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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廉政风暴

马克西姆回到苏联以后，急急忙忙地找到了他那个当苏联能源部部长的岳父。跟他岳父把陈兆军需要从巴库油田招一批熟练的技术工人到中国南海从事海上石油钻井作业的消息说了一遍，能源部长不禁为陈兆军的魄力和能力感到钦佩，鉴于目前苏联的状况，他非常清楚，不知道苏联什么时候可能就会出现政治变革。为今之计，给自己上个保险留条后路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他才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女婿在万宁的投资，对陈兆军的这个要求当然没有二话。

有了岳父的帮忙，马克西姆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将近两百人的技师队伍很快集结完毕，劳务输出手续办理的速度空前。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帮工人已经登上了飞往中国的飞机。马克西姆一直惦记着万宁的电站建设情况，也想赶着回去。临走前，他那个当能源部长的岳父把马克西姆招了过去。

“马克西姆！你也知道，你最近的动作我都很支持！原因你应该也清楚！在这里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尽可能地将你在苏联的资金全部置换出来，都投资到中国去吧！另外，这一次你把我女儿也带过去。没有必要的话，尽量少回苏联。”能源部部长这些年一直都很不好过，关键就是苏联经济动荡，政治方面又一直不稳定。身在局中，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一直都希望能为自己寻找一条合适的后路，马克西姆这次跟着陈兆军到中国投资，正合了他的心意。在他看来，这是目前最好规避风险的办法。

“岳父！现在的情况真的这么糟糕了吗？”马克西姆颇为疑惑地问道。

“唉！这些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我已经把我在瑞士银行存的一点钱交给了你妻子，到了中国以后，如果在投资方面出现什么资金短缺情况的时候，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把这笔钱先拿出来用着。但是我想，如果没有必要，还是先暂时放在那里观望一下。毕竟那个万宁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明朗，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能源部长从政多年，在投资理财方面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不！岳父！你不知道，那个陈兆军在中国真的很有能量，他当市长短短几个月时间，连他们省长都忌惮三分。听说西罗诺夫前一段时间也在万宁搞了个大型投资项目，要为陈兆军兴建深水泊位码头，我估计问题不大！另外叶戈尔和谢廖沙这一帮人都是把所有能够调动的资金全都抽到了万宁，陈兆军自己也在万宁进行了大量投入。根据他的承诺，我们不管投入多少，他都会投入对应的，能够享有控股权的资金，和我们共同承担风险。我想，如果万宁会出现问题，就算他再有钱，他也不会把这些钱都丢到水里去。再一个，听说陈兆军他们家里面的人，在中国政界和军界的实力都不差，据说陈兆军跟中国的一号还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所以，我们一帮人在考虑投入万宁的时候，大家都分析过这些情况，大家一致认为，在那投资的风险系数相对较小。”马克西姆自己地为岳父分析了一下万宁的情况，其实不为别的，听说在妻子手上还有岳父的一笔钱以后，他必须要让岳父释怀。目前他在万宁进行的项目，资金缺口确实比较大，况且根据与陈兆军达成的协议，只有趁着现在进行基础投入的时候加大自己的资金量，才能在未来获得更大的回报。他可不愿意好处都让陈兆军给占了去。

“马克西姆！”能源部长略微思索了一会：“对这些事情可能我不如你了解，如果说你认为行，就干吧！我支持你！大不了，我靠养老金过日子算了！”能源部长这会也是扎扎实实地下了狠心，他觉得马克西姆的分析有道理。照这个解释，只有在先期投入中加大资金量，才能在未来获得更大的便宜。与其把自己的钱丢在银行里，不如投入到实业中去。更何况，马克西姆和弗拉基米尔干的都是基础能源工业，无论如何，在基础能源方面的投入是亏不了的。这一点，凭借他这个苏联能源部长多年的经验，对这个还是有信心的。

“岳父！我跟您说，从我们目前的投资回报率来看，用不了几年，您也到中国来算了。你放心！到了那个时候，我跟表哥的日子就会很好过了。早几天表哥还跟我说过，等他父亲退休了，他就把他父亲也接到万宁去，让他父亲在那里好好享几年福。万宁虽然是中国的南方，夏天会很热，但冬天就很舒服了。再说，海边的环境对您的身体肯定会很有好处的，而且中国菜的味道你一定会喜欢的！”马克西姆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他憧憬着美好的一天赶快到来。一直从岳父这里获益良多，也该是孝敬一下岳父的时候了。他觉得让岳父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一定会很融洽的！

“行啊！你有这份心就好，我这边你暂时不用操心。你好好待我女儿，别让她吃亏！你好好干，说不定有机会我会过去的！”能源部部长颇感欣慰，膝下无子，有这样一个女婿也该知足了。

陈兆军此时正坐在分管经济的宋副省长（杜撰）办公室里。毕竟上一回关于万宁港北港深水泊位码头建设的事情上，于省里面而言，脸上不太好看。陈兆军觉得，毕竟万宁现在还没有真正计划单列出来，海南省对万宁市还有行政管理的权利，与省委省政府之间的关系搞好，对万宁市的建设只有好处。为了这个事，陈兆军想了几天，他觉得该让点利益出来给省委省政府，这样一来，以后要再有什么事情就好商量了。再说他也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在南海采油，虽说是个人投入，但资源毕竟是国家的，让一部分利益出来也是应该的。

“宋副省长！您也知道，我前一段时间在南海投资搞了两个油气田，我想着是不是省委省政府也可以往我那个油气田上面投点资金，我可以相应地让出一部分股份来。这样，逢年过节的，省里面的干部职工就可以多拿点奖金福利什么的，这个节日就能过得更滋润一些。不过，我这有个小小的要求！”陈兆军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做出这样的让步，对省委省政府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当然就可以有理由提点要求了：“我们万宁市的基础设施和市政建设相对比较薄弱，这几年省里对万宁的投入都不大。眼看就要开始做明年的计划了，我想，省里面能不能在基础设施拨款这一块多考虑一下我们万宁，明年对我们万宁的城市建设和基础设施投入资金上照顾一些。这样我们万宁也能发展得更快一些！”

宋副省长皱着眉头听完陈兆军的这一番话，他觉得陈兆军这人太没有觉悟了，专门搞这么一些歪门邪道。每天省里面对各市县的基础设施拨款都是有比例有数据的，这整就是一个系统工程，没道理你今天来说两句给你多增加一点，明天他来说两句给他增加一点，这不乱了套了？

“陈兆军！我知道，你们万宁这几个月的发展速度很快，各项投入也比较大，但是你不要忘了，海南省类似于万宁这样的县、市，有十几个。省里面在做计划的时候，都得考虑到。万宁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个我们也清楚。可是我们不能因为它特殊就这样给予照顾吧？资金摆在那里，要是都这样照顾，我们怎么照顾得过来？至于你说的，让省委省政府投资你海上油田的事，这个事情我说了也不算，政府的资金也有限。况且，我们政府部门对做生意搞投资这一块，也不是很在行，我看这个事还是算了！”宋副省长不以为意地说着，他哪知道，他今天的这一番话，让他后悔了很多年。

对于宋副省长前面的话，陈兆军倒也清楚和理解。但是当他听到宋副省长后面那一番话的时候，几乎瞠目结舌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作为一个分管经济的副省长，怎么送上门来的钱都不要，而且还说得那么坦然轻松。陈兆军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其实他对于让利的事还颇是犹豫了几天，要不是为了搞好关系，他还真舍不得。他要是把这个事搞成竞投标模式，不知道有多少人砸锅卖铁都要往上赶，特别是那帮苏联太子哥们。这些人都在油田里尝到了甜头，对这其中的价值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既然这钱送不出去，那还是落袋为安吧，放在自己口袋里比放什么地方都强。

陈兆军知道，跟宋副省长的谈话已经没法继续下去了。于是，他利索地向宋副省长告别，踏上了返回万宁的路。

一路上，陈兆军很是思索了一会，他觉得与其将利润让给省里，还不如把利润丢给万宁市的这帮官员们，一旦万宁发展起来了，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到时候，求市委市政府办事的人一多，难免有人会进行权钱交易。倒不如现在自己转让出一部分股份，这样这些官员们就会在一定程度上获利，只要制定好游戏规则，最起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可能发生的贪污腐败问题。到时候政府搞点福利性的建设，这些人手里有了钱，到时候也用不着去动什么歪脑筋了。对于管理万宁，也会更加便利。

陈兆军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一回到万宁，他就直奔市委书记办公室，不管怎么说，这可是件大事，得跟杨荣松这个市委书记商量一下。

“杨书记！我有一个想法，您看行不行？行的话，咱们就干，不行就拉倒！”跟杨荣松说话，陈兆军也不用那么小心，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杨荣松觉得挺奇怪，陈兆军行为办事，一贯是想到什么干什么，除了政策上面的东西，一般都很少跟自己商量什么的，这回不知道他动的是什么脑筋：“行！你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是这样！”陈兆军解释着：“我在南海搞的那两块油气田现在也动工了，眼看着效益就会出来。虽然油气田这一块是我个人独资的，但是我觉得，作为市长，这样的好事也不能一个人全占了。所以我想，咱们市委市政府和下面几个局把小金库都抖一下，搞出点钱来投到我那个油气田项目里去，我拿出相应的股份。到时候，这一块的股份算是万宁市的干部们集体所有，分红的时候，有参与的局和咱们市委市政府的干部们，一人一份，谁也不多拿。这样的话，大家手里头多少能多攥一点。您觉得，我这个想法行不行？”陈兆军担心，别杨荣松也跟那个宋副省长那样不开窍，否则这个事，他也懒得去操那个心了，毕竟他不缺这个资金。

一听这话，杨荣松一下激动了起来，他当然清楚陈兆军搞的海上油田有多高的利润。油田现在已经开工了，陈兆军根本不需要外人的集资和参股，就算是要集资参股，他也用不着找政府部门参与，这么做根本就是丢钱的事。

“小陈！这么干，你可要吃亏不少啊！”虽然知道这是件好事，可于情于理，杨荣松不得不提醒一下陈兆军。

“这个事我知道，也吃不了多少亏！再一个，我主要担心哪，那帮人手里要是没有钱，咱们万宁到时候一发展起来，求上门来办事的人多了，搞点权钱交易什么的。到时候一天到晚咱们俩就处理这帮人吧，那多累！再说要真有谁伸了手，咱们跟上头也不好交代。所以我想着，还不如我手上松一点，让点利益出来。好歹咱们一方政府，到时候找个位置好点的地方，建几栋宿舍楼什么的，他们也有钱买不是？”陈兆军大咧咧地说着，他不在乎杨荣松怎么看，因为他知道，杨荣松清楚他动的是什么脑筋。

“小陈！这事情倒是个好事情！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不过，政策上，对于政府参与私营企业的问题是有规定的。这恐怕有问题！”杨荣松很清楚陈兆军，他一向都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他或许没想到，自己得提醒一下他，免得到时候真的出现问题了。

“杨书记！这个事我想过，我的身份算是很特殊，我自己本身就是万宁市长，而我又有这么大一个独资企业。我让政府部门参与，并不是让政府官员个人参与。而这一部分的股份和利润分配等问题，都算是政府各参与单位的集体所有，谁也不带来，谁也不带走，分配方式也是按人头分配。对于这一部分的资金投入，将会用股份的形势确立下来，这样就回避了政府参与私营企业经营管理的问题。所以我想，它不会违反政策。我也不会要挟着政府部门为我以权谋私，而且，这些项目将在入股协议中具体表现出来。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陈兆军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他想着，要是处理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他的身份的确特殊，干点出格的事也没什么问题。最关键的是，要是这件事情办好了，未来万宁的相关部门就会变得廉洁许多。对陈兆军来说，就是省了以后的麻烦。

杨荣松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可以操作，只要自己监督好一些，把事情都做明了，到时候谁也不会有什么话说。于是，他点点头：“那……小陈，你想想看，你觉得哪几个部门参与进去比较合适啊？”在杨荣松看来，这件事情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既增加了相关部门干部职工的收入，也更便于管理，同时解决了这些要害部门小金库的问题。

“这我就想要跟您商量一下了，我自己的企业，我不可能让出太多股份来，所以并不能照顾得面面俱到。所以我想，参与这次入股的应该是万宁的一些最容易滋生腐败的权力部门！我想，对于这一块，我们要有一个惩罚办法，参与进来的部门，不管是哪一个，如果发生了什么权钱交易的问题，我可不留情面，一句话，连坐。”对于这件事情，陈兆军斩钉截铁，只有这样，彼此之间相互监督，才能够避免腐败的滋生。

“行！就按你的办法干，下午，我就通知相关的部门过来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不过小陈，要是到时候他们掏的钱多了，你可别心疼啊！”杨荣松半开玩笑地说道。

陈兆军挠了挠头：“杨书记，我早就算准了！咱万宁啊，本来就是个农业县，一年的财政也就那么点钱。让他们多拿，也拿不出多少来！话说回来了，要是哪个单位真能拿出多点钱来，我也不吝惜多拿点股份出来。不过，我可要追究一下他们这钱是从哪来的！首先声明一点，我不同意发动干部职工去集资，要是这么干，不出事才怪！”

“嘿嘿！小陈，就你脑袋好用，万宁有多少底子你都摸清楚了！不管怎么说啊！这回投进去的，可得给我们算原始股！”杨荣松虽然不知道陈兆军在南海油田上的投入有多大，不过他清楚，就算把万宁的家底都腾空了投入进去，相对来说也肯定占不了多少股。

“原始股就原始股，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我自己让点出来，总得能像点样不是？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太宣传，不然到时候都来找我要股份了就麻烦了，特别是那帮太子哥们，一个两个可都盯着呢！”想起太子哥们知道自己放出股份的消息所可能引起的震动，陈兆军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