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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大道争锋

一派的程度,也没有资格继承长老掌门之位,所以当初王盘才如此热切希望获得一个真传弟子的身份。

封臻叹了一口气,道:“我正是为此事忧虑,张衍越是不凡,我越是心神不宁。”

封商失笑:“何苦如此臻儿你如今也到了玄光境界,怎会畏惧一个明气境界还未踏入的修士不懂,不懂”

封臻的神色有些尴尬,道:“我非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我家二妹。”

封商一怔,道:“窈儿怎么了”

“那日从灵页岛上回来后,我便现她神情有异,后来我屡次出言试探,几番之后,她才对我坦诚,原来自那日一见之后,她便对张衍有意,并想与此人结为道侣。”说到这里,封臻叹了声,“麻烦的是父亲曾有言让她自择道侣,若她执意如此,我却毫无办法。”

其实封臻的话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是封窈的背景,她虽然是封氏出身,但却是琳琅洞天秦真人的弟子,这位真人乃是前任掌门之女,在门中地位然,不但修为高深,而且在东华洲交游广阔,无论是师徒一脉还是玄门世家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原先王家下了大本钱请他牵线,却不想却被张衍杀了王盘,给搅了局。

封商闻言哈哈大笑,摇头晃脑道:“如你所说,张衍貌相俊伟,乃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而且心性智计俱是不凡,如今差得只是一个身份罢了,我若是女儿身,我也属意此人,窈儿眼光不差,不差”

封臻却是哭笑不得,道:“叔祖,侄孙与你说正经事,何必说玩笑话。”

封商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懂,叔祖我活了三百载一事无成,却唯有坦荡二字是值得称道了。”

封臻无奈,他知道自己这位叔祖有时候精明无比,有时候却爱胡言乱语,经常搞得门中长老下不来台,年轻时还爱闯祸,要不然也不会被封氏族家族如此不待见。

封商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说道:“你也不必心急,此事在我看来极易解决。”

“哦”封臻眼前一亮,急忙站起,拱手道:“请叔祖赐教。”

封商“唔”了一声,道:“听闻张衍至今没有拜师”

“是。”

封商手中大扇一拍膝盖,道:“那就给他找个师傅。”

封臻一怔,这算什么主意只是他知道封商不可能无的放矢,于是小心翼翼顺着话头问下去,“叔祖以为何人合适”

封商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道:“就此人吧。”

封臻凑上去一看,疑惑道:“周崇举”

封商眯着眼,道:“臻儿久在岛上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封臻脸上一红,道:“小侄惭愧。”

“无怪,我怎会怪你,你又不是那等小门小家,整日担心被人算计,身为我封氏弟子,修道一途正是要心无旁骛,专一方能致道。”封商一下翻身坐起,指了指桌上那人名字,道:“周崇举此人现为丹鼎院掌院,昔年他曾欠下我一个人情,这么些年来我也没有什么事求到他门上,如我要他收下这张衍为徒,他定然不会拒绝。”

封臻不解,道:“即便他收了张衍,可还是不能阻住二妹的心思啊。”

“谁说的”封商瞪了他一眼,道:“一旦此人收了张衍为徒,不但门中无有人会多问,而且窈儿也决计和他成不了道侣。”

“为何”封臻眼中俱是诧异之色。

封商神秘一笑,道:“也罢,今天既然说到这里,我便于你说得通透,这周崇举与琳琅洞天的秦玉本是夫妻,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夫妻二人反目,如此人收下张衍为徒,窈儿想与他结为道侣定会为秦玉所阻。”

封臻低头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不禁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恨恨说道:“按叔祖所言,周崇举也是大有来历,倒是便宜了那张衍。”

封商嘿嘿一笑,道:“你叔祖我岂会想不到这一点我告诉你,周崇举此人修为并不高,但他一身炼丹术确实非凡,因此一直以来都想要一个衣钵传人,可是他择徒严格,真正能入他眼中之人并不多,不过此人也颇为偏执,一旦收徒,就绝不许转修他道,你可明白了”

封臻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道:“却是要逼着张衍转修炼丹术,使他误了正经道功么”

“正是如此”封商得意一笑,“炼丹术岂是那么容易练的此前要先炼十年舌窍术,再炼十年鼻窍术,最后炼十年目窍术,俗称三窍观药,如此一来,便需用三十年苦功,任他张衍再天资不凡,也只能按部就班,若他妄图叛师而出,那便是人人得而诛之,呵呵,三十年修为停滞不前,臻儿还用把他放在心上么”

封臻大喜,抚掌道:“妙,妙。”

封商抛开大扇,双手抬起,令大袖滑至肘部,道:“来人,取笔墨来,我自修书一封。”

待下人取来笔墨,他提笔顷刻写就,随手交给封臻,道:“你将此信带去交于周崇举,自有你的好处,去吧。”

第十一章 冲玄留梭 崇举赠书

“清气纯正,上考”

这名白苍苍的道人在一枚玉牒上写上了本次查验结果,便不再与张衍多说什么,面无表情地离去。

每过三月,上院便会派遣一名上师前来查校真传弟子功候进度,若有修为停滞不前或进展缓慢者,便评为下考,连续三次,则夺其半数下赐,六次下考,剥其全赐,九次下考,谪其真传之位。

张衍自然不会吐出乾灵清气,只是放出一口云澜清气与对方查验,这口清气从精纯度上只能称之为一般,不过开始这一步最为艰难,他才入门短短三月,已能凝出清气,进度明显,得个上考也是应当。

目送这名道人驾光而去,他正欲转身折返洞府,抬头一看,却见一人正在自己面前,忙行礼道:“见过宁师兄。”

“你灵气清正,凝而不散,显是用了心的。”宁冲玄白衣如故,只是语声有几分怅然。

他知道澜云密册的练气法门并不高明,且要在这处煞气冲天的福地中修道,只能匆匆抓紧夜间几个时辰行动,张衍资质不高,又无人相助护持,却能在三月中做到这般程度,足可见道心圆融,意志坚韧,远他原先预计。

只是心性如此好的弟子却不能拉入己方一脉,确实有几分遗憾。

他目注张衍,沉声道:“我来此是要告知你一事,你师承已定,为丹鼎院掌院周崇举,此人身份独特,这番亲来与我师尊说要收你为徒,师尊已然应了,我也无法阻拦,不过此人也并非世家一脉,所以你大可放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道:“世事难料,你与齐师兄看来是没有师徒缘分了。”

张衍眼底有一丝精芒闪过,道:“听师兄所言,此事似乎别有隐情,不知这位周前辈为何要收我为徒”

宁冲玄摇头道:“此事现在你多知无益。”他伸出手,道:“你把如意神梭你交来。”

张衍神色不变,毫不犹豫将神梭拿出,宁冲玄伸手一点,神梭便归入自己的袖中,他看了看张衍,又道:“我这便送你去见此人,你记住,外物再好,也是助力,不是倚仗,只要你一心向道,也未必没有成道之机,切记,切记”

他走上前,一搭张衍肩膀,后者顿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似乎陡然间天旋地转起来,待到重新站定,抬头一看,却是已在一处梁架结构的大殿前,匾额上书“丹鼎院”三个大字,宁冲玄却已经不知去向。

正要往前迈步,他神色却不由一动,伸出手掌摊开一看,那枚如意神梭正好端端待在手心里

张衍将神梭收起,思索了片刻,不禁对宁冲玄的用意有所了然。

“今日宁师兄将如意神梭先收后予,恐是要令我生出得失之心,再看他最后所言,却是要借此告诉我外物再好,亦是他人之物,他人能赐,也必能收,而在来丹鼎院前做出这番举动,怕是借此暗喻炼丹术亦是外物,唯有修炼玄功才是正途,叫我不要忘了根本。”

想到这里,他对着宁冲玄离去的地方郑重拱了拱手,不管宁冲玄目的何在,至少对自己也是有几番相助之恩,还临别留梭,算得上仁至义尽,这个人情他将来必还。

不过

张衍嘴角含笑,不管是宁冲玄,还是在后面弄鬼的那位,你们都错了啊,而且是大错特错他双手袍袖一振,大步迈入大殿。

这间正门大殿由两人合抱的金木支撑,下覆莲花底座,拱梁架构宏大,殿中有一人高的双颈铜炉一只,上方纱幔轻飘,隐有药香从远处飘来,一名执事道童见状立刻迎上来,稽道:“这位师兄来此何事可是求丹的么”

张衍站定,沉声道:“我名张衍,奉命来此面见周掌院。”

“你就是张师叔”

那名道童一呆,忙露出一副笑容,讨好道:“张师叔,这里请,这里请,我自去禀告祖师。”说罢回头匆匆奔向后殿了。

另几道童原本还不太在意,平日他们都是眼高于顶,岂会将来求丹的弟子放在心上便是几位洞天的真传弟子到了这里也是客客气气的,此刻听到张衍自报家门,却是一个激灵,立时知道这是掌院即将收的徒弟,哪里还敢怠慢,纷纷过来问安,一些机灵的还奉上香茗,心中后悔没有早点站出来,错过了这份机会。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名道童匆匆跑出来,稽道:“张师叔,祖师唤你进去呢。”

张衍道:“前方带路吧。”

道童一侧身,道:“师叔随我来。”

跟着道童一路穿堂过室,连过三座大殿,来到一处山脚,前方是一处水色艳艳的湖泊,一座廊桥从岸上延伸出去,直插湖心,那里有一座三层船楼漂浮不定,一个道人正站在阁楼围栏边,对着下方时不时扔下一些白色的散碎丹药。

张衍仔细一看,现原来此楼底下是一条硕大无比,腹张两翼的怪鱼,正贪婪地吞食着那些丹药,并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道童指了指前方,道:“祖师就在鱼楼上,师叔且自去吧。”

张衍点了点头,走过廊桥,举步跨上鱼楼,一到此间,却一点也没有外间所看到的那种晃动颠簸之感。他整了整衣衫,登梯上到三层,一眼看去,现那名道人已坐到了正厅上。

他黑黑须,五官周正,右手拿一卷丹书,案几边放着半壶酒,便看便饮,察觉张衍进来,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挥了挥衣袖,面无表情地说道:“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张衍却不理,他见两侧书架上皆是道书,径自走上去取了一本翻看起来。

道人哼了一声,移开手中书卷,冷冷道:“你莫以为你做出这番举动我便不会收徒,我收你只是为还老友一个人情,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这个徒弟都我周崇举都是收定了。”

张衍却笑了笑,放下手中书册,回转身,道:“二叔公,我做了你徒弟,你岂不吃亏”

“你唤我什么你你难道是周家”

周崇举脸上一变,神情变得精彩之极,先是愤怒,再是迷惑,然后是惊讶,接下来是激动,最后突然站了起来,低声道:“你随我来。”只见他随手拉开身边的一个书架,进入一间密室中。

张衍一笑,也不犹豫,跟着周崇跨了进去。

待密室之门合上,周崇举目光灼灼看着张衍,道:“你究竟是谁”

张衍先是恭敬一礼,然后将自己出身来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当日指点我上山那位前辈,说周家有位长辈两百年前曾破门而出,曾立誓覆灭周家,让我前来投奔,他说我若到不了上院,则一切休提,我若到了上院,自然有机会见到您老。”

周崇举跟着又问:“那位前辈还说了什么”

张衍道:“前辈说,见您老之面后,只问你可还曾记得,当日用拂尘在您背后拍打了三下的那个老道么”

周崇举闻言,站在原地默然不语,正在张衍疑惑的时候,只见他仰天哈哈大笑,捶胸道:“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前辈未曾骗我,未曾骗我啊。”

“当年我被周家老匹夫暗算,以至被轰赶出门,原本有心复仇,可前辈却说我根基已坏,就算传我神通,此生也无有大道之望,至多逍遥千载岁月,于是我又问那该如何,前辈告知,他将巡游天下,寻一有大气运,势能翻天覆地之人,此人必能完我心愿,叫我耐心等候便可,两百多年了,两百多年了,老夫终于等到了”

他语声唏嘘不已,感叹完毕,他对张衍温和一笑,道:“张小友,在我这里,你需放心,无论谁想害你,只要你不犯下门规,不行差踏错,我定可护得你周全。”

张衍躬身道:“多谢二叔公。”

周崇举摇了摇头,摆手道:“我如今已不是周家之人,且你我皆是得前辈相助方能解脱,外人面前你可称我为师父,无人时以师兄弟相称便可。”他又看了张衍一眼,想了想,道:“听你先前所说,你族中如今只你一人”

“不错。”

周崇举在室内踱了几步,最后他坐下,沉声道:“周家行事绝不会如何简单,在我想来,恐怕在你出生前他们便有谋算,而后你父母,你族人皆死,偏偏你一人独活,还顺当与周家结亲,这其中必定有鬼,莫非你心中当真就没有一丝怀疑”

张衍皱了皱眉,要说这方面他也不是没想过,不过前身的事情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况且他那时几乎没有一点修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现在周崇举一提此事,他索性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道:“是,其中颇多可疑,只是周家势大,奈何”

周崇举一拍桌案,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放心,今后我会全力助你,有朝一日,必能将周家翻覆”

张衍立刻道:“全凭师兄做主。”

周崇举满意点头,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指了指张衍,道:“有一事你不可不防,”

张衍拱手道:“还请师兄示下。”

“你来此,本是我一个老友之意,我为还他一个人情,不得不答应下来,不过此人擅机谋,所设之局皆是一环套一环,此事绝不会这么简单,但他究竟有何打算,我暂且也看不出来,不过大致应该还在炼丹这两字上做文章。”

周崇举走到一边,在案架上拿下几卷书,送到张衍手中,叮嘱道:“这几卷书乃是我百年来重新修编的炼丹术,不说今世难寻,在东华洲也难以找出几人来与之媲美,你带回去看一下,不求你练到什么地步,略知一二,做个防备也是好的。”

第十二章 灵兽惹祸 张衍设局

为今后大计,张衍周崇举在密室内商议了许久,并且出于某种考虑,周崇举将门内势力分布,以及最近几年来生的大事详细说于他听。

这一下,如同在张衍面前打开了一副画卷,凕沧派如今所有的笔墨都在上面浮现了出来。

往日他限于地位和身份的约束,所看见的东西只是只鳞片抓,纵然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也是雾里看花,现在却使得他对门派有了另一番翻天覆地的清晰认识。

周崇举为了稳妥起见,建议张衍这几日就住在丹鼎院内,免得遭封氏惦记,待过些时日避过风头再回洞府。张衍欣然接受,封商这等人必定会暗中遣人查看他的举动,的确不便立刻回转洞府,这样难免会使这老狐狸生疑。

不过他也现,此地的确不适合修炼玄功。

丹鼎院中灵地是不少,但却都被阵法抑住,灵气俱往地下滋养草药去了。

而炼丹之术最是难修,不是自知在修道上无望的人不会走这条路,所以这里的洞府也大多只是样子货,对于一般修士或许还可使用,但对于张衍来说却是懒得多看一眼。

闲来无事,张衍将周崇举交给他的炼丹之术翻看了一遍,只是这一看,却入了迷,在残玉中连看了一月这才停了下来。

看完之后他不禁感慨,难怪当日那位指点他来此的前辈叫自己投靠周崇举,这人的炼丹术实在是一绝,原本的“三窍术”被他精心改良,变成了“内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