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四章,卖皇上是好品格(1 / 2)

作品:《侯门纪事

王千金任由葛通排揎着,就是不敢跟以前一样嚣张的回话。.bmen倾听着山洞里似有呻吟声,把葛通一推:“进去看看王爷要什么”

葛通猝不及防,让他推进山洞。

这里离战场上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亏得王千金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给萧观藏身。

平坦的石块上,萧观因为得救的及时,并没有晕过去太久的他睁开眼,还是炯炯有神。

在梁山王的内心里,早就认可有一个人救自己,他单枪匹马,并且熟知自己盔甲的特性。

不是得自苏赫的这套盔甲抗住追兵,落马的自己跟他都早玩完。

见到葛通面庞出现在眼前,萧观暗暗松一口气,果然不是敌兵,是这小子

那就难怪他又跑来救人,又敢拿自己当盾牌。

萧观虎着脸,先是一通的盘问:“你小子不是应该跟着你家郡王,从方向上说,十万八千里,你怎么会在我身边你事先有什么情报没对我说你故意等我倒霉来救我,以为我以后会对你大开生门”

葛通瞠目结舌:“救你的人在你眼里全是当成贼吗”在萧观瞪眼睛以前,扭身对外面就走,没一会儿,扭进来一个人,送到萧观面前:“喏,救你的人是他。你说得没有错,我是寻思着在战场上为你出点儿力,让你以后别成天寻我事情。但你要骂人,说情报隐瞒了你,你问他我不奉陪。”

熟悉的面庞,跟刚才迷梦中熟悉的感觉,海啸般把萧观恢复无多的意识冲倒reads;画仙问道。

他目瞪口呆:“王千金”说出这三个在他梦里也曾骂过的名字以后,随即紧紧闭上嘴。

王千金尴尬的看着他,眸子涌出眼水,他不敢直视萧观,直接跪下来,对着萧观叩了几个头,颤声道:“王爷醒了就是我的福气”

这话也熟悉的跟以前一样,萧观没忍住,冷冷道:“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王千金身子更是一颤,狠狠对着葛通剜去一眼,都是你,你偏让我进来

葛通一脸看热闹的神色,受到这一记眼风,更是冤枉的叫起来:“不是你凶我,就是你狠我,你自己对他说,你是皇上派来的细作,打入敌军专门通消息,有什么情报你没有说,要害得王爷在这里满嘴胡扯”

萧观怒道:“我胡扯什么了”

葛通亦怒了:“你是他救的,不是我救的,所以你认清楚恩人再对我发火”

“恩人”两个字,让萧观从头到脚心都是一抽,再就把全身的力气用来狂吼葛通:“我就是你小子救的”

梁山王无赖的目视葛通:“我说是你救的,就是你救的你小子,天生的混帐没商量,乱打主意想你外祖父的王爵,想不到手,就寻思拍本王的马屁,本王的马不见了,你就拍到本王身上”

葛通怒目直到他说完,往外面就走,忿忿道:“我再给你找匹马,实在不行,把我的马送给你,也免得我拍到你身上,你有我的马好吗我吃饱了撑着不成,我要拍你”

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外面,山洞里只有两个人在,王千金就更难堪。他伏在地上不敢起来,低垂着脸也不敢再问候萧观。

萧观仰面,涌动着旧事而各种心思都有的眼光,很想把石壁看个洞出来,让他的目光有所停留,也免得内心很想看向地上的这一个人。

但他的精神虽强,眼光明显不是锤子火药,石壁还是纹风不动,他无奈之下,心里也十分的强迫,还是看向王千金。

视线里出现这个人时,一瞬间,王千金感觉出来,汗毛都竖起来,但没有躲避。一瞬间,萧观牙咬得格格一声,拳头上没有力气,也尽力的捏在一起,看着这个他从少年时就提拔上来的,据他所报是京中混混出身的人,梁山王忽然恨之入骨。

一个白不是,一个王千金,是经过梁山老王留守在京里的幕僚们挑选,伴随梁山王萧观长大的两个贴身长随。

萧观回想自己对他们好到,入军中的时候,老爹的眼里是看不上混混的,只许带两个人,就把他们带上。

本以为多年相处,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万万没有料到,这个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看着忠心不二的人,他竟然是当今皇帝安插在自己身边,是前太子府上的人。

皇帝对权力的监视,萧观这当时是下一任梁山王接班人的世子,也能懂得。

但他还是不能原谅他曾对王千金那么的好,结果让他涮了一大道。

袭王爵以前,萧观得知真相。王千金从此离开他,而另一个无辜的跟随白不是,也让萧观小心的冷淡下来,名正言顺以给他功名为理由,打发出中军,带兵当了将军reads;梅琳传奇。

对他们的好让打乱,萧观并不受挫,他痛苦在于他拿王千金当成兄弟看,他当然不应该对自己事先透露,但这种隐瞒足以让看似大大咧咧的梁山王有无能之感。

王千金要是事先透露,萧观看不起他。王千金一直没暗示过,萧观又认为受到蒙骗。

这矛盾的心情花上很久才压下去,没有预料的,王千金又出现在面前。

萧观很想把他痛打一顿,但不是因为怕皇帝知道,也不是因为葛通在外面,担心他往上回报,更不是因为王爷身体还在痛。

一个心思在骤然见到故人的愤怒之下,静静的流淌着。

他救了自己。

他于最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他救了自己。他还有旧情,他当差身不由已。

长叹一声,萧观由满腹恨怨,还是化成尽量平淡的一句:“你,近来好吗”

王千金哭了。

这个本名叫王前进,在十几年前跟随萧观在京里为难前太子党,得到一个女人般绰号的汉子,性子是从来大路的。今天女人一样的哭哭啼啼,就他来说也不多见。

他可以承受住梁山王的暴风狂雨,却挡不住这一句问候的话。王千金自知不是自由身,但面对旧主,还是泪如雨下:“我好,您别记恨我”

“那是你的差使。”萧观说得咬牙切齿。他让人骗了,他让人骗了一腔兄弟情意全数付于东流水,他还得说得没事人似的,他的牙齿就更格格一声。

王千金泪水就更不能止:“您别恼,我一直惦记着您。您一开战,皇上也正合心意。他怕打不赢,为您派出十几个细作混在敌军里,我主动要来,能为您再做点儿什么。”

萧观迷茫地听着,哪怕他再恨王千金恨的要死,他对皇帝也早就没有怨言。因为梁山王对自己的将军们,也会来上监视这一手。

这恨,不过是他对远去的少年岁月,拥有的一种怀念吧。而那远去的岁月,在京里独一无二的地位,跟大权在手的太子党们争斗不休,看得忠勇王府张口结舌,也曾是梁山王的荣耀。

岁月似在山的那边,一去再不能回头。丢下的茫然就只如白雾一般,让当事人百般撕扯。好似这样,原来的主仆一心就还在身边,原来的小王爷英明神武,从没有让蒙骗过,还是当年。

旧心情转过十几个过儿,萧观才慢慢恢复神思,说话也官腔起来,他面对的是皇帝的人不是吗

“皇上英明,圣恩浩荡,派出你们来,是三军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

王千金吓得一哆嗦,以他曾跟过萧观的经验来说,他以为王爷这说的是反话,下意识地抬头,小心地看了看萧观的神色,萧观对他一咧嘴,旧日的主仆这才又有了一个视线交流。

萧观眼中的王千金,跟以前大不一样,不管是从神态还是面容。

王千金眼中的梁山王,也不再是世子时候的狂傲,他带出来的慎重居多reads;唯仙独行。

都变了。

主仆心里都有这样的一句话出来,随即不管是萧观对旧事的恨,还是王千金对旧事的内疚,淡淡的在心里升起,忽然都有化去之感。

算了吧,唉,说到底,他并没有害过我。萧观在心里这样想着。心思一放下来,正事这就浮上心头。

“进来”

在外面等候的葛通大步进来,萧观对他还是冷面庞一个:“你小子不是好东西你出现在我身边,从来不会打好主意但不管怎么样,你小子也算救了我,”

葛通翻个白眼儿:“我不是说了,是他是他”

黑影子狠狠放大,是萧观翻身跳起,咆哮道:“你看他能出面吗,你看呢”

怔上一怔,极不自然的问王千金:“你这算差使完成,还是暴露,你跟着我一起走吗”

“回王爷,您横扫四国,就目前来说,高南国王已死,军师巫师全让抓获。达罗主将已死,就在您冲杀的时候,陈留世子抓获达罗国的王子。后面拿了谁我不能再知道,差使也算完成。”王千金恭敬地回道。

萧观松一口气,极为爽快地道:“那你跟我走。”

“但我还有人要接应,等他们一起离开敌军,我们要回京中复命。恕我不能再侍奉王爷。”最后一句,王千金说的声泪俱下,萧观也红了眼圈。

在两个人的心里同时起了涟漪,这句话应该是萧观袭王爵那一回离京,得知王千金不再跟随,王千金当着皇帝的面,不能尽兴告别的一句话。

以为自己调整好心情,才叫进葛通来重新商议的萧观,又把泪水咽了一口下去。

王千金也伏地直到脸要挨着地面,面前有一小堆快速成长的小水洼。

葛通撇撇嘴,你们就不能说完话再叫我进来吗正要再说句话走出去,让个空子给这两个人叙旧,萧观拿出在大帐中的决断,大手一挥,似这样就把旧事全都斩断:“那你小心,我们走了”

谁也不看,步子还带着伤痕的不利落,也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再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梁山王怕自己要哭出来。

葛通跟在后面,山洞外面有马,除了葛通自己的,还有几匹是葛通随后跟来,在半路上捡的无主马。

萧观不客气的上了一匹,就要走时,往山洞里面吼上一声:“等你到平静地方,打声招呼给我,皇上问起来,我也好回话。”

说过也不等回话,抽一马鞭子,再吼一声葛通:“跟上”葛通哼哼唧唧:“我帮你听回话呢,你吼什么。”

和萧观打马出去数里路,才见到萧观的身子晃了晃,马速慢了下来。他似犹豫又不能拿定主意,看得葛通都想骂他磨磨蹭蹭,才身不由己的回身看了看。

见那最高的地方,灰衣如苍穹下一抹几看不到的流云,似乎拜了下来。

梁山王深叹一口气,话到嘴边却成了赞颂:“皇上厉害reads;闺门春秋”

葛通又撇撇嘴:“你真言不由衷,你想夸他你就夸就是。”

“要你管”凶巴巴的一句丢过来,萧观打马前行。

葛通追上去:“哎,你说你是我救的,回去还算不算”

“算什么”萧观这就有赖账的面容。

葛通紧追不放:“不然你回去说谁救的你呢难道你自己从死马下面爬出来,自己逃到这里来”

“要你管”萧观还是这一句。

葛通没好气:“行吧,你晕了也能自己爬三尺,我算服了你。不过在军中我听你的,等我回去见到小袁,我要实说。”

“实说什么”萧观横眉怒目。

“实说你在军中天天说亲事定的不好,”葛通洋洋自得。

萧观狠狠瞪住他,半晌,忽然问道:“你看他比我老吧”葛通这哪能转回来,从正得意到懵懂:“小袁吗小袁比你年青多了。”

“我是说他”

葛通回过神来,原来他说的是王千金。啼笑皆非的葛通取笑着王爷:“您不是见面拿他一刀子扎几个洞,也不是把他骂到从此不敢投胎,原来一直盘算这个”

“他没有跟着本王,所以就比本王老得快。”王爷捏着大脸,刚才在葛通面上的洋洋自得,这就回到他的脸上。

王爷从来是不允许别人比自己自得,这就不费功夫顺利把自得要回来。又过片刻葛通才弄明白,葛通哪里能答应,追在萧观马后面:“把把话混开,你是我救的,你自己说的,难道回去就不算了”

“算哈,算个屁”萧观放声狂笑:“回去治你小子临阵脱逃之罪,你不跟着你家郡王,跟着老子捡便宜,没门”

葛通气急败坏状,挥舞着拳头:“写信给小袁,回去我就告你一状”

“写吧写吧,我家的小倌儿,只对我有情意。”萧观说到这里,语声缓了下来。

他数年间痛恨王千金没有兄弟情意,但今天给他另一份情意,这份情意来自于皇帝。他的远房堂兄。

皇上派出王千金,难道不知道自己跟他在战场上会遇到细作是不要命的差使,而自己在今天见到王千金以后,真的是有以后不再为他发噩梦的心思。

这份儿从小就让监视而很不甘的旧心思,就此解开。

好吧,情意。萧观反复默念着,有了不多的笑容。

碧绿色的大瓷瓶,上面是古人的诗词,名家的手笔绘在上面。由两个宫女小心翼翼的摆放到檀木架子上面。

在外面雨帘的映衬之下,殿室里的烛光更为熠熠,把瓷瓶照射得灿灿不可方物。

太后问一直看着的太上皇:“这博古架上,是您说不能摆多东西,这一块儿本是空下来,给瑞庆和加寿偶然摆个花儿,这您占上了,孩子们摆什么”

太上皇把手中握卷的纸笺给太后,大有满意之色:“你看看这个,这是寿姐儿前几天去太子府的时候,辞行时呈给我的,我看了两天reads;妻约妖娆之名门婚色。”

太后就接在手上打开,见到开头第一句话,太后由不得就是一乐。

“今大雨成灾,难免有疫病之害”

太后也出来一段自得,带着不相信,含笑问太上皇:“这是您让她写的”

“咦我还怀疑是你让她写的。”太上皇反问。

随即,两个老人相视而笑,太后也亲自吩咐宫女:“好好的摆那瓶子,把光彩摆出来。”

宫女们陪笑应声过,把已摆放好的瓶子变换着角度,让在这殿里的人能一眼就看出它的不凡。

直到太上皇和太后说声好,宫女们才屏气退了下去。

太后再来看手中的纸笺,加寿这个阶段的字迹跟她的人一样,圆润中看,内容更是有赏心悦目之感,看得太后翘起嘴角。

“疫病之害民者,非宫中独自承受。今预估赈灾银两如下若干两,可由宫中情愿者自行捐出。六宫尚且如此,京中岂独袖手可于街道处设高木箱,由人照看。凡富庶人家,认识到疫病非一人之灾者,允许匿名捐出。求名之人家,允许实名捐出,由顺天府接纳。”

下面还有三个数字,开得清清楚楚。一笔是太子所出,一笔是加寿的私房银子,还有一笔是太子府名义所出。

“寿姐儿是越发的学出来了,雨没结束就先想到这个。她先递上来,疫病的事情后出来。我让送给皇帝看了看,皇帝也说好,把这事交给镇南王和顺天府。太子府上准备办个聚会,请全京里的女眷都到场,由加寿把这话说上一遍,这里有一点好的就是,匿名并不强迫,随便他们出几个吧,也免得一个一个穿金戴银,出几个赈灾银子就叫苦连天。”太上皇在最后几句话上,神色冷淡下来。

太后完全的明白他,在太上皇执政几十年里,也有过大大小小的灾情,也曾动员过官员们出钱,但没有一回是容易的,是不背后有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