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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玉笛白马(群芳谱)全

杨宗志便是迎面打来,仿佛打算一棍将杨宗志敲于马下,杨宗志看的分明,待到那棍子来到头顶,才是举起手中长枪,嗤的一声直刺出去,取得却是那年轻人的腋下。

那年轻人呆了一呆,想不到杨宗志出枪这般快捷,此刻他一棍下去,虽也可落到实处,但是自己腋下空门尽露,若被长枪穿透,性命只怕不保,他仓促间马儿双蹄扬起一跳,便脱开了杨宗志的枪影,只是如此一来,他那迎头一棍,也是落到了半空。

杨宗志一枪夺回主动,身后众军一齐大喝一声,他更是不再稍待,手中长枪使出“擒月枪法”一招接一招的抢攻了出去,这“擒月枪法”乃是南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傅多坡,平生最最得意的枪法,杨宗志在终南山习得此枪法,又在呼伦山顶的冥王教内得到傅多坡的亲口指点,此刻在这枪法上可谓是炉火纯青。

而那年轻人在吐蕃国内向来自负武力,却又哪里见过这等精妙的中原武学,两番比较下来不禁相形见绌,只能听到身边嗤嗤不觉的风声,和漫天的枪影向自己罩压过来,他一时收不住力,用双棍顶住枪尖,座下的马儿吁的一矮,两人这般斗力,一个下压一个上举,皆可以看见对方的容貌长相。

杨宗志晃眼看过去,见那年轻人络腮胡子,脸庞修长,双眉浓密,眉下的眼睛金光四射,他心头踌躇的暗道:这人……这人莫不就是忽日列本人?

那年轻人举得吃力,座下马儿的前腿渐渐俯低,他盯着杨宗志死死的看,正待大叫一声用尽最后的力道,突然对面的杨宗志朝他微微一笑,却是手中银枪自发的收了回去,那年轻人心头急喘几口,正在愣神间,突然又惊诧的看到杨宗志将银枪头突的一转,从他自己的腋下闪电般的刺杀过来。

此刻晌午过后,山坡上青天白云,日头正烈,那枪尖耀着日光闪电而来,竟是让人生不出半点躲避的法子,他心头狂跳,暗自大呼道:“我命休矣……”

正要闭上双眼受死,突然那枪头刺到了胸前一尺,却又愣生生止住,枪上的劲气划破他的胸衣,噗的一下在他胸口留下一道血痕,那年轻人止住砰砰的心跳,晃眼再看过去,见到对面的杨宗志脸色苍白,右手举着银枪,枪尖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com第286章围魏之四

其时山顶烈日烘照,逻些城下的一物一景都被拉出了斜斜的长影子,两军经过背身奇袭以及顺着山坡追赶,时日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筠儿和秦玉婉等人立在山涧旁高高的峭壁上,垫着脚尖注视着两军的一举一动,待到看见杨宗志等人逃回山脚下时,竟然被吐蕃人的矮马给追了个首尾相接,筠儿呀的一声娇呼道:“不好了,大哥他们被追上了,可……可怎么逃得回来呢?”

何淼儿神情清淡的站在一边,自从那日和筠儿她们不知羞的经过床底之欢,生性冷淡的她却是感到从未有过的害羞怯懦,所以这几日来她都躲着杨宗志,不敢去见他,此刻她看到这里也是眉头一轩,突然娇声道:“我……我去救他回来。”

她说完了话,正要返身下山去,秦玉婉在一旁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娇笑道:“淼儿姐姐莫急,那……那坏蛋总是自有自己的打算的。”

索紫儿紧张的站在她们身边,两只素白的小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衣袖,却不敢作势出来。

几人同时又转头向山坳中看去,见到不过一会,杨宗志便与人打在了一起,索紫儿一见,顿时啊的一声娇呼起来,只是她叫了一声,便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神情更加紧张担心。

再过一会,秦玉婉见到杨宗历志那威势凛凛的一枪,才是拍手娇笑道:“九哥哥看来今日要给吐蕃人个下马威呢。”

她过去在点苍山腰的伏虎镖局里,曾经看到杨宗志使矛一下子刺死了五六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当时所使的矛法正与此时杨宗志的枪法一模一样,她心知这是杨宗志枪法中的绝招,那对方的吐蕃人虽然人高马大,看起来魁梧的很,不过论起单兵作战的能力,定然还是比不过中原几大高手的,杨宗志这一枪刺将下去,就算那吐蕃人不立时被刺个对穿,也绝对会身受重伤。

大家一时安宁下来,却又惊奇的远望见杨宗志一枪竟然没有刺实,而是刺到了那吐蕃领头人的胸前,便停了下来,何淼儿皱着眉头道:“奇怪了,他……他怎么此刻收手了?”

秦玉婉也是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她向来对于杨宗志的很多行事猜测不透,其余常人,她看了几眼,便大致能估算到别人心底的想法,对于杨宗志,她却是关心则乱,因此下,这般被杨宗志戏弄了好几次,却也对他更加信心十足。

只有索紫儿在一旁咬着细细的红唇,媚着天蓝色的双眸,旖旎的心想:“哥哥……哥哥他这是为了我哩,他今日听到我为大王兄向他求情,便放过了大王兄一马哩。”

这么一想之下,她心中顿时被甜蜜温暖充斥溢满,洁白的小脸悄悄的印红了一片,更是骄傲的心想:“为了哥哥,我回去之后,便去找父王说个清楚,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与哥哥在一起才好。”

杨宗志一枪刺了一半,顿时觉得一股急剧的寒气,从自己的脚底心涌了起来,霎时便冲击得自己的全身经脉乱做一团,他心头恐慌的道:“怎么……会这样?这寒气不是已经全都消了么?”

前些日子筠儿和婉儿用自己的处子娇躯,作为治愈跗骨寒气的引子,那日他探查自己的内力,发现过去常常蕴集胸口的寒气,已经尽数都化了开去,后来几日他又运气几次,这寒气再也没有反复,杨宗志心头倒是高兴的紧,毕竟大战在即,多了一身内力,便多了取胜的保障。

此刻这寒气骤然又从足底涌起,仿佛前些日子只是躲进了自己的体内,时刻被自己的杀意一催,又好像过去一样压住了心头,不但如此,更是透过脖颈间,冲击到了自己的脑中,脑中受寒,不若胸口那般只是透不过气来,整个头上此刻却是一炸一炸的疼痛,仿佛脑中的血管都被胀大了许多。

那对面的忽日列惊疑不定的拉马向后退了一步,他方才死里逃生,本已经束手就缚,此刻骤然捡回一条命,胆气已经虚了大半下去,他素来在吐蕃国内自视甚高,更因为一身神力被誉为勇士,此刻与杨宗志对垒一番,竟是半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他惊恐的退后几步,发现杨宗志也没有腾身拍马再追上来,仿佛任由他自行离去。

忽日列慌忙大着胆子逃回身后的吐蕃人群中,挥着手中的熟铜棍大叫道:“大家一起上,将这些南朝蛮子们都拿下了。”

身边的吐蕃人眼见忽日列败退回来,心头本就开始打鼓,只不过忽日列在吐蕃人心目中余威尚在,大家一起大喝道:“是。”

就催着马儿慢慢逼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