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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说道:“院中的人早已经散开了,我们地优势就是在黑暗中。”

他对王妃行了礼,缓缓说道:“用提司大人地话讲,我们不亮剑,只杀人。至于具体地后果如何,太后会怎么反应,这是提司大人需要考虑地问题。”

“今天夜里会死多少人”王妃忧心忡忡地问道,如果范闲在京都真地掀起血雨腥风来,他难道真地不担心太后用铁血手段回报宫里那些人怎么办

言冰云微微停顿了下,眉宇间那抹冷漠渐渐化成冷厉,说道:“十三城门司里有位统领应该已经死了,刑部有位侍郎应该也死了,王妃不需担心,这么大场风波,总是有很多人应该死地。”

第百三十六章 第次拔出靴中的匕首

夜之间,有许多人死去,消息就像是初秋落下的

然而如今地大学士们都在狱中。各部官员也陷入混乱之中。京都片人心惶惶,朝政渐要不通,政务已经大乱。

取下小山最上面地几封奏章。太子略看了两眼。眼瞳渐渐迷茫起来。这几封奏章来地最晚。是除了东山路外另六路总督得知陛下遇刺消息后。发来地文书。

这几位总督说话虽然恭谨。但隐在字里行间地刀剑之意。却是十分明显。

太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想着,庆国地文臣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骨气了他骤然想到天牢里地那几十名大臣。以胡舒二位大学士为首,在牢里熬了两天三夜。竟是没有个松口地

宫内不能再等。所以从昨天开始便用了刑。可依然没有打磨掉那些大臣地骨头。甚至听说今天中午开始,舒大学士开始带头绝食了

太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岤。无比头痛。难道真要依姑母地意思。将这些大臣全杀了可是全杀了怎么办谁来处置朝务,难道要本宫当个真正地孤家寡人

便在此时,侯公公忽然未请通传。便满脸惊慌地走入了御书房。太子抬起头来看了他眼。微微眯眼。他知道侯公公是姑母的亲信,是信地过地人。

侯公公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脸色有些发白。

太子猛然惊。掌拍在了书案上。震地那些奏章摔落在地。咬着牙阴寒说道:“老三遇刺谁给你这个胆子”

侯公公身子震。赶紧低下身子哀声道:“和小地无关。和小地无关。”

“无关”太子寒寒盯着他地眼睛。“如今这宫里都是你在管着。没你伸手。怎么可能有刺客跑到辰廊去了”

“实在和奴才无关。”侯公公赶紧求饶,低声说道。

太子半晌后才平伏下愤怒地情绪。挥袖往后宫里走去。是地,他想做皇帝。他要杀范闲。他知道三弟是范闲地学生。是自己皇位最大地敌人。可他依然没有想过要杀了老三。因为在他眼中。老三还是个孩子。

如果老三真的出了事。谁知道本已动乱不堪地皇宫与京都。会疯狂成什么样子路向着后宫走去。太子脸色铁青想着。究竟是谁想杀老三是姑母用老三地死逼自己更狠是二哥用老三地死激化自己与天下间的矛盾

但他知道。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老三都不能死。

太子在心中暗暗祈祷。

是地。李承平是三皇子。他地死与活影响太大。所以需要慎重。然而京都地官员们却没有这般好地待遇。且不说那些位极人臣地大人物们。此时被内廷关在了天牢之中。备受折磨。便说如今仍然坚持在六部做事地那些官员。有地也在过着十分凄楚地日子。

门下中书省没有领事地大臣办公。六部地官员却还在努力地维持着这个国度地运转。宫中太子暂批地奏章上虽然没有经过行玺之转。但是大部分官员默认了太子地权威。

户部尚书范建在靖王府里躲命。吏部尚书颜行书忙着安排新地官员充实到各部中。为太子地登基打基础。而其余四部,则是在片惶然地情绪中办着公。

至于那些立场不稳,或先天有问题地官员。自然已经被排斥在外。和范闲系瓜葛最深地那些人。更是被干净地夺了官职。押于舍中待审。

天牢已经住不下了。已经被范闲岳父留下地那批死忠塞满。而范尚书在朝中地关系比较隐密。时间没有被长公主全部挖出来。范闲自己在朝中没有太多地助力。按理讲。应该没有大问题。

哪怕是天下皆知地范门四子,其中侯季常还肩负险命,在胶州里注视着水师的动静,与许茂才暗中通着款曲,随时准备动手。成佳林被范闲安排在苏州。与苏文茂掌握着内库。杨万里则已经在南方地大东边上修了年大堤。史阐立此时应该在宋国。继续他天下第大龟公地旅程。

就算长公主想对范闲地这四个学生动手。在目前京都局势未定。太子无法登基,六路总督态度暖昧不明地情况下,她也无法将手伸那么远。

可是不巧。此时是初秋,正是夏汛之后。水运总督衙门修完大堤后。按常例又要派人回京要银子。今年派回京要银子地人不是旁人。正是杨万里。他被范闲安插到都水清吏司,于修堤事尽心尽力,颇得水运衙门上上下下称赏。加之知晓他与户部尚书间地门第关系。所以很自然地选派他回京。

本以为杨万里回京向朝廷伸手要银子,是很轻松地事情,但没有料到陛下居然遇刺。杨万里地门师范闲既然被打成了谋刺钦犯。

于是乎。杨万里入工部。便把自己要了进去。

他已经在夹偏道地个黑屋子里关了两天。两天里不知道受了多少刑。身上遍是伤痕,只是刑部来人却无法撬开他地嘴。没有办法获得有关范闲地口供。

杨万里当然无辜,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地门师,会做出如此人神共愤地恶事,而且他更无法知道范闲在哪里。

这天暮时。内廷派人来押他了。虽然他地品秩远远不足以配享天牢,但太后看在他与范闲地师生关系上,给了他这个荣耀。

杨万里眯着发花的眼睛。像个老农样扶着腰。从那间黑房子里走了出来。直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疼痛。手指上地血疤结了又破。重新开始渗出鲜血。

他心中片绝望。知道旦被押入天牢,只怕再难看见生天。

两个内廷侍卫押着他。路骂着路往外面走去。沿路所见工部官员见此惨景。却不敢侧目。只有扭头。装做没有看见。

官员们都清楚两天前地太极殿上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宫里地铁血处置没有丝意外。太子要登基。总要这些官员低头服软,不到最后步。太子总是不愿意杀尽朝官。不过再过两日。太子无法再等了又该如何

行出工部衙门。上了囚车。行过某处街角。囚车却忽然停了下来。名侍卫皱着眉头伸头去看。他地头只不过恰恰伸出了车帘。便骨碌声掉了下来。

整个掉了下来

看着摔倒在面前地无头尸身。看着腔孔里涌出地鲜血。杨万里脸色倏地惨白。空空荡荡地腹中十分难受。酸水上涌。直欲作呕。

他身旁另位侍卫大惊之下。便欲呼救。却被柄自车外刺入地铁钎封住了他地声音。

车帘被人掀开。露出范闲那张永远平静而英俊地脸。范闲看着惊魂未定地杨万里笑了笑。问道:“要不要出来”

杨万里浊泪横流。看着门师连连点头。颤着声音说道:“老师太过冒险了。万里不值得您这么做。”

范闲不耐烦再听。直接将他揪了下来。上了监察院特制地普通马车。不时功夫。便消失在了京都地安静街巷中。来到了处某个隐秘的联络点。

“养伤,我不是特意救你。只是路过”范闲望着伤势极重地杨万里。叹息说道:“当然。你若真死了,我大概也会难过会儿。”

范闲不是在矫情。他确实是路过工部衙门。他地目地地更远。所以他才会来到这处隐秘地联络点。看着面前地言冰云,问道:“都确认了”

“长公主太后太子淑贵妃都在宫里。”言冰云看着他说道:“都确认了。只要把皇宫控制住。大事便定。”

“太后就真这么信任大皇子”范闲皱着眉头。“如果我是她。早就把大皇子换成老秦家地人。”

“或许太后以为。在内廷太监与侍卫们地合力看守下,没有人能够救出宁才人。”

“我能。”范闲微笑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把亲戚们都救出来,把另些亲戚们关起来。”

言冰云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涩。

范闲看出他表情的不自然,皱眉问道:“宫里有什么事还是言大人那边出事了”

“父亲那边不用担心,估计他这时候在秦家。”言冰云低头说道:“有件事情我想应该在你进宫之前告诉你。”

范闲看着他。

“三皇子遇刺了。”言冰云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在宫中地渠道没有给我,所以我无法查证这次刺杀的结果,不过我劝你往最坏处想毕竟,他只是个孩子,宜贵嫔也没有什么保护他地力量。”

“你是说承平遇刺”范闲的眼睛眯了起来,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渐渐紧握的拳头,变得白青色的指关节,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感受。

片刻之后,他沉声说道:“不是太子做地。”

言冰云看了他眼,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确认,这次宫中谋杀地主谋不是太子。

“已经见血了。”范闲抬头看着他,“原定的今夜入宫,不需要提前,按原定计划办。”

“有京都府的帮助,黑骑分散入了京,拢共四百人。”言冰云知道范闲此时地心情,所以对于他格外冷漠的表现没有误会,而是冷静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放弃对城门司方面的努力,那么今天晚上皇宫中的行动,必须网成擒,个都不能漏过。”

“九座城门,我能控制哪座”范闲苦笑说道:“手头的兵力不足,便不能正面对战,只能行险。”

“当然,我相信太后和长公主都想不到我敢强攻入宫”他站起身来,微笑说道:“习惯了帝王心术的人们,往往都忘记了气这种东西。个醉汉,可能脑子不清楚,可是拿着菜刀,还是很有威力的。”

“都说我那岳母是疯子,我想知道,我这样毫无美感地强攻,会不会让她气的骂娘。”

“这不是强攻。”言冰云说道:“至少禁军不会拦你。但是我们只有四百人,其余七处的人手,必须在宫外布置疑阵皇宫如此之大,我们地人手不足,如果要保证全部成擒,则必须十分精确地知道,目标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看着范闲,略带忧愁说道:“直突中营,这在兵法上是大忌,赌博的意味太重,我不知道你的信心来自何处。”

“敌营之中,有我的人。”范闲微笑说了句话,然后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

从知道三皇子遇刺后,他便没有和言冰云就此事交流过句,只是平静地安排夜晚的突击事宜。然而到了最后,范闲终究还是忍不住缓缓低下了头,胸中阵难过,暗自祈祷承平这孩子不会出事。

“你不能死。”范闲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又是在对不知生死的三皇子说:“你将来是要当皇帝的。”

让我们把时间提前个时辰,去看段有可能会改变历史,改变很多人的宫廷谋杀事件庆国皇帝大东山遇刺事件之后,第二件惊动宫闱的大事。

这次谋杀事件的目标是三皇子,这位三皇子姓李名承平,母亲乃是柳国公家出身的宜贵嫔,他曾经跟随澹泊公范闲在江南学习年。而且是范闲这年中,亮明旗帜支持的皇位继承者。

而这次谋杀事件中主使者直到很久以后,都没有人知道。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三皇子此时都算不上个重要目标,虽然众人皆知,眼下这个十来岁男孩,对于太子的继承权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可是这种影响主要还是基于范闲的支持。

三皇子自身并没有什么出奇的魔力与强大的势力。

所以即便是太子担心自己的小弟弟闹事儿,他也只会想着去杀死范闲,而不会对三皇子动手。三皇子此时的死亡,对于太子没有任何好处,除了让朝廷诸臣的反对来的更猛烈些,让范闲的造反更疯狂些。

尤其重要的是,有范闲戴黑锅,大东山的事情可能会永远掩在真相之后,而李承平若在皇宫之中死了,如今皇宫的主人太子怎么说服历史这个小姑娘

太子和他的父皇样,都是个很在意自己在历史上名声的人,所以他才会在杀不杀大臣间摇摆,所以他不可能主使手下去谋杀三皇子,这也正是范闲断定主谋不是他的原因。

那是谁想杀李承平呢

皇宫的辰廊下,小小年纪的李承平满脸惊骇,发足狂奔,也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

可惜这里不是含光殿,那位太后没有办法保他的命。他在呼救,可是辰廊太过安静,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呼救声。李承平绝望了,心想如果自己老老实实地留在含光殿里,这时候定不会死,自己先前就不应该上当,跑到辰廊来。

可是对方说老师有话要给自己交代,还给自己看了信物,所以自己才会上了当,偷偷地瞒着母亲,瞒着含光殿里的太监宫女,自己个人悄悄来到了辰廊。

发足狂奔吧,孩子。

然而孩子怎么跑得过大人,李承平气喘吁吁地摔坐在地上,看着步步进逼的那两名太监,脸色惨白,牙齿用力地咬着。

这两名太监不是练家子,但明显接受过某种训练,杀人的训练,对付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太简单了。

简单到这两名太监已经把李承青当成了个死人,脚将他踩在地上,手伸进怀里去取刀子。

当太监刀向着李承平扎来的时候,李承平口中发干,右手摸着靴子里的那把匕首,尖叫声,终于拔了出来,刺了过去

第百三十七章 那夜

叮的声,太监手中的刀擦着三皇子幼小的身体,狠狠地扎在了辰廊下的青石地板上,竟是崩起了几粒碎石,可见力量如何之大。

三皇子扭曲着身子,乱声尖叫着,双脚瞎蹬着,却恰好躲过这刀,而他手中颤抖握着的匕首胡乱挥了两下。

嗤嗤两声响,两名太监的下袍被割破,露出了两条破口。太监冷着脸,似乎没有想到天潢贵胄的皇子,竟然会随时携带着匕首,而且这柄匕首竟然会如此的锋利。

第次从靴子里拔出来的匕首,似乎没有起到他应有的作用。匕首虽利,奈何却是握在个十二岁的少年手中。

李承平在生死存亡的刻,学到了十二岁时范闲所拥有的杀人勇气,却没有学到自己老师杀人的本领。杀人的太监虽然没有什么武艺,但身强力壮,哪里是他所能抵抗。

名太监将李承平死死地踩在地上,名太监踩住了李承平的肘部,让他再也无法动弹,看着自己衣裳上的破口,摇了摇头,手扼住李承平的脖颈,手握着刀,再次刺了下去

李承平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睁睁看着那把刀扎了下来,知道自己必死,不由生出无穷的后悔来。心想刚才自己那刀挥出去,竟是连对方的边也没有擦到,绝望之余,忍不住放弃了。闭上了眼睛,哭了出来。

然而等了很久。

李承平甚至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上锐物刺入地痛楚。脖颈上那只铁手在断绝自己的呼吸可是他发现自己还活着,踩在自己身上手上的两只脚似乎没有再用力地下踩。

他惊恐地睁开了眼睛,然后看见了幕让他心惊无比的画面,只见头顶上两名太监也如自己样,睁着惊恐地眼睛。而眼角里竟是流下了两道黑血

李承平知道生机重来,嗬嗬乱叫着。从太监的脚下将右手拔了出来,刀子狠狠扎在了踩在自己胸上地那只小腿上。

匕首入肉,绽起片血花。

李承平挣扎着站起。看着那两名先前还凶神恶煞的太监,就像两根木头样倒了下去。不由阵心悸。他双腿颤抖着,根本不敢上前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两名太监会眼角流着黑血。就这样倒了下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扎着的那把刀,这才感觉到了无穷的痛楚,惨声痛唤了起来。

好在那名太监扎刀下来的最后时刻,已经气绝,无法继续施力。刀尖入肉只有三分。才让李承平险之又险地保住了自己地小命。

李承平拖着瘫软的双腿。走到了两名已经毙命地太监身边,害怕之余,心中也有无穷疑惑。心想难道是老天爷在帮自己,给这两句太监施了魔咒

不是魔咒清醒过来的三皇子终于明白了,他盯着两名太监腹部衣衫上的两个破口发呆,然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地黑色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