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芷若似乎猜出了靳棠的想法，笑的更开心了：“真的，我不骗你。那孩子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印象就特别深刻。又瘦又小，头发跟秋天的枯草似的，碰着火星都能瞬间刺啦烧完，严重的营养不良。”

“又瘦又小？”

靳棠想起郑褚现在的形象，完全不能把这个词和他联系起来，他现在看上去，说他能一拳打死一头牛，靳棠都信。

“是啊，看的我都心疼。”赵芷若那双眼睛仿若穿过时光，看到了往日的情景。

“林聪总说我偏心喜欢小褚，我其实是一视同仁的，但多少会多关爱小褚点。小褚才来我们家的时候，那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走，眼睛显得特别大，又不爱说话，特乖巧。

第一天来吃饭的时候，他那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那肉末却不敢夹，只是扒着碗里的白饭。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总是爱给他夹菜。”

靳棠握了握赵芷若的手：“阿姨，你以前一个人带着秦默肯定很辛苦吧？”

赵芷若笑了笑：“嗨，都是贫苦家的孩子，我虽然养默默一个负担很重，但多两个孩子又能多吃多少米饭呢。而且，这两个孩子又懂事有讨人喜欢。

你不知道小褚他高中寒暑假就去做兼职，赚了钱总是一半寄回家，一半偷偷地塞在我皮包里，自个都没留零花钱的。这孩子也就是看着冷漠，其实心肠热乎着呢。”

靳棠问道：“那他后来怎么会在国外......呃，做安保工作呢？”

赵芷若摇了摇头：“他之后也不知考了个什么大学，说了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很刻苦，然后又辗转去了国外。默默那时候考了大学离我又远，走之前他放心不下我，托他不对付的林聪多照顾我。

走之前那天晚上他在我那里吃饭，然后一直没离开，就闷着头坐在那里不吱声。我收拾完桌子，转头就看见他缩在拐角，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那孩子平时脸上都没啥表情，突然那样子把我吓的手忙脚乱的。”

靳棠安静的听着，并不打断对方的话。

赵芷若顿了顿，又道：“我就过去问他，我说小褚啊，你怎么哭啦，是不是一个人出国害怕啊？还是身上钱不够用啊？钱不够你和阿姨说，阿姨想办法。你知道那孩子说什么吗？”

靳棠没有问，而赵芷若说到此处，眼中盈盈泛起水光。

“他说我没有妈妈，阿姨你就是我妈妈。”

赵芷若深吸了口气，脸上满是疼惜，靳棠忙轻拍了拍她的背。

赵芷若说着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接过靳棠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有些局促的说道：“你看看我，年纪大了，竟然这般矫情了。”

靳棠只是沉默着轻拍赵芷若的背。

赵芷若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继续说：“我当时就和小褚说，我说你和默默还有林聪都是我孩子，所以从那以后，小褚就一直叫我干妈。”

赵芷若握着靳棠的手：“棠棠，不用怕小褚，那孩子真的很柔软很善良的。”

善良，靳棠还可以承认，但柔软......不过靳棠还是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你们......是刚看了部感人的电影吗？”

秦默今日居然很早上了楼，他见赵芷若眼角湿润，不免脑补出自家太后又对靳棠演了一场感人肺腑情感大戏的场景。

赵芷若睨了眼秦默：“你快洗澡去，不要打扰我和棠棠聊天。”

秦默也没敢掺和两个女人的事，乖乖的进了卧室。

待秦默洗完澡，赵芷若这才站起身。

原本靳棠以为赵芷若准备下楼去休息了，结果赵芷若说客厅两天没收拾了，自己收拾完客厅就下去，让靳棠和秦默先进卧室休息。

之后不顾靳棠的反对，直接把她推进了卧室，还体贴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