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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晶喊这一嗓子，纯粹是为了发泄一下郁闷之情而已，喊完了就觉得不怎么对劲，对面还坐着仨江湖中人呢！

讪讪地笑笑，偷偷拿余光扫了几位一眼，结果发现小龙女没什么反应，凌霜华倒是心有戚戚的样子，而萧峰，则神色一黯，低头不语。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小龙女刚出古墓就被带到现代来了，基本上还是个雏儿，对江湖险恶还没什么概念，满脑子除了杨过，恐怕也没什么东西了。凌霜华跟着丁典混了好些日子，虽然没什么江湖经验吧，却经历了被亲生父亲活埋的人间惨事，当然会有所感触。

而萧峰……毕竟都觉着这位爷的经历太惨，都不忍心提他。

过了好半晌，萧峰才长叹一声道：“你说的不错，江湖中人，看上去快意恩仇，很是惬意，可再怎么说，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就算不打主意害人，也免不了日日小心提防旁人加害自己，实在是步步荆榛，如履薄冰……”

毕晶没想到一时嘴快吐槽了一句，竟引起萧峰这么大反应，摆摆手道：“咱们不说这个，您几位到了现代，再世为人，总算能过上舒心日子了——咱这儿可没什么江湖，只要把阿朱他们带过来，咱就好好过日子吧！”安慰了萧峰两句，又勾起自己的烦心事儿来了，郁闷道：“可是，下一个到底应该去救谁呢？这一个个把我难的，要不我再从头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容易救、人又好的主儿？”

这时候，毕晶就看见凌霜华嘴巴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由奇怪道：“凌姑娘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李文秀呢？”凌霜华犹豫了一阵子，缓缓说道。

“李文秀？”毕晶不可思议地叫起来，“你竟然知道李文秀？你怎么知道她的？”心说莫非你和李文秀是一个时代的，丁典跟你说过这种事情？

凌霜华轻声道：“我看龙姑娘一天都在看那本《神雕侠侣》，一时好奇也翻了翻，不过我不愿意看《连城诀》……”

说着凌霜华低头不语，神色极是哀伤，毕晶、萧峰都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姑娘，小龙女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霜华感激地向小龙女笑笑，深吸了口气强颜道：“我就从短的故事看，一天时间也就看了《白马啸西风》和《越女剑》，我想西施算是受了些伤害的，不过那个阿青剑气太过厉害，只怕不容易相救。李文秀那孩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毕晶听得有些混乱，一个连城诀里出来的姑娘，竟然去看白马啸西风？竟然去看越女剑？

不过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排除掉的这两本小说，的确是金老爷子书里的少有的绝妙武侠小品文。而《白马啸西风》里，李文秀的身世也的确可怜，特别最后那句“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更是曾让文青时代的毕晶怅然良久。

要不，就这个？

毕晶想了半天，觉得凌霜华说得还是不错的，《越女剑》里的阿青的确厉害的有些变态了，三千剑士都挡不住片刻时间，最后关头收手，发出的剑气还是伤了西施，弄了个“西子捧心”出来。这样的功夫，别人挡得住挡不住自己不知道，反正自己肯定是挡不住，要不然把西施救回来还挺不错的，那可是西施啊！真可惜……

可是，李文秀这辈子除了恋爱不怎么顺遂之外，也没多大遗憾啊，要说危难，这里面白马李三和金银小剑三娘子——也就是李文秀的爹娘，一个被往日情敌带人围殴致死，另一个则在杀了仇人之后自杀殉夫，可比李文秀悲惨多了。就算撇开这两口子不提，那也还有为了李文秀拼了命的计老人马家骏呢，还有被瓦尔拉齐毒杀的雅丽仙呢，凌霜华怎么会想到李文秀头上呢？

“这姑娘一生得不到最爱的人，喜欢她的人都为她死了，他就这么孤独终老，还不够可怜，不够遗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