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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站到阶梯上后，不知道袁训动了哪里，头几句俏皮的话，凉风忽然上来，还以为窗外的秋风，没想到炕上忽然现出一个大洞，半个炕登时空了，一道阶梯露出在眼前。

“笨呐，我不会。”袁训这样回她。

见他孩子气，宝珠格格笑弯了腰，更要拿他取笑：“那笨人，起来给我倒碗茶喝。”

把小沈夫人劝好，沈家夫妻走后，房里得罪一个。袁训把儿子送还母亲，在炕上歪着，把个后背给宝珠。

“这就恼羞成怒，妹妹你不要和这起子笨人一般见识，他们学不会，指不定心里多难过，背着我们，也许背后抱头痛哭。”宝珠悠然：“笨啊。”

沈渭也听懂了，又给袁训一脚，低声幸灾乐祸：“这是说你呢。”

“他们都不会，看着学也不会，这还不是笨到了家。”

“可除去你家小沈将军，别的人全是笨蛋不是。”宝珠得意，她得意的同时，袁训在房里咧咧嘴，真是谁挨骂谁知道。

“是吗”小沈夫人怔怔听着。

外面宝珠有了灵感，越说越顺溜。慢声轻语：“妹妹你想，谁不想跟小沈将军似的，疼妻子，这是得意事情，”

虽理解，也嘴儿嘟着。

就是给宝珠想画个眉，想到让人知道，要骂和小沈将军一样，袁训离开宝珠妆台远而又远，弄得宝珠背后也对他噘嘴儿。

疼老婆的心情，全让沈渭搅和。

“我这个也表妹”袁训动动手指，不是儿子在手上，这手痒得早记不住砸过去。从京里出来以前，袁训想过好好的陪陪宝珠，宝珠是功臣不是吗生下加寿那么可爱，又有两个儿子，也愈发的可爱起来。

沈渭毫不脸红：“我这个是表妹。”

袁训顺嘴也出来这句。

袁训悄声骂他：“等离开这里，我把你打一顿为了你这不出气的，连渊来找我，早就想揍你。夫妻相见本来是开心事情，让你勾得夫妻全在吵架，女眷们全说我们不好，就你一个人好，老婆奴”

“噗”袁训在屋里抱儿子，没想到宝珠出来这句，喷出来一声。沈渭和他同在，抱着另一个在逗着玩，用脚轻踢下袁训，对外面使个眼色，悄声道：“嫂夫人正在哄，你别再把我老婆弄得哄不好。”

“小王爷他。”宝珠是让急出来的，冲口而出：“妹妹别恼，小王爷他是眼红了。”

“小王爷他一时嘴快，”这话不能说。

“小王爷也不是有意的，”这话宝珠自己都不信。

宝珠搅尽脑汁的搜寻话劝她。

“我们是应该喂狗的他”到底不敢说那位，小沈夫人又哭起来。

她坐在宝珠住处，杂货铺子后面的堂屋里，正在哭诉小王爷白天嘴里没断过的话。

“呜呜，就会欺负我们，什么恋老婆不恋老婆，我们过来，不就是让他们恋老婆的，不恋老婆，为什么要来，他可以不回来，还呆在那男人堆里是不是”小沈夫人哭得好伤心。

。

“驷马难追”萧观与他重重一握，欢天喜地的回去：“我写信去，我们赶紧走吧，老婆也见了，热炕头也暖了，恋老婆的宰了喂狗”

袁训笑容满面伸出手：“君子一言”

晃动大脑袋：“还没孙子，儿子能不要活的”寻思自己老爹没那胆子。

萧观在这里可以得意，主动权回到手上：“放心吧，我给我爹留个信，就说他不派兵，就没儿子了，至于孙子，我媳妇肚子里有没有，这还不一定呢。”

“派谁都行，就只一条，得把兵马要出来”袁训对此没意见。

萧观夺过话头：“打发一个人回去，要支兵马出来对，让老婆奴搬兵，再让我和他一路，我非吐了不可”

“我们就不回去从这里走，直奔板凳城”

“这就看你的了”袁训面无表情：“我们老实回营去，王爷一定不答应”萧观亮了眼睛：“你是说，偷着走”

“我说小”小王爷及时收住，笑得合不拢嘴：“哈哈，爷爷我没看错你，”袁训绿了脸。“好好，你是好样的，但是”小王爷笑容一收：“我不是胆小，咱们得有勇有谋。就咱们这一百来个人，混进去容易，杀人也容易，再想出来这就难了”

萧观眸光炽热，火辣辣的望向袁训。那满面的赞赏，发自内心的。渴慕袁训抓起一把土扔到他身上。

“这城是这样的，而且通客商，汉人也能去，远处的大食等国也能去，有钱。”袁将军垂涎三尺：“我又要有孩子了，小王爷你也要有，给孩子们弄点儿见面礼。我们人不多，扮作客商混进去”

“你傻啊，”什么时候能放开了骂小王爷，就是这会儿。袁训额头还在作疼，这会儿不报仇他就个傻子。骂过，小王爷也没反应，袁训揪个草根，在地上画给萧观看。

“那城门怎么进”萧观呆呆。

但是道：“城门不用炸，火药用来烧粮草”

萧观忙道：“咱们有火药。”得意上来：“我随身带着一包子呢，炸个城门足够。”这火药是打石头城后制出来的，炸柳丞相家，和万大同炸福王府全用的这个，用的这两次袁训亲眼见到效果，闻言，颇为嘉许。

“那是苏赫的藏宝库，也是粮草周转的地方。驻兵一万，城高难攻。”袁训拧眉。

“好”萧观格外老实。

“板凳城”

袁训瞪着眼，才肯和萧观重新商议。

要小王爷实说因为叫声小倌儿，就让褚大威胁，他不情愿实说。而褚大让袁训劝走，他自然也不说。

他还真是冤枉的。

萧观这会儿哪怕得罪他，面对袁训恼怒的指责要解释，又百口莫辩：“我没有啊，是他欺负我，他先动的手，我，”把脚一跺，小王爷这憋屈跟见到小沈将军那老婆奴一样，重重叹气：“我冤枉啊我”

那神情里写满的，你不想跟我去包包子是怎么的

袁训醒过神，就见到两个大拳头舞过来舞过去，这是为他打起来，袁将军还纳闷儿，上前分开，先喝住的，却是萧观。紧锁眉头：“我不在，你欺负他过几回”

“离我还远”

“我是你妹夫的上司将军”

“砰”褚大和他拳头对拳头，回道：“我上司是我妹夫”

一跳起来，萧观提起拳头就去揍褚大，嘴里骂道：“我打你个不敬上司”

萧观挨褚大的头一拳，是出其不意，也就中了。这第二回，虽然防备的晚，也不是褚大想打就打。

他叫袁训小倌儿，有时是欺负袁将军，有时候当他是弟弟。话一出口，脖子后面就一凉，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翻身打滚避开，身后风声响起，“通”褚大一拳砸到地面上，那草丛有个窝，正是小王爷刚才摔倒的地方。

褚大听到动静上来，就见小王爷摔在草丛里，脸上笑容卑微：“嘿嘿嘿嘿嘿嘿嘿。”满心里讨好，就出来一句：“小倌儿啊，你还好不好”

把袁训重重一抱，两个人全蹲着，“砰”脑袋撞到一处，他的大脑袋可不是加寿好一起用，沈家夫妻出门时，别人也夫妻双双把门出。连夫人忍住笑，尚夫人对她使眼色，别的夫人们也是一样看过来。

沈渭轻哄妻子：“他管天管地，管不到我们恩爱。来来来，把眉画好，咱们出去气他去。”

“就是说我天天使唤你，就是这个意思。小王爷是比划我呢。”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

那边胖妞儿胖妞儿叫的毫不礼貌，这边小沈夫人气得眼泪双流。人家是冲着她来的，她有感觉。

小沈夫人见天儿让小王爷膈应掉，也算小王爷报复有方，报复自己让沈渭膈应掉那仇。

话说小王爷住的是隔壁的隔壁，他每天的嗓音准时准点送到沈家夫妻耳朵里，比点卯还准时，嗓门儿也拿捏得不错，估计叫完多喝一碗水才行。

沈渭恍然大悟，妻子和小王爷小王爷看不上妻子的娇气，妻子看不上小王爷的粗声大气。让小沈夫人难过到，小王爷每天早上晚上必吼几嗓子：“胖妞儿”语气粗鲁，俨然屠夫。

小沈夫人心满意足的点头，听丈夫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画眉，你哪里不喜欢”才哄好的妻子，这就脸儿一黑，而与此同时，小王爷的粗嗓门儿响起来：“胖妞儿给我拿衣裳，快着点儿别磨蹭”

沈渭这下子放心不少，附合道：“是是，那你在这里吧，我一年准能回来一次。”讨好妻子：“我比袁兄还要回来的多，可好不好”

其实走亲戚和姐妹们说话，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说着又娇上来。

“自然的，不然怎么叫守着你”娇女小沈夫人笑眯眯：“六姐说这里钱好赚，又说冬天足不出户，也是的，没有亲戚一定要走动，在京里亲戚那么多，不想去也得去，真是烦呢。”

沈渭是真的喜欢了：“你还要在这里有铺子”

“我们自己有船，昨天我才问家里要今年的新式样衣裳，六姐说年前制出来，还可以多卖些钱。”小沈夫人这样的回他。

“这倒也是，这里全是野梅，香出来时，从早香到晚上。但，这里没有京里繁华，”沈渭想妻子爱逛个脂粉铺子珠宝铺子，衣料铺子里看新布料。这些，这里全有，有些是异域过来的，比京里还要好些。但大同到底是边城，是乱的，出门不能随意，又住在城外，离大同有半天的路，和京里出门就是长街不同。

小沈夫人娇嗔：“六姐说冬天雪更好，梅花也更香。”

“但是，这里比京里更冷。”沈渭都能想像到妻子让冻哭的场面。

“你留下来，父母亲和岳父母都没有话说，”沈渭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小沈夫人又是沈夫人最喜欢的外甥女儿，成亲后，是媳妇中最亲香的那个，凡事都会依着他们。

沈渭欣喜若狂模样，但心里却着实的嘀咕。妻子守着他，他是真心喜欢，但是，得先把话说个明白。

听过，小沈夫人又娇笑：“才不是，我和六姐姐好的很。”红晕似朝霞轻染，上了眉头，才锁着的眉头解开三分，低低地道：“六姐对我说一同守着，我说了好。”

“别说你吃袁家嫂夫人的醋，羡慕人家有好孩子”

沈渭就寻思：“这是心气儿不好和我，肯定不是，我这几天多陪着你，”小沈夫人娇笑：“不是你，”笑过，又把眉头往一处儿紧，还故意对着自己丈夫晃几眼，让他好好看看。

“不画了，”小沈夫人嘟嘴儿，让她本就娇滴滴的面庞更添出十分的娇模样。

大早上的，小沈夫人又对着窗外颦眉。她的丈夫守在她身边，从夫妻相聚就几乎寸步不离。见丫头摆上梳头匣子，提起一只笔来，对妻子笑：“今天要画什么样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