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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在心里掂量好几遍，直觉占住上风。老太太道：“寿姐儿比宝珠要紧，宝珠大了，不要我跟着交待冷暖。寿姐儿小，而且当初说过，我跟着你，你带着我，我和你一起回京。”

宝珠寿姐儿

不重要，就能把刚一周岁的孩子往京里送

老太太为难住，她喜欢这里的日子，她的兄长也在这里，她还没有住够呢。可寿姐儿进京见亲戚听亲家太太说着，像是蛮重要。

“您若是喜欢啊，就和宝珠住着吧。但我送寿姐儿进京，可指不定哪一年才过来。”袁夫人如实的告诉她。

中宫那天是到场的，自然不会给老太太见。

老太太闹不明白，她一生精明，就这件事儿糊涂掉：“回京见亲戚”宝珠就是在京里成的亲，有什么亲戚当天也没见出来不是

..

她摇摇头，去找老太太，征求她的意见。问问老太太是留下来和宝珠一起再过几年，还是和自己一同回京。

宝珠让撵去写信，袁夫人在房中也轻叹，又是皱眉又是好笑：“看把你急的，你算着日子，加寿刚生下来，你就来信催。满月，你又来信催，以后每个月都催，真是的，这就把母女分离，我也不忍心呢。”

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你还会再有呢。”劝着宝珠：“快点儿，别哭了，给你丈夫去信。姑太太是体贴的，她先来信，后打发人上路，信里面特意叮嘱，让父亲回来见上一面寿姐儿再走，又让太子殿下加急信件到军中，不管打多最紧的仗，也得让你丈夫抽身回来。去吧，也许他这一回来，你又有了不是”

“可我..我很喜欢的，但加寿一走，我的心跟刀剜的一样，她还小，不能没我陪着，她要是哭着要我，我虽然听不到，也能感觉到，我的心里会和她一样难过的。”宝珠发现无力挽回时，掩面痛哭。

宝珠想到自己一直大意，还以为加寿是女孩子，姑母不会重视。以前还觉得姑母不放心上，现在知道自己想错，而表凶又不在身边，指着表凶去信阻拦，让女儿再呆段时间也不能。

是啊，加寿是头一个孩子，姑母怎么不想见她。

宝珠满嘴苦水。

“这是祖父的头一个孩子，当姑祖母的早就急得不行，她这一回来信啊，说周岁也过了，平时也嘱咐多给喝牛奶羊，她说身子一定比别人家的孩子好，她呀，已经打发人出京，要是顺风顺水的，过两个月就到了。”

房中只有婆媳两个人，袁夫人柔柔的笑着：“依着你姑母啊，去年就写信要寿姐儿回京，她要养着。我说孩子小，不乱走动还怕生病，路上要是染上病，那可不行。”

“你坐下，让人倒碗热茶，我慢慢对你说。”袁夫人亲手把宝珠送到侧边座位上，红花有事不在，让别人倒茶来，又屏退出去。

“啊”宝珠呆若木鸡。

袁夫人握住她的手表示安抚，微笑道：“不是一两年，是不回来了。”

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一两年的，我可怎么过”

“母亲，等加寿大些再回京，再大大”宝珠舌头打结，她三两天离开小镇，也就见不到加寿。可送回京，就要一两年见不到。

她是早想过的，姑母迟早要见加寿，可加寿还小不是吗

宝珠结结巴巴：“可加寿离开我，我离开加寿”宝珠忽然有五雷轰真话，弟妹这样做，也可以帮老侯一把。不好的人你不要就是。再来，小袁前程远大，你多些能干的家人没什么不好。小袁要是问，就说这主意我主张。”

宝珠涨红脸：“伯伯，不要取笑我。”

“袁二爷名声赫赫，还怕不能约束”

宝珠想想也是，但没有信心：“收留混混们，我怕约束不了他们”

“哦，”苏先轻描淡写：“我查案子的人，什么不知道。”

“伯伯怎么无辜的人多”宝珠反问。

苏先忍住笑，这话普通之极，但为什么只从太子嘴里和弟妹嘴里听过。他心思敏锐，听墙角时就生出主意。这就故作淡淡：“既然收留三个，收留三十个也可以。最近混混们乱，无处可去的人多。这一门里无辜的人也多，”

..

“你跟着我吧，不然杀你不忍心，放了你没人约束，以后也是祸害，耽误你倒不好。”太子殿下后来是这样说的，把苏先带回太子府中。

..

宝珠奇怪：“只是安置母子两个，还有一个小小孩子。”把加寿拨到腿下：“不然耽误了他们不是。”

苏先淡淡：“京里大观寺主持开的光，听说有了，想不管是男是女，都得送礼不是。”怕极宝珠没完没了的道谢，飞快转过话题：“你想收留混混们”

宝珠讨到手看看，是一个黄金打就的护身符，上面刻着祈福的经文。

“伯伯给加寿的。”加寿爱不释手。

苏先又露出微笑，想到小袁不止一次说过：“比着宝珠找一个，”这宝珠果然独到之处。宝珠快步走进来又看他，就见到苏先笑得奇奇怪怪，而加寿在把玩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这段往事本应该尘封到老，但无意中在这边城小镇上揭开。

长大以后，苏先也不认为他的母亲错，但也承认太子的话有理。

太子冷笑：“你母亲说话就对你全家全帮也没抗过别人，留你一个人复仇，把天大的担子压给小孩子，你母亲真忍心”

“我要报仇，母亲要我报仇”苏先恶狠狠的眸光，像小狼崽子，他自问必死，出口，就让万大同截住话头。万大同心想又来寻我事情了，赶紧地道：“我看到他了，我本来是要拦他的，但见到孔管家的出来，我就没抢他上夜的差事。”

万大同嘀咕：“像有点儿诚意，那你说吧。”

“真的”红花撇嘴：“不然我会来找你”

转过身的万大同步子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过身子还直呆呆的：“你说话是真的”

“可能耐和他一样大的，这里只有你啊。”

鄙夷，渐渐的到万大同面上，他不客气地道：“想你的孔掌柜是吧想他别来找我”

“奶奶什么钟点也不会骂我。”这句话里，才像平时的红花。

万大同寻思着：“那，奶奶也不会这个钟点骂你才是”

“不是。”红花吸吸鼻子，从没有过的好可怜模样。

万大同一怔，这还是红花姑娘吗忧愁的红花大半夜的忧愁人万大同心头一软，根据以前对红花的认识，低声道：“想家了”

就见到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带着忧愁望过来。

万大同睁开眼，往窗外看看星星，恼火的打开门：“睡觉呢大管事不让人睡觉吗牛马羊还能歇觉呢。”

“喂，开门了。”低低的嗓音，带足红花的味道。

房里面老侯和苏先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红花也不知道一个病人，三言两语不就完了。但见他们还在低低交谈，苏大人总要一阵才能说话，红花不再犹豫，从前门出去，拐到隔壁。

直到自己说不下去，红花就换个话题，说自己看着，把宝珠催去睡觉。

红花嗫嚅着，她心里头也怕，就更不敢说出来怕宝珠难过。但回话是应该的，红花就支支吾吾：“我看不会吧，苏大人当的差与小爷不同，小爷威风八面大将军，小爷”

黑色短打的利索衣裳，只有当贼的才这样穿着。

“红花，你说小爷在外面，也和苏大人一样的办案吗”宝珠不用猜，就能知道苏先一定在办案，虽然从他此时的衣裳来看，苏大人更像盗贼。

炕上的人说得低而又低，但在寂静夜里难免有些语声出来。宝珠一扯红花，和她悄悄退出去。在外面主仆已经没有睡的心思，夏风又凉爽，主仆搬过小椅子，在房外坐下。

“有，一共十三个大小官员，与五年前的库银盗案有关”

苏先又停上一停，嘴角边露出微笑：“是你，我会听人的声音，不然，也不敢往这里来寻。”耳边，老侯的声音凑近：“你有紧急的事情只管交给我。”

“老夫在这里。”

苏先顿时心头一宽，再道：“我找老侯。”

湿热的帕子从嘴角边拭过，“你放心吧，是我家。”

“这是你家”苏先停上一停，吃力的问道。

“我在这里。”宝珠柔声回他。

热水一下肚，苏先重重顿咳着，几大口血吐出来，一声，想要睁开眼，又酸麻无力，只轻声地道：“我找安氏弟妹，”

“嗯，这是他最能的，他当年可是个有名的贼盗。”老侯说过，在炕前坐下来。接过宝珠手中的药，他的家人帮忙撬开嘴，给苏先一勺一勺灌下去。

他不说，宝珠又会意：“孔管家的懂，他怕后面有人跟来，他叫起来顺伯和有几个有力家人，往镇子外面搜寻去了。”

“是啊，看他一身是伤，指不定是从哪儿捉贼过来的。”老侯说到这里，就用眼睛去寻找孔青。

这屋子是对面下人的房间，孔青把梅英叫起来，现腾出来的。伤的人是苏先，宝珠一直守在这里，正和红花调水取药，闻言，宝珠回道：“幸好才收留那几个孩子，小贺医生丢下的伤药很多，不然半夜里寻医生，也要惊动别人。”

老侯很快过来，就着烛光往扶到炕上的人面上一看，微有喜色但又皱起眉头：“苏先大人果然到了，但他这一身的伤是从哪儿来的”

好在宝珠这就对他解释：“孔管家，赶快把他扶到房里。”上夜的不止孔青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人，宝珠对他们道：“舅祖父今天在家，去请他过来，就说京里的故人到了。”

孔青听在耳中，还是纳闷。他是宝珠出京的时候，由老太太赠给宝珠，袁家在京里往来的人，孔青并不认得。

宝珠已惊呼出声：“这不是，苏大人”

“这个人好生面熟”跟出来的红花惊讶。

他的面容上，带着奇异的惨白，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天生就是这样。五官，是英挺秀气的。

灯笼本就在孔青手上，把它挑高，没有几步，就带着宝珠到紧闭的后门那里，见一个黑色紧身衣裳的人伏在地上，口中喃喃：“安氏弟妹。”

宝珠咦上一声，一个受伤的男人，大半夜的跑来找我袁训不在家中，宝珠独挡一面，早就胆量不小，微沉沉面容吩咐：“掌灯带路。”

“不，是个男人。”

“是辛五娘吧”宝珠这几天心里有她，随时候着她会过来。

红花已把门打开，对上孔青凝重的面容，宝珠笑不出来。才把诧异带上，孔青又缓和下面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有个人受伤跑到咱们院子里来了，我认不得他，不过他说要找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