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就不信了，她这狠话都撂下了，这老道还能不屈服？

果然，在慕凉剪刀的手势做完后，那老道的脸色就变了，随即哭兮兮的表情求饶道，“行行行小祖宗，你赶紧松开吧，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闻言，慕凉也很爽快的松了手。

反正以她的身手，这老家伙别想要跑。

老道被松开之后，理了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顺带还整了整衣襟，就好像在做某种庄严神圣的仪式一样，脸上的嬉皮笑脸全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认真和凝重。

朦胧的月光下，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事物。

在慕凉的面前，那老道身上的气质，在此时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肃穆，严肃，再加上一头白发，仅仅只是一个舒展眉头的动作，都让人不可轻易亵渎。

即使面无表情，也依旧仙风道骨。

何况他此时看向慕凉的眼神，颇有几分......怜悯的意味。

就好像站在高处的仙人，以一种悲悯的神情和目光，虽怜悯却漠然的看着正挣扎在尘世底下的她......

慕凉心中突然一沉。

若不是见过他没个正形的样子，只怕当真要被他此时的外表所欺骗。

可尽管心中认为他是装模作样的，在此时此刻，对上这样一双怜悯的眼睛时，她不由自主的，就屏住了呼吸。

一个人若是完全靠装，是不可能装到这个份上，甚至如此逼真的......

唯一的结果就是，他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就在慕凉一眨不眨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说话时，老道却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头顶皎洁的明月。

今天夜晚，不见乌云，抬起头，便可见头顶星空璀璨，皎月高挂。

而这山头，凉风吹来，四面幽静。

沉默的气氛仅仅维持了十几秒，接着，老道略显苍凉而悲悯的眼神定定的看向慕凉，消寂的声音缓缓响起——

“寡亲缘，薄情缘，世界万物皆虚幻，你亦如此。”

老道的话，说的简单，但实际话里的意思却深奥的很。

如果说前面六个字，所谓“寡亲缘，薄情缘”是指她命中没有亲情和爱情，那么后面那句“时间万物皆虚幻，她亦如此”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说她其实不是人，是个虚无的东西？

呵呵。

慕凉想冷笑，但很快便也镇定了下来，没有发作。只不过她眼眸中的冷意，摆明了不相信老道的任何一个字。

哪怕是标点符号。

也就在慕凉还没有说话时，那老道怜悯的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

这一句，只有短短五个字。

“你命数如此。”

慕凉心中一颤，这五个字的份量可不轻，但说出口来的轻飘飘，就像是给她的命数盖了个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