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亮听着母亲看似絮叨其实充满期待的声音，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开不了口，没办法告诉母亲，他和李芷琪已经彻底分开，没有希望了。他说不出来，因为心里头的痛让他没有办法很坦然地对最爱他、最期待看到他和李芷琪幸福的母亲，说出内心最痛苦的事情。

他依然还爱着李芷琪，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或者分开，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现实——这两个字，让张一亮再次体会到深深的无奈。

只能是等吧，张一亮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等李芷琪回心转意？看起来是不可能了，甚至于她还有可能彻底抛下自己，从此消失在人海。也许，等他从这段伤中走出来，等他，还能否遇到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人。张一亮现在已经不敢期待爱情了，如果每次都是两败俱伤，那他情愿找一个人，没有感情，也不会产生怨恨，就很平静地过完一生，像他曾经那些早早辍学、在家通过相亲结婚成家的同学朋友一样。

张一亮只能很勉强地说着：“妈，我们有自己的规划，现在说这些还太早。而且你也说了，咱们家跟她家差距太大，我总得多努力，趁这个阶段多做点事业，现在正好开店什么的，做的还可以，所以还是得继续忙。十一真的是没有空，不一定回得了家。”

“还早什么？五一都过了这不就眼看着十一了，你要知道，人一过了二十几岁，那日子一天天你是看不到的，就没了。都很快就老了，像我跟你爸一样。”反正不管张一亮怎么东拉西扯，母亲总能精确地回到她的那个点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已经不早了，你看看你今年都多大了？琪琪也不小了吧？有规划是好事，可是人生大事也不能不规划啊？这也是该规划进去的吧？”

“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只是该准备的也不能少啊。结婚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有两个大家庭，彼此也要先熟悉一下吧。当然，看琪琪的性子，她爸妈不会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咱们呢也好说话，也好问问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标准，都提前准备好，不至于显得失礼。”母亲最后总结道，“要是实在十一没空，那过年。你去年过年都没回来，今年呢？带琪琪一起呗，她不是喜欢咱们这吗？过年又热闹一些。”

张一亮苦笑着，只能敷衍着：“妈，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过年不想一家团圆？到时候你让她过年去咱们那，她们家里头冷冷清清的，那她爸妈还不得怨我，还没结婚就把人拐跑了。”

母亲被他说的，一时之间也没招了。张一亮又说道：“妈，这事情真不着急，我们先把正事忙完吧。”

母亲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中断了话题：“那也行，反正你和琪琪感情好，也不用太着急。”

挂上电话以后，张一亮消沉纠结了许久。这些现实问题都是无法逃避的，早晚有一天他要面对，父母亲现在一心想着为他多赚钱，所以在家里忙着收购，做其他的，暂时没时间来上海，不然的话，他和李芷琪分开的事，这就露馅了。

张一亮不认为，这样的情况下，李芷琪还会陪着自己，继续冒充和假装下去。以前两个人毕竟没有深仇大恨，只是一些误解，而且说实话，那时候两个人的确有很多在一起的可能，而现在，矛盾已经不可解。