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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什么不妥”范闲微微怔道:“你不是说挺像吗养了个月,肤色也近了。”

王启年轻声回答道:“要在这些浊男儿中,找到个如大人般丰姿英朗的人来,本就是难事,就算形似了,但要扮出提司大人这等天生风流气质,书香诗华,实在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范闲愣了愣,马上明白过来,笑骂道:“你这捧哏,如今拍马屁是愈发的不堪,愈发的不羁,愈发的美妙了。”

第二十八章 夜夜夜夜

当夜回府,知道杨万里四人来过,范闲也不以为意,反正要说的话,在客栈之中就曾经说过,只要他们好好做官,爱护百姓,把官位越做越高就好。范闲虽然不是位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但如果自己的门生里出几个人物,自然也会高兴。至于将来有可能安排给他们做的阴污事,将来再说。

将要临别之时,自然不免要与若若妹妹执手相看,无语不凝噎,与思辙细细叮嘱挣私房钱的问题,再拜了父亲,敬过柳姨娘,这才回到卧房之中,正准备脱衣上床,好生慰劳下自己可怜的小妻子却发现大舅哥,那位憨憨的大宝居然在房中。

范闲微笑着与大宝说了几句什么,林婉儿在旁看着,心里也觉着奇怪,相公与哥哥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奇妙,都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有这么多话讲,也不知道范闲为什么会如此耐得住性子。

许久之后,范闲与大宝笑嘻嘻地将各自的右手放到对方的肩膀上,声像口号般的声音,才让下人将大宝领了出去。

“和大宝说什么呢”林婉儿可怜兮兮地抱着薄被看着他,哮着嘴,像是吃自己哥哥的醋般。她双赤足露在被缘之外,雪足黄衾,分外美丽。

范闲微微笑,坐到床侧,伸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脚,手指头坏坏地挠着她肉肉的脚心。应道:“他答应小闲闲。小闲闲不在京里陪他玩,他也会乖乖的。”

林婉儿感觉脚心阵酸麻,听着这语带双关的调情话儿,雪白的脸蛋倏的声就红了,甚至连耳根那里都有些红润,看上去煞是可人。她赶紧缩回双脚,羞怯说道:“还早着呢。”

范闲调笑说道:“不早不早,明日就是了,得尽早尽早。”

“对了。白天父亲是不是让你去了趟”林婉儿碰着人静温文雅,人后无耻滛邪的相公,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玩了招声东击西。

只是这招她已经玩过太多次,范闲早已免疾,“老丈人把我骂了顿,先骂的是科场的事情,又骂此次出练北齐事,我不肯听父亲与他的安排。”其实白天入相府。范闲很明显地看出岳丈大人的担忧,只是不知道老宰相的担忧从何而来。

他面应着,面双手却不老实地沿着妻子的赤足往上摸去,片刻间穿叠被,拔开五指山,握住柔腻。引得婉儿声惊呼。

夫妻夜话之时,不免要重温下当初庆庙情形。正甜蜜像枣的时候,范闲心里却咯噔声。想到北齐那位大宗师苦荷,想到虚无飘渺的神庙,不知怎的,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感觉到他的异样,林婉儿撑起身子,懒洋洋地伏在他的胸膛上,微笑说道:“明日就要走了,又在想什么呢”

感觉到妻子的发丝在自己赤裸的胸上滑过,阵微痒,范闲笑了笑,将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全赶了出去,双贼眼骨碌转,目光便穿过妻的黑发夜的色,极其贪婪地落到婉儿露出大半的酥胸上。

婉儿正看着他的双眼,觉着相公清亮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柔顺的眼波竟是比般的女儿家还要纯净些,时似乎在说想着自己,时似乎在说舍不得,时似乎在说会早些回来噫,这目光怎么好像是在说些很下流的话。

她顺着范闲的目光看,才发现自己她内衣早已滑落到腰间,上半身竟是光光的,羞得不行,哎哟声轻唤,赶紧钻进了薄被之中。

再无春光可愉目,范闲聊发王动火,佯怒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躲躲闪闪做什么”

林婉儿从薄被之中露出半边脸蛋儿来,怯生生她望着相公,但那双水蒙蒙的眼中却带着羞羞笑意,被掩着的嘴唇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范闲没有听明白,林婉儿赤裸着的白脚丫在床上轻轻蹬,将脸再探出薄被截,露出那张软软嫩弹的唇瓣,络黑发恰好落在她的唇边,她轻声羞道:“相公往日不是说过要保持那什么神神秘感吗”

这幅性感画面早让范闲看呆了,此时还保持个鬼的神秘感鬼才有神秘感,将被子掀将妻子软乎乎的身子搂入怀里,同去巫山观景去也。

许久之后,风停雨歇云散人疲时,林婉儿才睁着湖水般的双眼,困说困道:“得早些回来。”

范闲半闭着双眼,唇角带着丝满足的笑意,手指头纠结着妻子的发丝,轻声说道:“放心吧,我这辈子运气好到爆,路顺风顺水,可没出过什么问题。”

第二日,监察院大牢之外,那位范闲曾经见过次的牢头,当年的监察院头目之,面无表情地站在铁门之外。范闲眯眼看着这位七处前任主办,有些震惊地发现对方眼中,竟然出现了些许不安。

而四周早已布满了监察院的密探与六处剑手,几辆马车停在大门之外,范闲站在离马车约有十步远的地方,发现所有的监察院同事们都显得有些无来由的紧张。这些马车都是特制的,车壁里夹着铁板,马儿不知道是因为累着了还是紧张了,不停地打着喷儿。

如此紧张的气氛中,范闲不由皱起了眉头,想起了关于马上要被转移出狱的那位大人物的传言。

肖恩,北魏密谍大首领,当年麾下铁骑无数,纵横天下,在诸国内大肆安插谍子,最擅忖人心思,善用毒计,不知颠覆了许多小国王室,直接或者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大概足以堆成座骨山。而最可怕的是,这位曾经显赫时的密探头目拥有极其高明的头脑与手段,不知躲过多少次来自敌国的暗杀。

当年魏王最待重的文臣是庄墨韩,最倚重的武臣是战清风,但真正倚为国之柱石的,却是这位向隐藏在黑暗里的肖恩大人。

其时天下纷乱,也亏得肖恩下手太狠,除去了庆国周边的些国家,除了为北魏带来大片疆土之外,也间接地帮助庆国稳住了开国的形势。

但是皆庆国渐渐崛起之后,肖恩的黑手自然而然地伸向了南方,那些年里京都的官场片混乱,开国皇帝驾崩前后,两位亲王闹得不可开交,势如水火,这背后自然少不了肖恩的推动北魏万骑早已虎视耽耽,只等两位亲王为夺皇位大打出手,便会南下将庆国吞入魏国疆域之中。

但就恰巧在此时,没有人知道个叫做叶轻眉的女子带着位瞎子少年仆人入了庆国的京都,那仆人的身上背着个黑箱子。

于是两位亲王很莫名其妙的死去,如今陛下的父亲,当初安份无比的诚王殿下登基,庆国的国力并没有受到真正的损失,京都渐渐安定了下来,北魏失去了最好的入侵时机。

也就是在此时,个叫做陈萍萍的人,渐渐出现在历史舞台上。陈萍萍最初只是诚王府个下人,但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极得当初诚王世子的信任,生跟随,从未稍离。而当监察院这个古怪,不合古制的机构设立之后,陈萍萍就成为了监察院的院长,直到了如今。

人们起初并不知道监察院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监察院的背后依然有那位叶家女主人的影子,只知道陈萍萍的狠辣渐渐显现了出来,与黑夜有关的天赋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世上最恐怖的两个秘密机构分别服从于两个最庞大的国家机器,随着北魏与庆国间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也开始在暗中进行试探性地互相攻击。

某年,庆国终于开始冒险进行第次北伐,这次以鸡蛋砸石头的举动,终于在北魏这今天下第强国的面前很惨的失败。

在战清风的铁骑面前,在肖恩的重重谍网之中,当时的太子,今日的陛下,连番战败,最后险些死在北方的山河之中,全靠陈萍萍率领队黑骑,在凶险万分的战场上杀出条血路,将太子的命给拣了回来,同时命令潜伏在北魏上京的监察院暗探,开始散布流言,买通高官,构陷大帅战清风,几番用命,终于让北方山峦间的战场露出了道缝隙。

回国路遥且险,好多次队伍陷入绝境之中,路上粮绝水尽之时,当时还不像如今般苍老的陈萍萍,面无表情地将所有食物都留给了太子殿下和属下,而自己却喝马尿,吃草根最后能够回到京都的黑骑,只有当初的十分之。

路土又依赖位东夷城的女俘虏服侍太子,才让重伤后的太子恢复了健康,这位东夷女俘便是如今庆国大皇子的母亲,宫中那位宁才人。

很久以后,人们还在猜测,陈萍萍究竟用的什么阴谋,能够让战清风这样的代雄将失去了北魏皇室的信任,但谁也没有真正的答案,就连庆国太后也没有问出来。只是有些人隐隐知道些,据传是和北魏的皇后阴私事有关联。

从那天起,陈萍萍获得了皇帝陛下和太子的绝对信任,同时天下也开始流传句话。

北有肖恩南有陈萍萍。

写到叶轻眉与五竹入京,我想到了英雄无泪,想到了映秀,大笑。

第二十九章 肖恩出狱

沉重的铁门缓缓被拉开,直上油保养着的机枢并没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这种无声的压力,却让守在门外的监察院众人开始感到紧张起来。

范闲微微低着头,左边的眼皮跳了两下。他感觉到铁门后面隐隐传来的气息有些寒冷,似乎那个应该已经七八十岁的,应该只是活在历史黄纸上的大人物,被囚禁了二十年后依然从骨子里散发着位密探头目所应有的气息。

铁索在石板路上拖行的声音有些刺耳,声音越来越大,意味着里面那个人离这房大铁门越来越近。

范闲抬起头来,满脸平静地看着那房大铁门,心里想着当初陈萍萍在二次北伐的时候,是怎样率领黑骑突袭千里,将秘密回乡参加婚礼的肖恩捉回北齐,那是何等样的风采但是陈萍萍也因为此事导致双腿被废,这位肖恩,也实在是位强人。

肖恩被庆国所擒之后,庆国再次北伐,直至三次北伐之后,才将当年强大不可世的北魏打得奄奄息,最后分裂成无数小国。直接继承了北魏力量和大部分疆域的,是当年的北魏节度使战家,立国号为齐。

这便是如今北齐国的来历,当年战清风大帅无辜被贬,北魏才会分崩离析,最后却还是战家从这个烂摊子上突兀而生,这世事,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妙。

春天的阳光温柔地穿过大牢外的高树,洒向那房铁门。在门上烙下斑驳的光痕,同时也轻印在那张苍老的容颜上,铁链拖地的声音嘎然而止,声苍老的叹息声响了起来。

铁门外监察院六处的四位剑手如临大敌紧握索套,远远套着中间的枷板。枷中有个人,那人满头乱发披着,头发早已全白,看着潦乱不堪。手腕脚上全是精钢铸就的镣铐,身上的衣裳却是洗得极干净。

那声苍老的叹息。就是从此人乱发下那张枯老的唇中发出的,叹息之后,只听这位老人幽幽再叹道:“阳光的味道,久违了。”

这自然就是被庆国关了二十年的肖恩,看到他从天牢里走了出来,四周负责戒卫的监察院众人无来由地紧张起来。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血腥那种微甜的味道。范闲微微皱眉,觉得这人的气息真的容易令人发狂。众人手中握紧了腰刀,或是指头驱紧了劲弩的板机,瞄准了那个身材高大却佝偻着的老人。

碰的声闷响

七处前任主办,如今眼神浑浊的牢头走上前去。毫无理由棍敲打在肖恩的后背上

肖恩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什么,缓缓转头看着监察院七处前任主办。轻轻吐了口气,吹散面前乱发。露出那双阴寒幽深的双眸,和那张枯干的双唇,嘶哑着声音说道:“老邻居,我们起住了二十年,我这就要走了,你就这么送我”

七处前任主办缓缓闭上眼晴,将提着木棍的手垂了下来,似乎有些害怕肖恩的双眼,用力地呼吸了两声说道:“这些都是后辈,您何必激他们如果此时孩子们失手将您杀了,我想您也不会甘心。”

肯恩缓缓眨了下眼睛,看了眼包围自己人群中的那个漂亮年人。范闲发现对方在看自己,强行用真气稳住心神,微微笑相应。

肖恩有些意外,如此年轻的后辈,竟然心神如此镇定,微摇头,对牢头说道:“我离开庆国,想来你也不用再呆在天牢里。不过我想,你定会很希望我死掉,不然这二十年的相伴,我总有法子让你偿还我。”

牢头面无表情:“祝你路顺风,永远不要再回来。”

肖恩嘶声笑道:“我定会再回来的。”他看着牢头的脸,字句轻声说道:“你对我用了多少刑,我都会样样的用在你孩子的身上。”

牢头紧闭着双眼,知道如果肖恩能够重掌北齐的黑暗力量,那么专门对自己进行报复,自己真的极难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肖恩仰天大笑起来,身上系的沉重铁链开始当当响着,似乎也很害怕这个恐怖的人物即将获得自由。

监察院众人紧张无比,只有范闲听着对方笑声里的怨毒,微微紧张之外,眯起了眼睛,依然十分不解长公主玩这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监察院大牢外的空气紧张无比,似乎感觉到隐隐有血光正从那个枷中之人的身上散发开来。

便在此时,吱吱响声起,那辆普通的黑色的轮椅缓援靠近了大枷。

推着轮椅的是费介,轮椅上坐着的是陈萍萍。

轮椅滚动的声音不大,却像梵钟般,将众人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众人看见院长大人来了,无来由地同时舒了口气。

面对着肖恩紧张,因为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旦脱离樊牢之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陈萍萍来,众人便安心,是因为所有监察院的官员,都深深相信,只要陈院长在天,肖恩就不可能反天。

陈萍萍缓缓抬头,看着枷中的老熟人,轻声说道:“你笑什么呢”话语中带着丝不屑,丝有趣,

满头乱发的肖恩看着轮椅上的陈萍萍,忽然开口说道:“我笑你的双腿,毁在我的手中。”

陈萍萍微笑着摇摇头:“我以为你在笑自己的悲惨人生,被我关了二十年,还需要说什么呢我是胜利者,你是失败者,这是历史早就注定了的事实,你永远再也无法改变。”

肖恩怒吼声,白发如剑般向后散去,狂怒之下,他往前踏了两步,铁链剧震,四位牵拉着重枷的六处剑手拼命用力,才拉住他,劲气相冲之下,大狱之前灰尘大作。

陈萍萍却是点也不紧张,垂怜望着他说道:“都这么老的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

肖恩忽然闭目仰天而立,许久之后,双目睁,寒光大盛凛然说道:“陈萍萍,你真敢放我回北方吗”

陈萍萍微笑说道:“回去好好养老吧,安份些,如今我也是老胳膊老腿儿,懒得再跑那么远捉你回来。”

肖恩的声音像刀子般尖利,苍老的音色就像刀子上的锈迹,刮弄着所有人的耳朵:“我的儿子在婚礼上死在你的手下,我想你再不会有任何机会捉回我。”

陈萍萍招招手,范闲满脸微笑走了过去,离肖恩越近,越感觉到对方那股子天生的阴寒,但他依然面色不变。

“我们已经老了,你还能做什么呢万将来要捉你”陈萍萍微笑着说道:“肖恩,他叫范闲,是我的接班人,此去北方,路由他相陪,想来你不会寂寞。”

肖恩微微侧身,重枷与手脚上的铁索又发出碰撞的声音,老人透过眼前的发丝,注视着这今年轻的,清秀的监察院官员,半晌没有说话。范闲此时才看清了肖恩的双眼里那挥之不去的怨毒之色。

推着轮椅的费介缓缓说道:“肖恩大人,那次婚礼上的毒是我下的。很凑巧,范闲是我的学生。”

陈萍萍和费介同时微微笑,范闲恰到好处地微笑开口:“肖恩前辈,所以日后有什么事情,自然是我来陪您了。”

肖恩呵呵笑了两声,笑声中却没有丝快意只是阴寒血杀。他这世最大的惨败便是拜陈萍萍与费介所赐,却没有想到此行押送自己回北方的年轻人,竟然与他们有这么深切的关系。他微微侧头看着范闲,字句说道:“你还太嫩,路上你要多留些神。”

范闲很有礼貌地躬身行礼:“路上都会向前辈学习。

道旁细草如碧玉之丝,车队侧面的天空中挂着低低春树枝,沉默的车队离开了监察院大狱,沿着天河大道往迁城行去,路上早有巡城司衙门设了关防,长街之上空无人,只有各处兵吏把守,远处隐隐可见些六处的弩手,占据了些楼檐。

皇城侧门已闭,大内统领宫典许漠地看着远处长街上那列车队,忽然开口说道:“我很欣赏范闲。”

身旁的将领皱眉道:“大人”

宫典唇角微微翘说道:“你们没有与肖恩打过交道,所以不知道此行如何凶险。范闲如今声名遍天下,国戚权贵,完全没有必要往北齐走这遭,但这小子居然有胆气应了这差事我确实很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