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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王启年在旁看了他眼。心想长公主毕竟是大人的岳母,这话不免有些冷血。

能够横亘在长公主与皇帝中间,把范闲用了无数气力引爆地那颗炸弹压下去的,当然只有那位久在深宫的老人家,可是范闲依然对于这件事情的过程有许多不解和怀疑。

“妇人之仁。”

他皱着眉头说道。

这句话不仅仅是批评皇帝最后收手,也代表了他某方面的怀疑,长公主为什么连点儿象样的反击都没有使出来,便被皇帝老子如此轻而易举的收拾掉就算他知晓宫外的动作都是由陈院长大人亲自布置,可是以他对自己丈母娘的了解她这般安静地束手就擒,实在是与那个疯名不合。

“我和你说过。长公主是喜欢陛下的。”范闲扁着嘴说道:“只是没想到居然会痴迷到这种地步,陛下没有真正动手。起杀心之前,她居然都不会主动反抗这是什么世道”

他身旁王启年地脸色很古怪。也由不得他不古怪,身为庆国的臣子,就算再如何嚣张有叛心,也没有谁敢在自家院子里,说出如此大逆不道地话。

偏生范闲就说了,还当着他的面说了,逼着他听进了耳朵里。而且很明显。这不是

做完了这切,范闲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数月在江南虽然逍遥,但其实眼光直盯着京都那处,精神上的压力十分巨大。

事虽不协,但基本按照他的想法在进行,他终于放松了些,拉开密室的抽屉,取出七叶与自己用年多的功夫抄录下的那份内库三大坊工艺流程发呆。

这份工艺流程虽然不是内库的全部,但范闲清楚,如果这份东西真的流传到北齐,真的会造成很恐怖的后果。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暗想这次虽然是自己和陈萍萍暗中下意识携手,玩了皇帝次,但终究只是玩弄了细节,至于大的局面上,说不定是皇帝在玩自己。

“王十三郎也闲的有些久了。”

范闲这般想着,然后起身,收拾好切,离开了西湖边的庄园。

第九十五章 坑

我最近直有些心悸,很难集中精神去写,请大家原谅,我下个星期会抽天出来安慰自己,提前请天的假,谢谢大家。关于书评区,我不介意批评,真的,当然认同不认同另说。无论正方还是反方辩友,什么意见都可以说,但是能不能温柔点请尽量维系下书评区的平和吧,麻烦大家,拜托大家了。

便在杭州西湖边,时近天暮,湖光山色尽融入金光之中,说不出的美丽。在这片暮光之中,单身人的范闲来到了湖畔座山丘之上,看着那个手持青幡的年轻人,偏头说道:“听说你最近在杭州城里算命,很是得到了些大家小姐的青睐”

手持青幡的年轻人,自然便是东夷城四顾剑的关门弟子,那位帮助范闲杀了燕慎独的九品高手。关于这个人的存在,以及之后对于自己的帮助,范闲直觉得有些荒谬,就像是前世听说过的那些先锋戏剧,让人怎么品咂,都觉得嘴里有股异味儿。

四顾剑那白痴虽然看似想的分明,但实际上范闲总觉得这事儿太胡闹了,虽则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王十三郎和四顾剑之间的关系,可若范闲翻脸不认帐,四顾剑怎么向长公主或者说燕小乙那边交代

王十三郎的脸朝着西湖的方向,淡淡的金光映着他英俊的面宠,镀上了层令人觉着心怡的光芒,极其温和。

“现如今,整个江南都知道我是大人您私属的高手。”年轻人和蔼笑着说道:“自然那些官员们也会给我几分薄面,这算命的生意。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湖面上阵轻风拂来,沿着山丘下地青树往上,只略略带动了十三郎手中那面青幡的角,却恰好露出了铁相二字。

经历了招商钱庄侵占明家股子的风波,当时曾在明园的人,都已经猜到。这位站在招商钱庄掌柜身后的年轻人,定是小范大人用来监视钱庄的高手。

钦差大人地心腹,自然在江南带混的风生水起。

“好在你没有祸害良家姑娘的习惯。”范闲笑了笑,站到了他的身边,偏首望了他眼。心里泛起股复杂的情绪。

湖畔青丘,湖面反金光。光润脸庞。这幕景象,让范闲不由想到了很多年之前。在澹州地悬崖上,世间最亲近的那个男子,似乎也是被团明亮包围着。

那个蒙着块黑布地男子,似乎在对某个地方告别,那十三郎呢范闲下意识里摇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习惯将这位仁兄与那位瞎子叔联系在起。

他很想念五竹。尤其是在江南这么安稳地状况下,他不知道五竹叔的伤究竟养好了没有。就连陈萍萍也不知道五竹究竟躲在什么地方养伤。

而什么样地伤势居然要养年多

范闲的眉头皱了起来。

王十三郎好奇地看了他眼。问道:“范大人,你有心事”

“是的。”范闲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情”

“我朝太子正在往南诏方向走,这路上毒雾弥漫,道路艰险。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范闲面色平静说道。

王十三郎眉头微皱。呼吸略微沉重了些,思忖许久后缓缓说道:“禁军,监察院加庆国虎卫,这种防守何其严密,就算我死了,我也不见得能近他的身。”

范闲笑了起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王十三郎看着他。言不发。

“替我带解毒丸子给他。”范闲微微低头。似乎是在躲避湖面上越来越浓地金光,“替我暗中保护他,确保这路上他的安全。”

王十三郎地眉头皱地更紧,完全不明白范闲为什么忽然间会抛出这个任务,迟疑少许后。他轻声说道:“为什么以我对庆国京都局势的了解,长公主被幽禁,太子明显也要失势,庆国皇帝之下,再无与你抗衡之人。”

范闲笑了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于是干脆没有解释。

“京都到底出了什么事”王十三郎像个孩子样好奇问道:“这事儿不会和您有关系吧”

他下意识里用了您这个尊称。但范闲却是呸了口,没好气说道:“我在江南,手再长也伸到京都去。”

王十三郎想了想,认可了他这个解释,挠了挠头后说道:“可是太子路南下,看来贵国陛下似乎有什么想法,范大人你要我去保护他,莫不是猜到了什么可是如果我猜地是对的您这样,岂不是与贵国陛下作对如今的我,早已成了众人皆知地秘密,这样明着与贵国陛下作对,大人难道不担心”

“免了,别瞎猜了。”范闲叹了口气,“这事和陛下无关,纯粹是婉儿来信地要求,我毕竟假假也是半个皇族子弟,总要付出些。”

王十三郎笑了笑,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却也不揭破。

范闲皱着眉头看了他眼,说道:“别笑的跟兔爷似的,此时看来,你也不是个蠢货”

王十三郎摊手说道:“我什么时候蠢过”

“杀小箭兄的时候。”此时的范闲,早已从十三郎地嘴中,得知了当时夜袭元台大营时地具体过程,知道十三郎当日的勇猛,发过无数声感叹,此时又再次重复了遍,“猛士很容易死的。”

王十三郎自嘲笑道:“我大概只习惯这样的对战方式。”

不知怎的,范闲忽然想到了林青霞演地猛将兄,很荒谬地自己笑了起来,然后在王十三郎茫然的眼光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师傅让你跟着我,想必是为了很多年以后的事情既然如此,还是惜些命吧南诏那线上。你暗中跟着就好,能不出手当然最佳。”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不是要胁你,只是明家如今已经在我手中,内库行东路地权力也都在我手中,你应该清楚这两个月里,我与令师合作的不错。所以请帮我这个小忙。”

看着那面青幡消失在了湖畔的金柳里,范闲沉默了下来,蹲了下来,屁股坐到了青丘上。看着美丽的西湖和那并不存在,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断桥发呆。

如果知晓内情的王启年知道他这个安排。定会吓的半死,以为他患了失心疯。然而范闲清楚。自己没有疯,以前要将太子打下来,是因为太子如果继位后,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

而此时要保住太子的小命,却是要给庆国皇帝制造麻烦因为旦长公主和太子完全嗝屁后,他与皇帝之间再没有任何缓冲,削权是马上就要到来的事情。而范闲更担心的是陈萍萍和范建地安全。

范闲心里清楚。庆国皇帝是个极要名声的人,从这次皇宫事变中便可以观察地极为充分。件皇族丑闻,皇帝为了遮掩此事,不惜杀了宫中数百人。还将直压在案下许久的东海屠岛事,出卖言冰云地细则都抛了出来。

如此来,长公主的垮台便有了很实在的理由,可皇帝要绕这么多弯子,说明他不想自己的名声受丝毫损害,这不是皇族的丑闻,这是长公主的丑闻,如此而已。

而对于太子的安排也说明了这点,皇帝想必很头痛于怎样废储,他不愿意扇自己地耳光,太子最近这两年表现地如此纯良安份,皇帝能找到什么借口

南诏行中,肯定会发生许多事情,而范闲派王十三郎这个变数过去,便是要将那些事情消化部分。

范闲没有愚蠢到重新将太子保起来,他只是想给皇帝制造些小麻烦,让皇帝不要那么早就注意到自己,注意到招商钱庄,对自己身后那两位老人家动心思。

他思念五竹叔,他清楚,在庆国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他关心的人,为了这些人,他必须停留在此。如果仅仅只是范闲自己,他真地什么也不怕也不担心,纵使和皇帝老子决裂,他也可以很嚣张,很装b地对着皇城上竖中指。

在二皇子和很多聪明人的眼中,范闲身边的切其实都是些纸面上地力量,根本不堪击。他自己也清楚,这个世界的子民,对于皇权都有种天生的膜拜,不要说监察院,就连他的启年小组,远在京都坐镇院中的小言公子,或许都会因为道旨意,而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然而就算他身边的切,全部被皇帝道旨意夺走,他也不会害怕,不会被老二言中。

因为他有颗停顿了很久的现代人的心脏,对于皇权这种东西,他向来没有丝毫敬畏,因为他有与七叶互相参讨,整理出份内库工艺流程的能力,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位擅于杀人的九品高手。

他还有箱子,有419的皇帝姘头,有五绣叔。

范闲沉默地坐在西湖边的青丘上,眯眼看着远方的红红暮云,心里想着,如果有天自己被逼着对那座皇城竖中指,那该是个怎样壮观的场景啊

庆国乃当世第强国,长公主李云睿在过去这十数年里,隐藏在庆国皇帝的身后,做了许多的事情,暗中阴了另外两方大势力无数好处,比如借口北齐与东夷城刺客谋杀范侍郎私生子事,再启战衅,夺了北齐大片疆土,比如反手将言冰云卖与北齐,换得肖恩北归,却扰得北齐朝廷阵大乱,帝后两党冲突再起。

但很奇妙的是,长公主与北齐皇太后东夷城四顾剑之间,直还保持着种良好的关系,甚至关于内库方面,还有很多合作。

也不知道那些异国的人们究竟是怎样想的。

但不管怎样想,长公主的忽然被幽禁,给天下许多地方都带来了剧烈的震撼,让许多人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事情,比如范闲开始将自己的战略重心转到了那位天子身上。

而在北齐与东夷城两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自然也会给出自己的判断。

东夷城里的那位大宗师,将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派到了范闲身边,却不知道这位关门弟子又被范闲派去当保镖了。当然,他现在也并没有关心这个,他只是在关心长公主被幽禁的事情。

春意浓,春意浓,地处海畔的东夷城却满是咸湿的味道,海上的暖流风势常年这般轻柔地吹拂着,所以城中的人们并没有对这股春意有太多的感恩。

东夷城的正中间,是城主的府邸,占地极为宽广,城主负责统领城中的应具体商务,这座以商业繁盛的大城,所谓政务,其实也便是商务,治安之类的问题极少出现,因为没有什么江洋大盗敢在全天下九品高手最多的地方出手。

除了当年还年青的王启年。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指引着东夷城前行方向,决定东夷城存亡的地方,并不在城主府,而是在城外那连绵片的草庐之中。

草庐绕成了个凹字形,而很怪异的是,开口并没有对着大路,相反却是在靠着后方大山处。如果有人想进这片草庐,便需要绕到山后,沿山路而下。

相传,这是四顾剑考较来访者的最简单方法。

在凹字型草庐的正中间,是个大坑,坑中堆满了曾经前来挑战四顾剑,请教四顾剑的高手们留下的剑枝,如乱林般,向天刺着。

初出庐的大宗师,不是那么好当的。

好在这种挑战的风潮在那个大坑渐满之后,终于结束了,没有人会傻到再去挑战四顾剑,至于那些真有那么傻的已经死在了草庐里。

这便是天下习武者崇拜景仰念念不忘心向往之的圣地剑庐。

也有人称其为剑冢。

很美,很有境界的名字。

然而四顾剑却只会用个名字形容自己居所旁的圣地剑坑。

“这就是个坑。”草庐之中传出道嘲讽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很年轻:“庆国皇帝那个王八蛋,还有李云睿那个疯婆子,真当我是个白痴”

而在草庐外,赫赫有名的代剑术大家云之澜老老实实地跪在石阶下,聆听着这个有些年轻的声音。

第九十六章新代的小怪物

草庐里的声音充满了讽刺与种近乎狂妄的自大味道,将庆国那对高高在上的兄妹狠狠地批判了番,说道:“幽禁白痴才会相信,他们两兄妹个当神个当鬼,搞了这么十几年,怎么就忽然翻脸翻便翻吧,总要寻个理由才是如今庆国朝廷扔出来那些理由,算理由吗”

云之澜的膝盖有些痛,他知道师尊这时候自顾自说的高兴,明显忘了自己还跪着,揉了揉膝盖自己爬了起来,脸上全是苦笑之意,心想师尊大人大多数时候的人生显得很“荒谬”,但是在大方向上总是有种令人折服的耐性,在有些细处,也有些神来之笔比如小师弟。

可是此时师尊的话语明显又荒谬了起来,难道说他认为庆国京都发生的这件大事,纯粹是庆国皇帝和长公主吃多了没事儿干,不惜折损皇室颜面,演戏给天下人看

云之澜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这点,说了几句话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剑庐里那位大宗师沉默了下来,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判断确实有些问题,不过在他心中,庆国人,尤其是庆国的皇室,毫无疑问是天底下最龌龊,最无耻,最肮脏,最下流,最腹黑的群生物,要让他相信庆国皇室真的出现这么大的裂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下意识里认为,庆国是不是又准备让自己戴什么黑锅了。

这个认识让他很愤怒,很黯然,于是有些听不进去云之澜的话语。

云之澜身为东夷四顾剑脉首徒。除了受长公主之邀赴两次庆国无功之外,其余时间都代表着师尊的意旨,配合着东夷城城主,维系着这座城池以及周边小国地安宁,对于政务属,比那位世称白痴的大宗师要精明许多。自从庆国京都发生那件事情后,他便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个可趁之机,出现在了东夷城的面前。

如果能够掌握住这个机会,东夷城最大的威胁。便可以消除,再也不用像棵骑墙的大树样。在庆国的权贵之间周旋牺牲。

尤其是长公主没有死,这个事实让云之澜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极其诚恳地向师尊复述了遍。

草庐里再次沉默了下来,四顾剑没有再说话,只是味地沉默,许久之后那个声音缓缓说道:“眼下不能插手,谁知道是不是个坑呢”

云之澜表示明白,心里却在苦笑。

他并不明白,庐中那位伟大的剑者。那位白痴的宗师。并不仅仅是被庆国地腹黑搞怕了,更关键的是。如果东夷城要利用庆国地内部争斗,需要个极好的时机,而庆国身为天下第强国。这种时机不可能由外界地人们营造,而只能等待庆国内部的人们发出邀请。

不论是四顾剑还是苦荷,都是庆国之外的两株参天大树,这两株树不能轻易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轻易地随着山间的风势舞动,因为他们旦往个方向去,再想回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继续看看,庆国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草庐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向云之澜发出了指令,只是没有告诉自己地徒弟,直以来,庆国地某些人都可以通过某些渠道向自己传递某些重要的信息,而他,现在便是在衡量这些信息。

“是,师尊。”云之澜准备去城主府商议,忽然想到椿事情,回身皱眉说道:“庆国长公主已经失势,范闲那里应该安全,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小师弟地身份,要不要把他召回来”

东夷城四顾剑的关门弟子,那位手持青幡的王十三郎,向是个极为神秘地人物,这两年里,包括云之澜在内的许多人,只是知道师尊极为疼爱这个幼徒,却直没有机会入庐看过这位小师弟长什么模样,还是到了江南明家招商之争时,云之澜才第次知道,原来师尊把小师弟派到了范闲的身边。

云之澜有些不解,更多的是隐隐的不舒服,毕竟在庆国朝廷内部,直以来那个姓范的年轻人,才是东夷城最大的敌人,这几年间,不知道坏了东夷城多少事,杀了东夷城多少人。

就连云之澜自己,都险些死在了监察院的暗杀下,东夷城的高手刺客们,更是和监察院的六处在江南打了半年的游击,所以知道师尊改变了对范闲的态度,云之澜虽然接受,但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