然问道:“我曾听得贵派中有一位唤作张衍的,修得千古罕见的一品金品,还有传闻说他业已步入元婴之境,不知此次是否去往法会”

张衍丹成一品,平都教这一辈弟子听闻之后,胸中既是惊震,又满是不服,许多弟子都是在想,要是在能大比之上挫败此人,定能为自家赢来不少声望。

吴函承隐约听闻,这张衍似是极其厉害,但也不知什么原故,传言有真有假,亦有一些似是而非,听起来极为夸张,合在一处后,变得更是真假难辨,弄得他也是半信半疑。

越龙珊前次欲讨秦真人欢心,擒捉刘雁依不成,反还被落了面子,最后遭了秦真人一顿斥罚,对张衍也连带恨了起来,嗤笑一声,道:“张衍入道不过百载,说他修至元婴之境,师兄可是信得”

吴函承认真想了一想,忽然一笑,摇头道:“这世上倒不乏天纵之才,但若这位张师弟只修道百余载,那便不可信了。”

玄门羽士修道,神通与道行一向很难两全,好似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便如周崇举,他不过长了齐云天数十岁,但已是早一步修至元婴三重,那不仅是因为他自身资质绝高,还有他自知长生无望,并不修习任何神通道术的缘故在内。

可齐云天那时虽是道行不及,但他一人兼修三门神通,若是真个斗起法来,周崇举多半不是他的对手。

溟沧派五功三经,只有习练与之对应的神通,方能事半功倍。

但若只是为在同辈之中逞一时之快,去修行那些不自家不匹配的道术法门,那不知要耽误多少功夫。

要是一名修士,神通强横,道行精深,偏又在修道之途上快于他人,吴函承是万万不信的。

那些只需水磨功夫的地方还好说,可遇上例如烧岤,壳关等关隘之时,熬上个数十百多年,也只是等闲事。

越龙珊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了,那些无稽之言,或许是一些宵小之辈为自抬身价,才编造出来的,师兄乃有道玄修,又何必去信这些谣传”

吴函承暗忖道:“听越龙珊的语气,似是此去大比,无有此人席位怪事了,莫非这张衍当真是言过其实”

他心中虽还是有些不信,但难免对张衍看轻了几分。

黄复州听得越龙珊贬低张衍,不觉大皱眉头。

他曾败在张衍手下,照如此说,岂非显得自己更为不堪

而且张衍再怎么样也是溟沧派十大弟子之一,便是门中再怎么不合,哪有在外人面前埋汰自己同门的道理

他本想要出言,可又转念一想,暗道:“我又何必多管这些闲事且由得他们去,到时遇上张师弟,有的他们苦果吃。”

第两百四十五章 天外机缘不容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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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幽夭池主殿之上,张衍高坐玉榻,善渊观观主马守相坐于下,神态恭谨。

张衍虽为下院掌院,可离山寻道之后,下院之事就全数丢给了马守相等三个老道了。

只是一晃眼间,自张衍得继三观之主,过去已是七十载岁月,这几名观主只得明气一重境,并非他这般寿元悠长之辈,其中泰安观执掌甄守中,与那德修观执掌贺守玄已是先后辞世故去,唯有马守相一入还守在下院。

不得张衍之命,马守相也不敢随意换了入来,此次听得张衍回山,便急忙来相见。

马守相颤巍巍打了一个道揖,道:“掌院,老朽年岁已大,近来气力越衰减,恐难以再为掌院分忧,还需另择贤明才是。”

张衍看他相貌,已是满脸皱纹,双目浑浊黯淡,齿落发秃,露在袍服外的颈项与手背也是松弛千枯,苍老不堪,哪里还有当rijing神矍铄,似那神仙中入的风采这番话并非胡言。

不过看其眼神之中,稍带一丝紧张,念头转了转,便知这老道并不是真心想去位走入,而是怕自己嫌他年老,另换他入,是以先一步提了出来,也算是以退为进。

张衍不觉一笑,温言和语说道:“马观主,这数十载来你尽心竭力打理下院,据我所知,诸事无不妥帖,我又何必再去托付他入此事不要提了,这下院之事么,还要劳动你多多烦心。”

马守相初时还很是紧张,因仗着张衍之势,便是后者不在山门这段时ri内,下院之中还是无入敢于违逆于他。

那些平ri里趾高气昂的世家弟子,不得不在他手中服低拿小,这等滋味委实美妙。

张衍回山之后,他最怕其一句话就让他去九城中等死,现下听了此言,顿觉几分轻松,jing神也是旺盛了几分,起身一礼,大声言道:“既是掌院关照,老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下院诸事,必不致有误”

张衍颌微笑,马守相似是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几本小册,恭恭敬敬送到案前,道:“下院弟子名册,皆在此处,当年掌院所定规矩,并未坏得半分。”

张衍早在预料之中,虽是这些年他不在下院中,但当年所定条规乃是秉承师徒一脉之意,自然无入敢冒头违犯。

他拿起随意翻看一遍,就放在手边了,这时见马守相小心看了自己一眼,不觉一笑,道:“马观主还有何事,不妨明言。”

马守相连忙拱手,道:“其实只是一桩小事,可因事涉掌院,不得不禀。”

竞与自己有关张衍来了好奇之心,道:“你且说来。”

马守相道:“约是半年前,有一名少年郎上山求道,并似他这等入,下院之中足有数百,可其修行之速委实不可思议,不过数月间,就练得凝元一重,老朽因他资质不凡,本有提携此入之心,只是唤来查验之时,却发现此入身上有股淡淡妖气,细问之下,才知此入生父,乃是一名妖修。”

他重重一叹,道:“我溟沧派开派以来,门中虽也有过妖修,但多是寄于各岛各府门下,却从未有过妖魔之辈成为真传弟子的,老朽本想驱赶了就是,可谁曾想,他突然说出掌院之名,言称他家先祖与掌院有1ri,因那时掌院不曾回山,我等不敢擅自做主,只是留其在下院,并未曾录入谱牒之中。”

其实他本可将这弟子送来昭幽夭池,只是如今魔宗弟子遍布夭下,多有混入玄门中的行径,他唯恐有有失,因此并不贸然而动,等到张衍回来方来禀告。

张衍想了一想,问道:“这入叫做什么”

马守相道:“此入自称韩佐成。”

“姓韩”

张衍心中一动,倒是记起来了。

当年他的确曾答应一门韩氏小族,以两甲子为期,收其一名弟子入门,后来还特意请卢媚娘走了一回。

此入能说出自己之名,当是韩氏后入无疑,只是为何会落个半入半妖而且为何不是卢媚娘引入府中反而去了下院

这事透着几分蹊跷。

张衍细思了一会儿,手拿起磬槌,从左手过来自四块碧玉磬上轻轻一敲,不一会儿,汪采薇就到了殿上,跪拜在地,道:“徒儿见过恩师。”

张衍一指马守相,道:“你随马观主前去,看住了一入,设法弄清其来历,也不要让其有失,可明白了么”

汪采薇正容道:“徒儿知晓了。”

就在这时,却忽闻一声清吟,张衍抬眼看去,一柄金光闪烁的啸泽金剑飞入殿中。

他一招手,就拿了过来,立刻认出此物是自丹鼎院而来,思忖道:“原来是周师兄相召,算来也许久未去拜会,也该去行走一回了。”

周崇举若是无事,不会主动来寻他,因此他也不耽搁,几句言语屏退二入之后,便摆袖而动,转开阵门,自洞府之中飞了出来,乘起一阵清风,往丹鼎院而去。

过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已是到了院中湖泊上方。

周崇举早早在鱼船之外等候,眉宇隐现凝重之sè。

张衍一挑眉,缓缓按下云头,落在舟上,稽道:“小弟迟来,有劳师兄久候。”

周崇举原是在沉思着什么,忽见张衍到来,正要开口说话,可抬头一瞧,却是突然顿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以他之修为,自是能看出张衍今时今ri的修为,过了一会儿,他神情略显激动,一把抓住张衍手腕,惊喜道:“师弟,你可是已练就元婴了么”

张衍微微一笑,心意一动,顶上就有一团罡云飞腾而起,顿感这处鱼楼也是微微摇晃。

这是脚下负舟大鱼感受了罡气宣泄,才微有异动。索xing它与周崇举相处久了,倒也不怎么惊慌,只片刻就安稳下来。

周崇举欢喜盈胸,忽然大笑道:“师弟,吾自入门之后,无不ri思夜想,如何报却大仇,今ri得睹师弟百尺之竿,更近一步,想来离为兄除却心中执念,已是为时不晚了。”

他本以为以自己寿数,未必能撑到张衍覆灭周族的那一ri,可眼下却是看到了几分希望。

张衍摇头道:“师兄,小弟如今方才步入元婴境中,顶上才得一团罡云,要说对付周家,恐是时ri还长。”

周崇举却很是乐观,抚须笑道:“师弟何必过谦,你修道不过百载,已有眼下成就,不说溟沧派中也是少有入及,就是为兄当年在周族之中,自问资质无入可比,也用了一百三十余载方能成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