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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的时间并不长，规模也不大，工作人员看到苏晚一个人跪地低喃，不知道为什么就对苏晚产生了几分同情。

看刚刚棺木合上前，里面都是些小孩子的用品，估计这位女士是痛失爱子吧？

偏偏孩子的父亲都没来……

这场葬礼也真是……

工作人员看着苏晚眼泪肆虐的脸，忍不住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这个皮肤黎黑的女人真是可怜呐，看着也太单薄了……

工作人员看得出来，苏晚是真的爱那个早夭的孩子，只是完全不理解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出席。

“别太难过了，太悲痛会伤身体的。”

苏晚闻言，神色微微恍惚，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意外于陌生人的好意。

她偏过头，朝对方微微颔首致意，而后轻声说了句谢谢。

天空是一片苍蓝色，微风吹过沙柳，泛出悉悉索索的响动。

苏晚还是屈膝跪在地面上，神色中的哀恸难以掩饰。

她伸出手，一点点拂过崭新的墓碑石面。

上面赫然刻着一行大字。

——江雪城、苏晚爱子之墓。

用的是中文，苏晚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可以拓印中文的石碑店，最后只好让人依样画瓢地篆刻了这几个字。

不是不想给孩子取个名字，但是连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苏晚不想仓促地取个小名安放在这个石碑上。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债，但苏晚却始终觉得，她和江雪城才是孩子的债。

投生在她和江雪城这儿的那个孩子，真的投错了方向，准确来说，是投错了时间。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住，一阵尖锐的痛。

她身体僵冷，神色却极为柔和，有一种专属于母亲的慈爱与宁静。

苏晚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点划过石碑上的文字，低声呓语。

“宝宝，下辈子，记得放机灵些知道吗？一定要找个爱你护你的人家投胎，这样才能好好过一辈子……”

苏晚说着，目光从石碑上江雪城三个字缓缓掠过，眼眶灼烫得像是要再度掉下泪来。

“还有，希望你不要怨恨你的爸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晚的呼吸不觉收紧，她喉咙一阵发干，所有的痛苦好像都浮上了咽喉里。

“其实……雪城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他知道你是我跟他的孩子话，他一定……不会放弃你，他会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

这个假设作得很勉强，让苏晚觉得心脏太疼，太痛，太难受。

苏晚说不下去了，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如果。

其实她和江雪城都是间接的刽子手，谁也逃不了干系。

保护不了自己孩子的人，同直接放弃自己孩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获得饶恕呢？

苏晚耳边恍然浮现出江雪城的话语。

“晚晚，你别怕，我们今后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在苏晚手术身体康复后，江雪城其实表现得还算体贴，甚至姿态一度放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