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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魏庄距离蝠王庙二十多里路程,对村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这等孩童却极是不易,若是孤身前去,莫说遇上人贩子,匪贼,便是野狼也能将他叼了去。

他虽只有七八岁,却有成年人般的老练,早在数天前就与一名熟悉的行脚商人约定,凑此人贩货之时一起上路。

此时天边白肚微露,他怕错过了时辰,便决定早些前去。

先在身上揣了半只干饼,又去邻家要了些烧开的水回来,倒入了葫芦中,紧紧塞好,再找了几块破布过来,塞了些干草进去,然后用麻绳把小腿绑了,跺了跺,见掉不下来,就出了门,找到了那名走货商人,一起上了路,

他也是懂事知趣,虽然人小,但也是帮那商人提了个篮子,两个时辰之后,就到了镇上。

此处距那蝠王庙还有小五里的路程,而且子时未至,他向那行脚商人讨了一小块雄黄,告辞之后,一个人往山林中去。

走了未有多久,他看准一棵大树,爬上去找了一根枝叶茂密的粗壮树干,靠在其上休息。

也是走得疲累的缘故,不过一会儿,他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睡了也不知多久,忽觉有些异动,睁眼一看,却见是一只白毛小猴儿正睁着滴溜滚圆的眼睛,不停地推着他。

魏子宏翻了起来,摸头道:“小猴儿,这是你的地方么”

他抬头一看,见天色已黑,拍了拍脑袋,叫道:“啊呀不好,糟糕,莫要错过了拜师的时辰。”

他看了看四周,此时夜色浓重,又是荒郊野外,伸手不见五指,前方路径也不好辨认。

不过他却有一桩本事,就是夜能视物,这也是他有信心来拜师的缘故。

这时他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一处地界中有亮光传出,看那方向,正好是蝠王庙的去处,便赶忙从树上爬下来,朝着那处亮光跑了过去。

那只白毛小猴儿忽然一跳,上了他的肩头,魏子宏脚步顿了顿,好奇道:”小猴儿,你也是去拜师的么”

白毛小猴儿吱吱叫了几声,不停点头,魏子宏见它颇通灵性,生出几分欢喜之意,摸了摸它的毛发,只觉入手颇为柔顺,道:“那便一起去吧。”

白毛小猴儿又是叫了几声,魏子宏欢笑了几声,便任由其攀在自己身上,向前奔走。

他常听说此地闹鬼,虽是壮胆而来,可也难免也是心中忐忑。

或许他运气好的缘故,这往日这被乡人传得凶险至极的地界,什么古怪之事也未曾发生,竟是平平安安到了那蝠王庙前。

只是远处本还见着有亮光,可到了近前之后,却是黑漆漆的一片,连一点声息也不曾听闻。

魏子宏终究是个孩童,心中略微有些害怕,脚步了慢了许多,只是想起瘫病在床的老母,转瞬又坚定起来,走上前去,吱嘎一声,便将老朽的庙门推开。

他探了探脑袋,扒着门一脚踏进去,见并未有什么动静,便胆子大了起来,小心往里走入,不过二十余步,转过了一层布幔,就见得一名闭目打坐的年轻道人坐在那处。

他不禁睁大了眼睛,随后醒觉过来,忙往地上一跪,用清脆童音言道:“小子魏子宏,寻道长拜师来了。”

言罢,连连叩首。

张衍睁开双眼,往这小童身上看去。

见他额前有一截留海,身体羸弱,皮肤白净,看起来瘦瘦小小,似乎风一吹便倒,不过眼神灵动,根骨更是奇俊不凡。

他暗忖道:“莫非便是这孩儿么”

这些天来,也有十余人找上门来拜师,只是皆不是他欲寻之人,而且根骨太差,也习不得道术,指点了几门强身健体的法门,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他温和说道:“既然是来拜师的,那便上得前来。”

魏子宏依言走上前去。

等他站定,张衍伸出手去,似乎要额前留海掀起,魏子宏顿时一阵慌张,双手遮住,道:“道长,不可。”

张衍放下手来,笑道:“为何不可”

魏子宏用双手依旧这挡在额头之上,认真回答道:“道长,小子这里有古怪,旁人只消见了,便会立时晕厥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命中劫难有天数

魏子宏如此一说,张衍微微一笑,也不勉强,以他的目力,根本无需掀开留海,就能看见其额头之下有一道宛然如眼闭痕,这与秦掌门所当日言“三目”何其相似。

他心中已能确定,此子必定是自己所欲寻找之人。

他看了看魏子宏肩上那只白猴,若无这只灵兽,一路之上替其挡下了林中野兽,怕也没这么容易到得此地。

这小猴儿本是善意,但却坏了他一番布置。

张衍摇了摇头,此也是无心之举,倒也不便深究,便屈指一弹,一枚丹药飞出,掉在白猴儿眼前。

谁知那小白猴儿吱吱一叫,却是连连摇首,只是拽着魏子宏的衣服不放。

张衍不由失笑,道:“你这畜生,倒也机灵。”

这小白猴儿乃是这林中灵兽,看出张衍是来收徒弟的,它虽说开了灵智,但自身并无大妖血脉,若是不得指点,只化形一关就难以过去,

丹药虽好,但怎及跟着魏子宏,寻一个好出路呢

张衍不再去理会它,只对魏子宏道:“你既来你诚心来拜师,我瞧你根骨上乘,可愿跟我回山修道”

魏子宏一怔,却把头低了下来,道:“道长,我,我不能随你走。”

张衍和颜悦色地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魏子宏迟疑了一会儿,鼓足勇气,大声回答道:“我娘亲瘫病在床。我若走了,无人照料。”

张衍点了点头,道:“我辈修道之人,并非斩情绝性,你有高堂在上,自当好生照顾,我这有两个法子予你选。其一,我传你一门法术,只消入门,便可百病不生。力大无穷,可敌万人,搏一个公侯万代,不是难事;其二,我带你和老母回得山门之中,只是山间寂寞,修道清苦,餐风饮露。眠石卧冰只是等闲之事,此二法,你可自择之。”

若是一心向道之人,那自是毫不犹豫选第二种,可是有心富贵之人,若贪图那一世荣华富贵。便会选第一种。

因魏子宏身份特殊之故,无论其作何选择,张衍都会将其带回门中,只是既然收作自己徒儿,他便要观一观其心性如何。

魏子宏听了之后。却是想也不想,毫不犹豫说道:“徒儿愿意择第二种。”

张衍奇道:“你为何选第二种”

魏子宏不假思索道:“老师教了徒儿法门,徒儿可侍奉母亲,但传艺之恩,离了老师,又去哪里报答”

似这等质朴之言。也只有孩童方能说出,张衍听了之后不免一声大笑,道:“好徒儿,那你速去接了老母,今日便随为师去吧。”

随即他一伸手,在其后脑之上拍了一下。

魏子宏顿觉脑海中似乎多了无数东西,体躯之中,似乎有了无穷无尽的气力。看着自己双手,不由万般惊讶,欣喜道:“老师,徒儿去去就回。”

张衍微微颌首,对那小白猴儿看了一眼,淡淡言道:“此一路之上,我徒儿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唯你是问。”

那小白猴儿浑身一颤,吱吱连声,显是表示自己听得明白。

张衍心中暗忖道:“掌门曾言,这孩儿入门之前,当要受一小劫,我本拟他来此处之时多吃点苦头,好顺势避过此劫,也省却一些麻烦,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被这小猴儿无意搅了局,也罢,既然避不过,那便接了就是。”

魏子宏得了张衍之助,脚下健步如飞,出了蝠王庙之后,急着向家中赶去。

这一回,不过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回得家门,来到床榻之前,他满脸喜色对母亲轻声言道:“娘亲,孩儿得了仙师关照,今日就要去的山门修行,这便接你同去。”

说完之后,他便将自家母亲扶起背在身后。

魏氏虽久病在床,但好歹是个成人,魏子宏平日里助其翻身擦拭时,也要费去好一番劲,可如今却丝毫不觉着吃力,轻轻松松就将其背了起来,心中兴奋喜悦之余,也不免对传授自己这等“仙法”的张衍感激涕零。

此刻距离蝠王庙千里之外,一处深山地岤之中,一名发插骨簪,乌袍披发的道人面无看着手中一面破碎玉佩,皱眉不语。

他乃是魔宗浑成教门下弟子,受了师命,被遣于此地镇守。

这也是一份苦差事,方圆数万里之内,但凡师门设置的禁制阵法都归他看守。

方才他忽然察觉师门中传下的一处符印黯去,只是观其布置,也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了,且根本无甚大用。

可按照门中规矩,就算那处布置荒废已久,却也不能不闻不问。

他好一阵骂骂咧咧,尽管心中极不情愿,却也只能一把把那牌符捏碎,闭目感应了片刻,知道了方位后,便甩袖一抖,祭了一道青烟出来,霎时托身而起,就往那处地界赶去。

他这一股青烟,乃是师门所赐,是一桩飞遁秘宝,便于他方便往来,哪怕千里之地,也是瞬息即至,可他一路之上却是悠悠荡荡,故意行得极慢。

若是那毁禁之人早已离去,那他只用看上一眼,便能回转,根本不欲多事。

须臾到了蝠王庙前百里之外,他脸上悠闲神情一收,变得严肃了几分,连连使了几道法术,将自己身形隐匿而去,方才敢往前而去。

如今许多魔宗弟子行事虽是肆无忌惮,虽知凡俗之间并无什么高人,但他仍是极为小心谨慎,不敢小看来人。

他远远隐在云中观望,见下方那股气息极是惊人,磅礴浩大,隐隐然直冲天际,比自己修为不知高出了多少,心下一惊,暗呼道:“好险,好险。”

若是他方才莽撞出来,岂不是正好撞在此人刀口之下

他又望了几眼之后,目光之中畏惧之意更甚,他虽有飞遁密宝在身,但下方那庙中之人,至少也是化丹之境,当下便抽身欲走。

只是正当他回首之时,无意中一瞥,却见坡地之下,有一个小童疾步而来,背后虽背了一个人,可仍是行走如飞,不免引起了他的注意,看了几眼之后,却心中一动,道:“这等根骨,倒也上乘。”

他又看了几眼,忽然浑身一震,道:“莫不是”一时之间顾不得其他,往前一冲,一道玄光垂下,就将其卷了上来。

魏子宏正脚步轻快地往前而去,眼见蝠王庙遥遥在望,这时忽觉身体一轻,自己被一把捞上了云头,而娘亲和那小白猴儿都滚落在了地上,不觉着急,惊呼了一声,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古怪道人坐在自己面前,正瞪大双目看着自己,因其看起来就不似善类,魏子宏戒备道:“你是何人,为何捉我,快放我下去”

乌袍道人嘿了一声,伸手一把就将其额前留海掀开,见其上一道如眼闭痕,顿时面露狂喜之色,差点手舞足蹈起来,连声道:“果然是,果然是。”

随即得意一笑,道:“你跟我走就是了,这回捡了宝了。”

他虽是心头窃喜,因忌惮张衍在旁,不欲多言,正要将魏子宏卷了走。

此时却听身后一声大响,回首一望,只见一股丹煞之气此蝠王庙庙顶掀翻,自那气中飞出一枚剑丸,化光一闪,疾如闪电,就往他这处劈斩而来。

“飞剑”

乌袍道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冷汗涔涔而下,对方竟是剑修,莫不是少清门下如此就算自己有飞遁秘宝在手,也是难以脱身的,哪里还敢停留片刻,当即转身欲逃。

这时魏子宏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心中一阵发急,气血顿时上涌,额头上一疼,其上那眼痕倏尔一睁,陡然间放出一道疾厉光华来,正好照在了乌袍道人面上。

乌袍道人全副心神都是那飞剑之上,哪曾料到有此变化,也是猝不及防,大叫一声,捂着双目,如泉鲜血自指缝之中流出,这一耽搁,一道剑光正好袭至,从他颈脖之间一抹而过,顷刻间头颅枭去,尸首掉落下来。

乌袍道人一死,魏子宏也是从空中坠落,这时一道烟气飞来,将他一裹,扶摇直上,眨眼到了云头之上。

张衍低头一看,一把搭住其手腕,知其并未大碍,点了点头,又袍袖一卷,将魏氏和那小白猴儿都卷了上来,辨准了方向之后,便驾云飞遁行去。

魏子宏此时也是头疼欲裂,浑身无力,只觉适才张衍予他的一身气力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他平日这额上奇目睁开之时,都会觉得头晕眼花,非要连续卧床几日方才能缓过劲来,而适才强行用这奇目看人,更是耗损了不少元气,过了不一会儿,便沉沉昏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多久,当他醒来之时,却发觉自己身在半空之中,左右摸了摸,好奇之下,小心探头往下看了看。

张衍见状,微微一笑,道:“徒儿,你醒了,过得前面那座山头,便要回得山门了。”

然而此时,他却眼神一凝,忽见一名似是清风明月,潇洒脱俗的道人立在云中,对他一个稽首,高声言道:“张师弟,你回来了,为兄已等你多时了。”

张衍一看,竟是与他同为十大弟子之一的洛清羽,他从容不迫上前,也是一个稽首,还礼道:“不知洛师兄在此等候小弟,有何见教”

洛清羽呵了一声,淡淡言道:“听闻张师弟这些年来苦修道术,功行大进,为兄也是有一些心得,想与你讨教一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一百六十章 青平涵烟阵

张衍与洛清羽平日里少有往来,可如今后者却突然来得面前讨教,他知晓这其中必有缘故,而能令其亲身来此,这背后之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了。

他不禁揣测,这不定就是秦掌门允诺自己借用那浮游天宫一事,惹得哪位真人出手了。

洛清羽虽言语之中说得乃是切磋,但他已能想象的到,若是此一局败于此人之手,对方之师定会向掌门进言,言及自己并无入浮游天宫修行的资格。

至于避而不战,更不是什么好选择。

洛清羽堵在他前往昭幽天池的必经之路上,他要是绕了过去,倒也可以,可如此一来,那便是示弱之举,不但有损自家声望,且还会让门中师长看轻,那背后之人更有理由借此发难,坏了他的好事。

今日对方既然已经出招,那他唯有见招拆招,出手应对,断无退缩之理。

张衍不动声色抬起手,在魏子宏头之上一拂,一道清气遮了那眼痕去,随后轻轻一推,分出一团流云,将其推了出去,出言嘱咐道:“徒儿,为师有些事要料理,你带着你母,且去一旁等候。”

魏子宏被那云烟一裹,霎时出去百丈之外。

洛清羽随意看了一眼,道:“这童儿倒也是好根骨,是师弟新收的徒儿么”

张衍淡然一笑,道:“此去凡俗间走了一遭,不想觅得一名佳徒,也是运气。”

若是抛开魏子宏那额上之目不提,似这他般资质,在九城陆洲之中也有不少,因此洛清羽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再费心留意,转而目注张衍。

他正色道:“当日大比之上,未曾与张师弟交手诚为憾事,不过你我份属同门,厮杀拼斗,未免伤了彼此和气不妨如此,为兄这里有一副青平涵烟阵图,乃我多年炼制所成,本欲在十六派斗剑之上一展其威,会一会诸派高人,现如今,却要先请张师弟指点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