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撞见(2 / 2)

作品:《侯门纪事

“必定有鬼”

几个人的目光,又把掌珠看了几眼。

这几眼看的,袁训紫涨面皮,恨不能挖个地缝往里钻。是掌珠是衣裳微乱,醉眸星神的美人,是宝珠的长姐

她是跟着韩世拓出来的

袁训火冒三丈,韩世拓为什么逃跑,也就随即明了

身边的人都不认识掌珠,还在紧盯掌珠,这是个现场的证人,或者是罪证中的一个。“他拐女人”

“那女人是谁”

“生得不错,”

另一个人经验更丰富,他只扫了一下掌珠眉眼,就肯定的道:“这还是个雏儿,还没有被玷污。”

袁训从小长到这么大,今天最为丢人。

他恼得恨不能把韩世拓撕成碎片,但先得解决掌珠含羞带醉站在那里不进不退的局面。他涨红面庞,求救似的对另一个人看去。

这个人,也是认出掌珠后,一句话没有说的人。

阮梁明

小侯爷阮梁明也在这一行中。

阮梁明收到袁训又难堪又丢人的眼光后,默默无语带马上前。掌珠的眸子早已认出他,因醉不能掩盖心思,痴痴的就一直看着。

“这是我亲戚。”阮梁明不回身,甩出去一句。

身后言论的人吐吐舌头,把嘴全闭上。把掌珠交给阮梁明,袁训就可以放心。他怒火满腔,撇下几个上年纪的老公事,独对同行的另一个,也是年青人,打架他最爱掺和,就是皇上皇后曾提过的,太子得用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叫柳至。

“小柳”袁训厉声:“去叫人,我今天有缘由,我要揍死姓韩的”柳至一听就精神头儿高,先笑了两声,忙不迭地道:“好好,我去叫,不过你现在就去追他吗谁跟着你呢,你一个人再遇到人多的,吃了亏,我们全没脸。”

上一次袁训脸上挂彩,弄得太子见到就生气,旁人呢,跟着也生气。

袁训咬牙:“我跟着他若是人少,我自己就揍了若是人多,我就等你们来不过,你看姓韩的老鼠胆子,他不找救兵,他敢吗”

一拍马,怒气冲冲先走了。

柳至见到要打架,心情顿好。但是还是犯糊涂:“小袁今天哪门子脾气上来”另一个老公事闲闲地道:“他和阮小侯爷是亲戚。”柳至一怔,哦,那带醉的美人儿,也是他亲戚。

这就全明白了,柳至对老公事们笑:“各位,你们先行回去复命,我可寻人去了。”一带马,他也流星似走了。

他的长笑声传来:“最好今天遇到梁山小王爷哈,哈哈”

几个老公事耸耸肩。

“年青人,就是火气大。”他们不去,但风凉话可以说几句。这风凉话是不服年青出来的,另一个人道:“想当年,我在这个年纪,打遍京中无对手。”

“那你也跟去”

“老了老了,现在是他们出门打架的时候,我归隐了。”说话的人三十岁出去,还面如冠玉模样。于是大家嘻嘻一笑,也不管袁训去了哪里,也不管阮梁明怎么处置那美人儿,他们全是外面忙了几天,是要回京去复命,再回家去休息休息胳臂腿。

另一边的酒店门外,对掌珠来说,此时一刻如千年。她痴痴傻傻,恨不能自己就此变成一株相思树,把无数红豆洒向他。

你,还肯再出现

她的千年,对阮梁明来说,恨不能过得有如一刻。

掌珠是有马车来的,此时还坐马车。阮梁明是连催带骂,只骂画眉,把这一对主仆撵上车。他庆幸此行没有带小厮,又震吓赶车的几句,多掏银子给他,让他回去管好嘴,不许乱说话。赶车的收了银子,自然答应不说。

一马一车,往安府里来。

回京的路上并不近,阮梁明恨不能缩地千里,而掌珠恨不能此行万年之长。有心想同他说几句,见他骑马隔开几步远在车后,掌珠就恨上来,我是瘟疫吗同我说句话,能过给你病她悲悲切切,又不是爱掉泪的人,就憋在心里,把自己呛得一会儿难过一下,一会儿又如炉上烧饼,热腾腾的过不来。

就这样一会儿心似贴烧饼在火上煎,一会儿又如在冰川,全身上下俱化去,独有心冰冷的冻在冰窟窿里,马车进到安府所在的街口。

一见街口到了,阮梁明这才到马车旁,隔帘冷冷抛下一句:“这可认识路了吧,我有事先走了”

“且住”掌珠忍无可忍的叫住他。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明显的犹豫一下,后背动了几动,本能的是带着想避开,又却于情面,或是为着是亲戚,才停留下来。

但是他停下来,却不回头,嗓音还是冷如地底寒海:“说”

他竟然只给她一个字,他他他

掌珠心酸的想,兴许,他是为了四妹夫,为了宝珠,才肯留这么一留的吧。

掌珠泪眼模糊,她本是个不爱哭,有事要让别人哭的人。

今天,她轻泣:“你瞧不起我吗你定了亲是吗你定的那个人,不也是你的表妹”那曾在梦中不断出现的背影动了,阮梁明回过头,面色严峻:“掌珠,别总把出错的根源,算在别人身上”

说过打马而去。

如掌珠者,她寻欢,是因为别人没对她好;她作乐,是因为别人没对她好;就是她杀人,也是理由多多,全怪别人。

一个人,要想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可以找出来山海般的错。也许有人还曾把一切全怪在别人身上而成功,但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与受到困难的激励,决不是一回事

在掌珠以为,阮梁明绝情而去。而阮梁明呢,结结实实的让气得不轻。他打马一径直出去几条街,才住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然后呢,觉得自己生气也白生气。

如掌珠者,你为她生气,她还以为自己顶顶得意。阮梁明苦笑,掌珠就是那种你对她说道理,她觉得你看不起她;你对她说好话,她觉得能把你收拾下来。

那些当年曾以凶恶对人的人,它年成了父母亲,是不是也会教自己儿女,出门就撒泼遇事就压人

肯定他们会改变

但此时,他们还是年青人,所以,你对我好,你活该倒霉让我占便宜,还是此等人的为人方式。

感恩,对他们来说是大逆不道。

等他们教儿女,亦是在大千世界里碰过钉子时,到那时候,十个里面有五个以上,全是变得如当年的他嘴中所骂的,圣母白莲花般对人本心要存好意

年青人此时骂的,是你以后要成为的人。此年青人,并不是指年纪轻。思绪年纪轻的人,全在内。

掌珠如此作为,只会让阮梁明想,就是自己不是与表妹从小有情意,也不会定掌珠这类人。

他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

当丈夫的有点儿错,当妻子就寻欢去了。再或者当妻子的有点儿错,当丈夫的就寻欢去了然后彼此都在乎对方犯错,又在乎的要命

无可评价。

有一时,阮梁明在长街上茫然。他知道掌珠是为了他才变成这样,可如他所说,不管为了谁,也不应该先糟蹋自己。

再说阮梁明并无指责之处,他只是陪着袁训亮了亮相,他还真的没有什么言语或行止上的暗示。

当然那时候就没有暗示,也有暗示。但明白上来讲,他和董仲现都没许过什么,甚至没有诉说过情意。

总不能安家有几个成年的姑娘,少年们就不能上门

花招蝶来,是花太香动人心,还是蝶自受诱惑

很快,阮梁明就不再多想,这些事全是小袁的事,是袁训的家事。他重振精神头儿,去寻袁训帮他打架去。

城外河旁边,碧水绿林,煞是别致。

此时,杀气腾腾。

两拨人对峙着,梁山小王爷眯起眼,扬起马鞭子指着袁训笑:“袁训说是你要打这架”他身边,是微有瑟缩的韩世拓。

韩世拓见到袁训,就知道要糟。太子府上有名的就那几个,韩世拓深知袁训脾气。而且,他还答应过,再不和安家姐妹们见面。

并且,也不调戏。

今天掌珠满面醉容,孤身与他同在。他说没调戏,全京里的花花公子们都会把牙笑掉

而此时,快把牙笑掉的还有一个,小王爷本人。

梁山小王爷不是花花公子,好勇斗狠,是小王爷的本色。他看不上韩世拓,但韩世拓仓皇来找他,小王爷还是吃惊的。

韩世拓不找梁山王,他今天这事是过不去。

“姓袁的又先动手”梁山小王爷端下巴寻思,上一回袁训先动的手,等小王爷跑去,他却是办公事,生生的上了他的当,亏了五千两银子,又让关了好几天。

这气还在心里,有机会当然要出。

而这一回,他不是又办公事吧

梁山小王爷就问:“为着什么”

韩世拓支吾半天,一跺脚说出来:“我与他大姨子同游桂花林。”“哈哈哈哈,好”梁山小王爷脸上带笑,心里却鄙夷,你小子就不会干点有出息的事

但为这事情打起来,却不至于犯公事。

两拨人,就此齐集在这里。

小王爷乐开了怀:“哈哈哈哈哈袁训,你为什么,你说说看”他笑得猖獗无比,手中马鞭子乱晃:“你敢说出来吗哈哈哈,你说你说”

他吃准了袁训说不出口

旁边有人还不明白,问:“姓袁的什么错捏在我们小王爷手里”另一个人也摇头:“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姓袁的今天不占理”

梁山小王爷不是轻薄人,他也不会损阴德到当众败坏姑娘名声。他不说,反正袁训也不能说。

袁训还真的不能说,他总不能当着大家,说自己姨姐让韩世拓调戏。损坏掌珠名声,宝珠名声也跟着受损。另外,就是袁训也一样的丢足人。

看你准备娶的,是什么样的人家

竟然出来和韩世拓同游的人

他见梁山小王爷像是全都明白,袁训几乎把牙咬碎,怒瞪韩世拓,大叫一声:“姓韩的你有种敢作敢当干出来混帐事,找谁护也不行”

梁山小王爷笑眯眯:“哎哟,他干了什么,干了什么,你说你说出来,说出来你有理,我们帮着你。”

小王爷十分得瑟,你小子不怕丢人,只管说。说完了这里有一堆的闲汉,不敢把你老婆名声也满京里传一传。

他身后一堆的人正起哄:“说呀,你不敢说吗”

太子党也奇怪,有人问柳至:“到底怎么了”柳至心想到底怎么了,他可是眼见到的一清二楚,但事涉别人闺誉,不能说。虽然柳至在想,那姑娘还有闺誉吗

他就拍胸脯:“听我说不错小袁占理,但是不能说。反正你们不打,我得揍他”太子党们都不笨,见袁训牙磨得格格作响,脸涨得快要滴水下来,就是一个字不说,只破口大骂韩世拓,也就心中有数。

必然,是不能说的原因。

“从没有见小袁气成这样”

“别问了,和韩世拓牵涉在一起的,还能有什么好事情”

大家瞬间明了,一定是风月中的事,才能和韩世拓连得上。不过大家都起了疑心,难道调戏的是小袁未过门的老婆

那文章世子,你小命已经不是你的。

今天这事不由得袁训不恼,事实上,他恼的三魂六魄全出窍,他说,也丢人;不说,由着别人猜,也丢人。

“少废话我今天只要韩世拓,打死他我陪他打官司去”袁训抬手,把马上剑摘下来。太子党知道他真的怒了。

这剑本是出京当差,路上防贼带的,现在正好在马上。平时,他是不带剑的。

“呛啷”宝剑迎光出鞘,隐隐有吟声。

梁山小王爷眸子一亮,脱口道:“好剑”他是有备而来,双手摘下家传双锤,大笑道:“早就想会会你,来来来,让小爷看看你的功夫”

斜次里,冲出一匹马。马势过急,激得正要交战的袁训和梁山小王爷往后让了让。

“你”袁训皱眉。

“你”梁山小王爷惊怒。

一个少年,带着三分懒洋洋,手中握着一把长刀,漫不经心过来:“啊,小袁呐,小王爷是找我的老朋友,你怎么截下来了”

梁山小王爷最讨厌的人,长陵侯世子到了。

袁训也不客气,转过马头:“好小王爷交给你。韩世拓,你个小娘养的,你是我的”韩世拓人虽怕,嘴皮子还硬,在一个闲汉后面露出头:“我娘是官宦家嫡小姐,你也打听打听去再乱说。啊”

袁训拍马冲来。

还没走几步,梁山小王爷就叫:“且住,我还有一句话”

袁训和长陵侯世子一起愕然,临战叫住,这不是你小王爷的风格吧

梁山小王爷挺挺胸膛:“我说,你们今天这可是私事”他长了个心眼子,先问明白再说。别等打得一半,腰牌一亮,那真活见了鬼,下次鬼才同你们打架。

袁训满心里有气,也忍不住失笑。对长陵侯世子歪歪脑袋,意思你回他。长陵侯世子慢吞吞:“啊,这个啊,嗯”

把梁山小王爷急得直冒火,他才慢慢腾腾摸摸腰间,坏笑起来:“小袁全是你害的,让来人来人,我竟然忘了带吓人的腰牌。”

太子党哄地大笑:“我们全没带,今天私事,只论功夫,不上公堂”

“打死打伤勿论啊”

梁山小王爷破口大骂:“他娘的,你敢消遣小爷我爷爷我从来看不上你这耸样没本事赢我,你就抱太子大腿来来来,把脑袋伸过来,让我一锤砸死你,方消我心头之气”

他高举双锤,也高叫一声:“打死打伤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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