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好久，莫阿九凝声问道，声音带着几分艰涩。

容陌偏首，直直望着身侧女子，眼底似有光芒，在其间隐隐潋滟着，分外诱人，良久，他徐徐垂眸，掩去其中芳华，声音都随之温和下来。

“人之心口，若再无跳动会如何？”他徐徐问着。

“自然会死！”莫阿九想也未想，径自回应。

“是以……”容陌笑开，言语间尽是理所应当，“我若离开你，也会死。”他低语。

莫阿九陡然睁大双眸，眼底尽是不可置信，她甚至……不敢信方才那番话，竟是自容陌口中道出……

她曾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而方才，她恍然觉得，是容陌……将自己放在那般低微的位子，如虔诚的教徒一般，在对她轻启唇：离开你，我会死。

何其动人！

“走吧！”下瞬，容陌唇角微勾，伸手牵着已然呆怔的女子，将她朝门外带去。

“什么？”莫阿九呆了呆，还未曾回过神来。

“莫阿九！”容陌声音陡然严肃，转眸盯紧了她。

“啊？”

“鱼汤，别想偷懒！”那般肃穆的紧绷语气，却说出这般幼齿之言，莫阿九忍不住轻笑出声，心底，却跳动的飞快。

这一夜，莫阿九再一次亲自出入御膳房，这一次，亦是一国之君的容陌，第一次……帮助那个“小厨师”洗手弄羹汤……

……

这一日后，莫阿九渐渐发现，养心殿内，竟多了一些以往未曾出现之物--容陌御书房内的案几，容陌的文房四宝，还有那一摞摞的奏折，均都被一份份的带入到养心殿内。

养心殿内很大，平日里便极为宽阔，多写东西莫阿九未曾察觉，然只有当御书房内书案被搬来之际，她方才察觉到，这养心殿，几乎成了容陌忙政事之处了……

当看见容陌命人将书房内一众书架都要搬来之时，莫阿九深觉……自己不应再继续姑息养奸了，否则……自己岂非被容陌全天候监视着？

是以，她寻了个夜，趁着容陌在烛火中批阅奏折之际，故意弄出些许动静，一拍书案：“这是何物？”

容陌闻言，不过徐徐抬眸，声音分外镇定；“书桌。”

“为何会在寝宫出现？”这句才是重中之重，“况且，你根本将你忙于政事之物全数搬到寝宫了，容陌，你究竟有何企图！”

“无甚企图！”容陌极为平静摇首，下瞬似想到什么，徐徐起身，身姿清华而慵懒般自一旁拿出一个紫檀木锦盒，递至莫阿九身前。

“你欲行贿于我？”莫阿九谨慎望着他，越发觉得……这锦盒分外熟悉。

容陌无奈抬眸，默默望着她，俨然在望着一个傻子。

“这是你曾交还给朕之物……”那时，他二人分开时，她将这些，全数留在了宫中。每每望见，他心底……都有几分酸涩。

“你……”

“给你！”

“给我作甚？”

“莫阿九，你莫不是痴儿？”容陌声音中，添了几丝咬牙切齿之味。

莫阿九一僵，而后陡然反应过来，迟疑伸手便要接过锦盒，未曾想容陌竟真的松开了。

锦盒不大，亦不重，里面，除却容陌私库的钥匙，便是几个印章以及几个空白的圣旨。

“我如今……可也算是有些小权势了？”莫阿九抬眸，双眸晶亮。

“小权势？”容陌玩味般重复一遍，却未曾多说什么，怕是……不知小权势这般简单啊！

“那这些物件……”容陌双眸随意在书案、书架、奏折之上一扫而过。他怎会承认……他就是担心百里笙还会再前来，他要将这女子，留在自己双目可视之内！

“准奏！”被权势迷了双眼的女子大手一挥，豪迈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