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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庆余年

家,不是武道宗师,自然判断不出来范闲练的这种无名真气是什么套路,但很明显地感觉到小孩儿体内那股真气的凶险。思考阵之后,他劝范闲去找五竹,不料范闲哀声叹气地说,五竹叔只是听老妈的话,把这本子给了自己,连他自己都没练过,也不肯多说什么。

费介大怒:“五大人过分了,你身为他家小少爷,怎么不亲自教你,反而让你学这些既凶险,又没有明师指导的功法”

年多来,他早已经将面前这个五岁的小孩子当作自己晚年生活最大的安慰,还指望着范闲将来能够接过自己衣钵,将自己的身所学发扬光大,所以听到这件事情,便开始怨起瞎子五竹来。

“五竹叔很厉害吗”范闲眯着眼睛问道,像只小狐狸。

“当然厉害。”费介悠悠思及过往,“只是这天下知道五大人存在的,也没有几个人你知道四大宗师吧”

范闲当然知道,在当今天下,百姓们奉若神明的四位武道超级强者,就是四大宗师,掐指算来,庆国两个,北齐国个,东夷城个。

如今的世界,庆国在皇帝陛下的率领下,早已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只是很奇怪,在年前的政变流血之后,国势复盛,皇帝陛下却反而偃旗息鼓,不再对外扩张。不过最强盛的国家里面,有两位超级强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错,本国目前就有两位大宗师。”费介冷笑说道:“世人愚顽,只知道打架厉害,哪知道用毒旦入了化境,那也是宗师”

范闲赶紧咳了两声,阻止了老师的自吹自擂。

“如果除开最神秘的神庙不算,四大宗师,庆国得其二,其中位便是如今京都守备师师长的老师的弟弟,流云散手叶流云。”

范闲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名堂长了点,不过京都守备师负责整个京城地区的安全,是全天下最要害的位置,那师长的老师的弟弟,什么叶流云的,可能很强。

“还有位高手,听说是在皇宫之中,不过没有人见过。”

“喂,老师,我们是在说五竹叔的事情。”

“着什么急。”费介瞪了他眼,“那个叶流云生决斗十七场,从未败,但是当年你母亲第次进京的时候,因为把叶流云的侄儿,也就是现在的京都守备师师长叶重,给揍成了猪头,所以叶流云放出话来,要找你母亲的麻烦。”

范闲傻了眼,赶情自己那位没见过面的老妈,当年也是个嚣张角色。

费介呵呵笑道:“但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叶流云忽然间不再管这件事情,叶重还跑到太平别院去给你母亲端茶认错。”

“啊”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儿直神秘的狠。不过应该是叶流云和五竹大人曾经在皇城根下战了场,五大人是你母亲的仆人,这种事情他出头是很正常的。”费介将自己手边的茶端起来喝了口。

“最后谁赢了”范闲睁着好奇的眼睛,虽然知道瞎子五竹是个相当厉害的强者,但想不到当年竟然有和如今四大宗师之的叶流云决斗的经验。

“没有人知道结果,不过应该是战成平手。”费介皱眉道:“听说叶流云回到自己的剑阁之后,曾经蒙着黑布练了半年剑,也就是那次之后,他弃剑不用,套古朴散手自成,才真正地成为了代宗师,想来那战应该对他也有不少启发。”

他撑着小脸傻傻想着,四大宗师那竹五排行第五难道就是第五个大宗师的意思

范闲的眼睛里桃花灿烂,心想原来自家的瞎子仆人竟然厉害到如此歇斯底里的程度,那以后自己闯世界,还怕谁呢

忽然间他想到个问题:“老师,您不是说这些事情都是秘闻吗你怎么知道的。”

费介冷冷道:“我是监察院的高级官员,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哪有什么秘密呢”

不知道为什么,范闲总是对这个世界上强大的人物特别感兴趣,就像是他觉得十几年后,自己总会碰上那些人样,所以开口问道:“其他的三大宗师,老师都见过吗”

“庆国另外位高手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据分析应该是在皇宫里面,但没有谁真正见过。”费介说道:“至于北齐国的绝世强者,自然是他们的国师,那个变态的光头苦荷。”

“光头”范闲想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佛教,自然没有和尚。

“是个僧侣,听说当年苦荷是个苦行僧,曾经在神庙的青石阶前跪了三个月,只饮寒食露水,不知怎么,居然把神庙里的人给感动了,就这样得了天授神学,成了代宗师。”费介骂咧咧说着,看来很羡慕那个叫苦荷的苦行僧,道:“看就知道那光头是个骗子。”

“神庙”

“神庙,就是供神的庙。”

“老师,你又在说废话。”

“神庙是整个大陆最神秘的所在,据说是先人供奉神祗的所在,但是很可惜,除了运气极好的那些王八蛋,没有人能够找到神庙究竟是在哪里,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也许神庙根本就不存在”

费介狠狠地打了下范闲的小脑袋:“平日胡闹也罢了,对于这种圣洁崇高的地方,怎么能出言不敬。”

范闲捂着脑袋,吃惊地看着老师,是吃惊于用毒害命从不眨眼的老师居然也会对神庙保持敬意,二来是发现自己居然很轻松地接受了四大宗师神庙这种看上去很有些神神叨叨的说法。

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很适应这个世界啊。

第十章 霸道之气

“谁有证据证明神庙真的存在”范闲依然还保留着现代人的实证精神。

费介傲然道:“四大宗师之的苦荷国师,只不过偶得神庙垂青,便成为大陆上的绝世强者,这难道不足以证明。”

“也许苦荷吃了很多兴奋剂,然后找神庙来当借口。”范闲扁扁嘴。

“呸,虽然我也很嫉妒苦荷光头的运气,但他数十年来敬神如,这点我是佩服的,他怎么可能把神庙来当借口另外,兴奋剂是什么”

“就是种大补的药,类似于仙丹什么肯定是补过头了,不然他头发怎么掉光了。”

范闲笑嘻嘻地和老师开着玩笑。

费介懒得理他:“神庙与天脉者样,都是存于典籍的东西,各国的皇室祭祀里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祭祀神庙,只不过神庙不愿意妄扰世事,从不入世,所以祭祀只是在皇宫外三里的天坛举行,庆国与北齐的天坛里都有神庙的大祭祀,不过他们从来不会过问政务和国是。只有些苦修士据说是神庙在世间的遗留,行走在尘世中修砺身心。”

范闲面上依然笑着,但心里却在想,这神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是宗教的话,为什么这个世界里没有类似于教堂样的存在如果没有这些下层机构,那么这个宗教就无法掌控权力,没有权力就没有利益,没有利益那任何个组织就没有存在的理由。

所以他是不相信神庙真的如费老师所说,只是个脱离于尘世之外的超然存在。

不过在他心里也想着,如果真有这样个神迹之地做为信仰,而又不干扰人类的生活,似乎倒也不错。

“好了啦,老师你说了半天闲话,还没有说我体内的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小学生难得发小孩子脾气,费介认真地诊了诊脉,然后郑重说道:“刚才说过,你体内的真气很霸道,霸道到你虽然只修行了这么短的时间,但丹田和经络里的真气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你现在这个年龄身体所能容纳的地步。”

“有这么严重吗”范闲苦着脸。

“还没有确定。”

“那你就提前吓唬我。”

“不是吓唬你,只是你现在就像个装酒的皮袋子,袋子拢共只有这么大,然后里面的酒水却越来越多,如果你继续练下去,我担心将来你这皮袋子会被胀破。”

范闲这些日子里练功,除了经常觉得腰部有些灼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很离奇的感受,所以听见老师如此说法,不免有些不愿相信,摇头道:“老师是在骂我酒囊饭袋,这话我是听的懂的。”

“你试着按平日里的功法运行下体内的真气。”费介微微皱眉。

范闲依言闭目归心,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修行的状态,体内腹下那处温暖的气团开始逐渐涨大,沿着人体的经脉缓缓地向着四肢散去。

费介闭上双眼,指腹搭在小家伙的手腕上,细细品评,过了会儿后忽然皱眉说道:“不要故意收着,你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就算这真气太霸道,也不可能伤害到我,只是你现在身躯弱小,承担不住。”

“噢。”范闲确实直控制着体内真气的强度,缓缓地由丹田往外释去,但此时听老师讲,心想也对,自己这点儿真气,自然不能伤到这个老毒物,如果自己真气释的太少,老师确实很难检察到真正的症状。

这般想着,他闭上了双眼,那个无名真气诀的法门在他的脑中缓缓响起:“不濑华池形还灭坏,当引天泉灌己身”

随着念息起时,体内的真气宛若得到了指令,跳跃着,欢快地从他的丹田里跑了出来,循着他的经络由腹至后背,沿着个很古怪的路径迳直冲到了手腕上。

声闷响在书房里响了起来

费介猛地睁开双眼,只觉自己搭在小孩子腕上的手指被股浑厚的真气弹,他没有做好准备,硬生生地被弹到了墙上,撞的闷声响,指间阵炙热灼烧感,胸口痛,竟是噗的声吐出血来

在另外边,范闲也是觉得胸口阵烦闷,抬起头来,才发现了费介的惨像,惊之下,赶紧跑上前去,将老师扶了起来。

费介摆摆手,示意无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唇边的血渍,此时再看小家伙的眼神就有些古怪,还有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喃喃自言自语道:“这才五岁这真气怎么霸道成这样了如果你再练下去,将来岂不是要被体内的真气活活爆死。”

听到老师骂脏话,范闲愣,完全没有想到费介老师被自己手腕中忽然不听话的真气震得吐血。但费介受伤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自己的伤势,而是关心学生将来的平安想到这点,就算是直躲在小童躯壳里,有时候刻意封闭自己感情的范闲,心头也是阵感动。

木门无风而开,道黑影像道黑色的幽光般掠了进来。

范闲很熟悉这个人的味道,所以没有怎么理会,只是扶着费介老师。

“两个傻子。”

就算在这种时候,瞎子五竹依然是这样冷淡的口吻,他手拎开范闲,将手指搁在小家伙的脖子上,略停会儿冷冷说道:“你没有受伤,只是看费介吐血,心太慌了。”

然后又“看”了眼费介,冷冷道:“费介,你教他用毒,我信任你的水准,但是小姐当年说过,你的武道境界,是京都八大处里面最弱的个,既然是我留给少爷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在旁边多说什么。”

费介在澹州城里似乎只是个很不起眼,有些委琐的先生,但在京都中,却是位很厉害的人物,此时自己受了伤,虽然是自己有些大意,但被五竹这样说,老脸却是有些挂不住,再加上担心范闲才五岁,就开始修行如此霸道的功法,脸不由渐渐地黑了起来。

第十二章 简单粗暴的解释

费介黑着脸冷冷说道:“我自然是没有资格质疑五竹大人传给范闲的功法,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亲自教他要知道他毕竟只有五岁,就算他确实是天资聪颖,但这么凶险的事情,你身为他母亲的仆人,应该在旁盯着才是。”

这话说的在理,既然这门无名的真气口诀是五竹留在范闲的襁褓旁边,那他自然有义务保证范闲不会练出问题来。

范闲为难地看了眼五竹,却眼盯上了他脸上那块直遮着双眼的黑布。

五竹缓缓开口说道:“这不是我留给少爷的,这是小姐留给少爷的。”

“机械。”费介本来不愿意得罪这个瞎子,但这时候狠劲儿也上来了,“你的修为如此之高,随便指点两句,范闲也不至于练的如此凶险。”

五竹顿了顿,忽然说道:“我没有练过什么真气。”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潇洒离去,留下屋内目瞪口呆的师徒二人。

“他刚才说什么”

“他说他没有练过什么真气,而且什么两个字说的还格外沧桑。”

费介看着范闲故作老成的模样,便肚子火气,怎么也不明白,这五岁大的孩子,是从哪个乡野鄙处学了这么些不咸不淡的俏皮话。

“真的很难想像,个没有内功的人,居然可以和四大宗师当中的流云散手打成平手。”

“虽然那个时候叶流云还在用剑,并没有练成散手。”

“老师。”范闲很恭敬地问道:“个人没有内家真气,有可能像五竹叔那样厉害吗”

费介皱眉想了想,说道:“那除非他的每个动作都精确到很恐怖的地步,这样才能够用他手中的铁钎子,在别人来不及反应之前,插入对方的要害。”

范闲自然记得自己刚刚降世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夜晚,那个瞎子少年背着自己,手里就握着根不停滴血的铁钎。

“不过这种速度和力量,应该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

费介摇了摇头,忽然又咳了两声,赶紧坐到书桌边上,凝重望着范闲:“小家伙,你这门功夫如果能不练,最好就别练了,有了老师教你的东西,我敢保证,将来只有别人怕你。”

“我会考虑的,老师。”范闲很成熟地回答着。

费介想了想,去床边取下个小药囊,递到范闲的小手里面:“拿着,这药很贵,如果将来你练功练岔了,记得吃颗,用大量清水送服。”

范闲握着手里的药囊,知道这药物定很宝贵,点了点头:“谢谢老师赠药。”

费介微笑望着面前这个像小大人样的孩子,忽然开口说道:“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是被你父亲想办法逼到澹州来教你,为什么现在还对你这样好。”

范闲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感激的神情望着他。

费介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范闲的脑袋:“也许年纪真的大了,能带个像你这样聪明的学生,确实值得高兴。”

“现在,你先不要想京都里的伯爵府。”费介正色说道:“虽然你年纪还小,但希望你记住我下面说的话。”

见老师说的慎重,范闲赶紧立正聆听。

“你家的事情,要比你所想像的远远复杂许多,这里面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你人之存亡,更可能牵涉到更多的人命,所以你定要谨慎。在你长大之前的这些年里,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这样将来才更有保护别人的实力。”

“将来要保护谁呢”范闲有些疑惑。

费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比如说像我这种和你已经脱离不了关系的人。”

范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事儿看来确实挺复杂,自己两世为人,都弄不明白这些老同志到底是在玩什么东西。

“好了,你先回房吧,记得好好调养,那个邪门的霸道功夫最好不要练了。”

范闲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就看见五竹正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没有灯光,片幽暗,偏偏他眼睛上蒙的那块黑布,却比这夜色更加如浓墨般滞稠。

“叔。”范闲低头行了礼。

五竹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平平直直清清幽幽:“那本书分两卷,第卷叫霸道,第二卷没名字,这是小姐留给你的书,所以在你小时候,我就放在你的身边,。我没有练过人间这些功法,所以无法教你,但我认为既然叫霸道卷,那气霸道些也是正常的如果练出问题,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块黑布便从范闲的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