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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玉笛白马(群芳谱)全

爹一样,自律克己极严,并不穷奢极欲。

筠儿拉着杨宗志径直走到那牙床之前,轻轻叫道:“爹爹。”

里面嗯了一声,一个微弱但又慈祥的声音传来道:“筠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下?”

筠儿面色一红,暗自扭捏了一下,轻轻咬住嘴唇,道:“爹爹,筠儿今日给你……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回头瞟了大哥一眼,见他背手而立,脸色清淡,仿佛正在思虑什么,又道:“大哥,你……你快过来,见见我爹爹。”

杨宗志抬头看筠儿面含深情注视自己,她两只小手不觉紧握在一块,放置身前,心知这小丫头先前虽口中安慰自己,其实她自己同样也是很紧张的,便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一直走到牙床之前,抱拳拜礼道:“晚辈杨宗志,见过西门前辈。”

牙床上的人听见这个声音,再听见他自称杨宗志,杨宗志……那不正是筠儿一直念念不忘的杨小子么?那人赶紧斜仰起身子,看了过来。昏斜灯光下,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番对视,双方都不由得一惊。

只是杨宗志先前已经听到这西门松的声音,想起了那个在筠儿娘亲坟前,与自己比武过招,又出口警告过自己的神秘人,所以现在又见到他,有些心理准备。

西门松显然没有预料到杨宗志的身份,怔怔的看了杨宗志半响,目中神光一闪而逝,筠儿在一旁看见爹爹与大哥两人,大眼对着小眼,也不寒暄说话,更不招呼坐下,一时气氛有些紧张,顿时想起自己罗天教多年来与朝廷之间的恩怨纷争不断,他们二人现在一个是朝廷的大将军之后,一个却是西蜀反贼的首领,委实可以算作锋芒相对,寸步不让……可是,可是他们在自己的心中,一个又是自己倾心爱慕的大哥,另一个是最最可亲的爹爹,唉,当真叫人好生为难。

想到这里,筠儿急忙抑制住自己的害羞,走前几步,插入二人目光中,斜坐在西门松的床前,扶住爹爹,娇声劝慰道:“爹爹,您老人家身子不好,怎么……怎么起来了呢?”

西门松听了筠儿娇弱委屈的说话,面色稍稍一缓,又闭上眼睛,躺了下去,筠儿扶着爹爹躺好,才轻轻道:“爹爹,您老人家上次五十大寿的时候,不是已经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宣布……宣布不再与朝廷为敌,大家罢手言和,井水不犯河水了么?”

筠儿这番话说出来,既是提醒爹爹,又好告知大哥,爹爹已经放下过去的立场,杨宗志自然会意,微微一笑,道:“既然西门前辈放下昔日的恩怨,那是再好不过了,晚辈这次要是回到洛都,定会面禀圣上,希望能化解掉这段过往,大家和睦相处,岂不是好?”

西门松躺在牙床上,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不与那昏君争斗,并不是怕了他什么,只不过……只不过……”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跳开道:“再说那昏君也不是个什么好依托,你们杨家在朝为将多年,忠心不二,四处征讨,到后来你爹爹又能落下个什么好?”

杨宗志一惊,向前一探,随手握住筠儿细弱的肩膀,抢道:“西门前辈,你……你听说了些什么?”

筠儿只觉得右肩被大哥拿的生疼,忍不住回头看了大哥一眼,幽幽煤灯照射之下,大哥的脸色看着明暗不定,微微有些狰狞,筠儿心中一疼,便也忘了自己肩上的疼痛,轻唤道:“大哥。”

杨宗志兀自不觉,只是紧紧盯住西门松,西门松双眼不睁,轻叹道:“我原本与你爹爹沙场为敌多年,见你爹爹坚韧不拔,毅力过人,许为生平劲敌,没想到……没想到……唉,你自己回去看看,便什么都知道了,何需我说?”

杨宗志心底一沉,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暗道:难道……难道……只是他心里稍稍一想,便即转开,不敢深想。

筠儿看爹爹与大哥之间稍事缓和一会,便又激烈了起来,赶紧乖乖接口道:“爹爹,原本这些日子教中事务繁杂,筠儿已经焦头烂额,所幸现在大哥他来了,大哥……大哥他过去统兵作战,神勇的紧,天下众人都交口称赞,不如我将教里的事情都交给大哥处理,您看可好么?”

将所有的事情都拜托给大哥,然后自己懒懒的躲在大哥怀里撒娇,这是筠儿多时以来一直的心愿,没有料到今日大哥果真前来看望自己,那自己便乐得清静悠闲,岂不是好的很?筠儿心中偷偷想到,赶紧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

西门松沉默一阵,突然睁开眼睛,目中射出一缕柔情,看着筠儿瘦弱不少的脸庞,疼惜道:“爹爹知道,这些日子教中事务繁忙,苦了我的宝贝筠儿了……好了,你想怎么去作,便你自己作决定,不必来告知于我。”

筠儿面色大喜,朝着爹爹乖巧的一笑,才轻轻向自己右肩一握,紧紧握住大哥的手,娇声道:“那我和大哥就出去了,爹爹你早点歇息吧。”

杨宗志一愣,才发觉自己用劲的捏住了筠儿的香肩,自己方才想着心事,心中惶恐忧急,左手不觉力透出来,都使在了筠儿柔弱的肩上了,这丫头却生生的承受了过去,一声也不吭一下,想到这里,赶紧撤开自己的大手,收了回来,随着筠儿一道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西门松的居室,杨宗志拿住筠儿的小手,柔声道:“筠儿,大哥……大哥方才可捏疼你了么?”

屋外幽静暗谧,夜色深沉,筠儿朝着他甜甜一笑,轻轻道:“没有的,大哥你在北方受了那么多的苦,筠儿想一想,便觉得心疼的很,这一点点皮肉之苦,便算作筠儿帮大哥分担的一丁半点,人家只有开心快乐,才不会有半点委屈呢。”

杨宗志皱起眉头,只觉得这个小丫头楚楚可怜,让人看着好生怜惜,便拉住筠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伸手挽住,道:“好筠儿,你以后可莫要再做傻事了,大哥这样的坏人,总是会如同常言说得一样,祸害千年,自己一点痛苦都没有,而你是金枝玉叶,你爹爹又这么爱护于你,怎么能作那轻生自缢的菲薄事情?”

筠儿被杨宗志搂在怀中,轻轻靠在杨宗志的胸膛,自觉温馨满足,当真不愿时间飞快流逝,道:“大哥,其实我什么也没作,什么也作不好,爹爹叫我管着教里面的事情,筠儿也都办的一塌糊涂,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杨宗志道:“你不愿管着教里面的事情,那是因为你温柔善良,又通晓琴棋书画,五韵八律,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争斗,没有半点兴趣。”

他说到这里,不由顿了一顿,将筠儿从自己怀中扶起,道:“但是……但是你怎么能将自己关在那望月楼中,要放火烧死自己,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也太欠考虑了些。”

筠儿呀的一惊,委屈道:“怎么大哥……大哥你以为这把火是筠儿自己放的么?”

杨宗志看筠儿眼神柔柔弱弱,直视自己,目中又是委屈,又是悱恻,便摇头道:“好了,好了,我也没有怪你,只是叫你以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