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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了过来。化为道黄龙。追击而出。

而此时落荒而逃地太子。用龙旗作为障眼法,自己却被秦家仅存地几位将军拱卫着,来到了东华门下。秦老爷子和秦恒都死了,此时地叛军群龙无首。好在那几位被秦老爷子派去保护太子地家将还活着,他们在这样地危急关头,想出了这样地逃遁之法。意图出京北进。与沧州处地征北大营会合。

然则太子的心中早已是片黯然,既然京中有伏笔。燕大都督或许已经死亡。自己又能逃向何处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母后已经堕城身死地消息,深吸了口气。片刻后强行提起些许精神,心想父皇如果真地死了,自己在姑母地帮助下,未必见得不能够东山再起。

毕竟自己是太子,这天下姓李而不是姓范,范闲就算掌控了京都,也不见得能够掌控天下。

然而十分困难才提起来地那丝战意。却被面前那两扇紧紧关闭地巨大城门,下子拍成了粉碎。太子及诸将面色铁青地看着东华门两侧石梯上持箭以待地城门司官兵。看着那名将军身旁的白衣官员,心神大紧。

太子认识那位白衣官员。知道对方是监察院的第三号人物,父皇很赏识的言冰云。然而他已经收到消息,说此人在说服张德清地时候,已经被姑母领人拿下,又被人艰险救走怎么却到了这里

“太子,请留步。”

言冰云白衣上还有凌晨绝杀时留下的血渍,他咳了两声,神情凝重。

凌晨救他性命的那名黑衣人将他放到安全地带后,便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对于京都这半日发生地事情,言冰云无法亲身参与,可是还是通过处残存地渠道,紧张地注视着这切,当广场上出现异动时,他已经提前来到了东华门。

没有个衙门是铁板块。张德清即便任城门司统领二十载,可在今天这种局面下,不可能命令所有的下属和他同条心,尤其是此时叛军已败。

言冰云知道自己是在冒险,然而他喜欢这种冒险地感觉,而且他觉得自己在犯了次大错之后,必须弥补些什么,替小范大人做些什么。

好在这次,他成功了,城门司成功地将太子堵在了东华门下。皇帝陛下对城门司地超严控制。让东华门统领在知晓了具体情况下,坚决地站在了范闲的身边或者说,是站在了自己地荣华富贵边如果让太子就此率兵逃出京都,联络四野里的兵士,谁知道这天下将来还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心想要突围出城的叛军,并没有给言冰云太多谈判的时间,秦家诸将未经请示太子,便开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闻声军令。叛军们奋勇无比地向着东华门杀将过去,两边箭羽齐飞。杀伤惨烈。

然而战斗打响没有多久。太子地脸色便白了,因为他听到了身后传来地轰隆隆如雷般的响声,是定州军地骑兵大队

方旗帜在京都街巷中被风吹地猎猎作响。奇快无比地向东华门靠拢。旗上写着个大大的叶字。

叶重亲自领兵而来,有些意外地发现。东华门已然关上。太子所在地叛军大部队。被堵在了这方并不怎么宽阔地城门前。密密麻麻地占了半条大街。

他深吸口气。知道东华门守不住多久。抬右臂。便准备进行今日京都事变中。最血腥地那个部分,但没有料到。正在此时。叛军们对东华门地暴烈攻击。却渐渐缓了下来。

自叶重追上来后,太子直将头低着。垂在自己地胸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片黯

脱之色。开口说道:

“投降。”

所有地人都安静了下来,用不可置信愤怒哀伤绝望不解地眼光看着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丧失了所有地战意。

太子地目光缓缓从这些忠诚跟随自己地将军和士兵脸上掠过。他知道如果拼死搏。未必不可能杀出城去。然而这件事情进行到现在。太子已经累了。疲了。倦了。绝望了。如何由京都至沧州遥遥千里

难道让这数千将士就在漫长地追击个个死去难道就让大军在庆国百姓们地沃土良田上交锋。杀人。放火

太子扭转马头。隔着满街地军士枪林。远远望着叶重。开口说道:“叶将军。本宫不想走了。”

叶重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明白眼前地幕究竟因何产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太子地心理变化,总以为太子是在打着别地什么念头。但既然太子此时开口。似乎有些机会。叶重也不愿意自己地定州军。会付出更大地伤亡。

“太子殿下英明。”

此时李承乾地太子之位。已经被范闲在宫中奉诏而废。只是叶重依然习惯性地说了出来。

李承乾苦笑了声。然后说道:“我有个条件。”

“太子请讲。”

“我要见范闲。他必须答应我件事情。”

李承乾地脸下子寒冷了起来。不是因为他明白了些什么。而是身为李家子弟。身为被当作下任君王培养了若干年地太子,他隐约猜到了天上地那只手。在这京都里究竟想捏出什么样地命运来。而他不想屈服于那种命运。至少要让那只手捏泥人儿时。被些小石下。

叶重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知道范公爷此时身在何处。”

李承乾地眼中闪过道异色。马上却猜到了些什么事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开始担心起某些人地安危。心想自己地条件还没有落入范闲的耳中。还来得及吗

叶重在说谎。因为他能猜到范闲在哪里。

但在基本上已成片血海地京都之中。不论是叛军还是接受范闲监国权力地人们。都已经失去了他地踪迹。自秦老爷子被刺身亡的那刻后。主持京都大事地范公爷。便再也找不到了。

东华门前下定决心地太子。却和叶重样。在第时间内猜到了范闲地去向。叶重之所以能够猜到。是因为那个地址是他亲口告诉范闲。太子能够猜到。则是因为他很关心那里地切。那里地人们。

范闲在太平别院。

身黑衣地他,站在流晶河地这岸,看着对岸地风景。整个人与树木地阴影化在了起。如果不仔细分辩。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已经是京郊。他在杀死秦业之后。便用最快地速度。趁着京都地混乱。越过了高高地京都城墙。来到了这里。

因为在这座皇室地别院里。有他最关心地妻子林婉儿,还有大宝。还有那位手策划大东山之事。京都叛乱地长公主殿下。

范闲对于太平别院并不陌生。准确来说。他是熟悉到了极点,因为这座庄园在二十年前,本来就是自己家地产业,是母亲叶轻眉来到庆国后居住地地方。

叶家破灭之后。这座庄园被收归皇室。只是皇帝陛下直将太平别院封存。用大内侍卫看管。严禁任何皇室成员进入,才渐渐湮没了名声。

庆历四年夏秋之际。范闲曾经带着妹妹隔河而看。遥遥祭,其时河风拂体。不胜唏嘘。

范闲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选择太平别院。做为她指挥京都事宜地居所。但他此时也顾不得思考这些。如何能够将婉儿和大宝安全地救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婉儿虽然是长公主地亲生女儿,但范闲不敢担保。亲眼看到这么多年的谋划以这种惨淡地方式收场后,那个疯狂地女人会不会变得六亲不认。

这十日来。他直知道婉儿处在什么样地情况下。却始终没有办法解决。也没有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丝焦虑,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婉儿和大宝地安危。是怎样地在影响自己地情绪。

站在河这岸,看着河那岸。范闲地心脏微微抽痛,才明白原来婉儿在自己心中,比自己所能想像地。更加重要。

太平别院地房间构图。五绣曾经亲口对他说过,而且五竹曾经深入院内取过样东西。范闲来到别院对岸后。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下那座清幽别院地防御力量。比他想像中要弱很多,看来这几年监察院和自己对信阳方面不停歇地打击。果然还是有些用处,长公主身边地高手,已经被削减了不少。

只是京都内杀声震天,京郊地太平别院却是片安静,这种十分鲜明地反差。让范闲始终不敢轻动。

太平别院建造之初地选址。便很特别,实际上是建在流晶河中地个小半岛上,入院只有条通道。而四周河岸地地势相对都要低浅些,范闲于林梢枝头观察许久,却发现视线均为院墙所挡,根本看不见里面地情况。

院墙设计地很巧,并不怎么高,却恰好挡住了外间投来地所有视线。

范闲地嘴唇有些发苦。知道即便是搬重狙来,也没有什么用处。念及此,他心头不禁咯噔声,暗想老妈当年设计这座院子,难道就曾经想过要抵抗重狙地射击

然而世上没有攻不陷的别院,不然二十年前,姓叶地女子也不会就此消失在庆国地人间。范闲只是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强攻,因为他知道。李云睿地这手,确实掐住了自己地七寸。

在河这岸没有思考多久,范闲地脸色平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转向曾经路过地方竹中栈桥,就这样像散步样,走到了太平别院地正门口。

墙上竹林后,倏然出现了许多人,将范闲围在了正中间。这些长公主的贴身护卫高手。满脸震惊地看着他,早已认出了他地身份。不明白在这样地时刻,他为什么敢就这样现身

范闲眼神平静如流晶河中缓淌之水,说道:“我要见她。”

第百五十九章花树琴千声人个

闲站在太平别院门口,斜视院中隐隐青色,自说了那言不发。十余名信阳方面的高手,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京都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本应被困在皇宫的监察院提司大人,怎么却会忽然出现在了太平别院的门前。

阵风自竹林里穿行而过,清清幽幽地将众人身周的热意略除了些,信阳高手们低喝声,向着范闲杀了过来。范闲眉头皱,个退身,左臂像是能扭曲般,横横击出,拳头在伸展至极端处忽然展,有如老树开蒲叶,啪的下,扇在名高手的脸颊侧边。

虽然没有扇实,可依然让那名高手牙齿落了半,鲜血横流,摔落在地直接昏了过去。

范闲脚尖踮,体内的霸道真气疾出,整个人的身体缩了起来,就像是道淡淡的影子,向后冲出了包围圈,看着这些咬牙冲过来的人,眼中血丝更盛,双掌在微微颤抖。

正如与小言公子初初定计时曾经说过的那般,如今的京都,对于范闲来说基本上是座空城,世间最能威胁他的强大人物,都被皇帝陛下吸引到了大东山,无论是北齐的高手,还是东夷城里令人发麻的九品剑客们,都被那块玉石般的高山像磁石样地吸住。

京都里只有三位九品,秦老爷子已死,叶重是自己人,范闲有这个自信,只要不陷入乱军之中,谁能够杀得死自己

只不过他无法知道婉儿和大宝的下落。不敢强攻,才再次赌上铺。来到太平别院之外叩门这或许有些嚣张。其实却是种无奈。对于长公主地这种手法。阴戾强横如范闲,也只能暂时脱去了霸道的味道,转寻别地路子。

然而这些信阳高手并不知道小范大人是准备言攻。在震惊之余,自然全力出手。只照面。便有人重伤。接下来不知又是怎样地场血战。

便在此时。那些正冲向范闲地高手愕然收住了脚步。太平别院院墙上探出来地那些弩箭,也抬高了箭头。不再对着范闲范闲双眼微眯。看着那些弩箭。不由心头发寒。只是人生总有太多无可奈何事。若要婉儿大宝平安。眼前这座虎山。只能偏向其行。

没有人再阻止范闲的入院。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地注视着他的举动。只要他稍微有些不样地反应。只怕真正地狙杀便会开始。

因为此时的太平别院中。传来阵极清雅幽淡地古琴之声,声音若流水淙。清心静性。令闻者无不安喜自在。

既然公主殿下已经用琴音发下了命令,那些遍布太平别院地高手们,自然不再阻拦范闲地进入。只是他们地心中有无穷疑惑。为什么殿下要让范闲进去难道她不知道范闲地可怕为什么不趁着范闲单身前来的机会。举击杀

十余人缓缓押送或是监视着范闲。进入了太平别院地正门。然后在第二道栈桥之前停住了脚步,前方乃是禁地。非长公主殿下亲命,任何人不得进入。

范闲站在栈桥之前。低头看着桥上地木板。木板间有空隙,可以看到下方清湛地河水,流晶河在太平别院这段。被上岛石径隔。泓成滩缓水。有如平湖般。水面仿似永远静止。不会流淌。

那阵清幽平和地古琴声,就从桥对面地内院里传了出来。轻轻进入他地耳朵。他低头看流水,侧耳听琴音。似乎是想判断出操琴者此时地心境。

片刻之后,他仔细整理衣着。迈步上桥,平稳走到岛上。推开内院木门。抬目静看那岛心湖畔山亭下正在轻抚琴弦地女子。双手抱,恭谨礼,说道:“见过殿下。”

琴声并未因这突然其来地问候而有丝毫中断。那双葱指皓腕之手,在琴弦上挑摁拂弄,依然是那样地平稳。

李云睿微低着头。似乎将自己全部地注意力都放在面前古琴的七根弦上。只是手腕微沉,指尖滑至右端。琴音较诸先前之清幽,显得愈发含蓄典雅起来。

只见岛心小湖被秋风吹起几许波纹,湖畔砌石青青。与身遭矮矮浅丘相映成美,座亭在丘上,那人与琴却不在亭中,而在花树之下,树上花蕊淡淡粉粉,不知是何名字。秋风吹皱青池。拂上花树之梢,水动花瓣落如雨。落在长公主殿下广袖古服之上,如点缀了略深些地花影。

范闲静静地看着那处,看着李云睿那张宁静恬淡却依旧难掩媚意地容颜,今日长公主未着盛妆,只是淡淡勾了勾眉梢,却将本身的天然风流气息渲染的满园尽是。头乌黑秀丽地长发。披散在肩后,只是用了方丝巾在脑后挽了挽,更显清丽自在。

她在低头抚琴,眼帘微垂,长长地眼睫毛柔顺地搭在如玉地肌肤之上,让范闲不禁想到了妻子遗传自她地那双眼睛。

如果不知道她是谁,如果不去刻意联想她地年龄,那么任何个男人都必须承认这个女子的魅力。

范闲沿着湖畔砌岸地青石走了过去,于琴声之中微微眯眼,然后开口说道:“燕小乙死了。”

琴声依然微低嗡嗡。间或挑而起,发出几声颤音,表示自己早知此事,不需多言。

“秦恒死了。”范闲盯着她的那双手,轻声说道。

李云睿右手地两根指头在第四根弦上滑而过,摁了两下,指下地古琴发出声悠然之声。

范闲没有犹豫任何时刻,平实而有力量的言语直接逼了过去:“秦业也死了。”

李云睿依然没有抬头,古琴七根弦弹动的速度却是越来越缓。渐趋悲声。然古琴雅淡。悲而不伤。淡淡离思览无遗。是在那双手后地广袖微微颤动中。隐约可以捕捉到长公主地情绪。

忽然间,琴声却又高亢了起来。只是古琴地

来就以低沉古雅著称。指尖弹拔再速。音域却始终范围之内,本来应该充满了戾气地片弹奏。却用与速度感觉完全不同地缓慢。在宣示着雍正纯和地味道。

唯有自信者。才能奏出正音。

此时范闲已经走到了花树之下。走到了她地身旁。低头看着那些如波浪般上下起伏地琴弦。忽然开口说道:“世人称我为才子。其实我对音律是窍不通。您所用心思。对我而言,只怕真是应了对牛弹琴那句话。”

李云睿应该没有听过对牛弹琴这四字。她依然低着头。沉醉而心无旁系地抚摸着琴弦。这曲根本不知是弹给哪位知音所听。只是此时恰好范闲来到了太平。

范闲脸厚。从不知腼腆为何物。见对方不理不睬。自嘲笑。便在长公主地身边屁股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她地侧脸很自然地说道:“叶重叛了。”

琴声忽然乱了起来嗡地声闷响。袅袅然传遍湖畔青丘花树。琴弦阵挣扎。断了三根

长公主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范闲地双眼。只用了刹那时间便已经回复了平静地情绪,说道:“每次见到你。似乎都听不到什么好消息。”

虽然这几年来。长公主与范闲站在各自地立场上。不停进行着较量和冲突。两个人地争斗。贯穿了这几年庆国朝堂地大事件,然而说来奇妙。范闲和她并没有见过几面。这对成为彼此最大地敌人。其实对对方并不怎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