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我一件衣服，我告诉你。”大姐已经见他跟很多人打听，料想这事对他十分重要，所以借机要挟。

“姐，不是我不买，问题是你卖的都是女装。”

“给你女朋友买一件咯，买这件羽绒服吧？不要你贵，只要一百块钱，我再送你一套内衣。老性感了我跟你讲，你瞧瞧这蕾丝，你们男人喜欢的嘞！”大姐一边说着一边就把羽绒服和内衣装进一只包装袋里。

向天歌暗暗无语，第一次见到这么做生意的，不过有求于人，一百块钱对他也不算钱，于是爽快地达成交易。

大姐喜滋滋地收下钱，指着前边大槐树：“看到那棵大槐树没有，旁边一条小路，往前一直走，走个十几米，就能看见一栋老房子。这栋老房子原先是我们村宋老五的，现在没人住了，被这一伙人霸占了，也不知道什么人，凶神恶煞的，小伙子，你可担心一些。唉，说起来这宋老五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不幸啊！”

向天歌本来没有细问那么许多，但听大姐好像很健谈似的，随口问了一句：“这话怎么说？”

“宋老五有个女儿，当律师的，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大，到了能挣钱的时候，被人杀了。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之后有人好像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搬到别的地方，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嘞！所以说也不知道他是幸福还是不幸，有钱当然是幸福的，但女儿没了，又是不幸的。”

“她女儿……”向天歌心头忽然一动，脱口而出，“是不是叫宋词？”

“没错没错，就叫宋词，你认识她哦？”

“不认识，只是这案子听说过。”

“是嘞，这案子发生的时候，很轰动的，我还看了新闻呢。不过好像凶手还没抓到，死不瞑目啊，唉，好像说凶手是不能惹的人物。宋老五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点屁本事没有，不能替女儿伸冤，只能拿钱走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死都死了，伸冤也活不过来，还是拿点钱实在一些，听说有好几百万呢。”

从她的言行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大姐真是钻进钱眼里去了，在她看来，人命好像没有金钱重要，羡慕宋老五拿到几百万的封口费。

不知道她家有没有女儿，如果她家女儿被人奸杀，她会不会有这种想法。

大姐打开话匣，说起来没完了，继续说道：“我听说啊，宋老五以前还有一个儿子，因为家里太穷，小的时候就被他妈带到外地去了。不过前几年好像回到宁州了，只是没见过，听宋老五说，做了大买卖呢，还给宋老五拿了好多钱，让他供他妹妹读书。”

向天歌觉得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小小一桩奸杀案，背后竟有这么多信息。

他不是搞刑侦的，初次接触这种刑事案件，抽丝剥茧，才能感受其中乐趣。但如果像方青柠这种专门搞刑侦的，天天面对的就是这些东西，或许会觉得枯燥的，毫无乐趣可言。

如果想要毁灭一项兴趣或者爱好，就把它当成工作吧。

“好了大姐，不跟你唠了。”向天歌拿着买到的衣服，朝着路边停的车走过去。

大姐意犹未尽：“不唠了？我们村还有很多事呢，你要喜欢听，再买一件衣服，我跟你好好讲啊！”

向天歌听了觉得好笑，真他妈会做生意，卖衣服捆绑乡村奇闻异事。

随手将衣服丢到后座，一百块钱的羽绒服，还能赠送一套内衣，一听这价格就不觉得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