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九章,酱鸭与白光鸭(1 / 2)

作品:《侯门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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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来前是揣着小心,但见到这夫妻二人年青好时候,胆气正浓时,浑然不怕,也心头解冻,呵呵地陪着笑了出来。 し

袁训借着酒劲头,什么都不怕,嗤笑连声。宝珠站到他旁边,妙目流动:“我的差事不是,是我的就告诉我。是来寻仇的,还是来找我攀谈的”

宝珠恰好此时要进来,夏天是竹帘子,在外面听到,把茶水给红花捧着,让她不要进来,二爷一步迈进,脆声问道:“谁找我”

“不为你,你带着宝珠也要小心”老侯道:“我没有证据,要在宫里查,还得你去。你不要大将军功绩就晕了头,就把袁二爷给忘记。”

袁训紧紧锁起眉头,喃喃道:“为了我为了福王府”

“下午我去给寿姐儿说书,见到一个人好生熟悉,没看到正脸儿,直到刚才我才想起。他跟在林御史后面,是他跟进宫的家人。”

袁训一惊,骤然醒来,眼睛微睁:“什么时候的事情”

袁训嘻嘻:“您说,是上山打虎,还是下海擒蛟,我这会儿就想清醒,就是醒不过来,打一架也许能醒。”老侯凑到他耳朵根上:“我在宫里见到山西的混混”

袁训摇摇脑袋:“这么晚了您来一定有事情,等我醒醒。”一句话飘过来:“听过我的话,包你醒来。”

到了宝珠这里,就中规中矩:“舅祖父请房里坐。”夫妻把老侯让进房中,宝珠亲手去泡好茶。

小袁将军面色潮红,酒劲儿没醒:“祖父到了,宝珠备酒去,我们再喝几碗。”老侯心事重重也一笑:“祖父这两个字叫的好,以后就这般的称呼我吧,你还别说,我没有一个孙子有你出色。”

孔青笑道:“才用过酒回来,您来的正是时候。”听到袁训在,老侯反而有点儿慌张,跟后面进去,孔青早跑进去回话,袁训和宝珠一同迎出。

月色悠悠,老侯敲开袁家大门,神色谨慎:“袁将军在不在”袁训就要离京,只怕外面三请四请的不好说。

为了他的皇帝梦,他放弃的还真不少。

不防皇帝,也得防假的那个,代替自己享受府中一切的那福王。

他不警惕,早就让抓起来。

月儿上枝头,假福王怎么回京再或者不回,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真福王没有回客栈,而是在外面等人手到齐,远望京都月下明亮,又看儿子埋骨处,打马离开。

一心要见假福王,也不过是威胁几句,骂上几声,暂出心头气。

而假福王早有言在先:“我前脚死,后面就有人进宫去告密,不信你试试”

还真的不敢杀他,留他迷惑皇帝视线。

陶先生深深叹气,他都想上前把白鸭子宰了,何况是身为亲生父亲的酱鸭福王呢陶先生心想我就说不要见是不是,抱住自家的酱鸭求他:“王爷,咱们走吧”

却是实际上的第一个儿子。

萧仪是七殿下

福王殿下在儿子出生后就被迫不能回京,不得不别想出路。皇家血脉,自有傲气。在外面又纳妾室,却不能忘怀王妃,又生儿子,却总觉比不上在京中教养长大的长子。

他亲手断了福王的子嗣。

仪殿下是他亲手所杀

这话说的陶先生自己都觉得牵强,就是陶先生自己,也有杀白鸭子的心。

“劝你自重,好吃好喝,绫罗绸缎里呆着,不要再生事情才好。”

又对白鸭子板起脸,这是个假的,都看不起他。

明知道他没有说的,不过就是叫出来泄泄愤。

这两个人见面就掐,一句正话不说,陶先生头疼。先劝酱鸭:“王爷,您有要说的,就赶紧说吧,不然咱们就回去。”

皇帝对福王忌惮,福王没有实权,户部根本不买他帐,不帮他查看。

真福王不怒反笑:“你怎么不去查”

假福王威胁:“别以为我找不出铺子,那在你的名下,我若是能查。”

“你杀我妻,杀我子,有朝一日,我一定吃你的肉。”真福王怒目。

两个福王都向对方恨之入骨。

但好在还有常例钱在,后来宫中照例的赏赐,别人有的他也有,王爷体面还能维持。

真福王长年在外,他也留着一手。他的铺子钱,由老家人照管。假福王以为药死老家人,钱尽数归他。但等到一查账目,才知道很多铺子不上府中账目,把老家人的房子几乎拆成碎片,也没弄到他想要的钱。

雪白福王真恨:“劝你赶快把铺子金钱全数交出,不然我去皇上面前举报你”

酱鸭恨声:“你也只能在王府里呆着,除了这,哼哼,别的休想”

全是这只肥白鸭子害的。

又肌肤精干,这一个却肥肥肿肿,俨然就成两个人。

这下子无人管束,除皇帝召见,他天天把自己关房里不出去,除年节必须王爷出现外,皇帝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回,而每一回见,总是养得肥白,只一个肌肤色泽不同,真福王从此流落在外,他倒成假的那个。

不到半年的功夫,足够假福王把自己养成白白胖胖。他明知道真福王风霜苦,而且以前真福王为求逼真,有家人看着假福王练拳脚,看着他在外面晒日头。

华阳郡王满月,福王死了一堆家人。消息传开来,真福王知道后,已有两个月,等他奔回京都,又是数月。

萧仪死于福王刀下,福王的荣华让他破坏,又怕他吐露什么,要株九族,不宰他才是怪事。

萧仪是福王的亲生子,小小年纪就生出鳞角。他在外面推动的顺利,与他的生身父不无关系。萧仪不曾出京,他的生父也不敢见他,就一直埋怨父亲无能,到死不知道那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又有王妃与福王是夫妻,外人看不出来的破绽,夫妻床第间一定能看出,生萧仪时,假福王让她大出血而亡,府中从此任他逍遥。

当时无人敢查此事,还以为皇帝暗中下手。皇帝让人查过,最有可能药人的是执壶的福王,这个可能让忽略,假福王从此高卧在府里。

满月那天,宫中也有人来贺,前面厅上是客人,后面厅上请老家人。一壶酒全都药死,假福王也倒地让人救起。

在萧仪出生后不久,真福王再次离去,他一走就是经年,有时候两、三年不回来,假福王借儿子庆满月,把老家人请坐一桌,他亲自倒酒。

假福王在花钱之余,还有几个人在耳朵下面耳提面命,当着人他是祖宗,关上门老家人们才是祖宗,于是他用了十年以上的功夫琢磨怎么长保住荣华,还真让他琢磨出来。

珠宝、王爷大轿、美女无数除去福王留下的几个忠心老人以外,别的人不明就里,都对假福王言听计从。

假福王也有野心。

太妃为儿子选替身,是没把儿子扶上位,对以后的担心。皇帝之所以没发现,是太妃那个时候还能遮点儿天。这个替身早早就长在福王府中,一直只模仿福王,很少出来见人。直到太妃去世,福王为图自己新皇朝而离开京中,假福王才真正的出现人前。

他们是远亲,假福王姓韩,与文章侯府的血缘更近。血缘亲里出一个长得相似的不少见,假福王在十岁以前,就让太妃选中。

真福王恼得眼前金星直冒。他全是让对面这只雪白鸭子给害的

下巴抬着,又把酱鸭弄一肚子滔天气出来。

白鸭福王冷笑:“就他他也不敢杀我”把脑袋一昂:“杀了我,你敢进宫去见皇帝你敢用你这张晒成乡下人的脸去见皇帝”

酱鸭福王怒不可遏,手臂有衣衫内有力的鼓起,看这力气随时可以扑上去把白鸭福王扼死,陶先生及时握住他手臂:“王爷息怒您是和他说话的,不是和他生气来的。”

白鸭和酱鸭,五官哪怕一样,也一看就能分出。

而另一个,精干健壮,长年在外,长年在马上,面上有风尘,面颊上紧绷,肌肤是健康色,这个,就是在外奔波为自己建立新朝努力的福王,好似晒干的酱鸭子。

一个好似肥白鸭子,去毛洗净那种,面颊涨得鼓鼓的,带着不愁大鱼大肉那种,这个想来就是京中王府酒色财气中的福王,他的眼敛下面,还带着微浮肿,是昨天色多了。

福王瞪住福王。

林虽深,也有日光打下。就没有日光打下,两张面庞对上,不一样的地方也就一目了然。

两个福王一照面儿,都咬牙切齿互相瞪视,像不共戴天的几世仇人一样,随时可以分出你死我活。

草丛里走出一个人,白白胖胖,胡须刮得一干二净,正是京里的那位福王殿下。

镇外有一处密林,水深草高,到了晚上还有野狐子叫声,白天也很少有人往这里来。福王带着人走到这里,见到前面露出人影,摆摆手,跟来的人退后,只有陶先生不放心还跟上去。

福王这次回来,更按捺不住心头怒气,一定要见陶先生只能跺脚:“最好不见”但还是追了出去。

不久前好不容易才劝走为儿子死而回来的福王,又因为皇帝一场宴游,以为有可乘之机而回来。

陶先生愣上一愣,怕福王有失,还是跟上去。福王直奔院门出去,陶先生却在院子里叫出人来:“准备好,有什么不对,我们就要离开”

院外有人走来回话:“王爷,他到了”福王长身而起,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长久在外的利索,拿起剑,外表也是普通的那种,往外面走去。

陶先生哑口无言。

福王冷笑:“他敢吗”

陶先生大吃一惊,才刚他还答应福王去见,现在他却油然生惧:“王爷三思,这是京里。而且您在暗处,他却是在明处,处处受皇帝监视。王爷,要是让皇帝发现他是假的,”

福王扯动一个僵硬的笑容:“已经让人去告诉他,只怕就要到了”

陶先生停下来,还是有惊喜的:“如果不见,其实最好,他已经变了心,再说什么也无用处。”他以为福王改变主意。

“先生止步,”福王叫住他。

陶先生也叹气:“见见吧,料想他为了他的荣华享受,也不敢不出来。”往外面走去,道:“我让人去知会他,说几句狠话,让他一定要出来。”

怅然深深在他面前浮现,大事为重啊

福王的怒气,在他喝声下渐渐消失,呆呆对着地面,好半天才闷声的道:“陶先生说得有理,大事为重”

“王爷大事为重”书生不得不断喝上一声。喝过,还要对外面看看,毕竟这里是客栈,虽然很安全。

“他敢”福王怒容显现:“他敢不出来,我就挑明身份,和他拼了”

人太过闷着自己也不好,书生强笑:“真的不能释怀,那就见见吧,只是他肯不肯出来,却不知道。”

福王当初离京而去,一心创立自己的大计时,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有这一点差错出来。

他都这样的烦恼,书生也心中难过。想福王殿下怀有大志,颠覆皇朝,再立新朝,就在他事情有起色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出了一点不对,那一点不对,好似清水盆里滴下墨汁,这墨汁不但没有让清水化解,反而给清水给重创,让福王殿下至今不能进京,不敢进京。

福王索性把话挑明,他面露阴毒:“但不把他叫出来说个明白,我怎能甘心”书生还想再劝,福王长长叹息一声,叹得郁郁的,似不能解开。

书生呵呵笑了,试着此开福王视线:“王爷您出自皇家,应该知道能有非常宠,必有非常事。依我来看,还是从袁家下手。”

“他不是生个好女儿吗”福王神色含糊的,显然并没有听从书生的话,把袁训放在当前的头位。

抬手让他离去,白面书生笑道:“如何,管七今天从宫里出来,已查明这船只是宫里出来的,三只大船单送袁将军回山西,这赏赐过了吧”

院外日头往西沉落,才有一个人回来,正是那从码头外面走开的人。他一进来,福王和书生都看过来,听他回道:“一共十五只船,四只大船,十一只中等船只,都往山西去。而且我看到袁将军和夫人往船上去,我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下来。”

福王沉吟不语,白面书生笑道:“王爷不信我的话,去看的人也就回来,看看他是怎么来回话。”

“王爷,留着他皇帝才不起疑心。当前要除掉的人,却是昭勇将军袁训。”在他面前坐的,白面微须,是个书生打扮的人。

正在和一个人说话,言词中带着怒气:“不除掉他大事难往下进行。”

福王殿下,又折回京中。

常走路的人气色好,和关在家宅里养尊处优不同。

他生得眉目飞扬,顾盼间英气流转。带着干练,面容上是风吹日晒的微古铜色,有时候也作微红。

小小的院落,只有五间房,住着十几个人。上房只住一个,正在桌旁凝思。

客栈高挑着幌子,酒楼上人满为患。在这种热闹里,并没有影响到后院一带柳树下的幽静。

离码头五十里的地方,有个镇子。凡往京里去的人,到下午怕赶不上城门关闭,就在这里歇脚。因此不是太大的地方,却繁华热闹,人来人往。

“这哪里是回家这像带人回去打架,再不然是贩东西的。”送走管家们,袁训蹲在船头上嘀咕。码头的草丛里,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开。

姑母没留成孙子,就弄几条大船运袁怀瑜和袁怀璞这一年里用的吃的戴的东西。梁山王府的船也停在这里,也不过就一只大船,就装得下东西。

袁训气闷,宝珠掩面轻笑。

隔壁是几只中号船只,相邻可以过来,几个管家过来,感叹道:“你们倒运几大船的东西回去”管家也是同样的吃惊:“说下了码头还有几百里路,这得多少车才能运走”

“袁将军,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