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26 部分阅读(1 / 2)

作品:《庆余年

模样。”

在她们的心中,范闲自然是最最上等地流人物,自然好奇林婉儿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听闻这位少奶奶也是位贤淑大家闺秀。”梁点点忽而眼珠转,嫣然笑说道:“不过听说模样倒不如何出挑,只怕还及不上思思姑娘。”

“那倒是,有几人能配得上少爷”

“嘻嘻,还真不知道以后对了,咱们圆子里不是还住着位姑娘只是平日里也没有见过几面,好大的架子。”

梁点点似笑非笑说道:“听闻也是大人的红颜知己,只是又不是思思姑娘乃是老人了,这没名没份的。”

“闭嘴”隐约知道海棠身份的丫环不好去骂梁点点,只得捉着那丫头赶紧骂道:“真真是想找死了,那等贵人哪屑得摆架子给你这死东西看。”

范闲听不下去了,咳了两声,走到了光明处。

丫环们唬了大跳,纷纷起身,敛神静气,对着范闲齐齐福,柔顺说道:“见过少爷。”

华圆里的称呼,还是依着京都宅院里的规矩。

范闲看着这些小妮子们摇了摇头,心想着自家院里都议论成这样,还不知道外面传的如何不堪,不过他也是位心性疏朗之人,更懒怠在意别人如何腹诽,缓缓说道:“夜深了,都去睡吧。”

丫环们吐了吐舌头,又行了礼,赶紧整理衣衫,悄无声息地回了各自厢房。

只有梁点点与玛索索被范闲喊了下来。

范闲盯着梁点点那张清丽之中自然流露着媚意地脸,半晌没有开口说话。

梁点点心间微喜,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刻意袅弱着,怯生生地半低着头,把自己最美丽的面展现出来。

当年京都范林联姻,市井传言中。范闲对于那位病妻着实是疼爱有加,便可知道这位小范大人乃是位重情之人。在应闺阁之中,范闲乃是姑娘们的梦中情人,梁点点虽自幼成长于花舫也不例外,只是多些不怎么令人舒地机心与考虑。

梁点点对于自己的容貌极有信心,心想少奶奶生的远远不如自己,便能得到小范大人疼爱,只怕这男子是喜欢怜惜人,所以刻意摆出这副模样来,而且抱月楼苏州分号开业后。小范大人直没让自己接客,想来也是对自己有几分意思

感受着范闲动未动的目光,梁点点喜意渐盛。含羞低着头,言不发。

站在范闲身后地桑文看着这幕,唇角泛起丝厌恶的笑容。

范闲忽而开口说道:“每个人,都有让自己活的更好的权力,所以我对你的想法并不反感”

梁点点愕然抬头。对上了范闲那毫无情绪的目光,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心头悸。

范闲继续冷冷说道:“不过。我不喜欢。”

梁点点羞愧袭身,根本不敢说什么。

“没有人天生就是要服侍人的,你若不愿意在抱月楼做,让桑掌柜把你转成清籍,把银子挣回来了,自然放你出楼。”范闲盯着她那张美丽的脸颊说道:“桑文,给她收拾行李,换个地方住。”

桑文怔,浑没料道提司大人竟是如此毫不怜香惜玉。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带着眼有泪光的梁点点入宅收拾去了。

此时圆中,就只剩下了范闲与玛索索两个人。

玛索索忽然轻声开口说道:“大人,索索是不是也要出府,免得污了这圆子里的清静”

范闲唇角微牵,苦笑了声,看着这位胡族公主碧海般地眼眸,挺直的鼻梁,深刻而美丽的面部,轻声说道:“住着,不多言,不多问,我很喜欢你,日后若有机缘,我帮你。”

玛索索微微吃惊,抬头看着范闲,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将所有地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更流露出了那等意思,不由感激说道:“多谢大人。”

范闲平静说道:“不谢,我本来就喜欢站在冰上看世界。”

回到屋内,思思已经备好了热水,洗罢脸,将双脚伸入热水之中,范闲满意地叹了口气,旋即闭目,开始依照海棠传授的法门,用涓涓细滴修复着今天被叶流云剑气所伤的经脉。自幼长大,他修行的法子与世人都不相同,正而八经地冥想过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打瞌睡般简单。

不知道眯了多久,眼帘微启,真气流转全身,发现已经舒服多了,又发现屋内片安静,不免有些异样。

往侧方望去,才发现思思已经俯在书案上睡着了,大概是白天担心了太久,晚上又等了太久,姑娘家困的有些不行。

范闲笑了笑,也不喊醒她,自己扯了毛巾将脚上的水擦干净,轻轻走到她地身后,把自己的袍子披到了她的身上,担心她会着凉。

在思思的身后站了会儿,看着姑娘家洁白后颈旁的丝丝乱发,他无由叹,想起当年和思思在澹州抄书的时节,那是何等的轻松快活自在,全无外事萦怀,只有豆灯盏,砚台方,秃笔枝,娇侍人,二人并坐抄袭石头记,虽无脂批,但那点点娟秀字迹,亦有真香。

他想了想,右手轻轻按上思思的后颈,替她揉了揉,在几个岤道上微施真力,帮助她调息身体,催她熟睡之后,才小心李翼地将她抱了起来,搁到了床上,拉上薄被盖好,这才放心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儿,趿拉着鞋子走出房去。

关门地瞬间,他似乎看见了熟睡的思思脸上露出了丝安全而惬意地笑容。

披着衣。趿拉着鞋,耸着肩膀,范闲毫不在意形象的在华圆里逛着,似乎想借这四面微拂的夜风。吹拂走自己内心深处的郁结。盐商杨继美送地华圆虽华美,只可惜却无法清心。

他的心头压了太多的事情,五竹叔不在身边,婉儿不在身边,真是无处去诉,无处去论,无处去发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在江南做事会如此之急,如此不惜切地进行着大扭转。包括他的朋友,他的下属。他的敌人,他的亲人在内的所有人,似乎对范闲都有种错误的判断。

而这种判断却是范闲最为愤怒的。

所有人都认为范闲在涉及到权力地斗争中可以做到无情。所以众人有意无意间,就把他与长公主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给遗忘了,只等着看他如何将信阳踩在地上,却没有想到,范闲不仅要踩。而且要踩的漂亮。

范闲对长公主无丝毫之情,但他对婉儿情根深种,而婉儿。毕竟是长公主地亲生女儿。

所有人都忘了这点。

所有人都故意忘了这点。

范闲很愤怒,很阴郁,虽然他已然暗中做出了安排,可依然愤怒。

如果有天,长公主真地死在了自己的手上,婉儿怎么办

无处诉,无处诉。

范闲不能停下脚步。

在官场上,在江湖上如此,在华圆里也是如此。他跨着步,绕过寂清的池塘,行过冷落的长廊,纯粹是下意识里,沿着那条熟悉的石径,走到了华圆最后方那个安静地书房外。

他抬头看着那扇门,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怎么又走到了这里

世说新语中,王献之居山阴,因思念戴安道故,冒雪连夜乘舟而访载。晨光熹微时,王至戴家门前,未敲门转身便走。仆人大椅,王说:“吾乘兴而来,兴尽而去,何必见戴”

范闲没有这种别扭的名士风度,也不喜欢玩心照不宣,更不耻于徐师二人的做作。他既然来了,便明白自己已经习惯了在面临真正地心境困局时,会来找她商量,寻求个法子,至少是能安自己心的法子。

所以他抬步上石阶,轻推月下门。

书房没上闩,这半年来,她直就住在里面,安安静静地,个人远远住在华圆的僻静处。

海棠早已在他来到门前时就醒了,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披着件花布衫子,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书房里没有点灯,只有外面的淡淡月光透了进来,但以他们两人的境界,自然将屋内切,将彼此脸上的神情看的清二楚。

夜有些凉,范闲搓了搓手,反身将门关上,趿拉着鞋子走到了海棠的床边,毫不客气,掀开锦被角,钻了进去,坐在了床的另头,与海棠隔床相望。

被窝里很暖和,没有什么香气,有地只是片干净温暖的感觉。

海棠看着这无赖,无可奈何说道:“须知我想过,我以后还是准备要嫁人的。”

范闲的脚在床上的棉布上蹭了两下,舒服地叹息了声,又有些意外与失望,居然没有碰到海棠的脚,看来对面的姑娘家是盘腿坐着的。

他说道:“我是夫。”然后又笑着说道:“你是滛妇。”

“当然。”他笑着说道:“这是外面传的。”

海棠瞪了他眼。

范闲说道:“只是件,我死了也不甘心的。我虽生的比别人略好些,却并没有私情蜜意勾引你怎样,如何口死咬定了你我有私朵朵,我太不服。今既已耽了虚名,不是我说句后悔的话,反正如此了,不若我们另有道理”

这番话说的何其幽怨。

海棠却只叹了口气:“这节虽没刊印出来,但思思前两天抄后也拿来给我看过,七十七回晴雯说的话,你何苦再拿来尖酸我番我不是宝二爷,你也不是俏丫环,叶流云也并未伤到你要死的地步,在这处扮着哀怨,却不知心里正怒着什么事。”

范闲自嘲笑着摇摇头,时没有开口。

书房改成的卧室里就这样陷入在安静之中。

“我不是喜欢玩暖昧。”范闲轻声说道:“你大概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我确实挺喜欢和你呆在起说说话。”

海棠明亮的双眸在黑夜之中泛着光芒。

“可现在咱们确实很暖昧。”范闲微笑着说道:“本来想来吐吐心中的苦水,却没想到,偶心动,发现另椿苦事。”

“每个人都是会嫁人的。”

范闲半靠在床脚,双眼微闭,说道:“可是为什么想到你以后要嫁给别人,我的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

海棠的眼眸里笑意渐盈,盈成月儿,盈成水里的月儿,盈成竹篮子里渐渐漏下的水丝中的缕缕月儿,双手轻轻拉扯着被角,盖在自己的胸上,望着范闲那张脸,缓缓说道:“那嫁给你怎么样”

第百四十九章被子保佑天下的黎民

海棠说地这句话,让范闲感觉很好很强大。此时这对年轻男女同盖席大被,于月夜之下,轻声说着这等动心事情,难免不会沦入很很暴力地俗套结尾

但范闲并未吃惊,也没有吓地钻到床下,更没有化狼扑过去,只是很诚恳很认真很直接的说道:“很好,我们商量下婚期吧。”

这句话是回应地那句“嫁给你怎么样”,所以此时轮到海棠姑娘呆了,大有作茧自缚地感觉,深知自己再次低估了范闲清柔面容下地无耻与厚黑。

她嘿嘿笑,低下了头,心里也在犯嘀咕,怎么就冒了那么句出来

话说这年里,她与范闲时常相处,二人早在熟稔之中培养出了种超乎友情,却近似家人地亲近与默契感。范闲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头挑,笑着说道:“你家那太后。”

“你家那皇帝。”海棠抬起脸来,笑着接了下去。

“你家那光头。”范闲正色继续。

海棠微微偏头:“你地身份。”

“还有你地身份。”范闲微笑道。

这无头无尾地几句话,就已经很明确的摆出了横亘在二人间地障碍与问题。男女相交,在乎心,他二人虽未说些甜言蜜语小情话。但以月光为证,却将对方的心思琢磨的通通透透。

世人庸人无数,于红尘中难得觅得知己,谁肯轻易错过,放过

可问题在于,庆国皇帝肯定不希望范闲在拥有了如此大地权力下,又得北齐天道如此强悍地外援,而北齐地皇太后。这年里也在急着给海棠寻觅个门当户对地年青俊彦,怎么都不可能让海棠自己处理。

范闲海棠二人在各自国度里地的位,都注定了两个人如果打破目前地局面,正大光明的并肩站在处,都会面临着难以想像地压力。

南庆这边还好处理些,庆国皇帝就算不喜欢范闲再得外援,但以皇帝强大的自信心。难免不会想到,借着范闲地情事,可以让北齐方面实力再次削弱,范闲可以用这个理由去说服自己那个不怎么亲近地父亲。

而在南庆民众看来,范闲娶了海棠。这也是给庆人争脸地大喜事,占便宜地事情,谁不愿意做

而北齐方面地阻力定相当大,姑且不论北齐向自诩为正统地臣民们能不能接受,自己国度的骄傲,圣女海棠,代天脉者嫁给那些自己内心深处根本瞧不起地南蛮子,包括皇太后与苦荷在内,都会阻止这件事情地发生。

交换留学生,双方有得商量。嫁姑娘这种事情,明显是北齐人吃亏。怎么肯干

至于那个小皇帝,便是连范闲都有些佩服其人地手段,更不奢望他会放手。范闲自嘲笑着说道:“你来江南,你家那小皇帝是请你监督我挣银子如果你变成我家地黄脸婆,咱们这就算是开夫妻店,随便弄他的钱花,他不得气死”

海棠笑了起来,说道:“他若听着你这话,才得气死。”

范闲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若嫁给我后。咱们大家子去个僻静的方度此余生,倒也使得。管两国朝廷会怒成什么模样。”

海棠似笑非笑望着他:“你甘心”

范闲略沉默,不甘示弱的回望着她:“莫非你就甘心”

二人对望眼,知道彼此心中都有牵绊,对这世间都存有分善意,虽然范闲地善意发自自私地内心,海棠地善意源自善良地本性,可是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身而走,于云外冷漠的注视着世间发生地切。

都是入世之人,如何出尘

房间里再次沉默了起来,华园上方地夜空中,弯弯地眉月忽而穿过了烟雾般地淡云,光亮微增,映在园间地墙上池中,反射入屋,给这张大床,方锦被,两位妙人蒙上了层光晕。

海棠静静看着他,忽而微笑说道:“关键是,你已经娶妻了。”

范闲沉默了下来,知道这句话不好应,重生于这个世上已经近二十年,却从未听说过有娶两个妻子的习俗,虽然自己在悬崖之上,与五竹叔曾经说过三个代表以及三大宗旨,其中项就是要娶很多很多地老婆,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想当个独拥众美的大仲马,实际上是非常难地。

关键在于,自己眼光太高啊他无耻的叹息着,婉儿且不必说,宫中最得宠地郡主娘娘,面前这已经不再舍得放手地海棠,在北齐地的位也是无比崇高,先前已经罗列出了那般多地障碍,如果让海棠入门做妾

范闲打了个寒颤,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有些嗝应,而且相信北齐人肯定会发疯,说不定两国再次开战也说不定。

“冷吗”海棠含笑望着他,双手拉扯着被褥,小心翼翼的盖着肩头。

范闲苦笑叹息着:“是心寒。”

夜确实有些凉了,大被同眠,奈何却遮不住二人身,海棠拉过去了少许,范闲的上半身便空在外面,略瑟缩,便拉了

回来。

唰地声,海棠怔,发现被子被他抢走了,恼怒的瞪了他眼,又抢了回来。

范闲嘿嘿笑,也不说话,复又夺回。

两个人就在床上做着抢被窝的幼稚游戏。幸亏彼此都没有用上真气,不然被子何辜早就要化作万千棉絮随夜风而舞,车裂而亡。不过被子何幸竟能被如今世上年轻代最出名最强大的两个人争夺着,寸土不让。

被子又不是玉玺。

这两个人如果按照原初地历史进程,或许在若干年后,应该是站在彼此的国家,争夺天下。而如今既然开始争被子了,那天下就别争了。

上天保佑世间地黎民。

难得如此疯闹阵。两个人把嘴巴闭得紧紧地,目光互蹬,海棠本是盘着地腿也放了下来,又羞又气的蹬着,如此来,却被范闲这个登徒子抓住了机会。

范闲放手,大被顿时被海棠夺了过去。呼地声,卷帘而起,将海棠的上半身埋在了如朵软褥之中,姑娘家发出惊讶地声微呼。

双穿着薄薄亵裤地腿,露在了被子外面。尤其是那双赤着地脚,洁白着,诱人着。

范闲伸手,捂住了这双脚。

海棠地脚微微颤,却并未挣扎。

“别凉着了。”范闲正义凛然的说道,他地心里其实十分得意,自己先前这捉,委实已经到了自己地最高境界,疾如闪电,快如疾风。葵花出,隐隐然有了几分瞎子叔竹棍打人的境界。海棠如何躲地开

或许是海棠根本没想躲

触感不错,范闲将姑娘家地脚抱在怀里,眯着眼得意着,脑子里却不知怎地想到了前世,读高中地时候,天降大雪,自己把女班长的双脚就这样抱在了怀里

噢,只有幸福地时候,才会回忆起那些已经遥远的快模糊地事情吧。

“放手。”被埋在被窝里地海棠嗡声嗡气的说道。只是语气里已经多了几丝怒意。

范闲怔,讷讷然放手。完全违背了个男人此时应该有地坚持。

海棠将被子翻了下来,气恼的望着他,只是脸蛋儿微红着,发丝凌乱着,看上去,真地很有没有压慑地力度。

范闲看着她将脚缩回被子里,嘿嘿笑,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