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下，殷子祺不由得紅了眼眶。

但是

怎，怎麼了嗎眼前人遲疑的模樣，讓殷子祺本放下的心，卻又再度高高懸起。

可以先請妳跟著我到辦公室一趟嗎，有些話想對妳說。醫生的口吻有些凝重與謹慎，殷子祺瞅著面前人，心中不安越發加深。

病房內是一片了無生氣的慘白，連桌上的花瓶裡所擺設的假花，也歪斜在一旁。

女子兩眼直直地盯著少年難得憔悴的臉龐，他看起來不像平常那樣，總是盛氣凌人，驕傲且不可一世，因為聰明，常常以自己的方式在玩弄著周遭的人。

殷小姐，是這樣的，我們在妳弟弟病歷中，發現他曾來醫院檢查，腦中也發現第二級腫瘤，不知為何令弟沒有選擇開刀，若不及早開刀治療，腫瘤漸漸惡化與腫大，恐壓迫視覺中樞使其損傷，將會導致失明。

稍早前，醫生的話又在她腦中響起，她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所接受到的訊息，帶給她的震憾實在太大，除了面無表情，她沒有餘力做出任何反應。

少年長而濃密的睫毛動了一下，殷子祺連忙起身上前，只見少年長睫微顫，爾後緩緩地，他張開漆黑的眼眸，眼中迷濛而帶些困惑。

子奕，我們動手術好嗎

這是她目前唯一，也是最想對少年所說的話。

少年先是疑惑，爾後似乎是意識到什麼，他脣邊揚起一慣的嘲弄。

那醫生真是太多嘴了

子奕，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重要嗎少年笑了笑，聲音沙啞而微弱，妳不是巴不得我離開，討厭我到想逃走。

殷子祺沒有回應少年的譏諷，只是淡淡的，幾近哀傷的說著。為了要把我逼回來，你有必要，做到這種傷害自己的地步嗎

在等待少年醒來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椅上，靜靜地看著少年，明明腦中應該一片混亂，卻在某一部分又異常冷靜，細細思考過後，深知少年深沉的個x不會讓自己吃虧，而少年所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目的與意義存在，才驚覺今日是少年選擇犧牲自己躺在醫院，而非像莫軒所講的僅僅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少年沒有回答，他深深地瞅著女子，然後轉過頭，沒有焦距的望向白色天花板。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你不是很聰明的嗎為什麼要做這種笨到不行的事你知不知道你右眼差點瞎掉

少年的默認，讓殷子祺忍不住激動起來，她略為失控的罵著，心頭卻被擰住而疼痛。

瞎了一隻眼或聾了耳也無所謂，即使是兩眼都失去，都想要妳回來。少年沒有看向她，只是淡漠的，用蠻不在乎的口吻回答，可說到最後，卻隱約夾帶一絲若有似無的苦澀與悵然。

你好笨，我是哪裡好，值得你為了我做這種傻事殷子祺眼眶漸熱，可她緊握住手掌，不讓自己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